丁!”地聲輕響,張潦豐的繡春刀從中折斷小馬,帆止槍來勢太快。他已經顧不得自己的愛刀了,只好被迫扔開了刀柄,縮回手來,剛剛一松開刀,槍上的巨力便將繡春刀絞成了兩半,張逸塵一陣心痛。但此時性命要緊,哪里還顧得上刀。
小馬超短槍已至,在這一瞬間,他已經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張逸塵一聲長嘆,右手豎起,并指如刀,一刀橫切在小馬超的短槍槍桿上”
小馬超藏了一把短槍當作殺手銅,張逸塵又何嘗沒有?他還藏著一把手刀,當他的繡春刀不在手中之時,他的手就是刀,他的全身都可以化成刀,手刀碰上短槍,發出“噗”地一聲悶響。
但手畢竟不是真正的刀,哪里敵得過小馬超蓄勢已久的一槍,手刀雖然將短槍震歪,沒有刺中他的要害,但是巨大的勁力仍然透過手臂傳來,一瞬之間,沿著手臂骨骼直震心脈,張逸塵感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疾噴而出,全都灑在了斷裂的繡春刀上,借著手刀與短槍一撞之力,張逸塵向后飛退,一連退開了三四丈才拿樁站穩。
“好功夫”。張逸塵嘆道:”我輸了!”
此時張逸塵已傷,無力再戰小小馬超若是乘勝追擊,只需長槍一捅。就有可能將張逸塵擊殺在槍下。突然見對面的鄭曉路雙手平舉。兩只短饒黑漆漆的鏑口正指著自己。
“別動,再打下去,我就開槍了!”鄭曉路平靜地道。
“饒聲很響。你若開槍,引來彝族叛軍。你也活不了。你不敢開槍的。小馬超淡淡地道。
“我敢”。鄭曉路一字一句,堅定地道:“若你真殺了我的兄弟,我就在這里和你拼了,然后再慢慢考慮彝族叛軍要怎么對付”。張逸塵傷。鄭曉路大急,他和張逸塵雖然名為主客,實則已有兄弟之情,哪里還管得小馬超是不是自己大舅子,雙只短統指著他一步不讓。
“哦?。小馬超心里一驚。此時晨光已吐,輕淡的光線撒在草原上。鄭曉路舉著雙鏑的手沒有一絲顫抖,顯得是那樣的堅定,這個匪首,剛剛還嬉平笑臉。滿嘴噴糞。此時卻隱見氣度。難怪”難怪這樣的高手也情愿為他所用。
小馬超正在盤算,突然發現旁邊的馬祥云的戰團已經沒了聲音。他心里又是一驚,轉過頭去,只見紫衣女匪手持著一把飛劍,劍尖逼在馬祥云的脖子上,那女匪沉聲道:“你那邊你們贏,我這邊,我們贏”算是平手如何?”
馬祥云脖子上架著一把劍,但臉色仍倔強,道:“都是些奇門雜術。陰謀詭計,我只是一時不小心才受制的,若是再打一場,我一定能贏”。
皂鶯也不惱,認真道:”你確實比我能打,我不是你對手,但是你的江湖經驗實在太差了
汗。皂鶯你從小流落江湖。看盡人間冷暖,當然有江湖經驗人家馬祥云是馬家掌上明珠,跟著老媽和哥哥大殺四方,什么時候有過江湖?鄭曉路心里抹了一把汗,臉上神情不變,對著小馬超道:“馬將軍,我敬你英雄無雙,也不想為難你,我還是那句話,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放我過去,我放你妹子回來,你看如何?”
此時閏家兄弟也從兵陣里飄出,一左一右站在張逸塵的身邊,天光,漸漸亮了,馬祥賊掃了一眼受制的妹妹,又看到對面的兵陣里整整齊齊站著幾百名火鏑手,這仗沒法打了,,
他將短槍插回懷里,長槍也收回背上,喘噓道:“能大亂陜西的閻王軍。果然有點門道。好,我答應你們,咱們不打,你們去南,我們去西,希望我不要再在涼山上碰上你們,把妹妹還我
“不行,你先讓道,我們過去了,再把你妹妹還你。”鄭曉路道。
“你說的話,我不能信”。小馬超認真道:“你這人嬉皮笑臉。我怎么能把你說的話當真
“你的話我也信不過,剛剛你還和你妹妹一起偷襲我,差點就把我給殺了!”鄭曉路也咬著不松口。
小母超認真地想了想,突然轉過頭,對著皂鶯道:“你是九指皂鶯吧?”
“沒錯,你問這個。做什么?。皂鶯奇道。
小馬超一字一頓地道:“我信不過閻王。但信得過言出必諾的九指皂鶯。我讓你們過,你保證把妹妹還我!可否?”
我暈,老子的名牌還抵不上皂鶯的面子么?改明兒,我也去切協手指甲,腳指甲什么的東西,鄭曉路心里一陣郁悶。此時皂鶯正瞅向鄭曉,路。等他拿主意,鄭曉路只好點了點頭。
皂鶯見他同意,回過頭去對著小馬超道:“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皂鶯應下了。只要你讓我們過去,你妹妹必定毫發無傷
小馬超再無多言,轉過身去小回到白桿兵陣里,一聲令下,白桿兵靜
門川舊漢回了諸葛城里。躲在殘怕斷壁之中,瞬間消失得。心卉
“走吧!”鄭曉路也低聲招呼起自己的閻王軍,諸軍士們見這一場戰斗最終有驚無險地結束,只有張逸塵受了點輕傷,算是比較好的結局了,都默默不語地向南急行。
鄭曉路見皂鶯的飛劍壓在馬祥云的脖子上,貼得很近,就像要切破肌膚一般,馬祥云滿臉的懊惱,十分不爽的樣子。
鄭曉路居然有點些微的心痛了起來,要說他的女人中。他最對不起的就是馬祥云了,打贏了她的比武招親卻娶了小阿妹,而且對她說不上有多少感情,只到好感的程度,好不容易等了一年,馬祥云等著自己去娶她,結果奢崇明又叛亂。搞得馬家全家出擊,這婚事一拖再拖,馬祥云都慢慢變成老姑娘了。最重要的是,自己是匪。她卻是兵。終究有一天,是要對陣沙場的,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男人鄭小路同時是陜西土匪閻王,她又要怎么辦呢?
閻王軍靜靜地穿過了諸葛城,向著南方前進,小馬超看著閻王軍車隊里運著的各種物資,大量的食物、帳篷、打鐵用的錘子,挖礦用的鐵稿,甚至還有幾個,煉鐵的爐子”難道閻王軍真的要全軍向南,穿過云南、安南,離開大明朝的地界?
閻王軍漸行漸遠,不一陣子,諸葛城就變成了北面草叢中的一個黑點,皂鶯松開了馬祥云頸邊的飛劍,道:“回去吧!”
馬祥云紅衣如血,臉色仍然憤憤,抬腳就要走。鄭曉路卻有點舍不得了起來,他看著馬祥云矯健的英姿,忍不住伸了伸手,嘆道:“這就要走了?”
馬祥云大驚。她以為鄭曉路不想讓她走,大怒道:“你果然說話不算數,好吧,來殺了本姑娘吧。”
皂鶯奇怪地瞅了鄭曉路一眼,一閃身,護在了馬祥云的身前,她認真地道:“大王,我已經答應過小馬超讓她走了,若是你不讓她走。便需先問過我的飛劍!”
切小馬超選你來談叛,還真是選對了人,腦筋死板得都可以用來筑城墻了,鄭曉路嘴里含著個兵糧丸,含糊不清地嘆道:“走吧。我并不是要攔她
馬祥云怒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她撒開大步,走得飛快,一轉眼兒。消失在北面的長草叢中。
皂鶯見馬祥云走遠,一顆提著的心才算放下,她還真怕鄭曉路不讓她走,到時候皂鶯這個。擔保人的位置就很尷尬了。她忍不住對著鄭曉路不滿道:“我在陜西時見你救了我的弟兄們,又一諾放了李魁,也算是個有信義的人。怎么?看到美麗的女將軍,就想失信將人家留下來霸占?真是讓我失望!”
鄭曉路這時正將舌頭下壓著的兵糧丸吐出來,還沒來得及開口,一直躲在人堆里的彰巴沖鉆了出來小傻傻地道:“皂當家,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大王根本不需要霸占馬將軍,她是大王沒過門的媳婦,親事早就定下了”哪里用得著霸占這種字眼。”
“什么?”皂鶯大驚,手腕一抖,飛劍從袖子里劃落到了地上她都忘了撿起來,道:“你”你居然有一個朝廷的將官女人?你還有多少女人”這”你不是造反起事的土匪嗎?怎么可以和朝廷的人絞在一起?”
這事情對你哪說得清,鄭曉路不知道如何解釋,干脆不解釋。
皂鶯又道:“日后她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要她如何自處?你又打算如何對她?”
“別理哥,哥正煩著呢!”鄭曉路被問得心煩,忍不住惡狠狠地對皂鶯吼道:“邊兒玩去,不然今晚就讓你給大爺暖被窩!”
皂鶯被這句話頂得胸口一悶,氣鼓鼓地退到了一邊。彰巴沖見自己一句話又引得兩人吵架,趕緊跟過去道:“皂當家,大王是個好人,我想”他肯定早就想過這些事了,你又何必去再給他心里添堵。”
皂鶯淚水包在眼中,嘆道:“唉,我也不想給他添堵,但是他沒事就給我添堵,我又能怎么辦呢!”
此時天光已亮,鄭曉路招呼起諸軍道:“孩兒們,天亮了,看石柱白桿兵的樣子,他們應該是去偷襲西昌城,有他們吸引彝族的注意。我們就安全了,全力向南!我們要盡快找到攀枝花鐵礦。”
這天晚上,正從南轉向西的閻王軍看到遠遠的西昌城方向火光沖天。映得天空有如白晝一般,顯然是白桿兵正在夜戰西昌城,風中傳來肅殺和緊張的味道…
張逸塵斜坐在一輛貨車上養傷,身邊擺著斷為兩截的繡春刀。他撫摸著斷為兩截的愛刀,心里不知道在想著什么,他對著西昌城那映天的火光嘆道:“難怪我只是個小千戶,而你卻是名震天下的小馬超,你等著我。我會追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