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汗,你問我是哪路兵馬,我告訴你是閻圭軍。你不錄。川皮才怪!鄭曉路心里貓抓一般跳,這怎么辦?打?不打?若是打,三千對五千,雖然自己占了火饒和方陣之利,但白桿兵可不是吃素長大的。那是名震天下,最精銳的部隊,真打下來,自己的主力只怕就交待在這里了。而且,打光了白桿兵的主力,崇禎三年的白桿兵勤王抗清兵不是就沒戲了嗎?萬一蝴蝶效應導致滿清提前入關怎么辦?
若是不想打,怎么辦?擦干凈臉,貼過去,說自己是川西鄭大善人,馬兄弟你別打我,你妹妹還是我沒過門的老婆呢”這么說了能有用嗎?秦良玉一生忠于朝廷。馬祥麟受他老媽影響很深,只怕也是個。朝廷的死忠,我一亮字號,他們不把我往死里打才怪,到時候連老婆也沒了。
最后的最后,如果在這里鬧騰得太兇,驚動了彝族叛軍合圍,閻王軍和白桿兵搞不好都要交待在這里,到時候歷史會變成什么樣?
鄭曉路伸手在懷里一陣亂摸小想找個圓珠子一類的東西出來放在嘴里改變聲音,摸了半天,摸到一顆兵糧丸,也顧不得它好吃不好吃。一把塞進嘴里,壓在舌頭下面,用含糊不清的口音向馬祥麟說道:“我們是出來打醬油的,別理我們!”
“打醬油?小馬超感覺到腦袋有點暈。半夜三更,涼山荒無人煙的草原,還有彝族叛軍在附近哨探,你幾千人跑出來打醬油?胡扯也要靠譜一點扯吧,扯得太飄了豈不是看不起人。
其實小馬超也不想生事,他奉了秦良玉的將命,離開水西主戰場,帶著妹妹馬祥云、表弟馬庭立。以及五千白桿兵,千里奔襲,一路繞過了彝族叛軍無數的哨探,想要直接抄掉幕族的產馬要地涼山,趁著天黑,他行軍到諸葛城暫時休息,此地距西昌已經只有三十里路,眼看千里奔襲西昌快要大功告成,想不到突然跑出來一隊莫名其妙的人馬。黑暗中看不真切,但從這些人的行動方式上,他知道這不是彝族叛軍。于是跑出來一問。
小馬超定了定神,他看到戲方也在結陣了,不過陣形很奇特并不是自己見過的任何一種方陣,而是一種很奇怪的陣形,三千人結成了三個大方陣,在諸葛城的北面擺開了一個巨大的陣勢,可惜的是天色太黑小馬超看不到對方用的什么兵器,不知道這個陣有什么奧妙之處。不過有一點小馬超很肯定,那就是對方也在躲著彝族叛軍,因為對方在擺這個大陣的時候。動作輕柔,腳步小巧小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對面的將領,何妨上前來說話?”小馬超讓表弟馬庭立統著兵,自己帶著馬祥云,走出了軍隊。直向對方的陣前走去。
,又不是三國演義,還要搞陣前對話,,鄭曉路心里一陣子無奈,但是,上去說說話是免不了了,不然就變成大血拼,這時彭巴沖已經看出來了對面來的是土家族白桿兵,他雖然一天到晚喊打喊殺,但一看到同族兵,頓時嚇得縮回了人堆后面,一顆心噗通噗通地狂跳,不知道如果打起來了該幫哪一邊。諄宏也悄悄地向后面移了移,躲進了兵士隊思。
鄭曉路感覺挺無奈的,身邊能用的人。一下子就少了兩個,他振了振精神,帶著皂鶯、張逸塵迎了出去。
雙方走得近了,面目漸漸能看得清楚小馬超風彩依舊,全身銀鎧,一張臉不怒自威。氣勢奪人,而馬祥云則還是一身紅衣甲胄。全身上下吊著各種墜飾,走起路來一身的墜飾抖抖顫顫,非常好看。鄭曉路已有一年沒見他們,此時見了小頓覺親切。但身份有別,卻不方便招呼。
小馬超和馬祥云走近了一看,對面三個人都是墨汁涂臉,頓時嚇了一跳小馬超將白桿槍一舞,橫槍在手,沒好氣地道:“嘿,早聽說閻王軍入了四川,我還不信。想不到”,你們跑到這涼山地界來摻合什么?莫不是加入了彝族叛軍?”
“停!”鄭曉路嘴里夾著一顆兵糧丸。說話口水亂飛:“誰要加入彝族了?我們是閻王軍不假,但是我們只求過個路,咱們閻王軍不打算在申原鬧騰了,這是打算穿過涼山,去云南,然后穿出云南,去越南,然后穿出越南,去”,哎呀,反正咱們要越來越南。”
“什么越南,越來越南,云南的南邊是安南!”馬祥麟沒好氣地道:“既然你們是閻王軍,碰上我算是你們運氣差,今天我就在這里把你們拿下
“停!”鄭曉路趕緊道:“別拿我,我看你們小心翼翼,安安靜靜,也是在搞些偷雞摸狗的事。其實我也只是想偷偷摸誤過:涼山。咱們半斤八兩。若是在這里鬧騰開。引來彝族興:……說怎么辦?馬將軍,你是個。有見識的人,可別和俺們這些山溝里的泥腿子一般見識。你要做啥只管做,俺們就當沒看見,只求過個路就行。”
,我算是好話說盡了,這樣也不行的話,老子面子都沒了。
“什么偷雞摸狗?說話小心點!”旁邊的馬祥云怒道。
“是,是,俺下次不敢了,咋樣?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別過如何?”鄭曉呼含糊道。
小馬超深深地看了鄭曉路那黑炭一般的臉幾眼,想了想,突然轉過身,對馬祥云道:“妹子,走了,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對付彝族,沒有接到剿匪的命令,不用理會閻王軍。
馬祥云瞪大了眼睛,苛道:“他們是匪,我們是兵,哪有兵見了匪不打的道理?就算沒有完成奔襲西昌城的任務,只要拿下了閻王軍。娘也會夸我們的她還想再說,突然見小馬超對她使了幾個眼色。她心中恍然大悟,趕緊閉上嘴,跟在小馬超后面轉身就走。
鄭曉路嘻嘻一笑,心里松了口氣,這馬家人很好說話嘛,他對著皂鶯擠了擠眼,笑道:“我說嘛。刀兵是不祥的玩意兒,圣人是不用的。”
就在這一瞬間,馬祥云突然轉身,向著鄭曉路躍起,小馬超長槍橫掃。在馬祥云的腳底一托,槍上巨力送出,馬祥云的身子有如一顆彈丸,刷地一下越過幾丈距離,空中的馬祥云雙手揚起,兩把白桿短槍揮出一大片雪白的槍花,直取鄭曉路的面門而來!與此同時小馬超一個大跨步,身形快如電閃,后發而先至,一只長槍有如游龍出海,奔著鄭曉路胸腹刺來。
我暈,好你個馬家兄妹。玩陰的啊!鄭曉路隧不及防,完全來不及反應。馬家兄妹的三把白桿槍,已經攻到面門。
鄭曉路面對著馬家兄妹,有些走神恍惚。但皂鶯和張逸塵卻一點也沒迷糊。
說明遲,那時快,馬祥云一動,皂鶯跟著或,動了,她右手一揮。一只寒光閃閃的飛劍射向空中的馬祥云。馬祥云輕輕地咦了一聲,左手橫槍一架。將飛劍擊開,右手短槍繼續攻向鄭曉路,卻見皂鶯手腕一抖,那飛劍居然在空中繞了一個小半圓形,又回飛過來,馬祥云被迫又收回右手的短槍”丁地一聲,將飛劍擊開。但這么一來,她的偷襲已經完全落空,只剩下馬祥麟刺向鄭曉路胸腹的那一槍。
那一槍可不好架。;卜馬超馬祥麟乃東漢伏波將軍馬援之后人,勇力絕倫,常常單騎沖鋒敵陣,一根白桿長槍,取敵將首級不知凡已,天啟元年時。馬祥麟曾北上鎮守山海關,力拒建虜,血戰渾河,殺敵不可計數。
他的槍法,哪是年齡尚輕的妹妹可以比的”這一槍刺得有如風卷長空,雷動山河,那氣勢直可破天斷地,若是鄭曉路被他刺中,只怕立即就要開膛破肚,死得不得再死。
幸好,鄭曉路的旁邊還站著張逸塵,見那一槍刺來,張逸塵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在一瞬之間將腰間的繡春刀連鞘拔出,刀未出。刀鞘先激射而出,直撞向槍尖,但那槍上神力崩發小小刀鞘被一撞即飛,連一絲一毫都沒影響到長槍的去勢,張逸塵右手一揮,刀光揮灑而出。一瞬之間,張逸塵連續劈出了二三十刀,每一刀都或斜擦、或拍擊、或挑撥在那槍尖之上,每一刀都迫使那一槍的力道減弱幾分。直到最后一刀,才只到一聲低沉的“丁”聲響起小馬超蓄勢而發的雷霆一擊,終于在距離鄭曉路胸前一尺之處,被張逸塵架了下來。
刀光與槍影在一瞬間歸于寂靜,馬家兄妹的偷襲被完全化解了。但這一瞬間的拼斗,使得鄭曉路在鬼門關的前面走了兩個來回。乖乖我的媽,老婆,大舅子。你們太不厚道了吧。不帶這樣玩的吧,干嘛處心積慮要取我的性命?
天空開始吐出一絲魚肚白,晨風舌得長草沙沙作響。兩軍將士見主帥打了起來,陣形齊齊向前一壓,形勢千均一發,握槍的、握箭的、握火統的士兵們手上的青筋勃發。豆大的汗珠從士兵們的臉龐滑落,這個時間,這個小地點,如果狠狠地打上一架?
如果狠狠地打上一架”,
編者按:其實小馬超馬祥麟在天啟元年北上鎮守山海關時,被流矢所傷。一只眼睛沒了,后來外號叫做“獨眼馬”這名字不好聽因此本人的書里一直將馬祥麟寫成正常人,沒有寫成獨眼,看官們匆要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