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頭領,江幫中的船隊巳經在唐家沱與七大水塞咬燦”肌在打得正激烈李逸風報告道:,“諄宏將軍領著兩千閻王軍埋伏在江邊,暫時還沒有參戰,他派人來問您,什么時候讓閻王軍出陣?。
張逸塵皺了皺眉頭,道:“現在不方便出戰,江百濤被官兵跟上了,邵捷春、張子元、猛如虎三個混球,領了五百官兵躲在江百濤后面一里外的江邊上,若是閻王軍出動,火銳齊射,會被官兵發現”這下還真是麻煩了
這時江面上戰況緊急,江百濤率領著兩千多名金竹幫眾,駕著兩百多艘大小船只,正在與七大水塞死戰,雖然沒有豐都幫這個強力的敵手,七大水寨仍然人多勢眾,穩壓金竹幫一頭,諄宏的兩千閻王軍如果再不參戰,江百濤就要吃敗仗了。
看著滿天火箭亂飛,刀光劍影,張逸塵的心中一陣煩燥,沒了鄭曉,路出謀劃策,張逸塵和諄宏兩位大頭領最終決定和敵人硬扛,因為他們兩人都不是長于謀略的類型,與其定些亂七八糟沒用的計策,不如和敵人針尖對針尖的死拼一氣,更符合他們的風格。
但是,閻王軍正準備出戰的時候,負責情報刺探的手下卻向張逸塵報告說,五百官兵跟在江百濤的背后,這一下閻王軍不方便出戰了,江百濤頓時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江百濤一定會吃敗仗,必須引并官兵。”張逸塵恨恨地道。
旁邊的閏家兄弟、彭巴沖都是不方便出戰之人,此時都站在張逸塵身邊等他安排,聽見張逸塵的話。他們忍不住問道:“可是官兵是沖著打這一仗來的,沒有足夠份量的誘餌,不可能引走他們。”
“我們有足夠份量的誘餌”。張逸塵“錚”地一聲拔出了腰間的繡春刀,淡淡地笑道:“我、閏家兄弟、彰巴沖,,我們這幾個人,去張子元的面前晃蕩一下,你說會發生什么事情?”
“李逸風”你去通知語宏頭領,一柱香時間之后,閻王軍全軍出擊!能將敵人誘上岸,就誘上岸打,誘不上岸的,用火饒崩殺在江面上。”張逸塵冷冷地道。
唐家沱一里外的江邊長草叢里,張子元正郁悶地拍打著自己的軟靴,他才才走路不慎,一腳踩進了一堆軟泥里,潔白的鞋幫沾滿了泥漿,張子元平時在京城里養尊處優,哪受得這般閑氣,忍不住抱怨道:“這些水匪好不曉事,選個古里古怪的江面上打架,干嘛不找塊干干凈凈的平地,拉開場子打,也省得我在這泥地里鉆來鉆去邵捷春的鞋底也沾滿了泥,但他一心想著治匪,到是不惜已身,他沒好氣地道:“張大人,傻也要有個限度,人家是水匪。水匪這個水字,你當是說著好玩的?要是找塊干干凈凈的平地打架,那就不叫水匪了。”
“水匪就一定要所水上打?”張子元哼哼道:“這叫不知變通,食古不化,依我看,他們找個酒樓,坐下來喝著小酒,猜猜拳,輸了的跳水自殺,這樣文明點分高下,多好,省得我跑江邊來吃泥。”
“放”邵捷春差點暴了粗口,心里趕緊默念道:“好險,差一點有辱斯文。”
就在這兩個文官爭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五大三粗的游擊將軍猛如虎突然面色一凝,大聲道:“什么人?”
只見前面微風過處,長草叢中的一塊石頭上,站了幾個人,當先一人五官端正,身穿長衫,但腰間一把窄長的繡春刀,分外扎眼。他旁邊還站著一個鐵塔般的巨漢,兩個面色陰沉狠厲的漢子,正是張逸塵等人到了。
張子元當然認得張逸塵,一見之下,頓時吃了一驚,目瞪口呆,不知道說什么好。
卻聽見張逸塵背后的閱家兄弟笑道:“張子元大人,還記得我們兩兄弟嗎?爺爺就是搜魂劍,旁邊這個是我弟弟碎夢刀”
“啊啊!”張子元一聽這兩個名字,記憶瞬間回流,那一次四”之行,被各種陰毒詭計弄得要死不活的恐怖經歷讓他全身顫抖,他習慣性地全身一縮,躲在猛如虎的背后小大聲道:“猛將軍,快保護本官”小的們,快,把本官圍起來,死死地圍起來”。
他吼完這幾句,發現自己本來就是圍在士兵堆里的,又壯了壯膽氣,奇道:,“逸塵兄,你怎么和這幾個家伙混在一起?你怎么了?哦,對了,我聽說你已經叛出了錦衣衛”難道”難道你和這幾個賊人掉一個窩里去了!”一想到張逸塵有可能也加入了賊人,張子元全身又是一激靈,天啊,這人的功夫我是見過的,要是變成了敵人,那還了得,張子元全身都貼到了猛如虎的背上。
張逸塵嘿嘿地冷笑了兩聲,道:“子元兄,真是別來無恙啊,還是那么精神。魏忠賢倒臺之后,我被迫叛出了朝廷,不過兄弟奇怪的是,你為什么還是這樣春風得意呢?難道”就是你把我出賣了。所以還能混得風聲水起的
“不”絕對沒有”。張子元嚇了一跳,趕緊辯解道:“逸塵兄,你相信我,兄弟我絕對沒有陷害過你。我就只是占了破獲曹家滅門案的功勞,但我絕對沒有說你半句壞話。”
“我不信”。張逸塵道:“我被朝廷追殺,你卻繼續當你的東廠檔頭,這口氣我咽不下!張子元,你把腦袋給我吧,我就順得下這口氣了
“不要啊,我只有一個腦袋,這玩意還要用來吃飯,絕對不能給你。”張子元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他說完這句,才發現重點不在這里,趕緊又把身子縮了一分,對著猛如虎大聲道:,“猛將軍,賊人揚言要殺本官,你”,你得幫我”。
旁邊的邵捷春大怒,他可不知道前面這幾個人是何方神圣,他大聲罵道:,“何方妖孽,居然敢大言不慚,青天白日揚言要殺朝廷命官,還有王法嗎?士兵們,去拿下這幾個亂臣賊子。”
旁邊的兵卒們不知道張逸塵的厲害,又見對面只有四個人,就有十來個人大著膽子圍了上去,手上長矛一起捅刺,想將張逸塵等人捅死在地。
張逸塵哈哈一笑,繡春刀出鞘,周圍的長草一起傾頹,刀光過處,五個兵率人頭落地,隨著斷草一起
中。另外幾個也被閱家兄弟和彭只沖輕松干讒道:“張子元,你好大的膽子,我還沒動手。你就先叫人來殺我。”
張子元面色如土,吼道:“不是我,是邵捷春叫的,我只是叫他們保護我,我可不敢向逸塵兄動手…”
“我不管,你得罪我了,我要殺你!”張逸塵冷冷地道。
“逸塵兄,你要講道理啊,冤有頭,債有主,我沒得罪你,你要殺的不該是我。”張子元還在努力辯解。
“我是錦衣衛,咱們錦衣衛啥時候講過道理!”張逸塵揮了揮繡春刀,刀上的鮮血揮出一溜兒的血光。
“媽呀!”張子元發出一聲慘叫,大吼道:“撤,撤,猛將軍,叫士兵們護住我,咱們撤回城里去,野外太不安全了。”
“慢著!”邵捷春大怒道:“撤個…”他差一點把“屁”字說了出來,趕緊收住,心中暗道好險,對著這個張子元,總是差一點就有辱斯文,他怒道:“我們是來剿匪的,怎能被四個賊人虛張聲勢就嚇得退兵,這里有五百士兵,還有猛將軍在,怕這四個賊人做什么?”
“你哪知道這幾個人有多厲害,老子上次帶兵也是五百,被搞得幾次差點見了閻王!你懂個。屁。”張子元轉身就和邵捷春掐了起來。
那邊的猛如虎卻是個剿匪的行家,他的游擊將軍可不是騙來的,是自己一拳一腳,通過剿匪得來的,猛如虎突然一聲大吼,聲如洪鐘,他將身子一直,一身鎧甲的鱗片抖得嘩嘩作響,大聲道:“我且來看看這幾個賊人有什么本事。”
猛如虎一個箭步,竄到了四人面前,一聲大呼,鐵拳擊出,他長得五大三粗,全身股肉結實,這一拳打出,有風雷之聲,真是一條好漢。
彰巴沖見猛如虎沖來,有如一團雷光。忍不住“咦”了一聲。怪叫道:“來得好!”他也搶起鐵拳。向著猛如虎擊來的拳頭全力擂去。因為江邊泥軟,穿得太重容易陷入泥中,所以彰巴沖沒有穿鐵甲,是穿著普通的布衫,拳頭也沒有覆蓋著鐵護臂,但他神力之下,拳頭就是一個兇器,足以開碑裂石。
只聽得碰地一聲巨響,兩只巨大的拳頭在半空中交擊在一起,彰巴沖滿以為自己天生神力,無人可以硬扛自己的鐵拳,當年張逸塵接下彰巴沖的拳頭,也得靠借力,將沖擊力轉到地下,害得他的腳陷入土中幾分。想不到彭巴沖這一拳居然和猛如虎對上了,兩股巨力對撞,消解得無影無蹤,猛如虎半步也沒后退。
兩人都吃了一驚,這邊彭巴沖從沒碰上過對手,猛如虎又何嘗不是?他自從軍以來,大小百余戰。一身神力,縱橫沙場從無一合之將,猛如虎之名,實無虛傳,想不到江邊一個賊人,居然能和他對了一拳。
“好個小賊子!好個蠻子”,兩人一起大吼“再吃我一拳”只聽得又是蓬地一聲巨響小兩人又互相交換了一拳,仍然是半斤八兩,平分秋色。
這一下,兩個大漢都打出了血性,周圍是什么情況都顧不上了,揮起鐵拳,斗在一起,只聽得蓬蓬蓬的聲音不絕于耳,兩個神力大漢都犯了擰,一拳接一拳地斗起拳來,兩人都不去招呼對方的身體,就拳頭對拳頭,較起勁來”
只見江邊的長草叢一陣亂晃,軟泥、斷草一陣亂飛,兩個巨漢長得一般高矮,一般雄壯,一般大的力氣,拳頭交接之下,怪力震得他們腳下的泥水到處飛濺。
“我暈,什么情況!”張子元大吃一驚,趕緊喊道:“猛將軍,匆與賊人纏斗,咱們趕緊撤吧。”
“猛將軍,不要逞血氣之勇,集結兵車,以陣破敵!”部捷春大聲喊道。
兩個文官躲在兵卒堆里大喊,猛如虎哪里肯聽,他和彭巴沖打得高興,什么都忘了,你一拳來我一拳,只想把對方壓在拳力之下。
張子元見猛如虎已經靠不住了,對方的張逸塵和撥魂劍、碎夢刀對著自己惡形惡狀地獰笑,他大吼道:“小的們,猛將軍不能指揮了,現在我來指揮,都圍住我,給我撤。”
“放屁!”邵捷春終于把粗口給暴了出來,他吼道:“我是從三品右檢事,現在我來指揮,士兵們。結陣,把這三個賊人拿下!”
“你才放屁小的們,你們是猛將軍的麾下,猛將軍是曹公公派來助我的,你們該聽我的才是。”張子元拿出東廠檔頭的作派,大聲道:“撤!”
“撤你媽!”部捷春差點要瘋了,這個張子元到底是朝廷命官還是匪人假扮啊,怎么老是出昏招:“聽我的。別撤,剿匪要緊!”
得,您們兩位都是爺,哥們兒惹不起你們,士兵們心里一陣煩悶,這聽誰的好呢?丹百士兵一起大叫道:“猛將軍小的們該聽誰的啊?”
猛如虎和彰巴沖打得正歡快小哪有心思細想,聽到大喊,他心里還是知道自己是曹化淳派來幫張子元的,于是隨口答道:“聽張大人的!”說完又是一拳,呼地打向彰巴沖。
俗話說得好,“縣官不如現管”對于士兵們來說,一品和二品大官都是上官,從三品的四川右檢事和東廠檔頭沒什么區別,只有他們的頂頭上司猛如虎說的話,才是真的命令。
既然“現管”說聽張子元的,張子元說撤,那就撤唄,反正他們也不太想打架,打架多傷和氣啊,一不小心還會擦傷,碰傷,被刀捅傷,掉腦袋什么的,還是撤退這命令人性化一些,幾個兵卒一捅而上,將猛如虎拖回本陣,扛起三位大人就開跑。猛如虎奇道:“我打得正歡快,你們拖我回來做什么?”
兵率們齊聲應道:“張大人說撤!你叫我們聽他的,”
五百官兵眾志成城,一心一意要撤退。剿匪與他們有屁個相干,一溜煙兒,江邊跑得一個人影也不見了,只留下張逸塵等四人孤零零地站著。
邵捷春的大吼聲遠遠地傳來:“你們這些混蛋,張子元,我要彈劾你”我要彈劾你!哎呀,斯文掃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