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第六章 花樣跳水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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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花樣跳水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三十二般變化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三十二般變化 | 明末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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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元和張逸塵被曹府的炸彈炸了一下之后,又躲在忠州衛所里十幾天,去石柱抓捕彭巴沖的小隊回來了,結果是人去樓空,彭巴沖全家都不見了。

張逸塵很憤怒,他有一身好武藝,卻被看不見的敵人一直牽著鼻子走,每一步都被人家算計得死死的,一身武藝沒有半點使得上的。而且他每日還要應付身邊的草包東廠檔頭張子元,實在讓他非常頭痛。

“逸塵兄,現在我們該追查哪里?”張子元滿腦都是漿糊,只好事事求助于張逸塵。

張逸塵冷笑道:“下一步去成都!這個叫彭巴沖的大漢已經畏罪潛逃,那說明曹府滅門那晚的大個子一定就是他。彭巴沖在事先已經投入一個叫鄭小路的商人家里做工,這個叫鄭小路的人,正好也參加了石柱的大擺手,他還打傷了曹家的曹晟,雙方有舊怨。種種線索加起來,這個叫鄭小路的八成就是兇手,我們只需要去到成都,拿到鄭家有火銃的證據,就能定他的罪。”

“要去成都?那不是又得出門了!”張子元一聽說要離開錦衣衛所,滿腦子不愿意,現在外面兇險啊,刀劍、毒藥,連炸藥都被賊人搬出來了,要從忠州去到成都,那得有多大的風險。

張逸塵冷冷地笑了兩聲,恨恨地道:“這家伙一路上辱我太甚,不把他給揪出來,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他叫過一個心腹手下,吩咐道:“去叫忠州知州備船,我要坐船到重慶,然后轉陸路去成都。”

張子元嚇了一跳道:“真要去啊?要不要等上一等,我寫封信回京城,再調些東廠番役和錦衣衛的高手來?”

張逸塵臉黑如鐵,雙手骨節發出啪啪啪的響聲,沉聲道:“我可等不及再從京城調人過來,子元兄如果不愿意去也無妨,我自己去就是了。”

張子元一聽,這怎么行,如果你把人抓到了,豈不是功勞全成了錦衣衛的,回京之后我一定會被魏公公罵個半死。只好硬著頭皮道:“我怎么能讓逸塵兄一個人身涉險地,我也去!”

兩人召集好親信,又圍在五百衛所兵里,涌到了忠州碼頭來,那忠州知州刻意巴結,弄了一艘巨大的樓船在碼頭上等著,這樓船極大,甲板上建樓三層,兩舷內側列女墻戰格,開弩窗矛穴。甲板上放了一排炮車、拋石機、檑石,船板上極寬,可行車走馬。這本是戰船,火力強勁,威力巨大,在內河航道作戰時,通常作為旗艦使用。

張子元一見這船,頓時大喜,有這么一艘巨船加上五百官兵,有什么賊人敢來掐自己的虎須,看來這一路上的安全是可以保證了。張子元這人只要一安全下來,人就得瑟,當即耀武揚威地指揮著手下的官兵上船。他領先了張逸塵半個身子,大搖大擺地在船板上走了兩圈,甚是得意。

碼頭對面的人堆里,打扮成船工模樣的搜魂劍和碎夢刀此時正冷眼看著這艘巨船。

“哥,東家又有什么計策發過來?”碎夢刀問道。

搜魂劍摸出一個紙卷,笑道:“東家叫人送來了一個紙卷,叫我在張大人的船快要開動時,想個辦法給他們把紙卷送去。”

碎夢刀仔細一看,這紙卷大約一拳大,卷得很嚴實,外皮上寫著“張大人親啟”,不知道里面寫著什么,便笑道:“這紙卷有什么用處?”

“不知道!”搜魂劍笑道:“你管它有什么用,東家給了錢叫我們送紙卷,那便送吧。我們做事只管認錢,什么時候需要過問人家理由了?”

此時五百官兵都上了船,張子元和張逸塵便坐在樓船最上層的小閣樓里,沏了一壺茶,準備欣賞一下長江兩岸風光。岸邊的船工放開船繩,大船起了錨,就準備向重慶而去了。

搜魂劍看到大船將走,便拿起那紙卷,走上碼頭,紙卷有一拳大,頗有些重量,他就沒有在紙卷上綁石頭什么的,而是直接用力一拋,紙卷就如同一塊石頭般,被拋到了船上去。

船上的官兵見一船工向自己的樓船扔東西,便怒罵道:“呔,什么鳥人,你作死嗎?”

搜魂劍大笑道:“爺爺叫搜魂劍,給你們送信來的,快把我扔上去的東西送給你們的張大人看看吧!”說完了一轉身,叫上碎夢刀,撒腿就跑。

巨船此時已經起錨,船上的官兵已經來不及跳下船來追捕二人,只好看著他二人去了。便有人撿起那紙卷,送到樓船頂層給張子元和張逸塵看。

張逸塵一聽說是搜魂劍送的信,頓時氣得牙咬咬的,怒道:“在萬壽寨時收到的信就是這廝送來的,就是這潑皮一直跟著我們!”言畢伸手就去抓那紙卷。

張子元卻不依了,心想,我是這次破案的主官,那賊人送的信,我應該先看才是,若是被張逸塵抓到手去,豈不是奪了我的威風,趕緊大聲道:“慢著,這紙卷上說‘張大人親啟’,并沒說是逸塵兄親啟,還是讓我來看吧。”

張逸塵怒視了他一眼,心想他是東廠的人,這種小事便讓他先吧,于是便讓張子元先看那信。

張子元將那紙卷擰開一層,只見一排寫得歪歪扭扭的小字道:“張大人,一路過得可安好?如果不太安好,在下實在慚愧,特送上機密情報……”這一層紙沒字了,張子元一陣心煩,不禁想到,什么情報不一口氣寫完。

便又去撕開第二層,第二層上寫著:“欲知詳情如何,請看下一層!”

張子元大怒,毛手毛腳地將那紙卷一層一層翻開,只見后面的頁碼依次寫著:“再翻一下就出來了”、“加油”、“繼續”、“翻累了沒?”、“好辛苦”、“不要放棄,就快出來了”……

隨著紙卷一層一層撕開,地上堆了一大堆紙,終于,最后一頁被張子元撕了出來,此時張子元已經搞得滿頭大汗,這最后一張紙上終于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張子元哈哈地干笑了一聲,定睛一看:“張大人,想必您撕開這個紙卷用了不少時間,唉,真是辛苦您了,其實機密情報就是……您所乘坐的大船已經被在下安放了炸藥,就像曹府那種,轟的一聲,煙火升天,場景將十分凄美……在您上船的時候,我已經點燃了炸藥的火繩,如果不出意外,兩柱香之后將會暴炸,如果您還沒來得及撕開紙卷炸藥就炸了,那在下只能說非常遺憾。如果您在炸藥暴炸之前拆開了紙卷,在下建議您立即跳江,或者還勉強來得及……”

張子元哇呀呀一聲怪叫,將那頁紙隨手一摔,三步并作兩步,跑到窗邊,這里是樓船的第三層,非常之高,距離江面最少也有兩三丈高,但是張子元大人想起曹府那次暴炸的威力,哪里還顧得上這許多,怪叫一聲,便從窗口跳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條十分優美的弧線,啪噠一聲摔進了長江里。

船上一眾官兵都被他嚇了一跳,距他最近的張逸塵抓起那信紙仔細一看,心中也是倒抽一口涼氣,但他可不像張子元那么傻,只一瞬間就想到,官府的船,哪有這么容易被賊人混上來安裝炸藥,這信有九成是胡說的。但是胡說歸胡說,在江水里掙扎著的張子元大人卻已經來不及聽他分析了。

長江之水何其湍急,只一瞬間,張子元已經被江水沖出一兩丈遠,張逸塵皺了皺眉頭,從三樓一躍跳到甲板上,順手從甲板上抓起一根纖繩,將纖繩向自己腰上一纏,打了個死結,然后一個箭步沖到船尾,猛地向著江中的張子元躍去。

張逸塵在半空中右手使出鷹爪功,一把抓住張子元的后頸窩,同時左手將纖繩用力一拉,借力回躍。他的功夫果然不是蓋的,右手抓著一個人,只靠左手拉繩發力,一身金色飛魚服在空中劃過一道金虹,有如八仙過海,踏水而行,穩穩地躍回了船尾,只有一雙鞋子被江水打濕。

但是張子元大人就沒這么好運了,他先是受了驚嚇,又從高處跳落,在水面上重重摔了一下,最后又被江水淹了兩下。只這一轉眼間,張子元已經是出的氣多,入的氣少了。

張逸塵長長地嘆了口氣,下令道:“回轉忠州,趕緊找個大夫給張子元大人看看。”

他看著滾滾的長江水,心里生起一種軟綿綿混不著力的感覺,郁悶地想道:“我究竟是在破案么?為什么總是在和一些亂七八遭的事情打交道!可惡的賊子,我一定要把你抓住……”

鄭曉路看完了搜魂劍飛鴿傳書送來的信之后,哈哈地笑了,這種拆紙卷的詭計,他是從后世那些垃圾網頁學來的,打開一個網頁,就不停地彈出窗口來說些廢話,半天都關不掉,點到最后卻出來一張恐怖圖片,這種手段用來嚇人是非常有效的。

鄭曉路對著旁邊的手下們笑道:“原以為兩位張大人都得去河里洗個澡,想不到張逸塵如此厲害,這樣也被他逃過一劫。”

譚宏也看了信,動容道:“這張逸塵的功夫當真非同小可,看來錦衣衛里還是有能人的。”

“那是當然!”鄭曉路笑道:“錦衣衛是朝廷的機構,朝廷畢竟是天下正統,有才能的官員多不勝數,我們可不能太輕視敵人。”

王小滿笑道:“他功夫再好也沒用,碰上少爺妙計,還不是步步吃癟。”

“難怪魏忠賢要同時派出這兩人來破案,原來他也知道自己手下這東廠檔頭是廢物,于是在錦衣衛里選了個厲害的來幫襯,想借著張逸塵的厲害,幫自己的手下破個大案長長臉!”鄭曉路感嘆了一番,又道:“王小滿,你去重慶一趟,我沒記錯的話,重慶的朝天門碼頭龍蛇混雜,江湖好漢多如牛毛,你再去安排一番,我再送個大禮給兩位張大人玩玩。”

這時已經入夏了,自從川東王大老爺在楊知縣那里辦妥了手續之后,山下的鄉民就不再害怕紅崖子山上的是山匪,在包吃住和高工錢的誘惑下,便有些窮人家尋上山來,聲稱要投奔王老爺家做個佃農,鄭曉路便叫王小滿出面全部收了下來,安排在山寨后面新開出的田地里種紅薯、玉米、土豆。

普通地主家的佃戶,工作性質有點像租地,從地主家接過一片地之后,佃戶種什么莊稼地主不得干涉,到了秋天,按約定好的地租上交糧食即可,不論田地里出產多少,地租必須按約定來上交,即使碰上天災也得上交地租。

但鄭曉路的山寨并非這樣的,而是將土地進行統一管理和規劃,種什么一律由鄭曉路統一安排,肥料也由鄭曉路統一提供,佃戶們的吃住工錢由一開始就議定,最后的收獲全部歸鄭曉路所有,這種新型的佃戶模式倒是讓這些鄉民們吃了一驚,不過對于佃戶們來說,后面這種模式顯然生活更有保障,如果發生天災,吃虧的就是鄭曉路,佃戶們反而覺得這樣比較好。

一傳十,十傳百,沒過多久,紅崖子山附近的窮人們都知道了王老爺家的新型佃戶方式,一百多戶窮人涌上了山來,鄭曉路將他們通通收了下來,散布在自己的田地里勞作,整個紅崖子山立即煥發出一種欣欣向榮的朝氣。這些農戶的住所與鐵匠們的完全隔開,以免被他們知道了自己在打造違禁的火器。

現在鄭曉路已經占據了整個紅崖子山,山腰以上的土地全部都開墾成了田地,總共有三百頃良田,但是收的這一大批村民加上以前建完山寨留下來的,還是只有不到兩百戶,當時的農業技術太落后,只靠人和牛來耕地,一個人頂多只能負責十畝地,鄭曉路的幾百頃良田利用率只達到了一半。

“缺少人手的問題,光靠吸收周圍的鄉農,是不可能根本解決的。”鄭曉路忍不住這樣想:“而且我不光要農民,還需要士兵,要找到不怕死,敢造反的士兵,看來還是得去那個地方了。”

鄭曉路遙望向東北方,那里是陜西,中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農民起義,正在那里轟轟烈烈地開展著……那是個巨大的人才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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