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雛鷹展翅
國寶第二卷雛鷹展翅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顏銘文終于明白瞿老那神秘的笑代表著什么了。[萬書樓]
林言森老爺子輕咳一聲,對著面前的麥克風說道:“剛才,經過我和方老的共同鑒定。這位李文君藏友送來的兩件瓷器,全部為珍品。其中一件是宋代官窖玄紋瓶,一件是宋哥窖出戰尊。”
此言一出,看臺上頓時一片喧嘩,懂行的人誰不知道這兩件瓷器代表著什么。
林老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下,接著,他拿起桌上那剛由他和方老分別開出的鑒定書揚了揚,接著說道:“這兩份是我和方老分別開具的鑒定書,如果大家對這兩件瓷器有什么疑問,可以直接來找老頭子的麻煩。”
在眾人的歡呼和吶喊聲中,李文君走上了臺,他恭敬又激動地從兩位老人面前接過鑒定書,再三感謝后,他轉過身去,拿起話筒,對著看臺上的觀眾說道:“能得到兩位古玩界老前輩的肯定,我感到非常的高興,真的……。”
李文君現在明顯過于激動,說起話來都有些語無倫次了,許沁霞趕緊上前,拿起另外一個話筒,說道:“李先生估計有點不適應這種巨大的驚喜,讓我們大家一起來給他點鼓勵。”
話畢,許沁霞帶頭鼓起了掌。有了許沁霞開頭,看臺上的人也跟著動了起來,用自己的手掌和吶喊鼓勵著李文君。
得到這么多人的支持和鼓勵后,李文君的情緒明顯開始回復,不一會兒,他調整好情緒,拿起話筒繼續說道:“我是一個新人,今年年初才開始玩古玩的。一些比我早進入收藏界的朋友們告訴我,剛開始玩這個,就等著吃藥就成了。我一個愣頭小子,既然進來了,當然不會被這幾句話就給嚇回去。等自己盲頭亂竄的吃了幾副大藥后,我才知道,朋友們的話沒說錯。”
“咱也不是傻子,當然也和眾位當年一樣,邊吃藥邊學習了。就在上個月的時候,在許老師舉行完鑒定會的后幾天里,我在網上閱讀到了許老師發布的幾篇文章。那些文章都是些對宋代五大名窖的基本描述,很淺,但對我這種新人來說卻是最為實用不過了。”
“我很仔細的閱讀了許老師的幾篇文章,覺得受益匪淺。于是,我就按照文章中所描述的宋代官窖的特點,義無返顧的又扎進了吃藥大軍中。”
說到這里時,看臺上響起了一陣歡笑,李文君最后的那句話,讓很多人感同身受,誰不是這么過來的呢。
李文君自己也笑了笑,接著說道:“就在早兩天的時候,我得到了這兩件宋官窖。當時給過不少朋友看,大家都一致認定是贗品。去請教專家呢,專家們也都不相信我這個新手能買到真品。說實話,那個時候我有點氣餒。就在我即將放棄之時,許老師又在自己的論壇上發表了一篇名為“忘記歷史的人將與收藏無緣”的帖子。看了那個帖子,我很有感受,再次將許老師以前那幾篇關于宋代名窖的帖子翻出來重新研究了一下,越看越覺得我買回來的那兩件瓷器是真品。”
“做為新手,我別的本事沒有,只有膽子,我也不怕丟臉。在知道許老師的這場拍賣會后,我不遠千里從云海市趕來,求的就是一個結果。”說到這里,李文君語氣突然一變,情緒也激動起來,他指著許沁霞說道:“現在,我可以很驕傲很自豪的向許老師說一聲:老師,我沒忘記歷史!”
看臺上先是一片寧靜,緊接著從某個角落叫出一聲“好”字,這個好字象是引信一樣,頓時將會場點燃。所有的人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用極其熱烈的掌聲表達了他們此時的心情。
會場中,顏銘文強壓下跟著眾人一起高聲吶喊的念頭,側過頭問了瞿老一句:“老爺子,這都是您教的吧?”
在這種情況下,顏銘文有點不相信李文君能在無人指點下說出這么一大段感人肺腑的話出來。
由于現場氣氛實在過于喧鬧,瞿老沒聽清顏銘文所問的話,等顏銘文再次重復一遍后,老爺子先是淡然一笑,然后眨了眨眼睛,狡猾的說道:“這一句不是我教的。”
“這也太過煽情了吧,外人沒準都認定李文君是個托呢。”顏銘文看了一眼已經淚流滿面的李文君,不滿的嘟囔了一句。先是由許沁霞帶著去找萬寶齋的麻煩,接著又將許沁霞捧到了天上,玩古玩的都不是傻子,哪這么容易被感動。
顏銘文這話比上一句聲音小多了,卻被瞿老聽了個一清二楚。瞿老伸手摸了摸胡須,輕笑道:“小子,看來你還是不懂得如何打出手中的牌啊!”
“我不懂,就您這個老狐貍懂。”顏銘文斜了瞿老一眼,不滿的又低聲嘟囔了一句。
瞿老這次很聰明,選擇了沒聽見,繼續不動聲色的看著鑒定臺。
當林老爺子重新拿起話筒后,顏銘文預感到瞿老那個老狐貍的第二把牌要打出來了。
果不其然,林老爺子先是壓下了周圍的掌聲,對著話筒說道:“想必大家都知道,在古陶瓷界一直流傳著一個故事。1926年的時候,曾經有一位山西籍青年,于北京智化寺老僧手中夠得一青花“五供”,其中包括一對書寫著“至正十一年”的青花龍紋象耳大瓶。他幾經研究,因瓶口明明有元代紀年的款識,故確認元代有青花器無疑。只可惜其不明人間事故,也不知古玩行內的深淺,更不懂自身之人言微輕。當他將“至正十一年”的青花龍紋象耳大瓶抱去北京琉璃廠“竄貨場”示眾于古董商中,卻被“行里人”斥為“贗品”。因為當時諸多國人,對大漠蒙古族那段歷史依然耿耿于懷,雖說明洪武二十年,松江人曹昭撰《格古要論》一書,已明確元朝“有青花者”之敘述,但亦絕不承認元代能燒制青花。傲慢與偏見使這對瑰寶流落到古玩商吳來熙手中,輕易被一國外人以低價購去,收藏于倫敦大學博物館中(現藏于英國戴維德基金會)。外國人正是以它為標準器,認真與景德鎮燒制的歷代青花相比較,將部分混跡于明代的元青花分離出來,然后向世界公布,中國的元代不但能燒制青花瓷器,而且每一樣都精美絕倫。這時國人才恍然大悟,大呼商賈之言不可信也。”
緩慢的說完上面那段話以后,林老喝了口茶,繼續說道:“現如今,那些所謂的商賈都批上了光彩的外衣,混跡于古玩行當之中,繼續誤導國人,糟蹋著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
說到這,林老也開始激動起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厲言道:“如果今天李先生沒那么大的膽子,沒那么執著的追求,那么等待著的很可能就是讓這對國之瑰寶繼續流落海外。這么多年來,國人難道還沒醒悟嗎?還要被某些人繼續糊弄嗎?還要讓外國人輕易賺我們的錢嗎?”
會場一下子變得極其安靜,良久后,看臺上一位戴眼鏡的中年人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林老的話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我想問林老一句,如果不依靠眾多的專家學者,那么我們這些收藏愛好者憑什么知道手里的東西是真品還是贗品呢?”
中年人這個問題問得相當有水平,是直接沖著眾人所關心的重點去的。一時間,看臺上的藏友們都將目光轉向林老,他們想知道林老會給出什么答案。藏友們很多都是將古玩當成一種投資手段的,因為自身條件的關系,有時候不得不放棄和轉讓一些藏品,解決不了真假的問題,林老說得再多也沒什么用處。
林老似乎很滿意這么快就有人提到重點了,他緩緩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只是將手指向許沁霞。
接到林老的示意,許沁霞拿起話筒,面對著看臺上近萬藏友說道:“按照我們國內目前的情況來說,想避免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
此言一出,現場又是一片嘩然,不少情緒比較激動的人甚至開始污言穢語了。你都沒什么解決的辦法,那說出來有什么用。
許沁霞絲毫不受這些負面情況的影響,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剛才我私下里和林老方老等人就這個問題商量了一下,覺得要解決這個問題,必須得先建立起一只讓廣大藏友信得過的鑒定隊伍。依靠這只隊伍的影響,慢慢將國內一些眼力高超,有良知的收藏高人聚攏起來,從而慢慢改變國內的某些現象。”
“那我們怎么能相信你所謂的那只隊伍能信得過呢?有了名氣,你那所謂的鑒定隊伍還能保持公正?”剛才發言的那個中年男人又站了起來,這次,他的語氣很明顯要比剛才沖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