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雛鷹展翅
國寶第二卷雛鷹展翅
“咦?怎么就這么點人?”前往古瓷店的途中,顏銘文訝道。[萬書樓。]
今天是周六,又是拍賣會開場的日子,但是古玩街卻顯得很蕭條,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在行走,反倒是發宣傳單的旗袍美女和古瓷店招攬的義工人數比較多。
“嘩,你還不知道啊?戰場早就轉移了,難不成你以為這小街道能容納那么多收藏愛好者?”瞿震似乎沒想到顏銘文連這事都不知道,聲音比較大。
這聲大呼立刻引來不少目光,有幾位旗袍美女似乎不認識瞿震,一看見出現了這么個大帥哥,立刻屁顛屁顛跑過來,嗲聲嗲氣的塞上幾張宣傳單,媚眼亂射的道:“帥哥,一定要去看看好寶貝啊!”
別看瞿震性子直得嚇人,但遇到這種場面還是有點臉紅,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顏銘文由于一身病氣,不但沒人騷擾,女人們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躲閃。這到好,樂得他在一旁偷笑。
不過總笑話瞿震也不是個事嘛,這車還得他推呢,無奈之下,顏銘文只得回頭對瞿震說道:“你說自己是古瓷店的伙計,保證她們就會消失了。”
瞿震半信半疑的照辦了,果然,那幾個拿他開玩笑的女人一聽這帥哥是古瓷店方面的伙計,立刻臉色一變,罵了句流氓,然后就全部走光。
從帥哥到流氓,這個反差似乎比較大,瞿震無緣無故被罵,那倔強的脾氣又上來了,準備開口反駁回去。
顏銘文看到這種情況,心里大叫不好,連忙將手里的宣傳單在瞿震眼前晃了晃,說道:“震子,趕緊告訴我,戰場搬哪去了?”
被顏銘文這么一搗亂,瞿震也不再針對那些女人了,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宣傳單上不都有嘛,自己看。”
說完他也不再搭話,推著顏銘文繼續往古瓷店行進。
顏銘文依照瞿震所說,看了看手里的宣傳單,原來萬寶齋將拍賣會搬到了離古玩街不遠的林南體育館中。
“萬寶齋到了體育館,那咱們呢?咱們的拍賣會在哪舉辦?”扔掉宣傳單,顏銘文隨口問了一句。
“一樣,也是林南體育館。”瞿震的話中還是帶著點脾氣,可憐的顏銘文,很直接的受了無妄之災。
“唉,估計這小子一輩子也沒被人罵過流氓吧。”顏銘文只能唉聲嘆氣的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很聰明的不在多話了。
古瓷店中,只有瞿老一個人在,許沁霞和拍賣行的人員都不見了蹤影。顏銘文和瞿老打了聲招呼后,趁著瞿震回品玉行接東西的間隙,他連忙扔出關于拍賣會的一大串問題,要求瞿老解釋。
從瞿老的解說中,顏銘文驚訝的得知,他不在的這十多天中,拍賣會已經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是拍賣場地的轉移,因為古玩街臨近城市主干道,為了怕影響交通,蓉城市政府出面,讓兩家將拍賣會舉辦地轉移,最好是能融合在一起拍賣。
融合的問題自然不用說了,誰都不會肯的,何況兩家相爭本來就是這次拍賣會最大的亮點,市政府方面也不愿意強行干涉。最后在多方協調和勸說下,才好不容易讓兩家答應一起在林南體育館舉辦拍賣會。會場是一人一半,各自為陣。
再就是這場拍賣會由于精品眾多,加上許沁霞的異軍突起,已經引起了央視和國外一些收藏媒體的注意,其造成的轟動在收藏界算得上是本年度的重戲了。
最后,瞿老還告訴顏銘文一個比較好的消息,那就是經過許沁霞的努力,古瓷店和拍賣行方面已經在私底下達成協議,本次拍賣會所得款項,除了拍品的主人和稅收外,其余部分按照五五分賬。
“哦,霞姐不錯嘛,竟然能從拍賣行那挖到錢。”聽到有錢拿,顏銘文笑了笑。其實,他心里也不是太在意那個五的,大多是幾千塊錢的小拍品,加上幾件重量級的東西,到時候分到手的東西估計也只夠補上他們投入的。要知道圖錄費和保管費、宣傳費,場地費可都是一筆不小的錢。
瞿老一眼就瞧出顏銘文心里想的是什么了,他動了動嘴皮子想說什么,但是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過了一會,瞿震提著一個小木箱回來了,爺孫倆將古瓷店收拾了一下,推著顏銘文往體育館行去。
離體育館還有幾百米的時候,顏銘文就遠遠看到了前面人頭攢動,各種彩旗橫幅到處飛舞,廣播中相繼傳來拍賣師那抑揚頓挫的吶喊聲和重重地落棰聲。
看到顏銘文臉上露出的焦急,瞿老輕笑道:“別急得和個猴子一樣,現在只是剛開場,拍賣的都是些小東西,重頭戲都在下午和明天呢。”
顏銘文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干笑兩聲,道:“嘿嘿,嘿嘿,習慣,習慣,一聽見喊價和敲棰的聲音心里就癢癢。”
瞿老笑了一下,沒再搭話。
“咦,那不是霞姐的老公王文彬嗎?他怎么也來了?”接近體育館大門時,顏銘文突然發現人群中有一個他熟悉的身影。
“呵呵,自己的老婆舉辦這么大的拍賣會,當老公的難道不能利用點特權保護一下?”瞿老看樣子心情不錯,和顏銘文開起了玩笑。
王文彬此時也發現了瞿老眾人,他連忙跑了過來,滿臉笑意的對瞿老說道:“瞿老,我老婆可很早就囑咐了我,讓我瞧見您來了一定要盡快接您進去。這不,都讓我在門口等了快兩個小時了。”
顏銘文在這個時候插了句話,他笑著說道:“王哥,你今天也來給霞姐加油啊!”
王文彬看了看顏銘文,左想右想后似乎沒能認出來,他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請問你是?”
王文彬問完這句話后,不但瞿老笑了,連一直崩著臉的瞿震都笑了。顏銘文本人更是一臉無奈,只能做仰天長嘆狀。
當得知眼前坐在輪椅上的人就是那個和自己喝過酒,一起去岳父墳上上過香的徐清遠時,王文彬幾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曾幾何時,那個精力十足、虎背熊腰的小伙子怎么一轉眼就變成了這個模樣,和那些吸毒人員有什么區別。
“大病了一場,還沒好呢。”顏銘文無力的解釋著,接下來,他將話題轉移,指著體育館周圍那些維持秩序的武警以及警察,好奇的問道:“王哥,怎么連武警都來了。”
自己的眼拙鬧出了笑話,王文彬正不好意思呢,聽到這個問題,連忙說道:“這還只是外面呢,體育館里面更多。”
原來,這次兩家舉辦的拍賣會,其拍品總值已經超過了兩個億,再加上有央視和海外媒體的參與,蓉城市政府不得不非常重視。何況這么一個大型拍賣會,也能給蓉城帶來不小的旅游收入,提高蓉城的知名度,何樂而不為呢。
王文彬就是借著這個理由,不但將刑警隊的兄弟全都拉了過來,連著分局派出所的朋友都叫來了不少幫他老婆保駕護航,也算是小小的以權謀私了一把。王文彬的那些兄弟們聽說是嫂子的事,一個個都比較積極,自家兄弟的老婆能折騰出這么個大場面,說出去臉上也光彩不少嘛。
“哈哈,王哥,當心被人告你以權謀私。”顏銘文笑著打趣道。
“切,誰愛告誰告,我這可是奉了上級的命令。”王文彬用手指著天,大義凜然的回答著。
體育館外圍停滿了車,人更是多得出奇,還不時有人和車從外面涌向其中,這個場景都堪比那些大型的運動會了。
好在有王文彬和他幾個刑警隊的兄弟引路,眾人行進的阻力小了很多,要不然光憑顏銘文和瞿老這一病一老,想進去簡直是難上加難。不過就算是這樣,幾個人還是花了快一個小時才到達專門為許沁霞準備的包房。
王文彬事多,和許沁霞交了差就出去了,包房里又只剩下瞿家爺孫和顏許四人了。顏銘文一邊打量著包房的設置,一邊打趣沙發上正在惡補資料的許沁霞:“嘖嘖,沒想到咱這輩子也能在包房里參加拍賣會,跟著霞姐,待遇到底是不同呀!”
許沁霞摘下眼鏡,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沒好氣的說道:“去去去,都是你這害人精。為了這場拍賣會,我都一個月沒睡過場好覺了。”
看著沙發上那厚厚一疊的古玩書籍,以及許沁霞那不經意間流露的疲態,顏銘文心里很是感動。其實他也知道,自己雖然是這場拍賣會的挑起者,但真正的事情卻沒做多少。整場拍賣會能弄到如此規模,許沁霞功不可沒。不要以為有了瞿老和拍賣行的加入,舉辦一場拍賣會就很容易了,許沁霞自己本身算是個名人,受到的騷擾就不說了,最主要是她明明不懂行,卻不得不在外人面前裝模作樣,個中滋味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了。
顏銘文能看出許沁霞承受的壓力,不過他不是那種喜歡玩感慨的人,稍頓一會,顏銘文嬉笑著向許沁霞敬了個禮,極不正經的說道:“同志們辛苦了。”
“你啊!從來就沒個正經的。”許沁霞戳了戳顏銘文的額頭,笑罵道。說心里話,一開始的時候她也相當不適應這種裝高人的事情,不過在慢慢融入后,這種感覺就漸漸消失了。就如顏銘文當初所說,她許沁霞天生就是屬于這種舞臺的人,壓力越大,她的斗志就越旺盛。辛苦當然是很辛苦了,只是能看到自己的辛苦變成今天這種場景,她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和許沁霞又嬉笑著斗了幾句嘴后,顏銘文指著體育館的中央草坪問道:“霞姐,場中央那一大排椅子是給誰坐的?”
“那里啊,是給我們和萬寶齋共同的客戶坐的。”許沁霞順著顏銘文所指看了一眼,笑著回答。
“怎么?為什么會弄成這樣?”顏銘文一聽覺得不對勁了,兩家明明是對頭,怎么會出現一個共同客戶區。
經過解釋,顏銘文才逐漸明白,原來中央草坪上那些椅子是專門為兩家招待大客戶所準備的。在拍賣貴重物品時,體育館兩頭的電子屏幕會分別顯示出正在拍賣的古玩,如果哪位顧客看中了,就可以在那里舉牌競拍,也算是大大方便了顧客。
說完這些,許沁霞從沙發的角落上拿出兩塊牌子遞給顏銘文:“藍色字體的號牌是代表我們的,紅色字體的是代表萬寶齋的。”
看著手里兩塊號牌,顏銘文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都誰出的餿主意啊。顏銘文的腦海中開始浮現出一個非常搞笑的場景,一個大胖子左手拿著萬寶齋的牌子,右手拿著古瓷店的牌子,這邊舉一下那邊舉一下,不一會兒就累得氣喘吁吁了。
“客戶就是上帝,我們也沒辦法。”許沁霞攤了攤手,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收起腦中的遐想,顏銘文心里也開始明白為什么會出現這種事情了。貴重物品的拍賣,買主基本上都是相同的,為了不讓自己的拍品錯過什么機會,兩家惟有將所有參拍客戶集中在一起。這樣一來,既能免了客戶東奔西跑,又能讓兩家各自獲得最大的利益,更重要的是活躍了現場的氣氛,一舉數得。
顏銘文晃了晃手中的牌子,苦笑道:“這也算是拍賣會上史無前例的創舉了。”
他到現在還有點想不通,按道理說,買這么貴重的東西,買主一般早在拍賣會以前就會有個意向,基本上不會象買小菜一樣到處晃悠,畢竟這都是幾十幾百萬的東西。何況就算兩家的東西都想買,總不至于買得起那種古玩的人不會沒有代表吧,隨便派個人不就成了。
“搞不懂,搞不懂。”顏銘文使勁晃了晃腦袋,他始終沒猜透為什么會出現這種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