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寶
第二天上午,顏銘文一起床,守侯在門口的仆人就向他傳達了伊希切爾的話,九點在樓下十六號餐廳相見.
顏銘文看了下時間,現在才早上七點多,于是先去洗了個澡,然后在衣柜很隨意的挑了一套白色的休閑裝.再看看時間,八點還差了二十分鐘,離相約的時間還早.想想呆在房間里也沒有什么意思,就找到仆從,讓其帶他去十六號餐廳既然無聊,那還不如早點去等著,多少也顯得有誠意點.
十六號餐廳位于古堡的第三層,還不用走到近處,只剛下升降梯,就能感受到一股濃濃的中國風情.門口并排高掛著四只大紅燈籠,每個燈籠用黃色絲綢繡著一個字,分別為壽、僖.
兩只高大威猛的銅獅分別佇立在大門兩旁,半開著的朱門上布滿銅釘,門的兩盤貼了一副對聯,一邊是“飲盡九州美酒”,一邊是“嘗遍四海美食”,正中四個金色大字“東方食府”。
看到這里,顏銘文不禁有些暗笑,西方人到底對中國文化不是那么的了解。雖然這些布置都是按照中國的傳統文化來的,但是基本上沒人會在酒樓上掛“福祿壽僖”四個字的。
走進餐廳,門口漂亮的服務員立刻臉帶微笑的給顏銘文鞠了一個恭,嘴里同時用中文著:“先生,早上好。”看樣子,這里的服務員還都懂中文。
顏銘文回了一個禮,繼續朝內走去。猛然間,他突然看見靠近窗臺的一張醬紅色桌子上,赫然坐著伊希切爾。
今天的伊希切爾打扮得很中國化,一頭披肩的長發很隨意的灑落在四周,幾縷劉海搭在額前。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繡花短衫,雪白的脖子上沒有佩戴項鏈,也沒有戴耳環,只有那只潔白如玉的左手上戴了一只顏色血紅的玉鐲。
伊希切爾望著窗外。神情似乎很專注,又帶有一點淡淡的憂郁,好像正在想著一些什么事情。
顏銘文的到來并沒有引起她的注意,直到顏銘文坐在她對面一小會了,服務員上來問他想吃點什么東西的時候,伊希切爾才仿佛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驚訝的問道:“啊,現在就九點了嗎?”
這話剛一說完。伊希切爾才醒悟到自己的失禮之處,連忙又道:“真是不好意思,沒注意你來了。”
“沒事。”顏銘文笑著擺擺手。對著剛剛離開的那個服務員撇撇嘴道:“其實,要不是她,我還真不想打擾你呢!伊希切爾小姐,你今天很美,尤其是發呆的時候。”
這句話不算顏銘文對伊希切爾有什么想法,在國外的場人的美貌基本上是一種禮節吧。我其實不怎么喜歡別人叫我小姐小姐的。”伊希切爾盈盈一笑。
聽到對方這句要求改變稱呼的話語,顏銘文心中頓時一緊,腦冒出昨天艾伯特在叫伊希切爾這個名字時得到的答復:“請不要再叫我,這個名字不是你所能叫的,除非你成為我的丈夫。”
不過伊希切爾迅速從顏銘文略略變化的臉色中想到了事情的關鍵,臉上微微一紅,說道:“不要誤會,我的朋友們其實都這么叫我的。那個人不是我的朋友。我也討厭他,所以昨天才會那么說。”
“哈哈。確實,我們昨天已經成為朋友了。”顏銘文釋然。微笑著伸出了自己的手:“很高興能和你這樣的美女成為朋友。”
“東方人的含蓄我怎么一點都在你身上看不見呢?”伊希切爾對顏銘文做了一個古怪的笑臉,很大方的伸出了手,和顏銘文相握。
“咳咳!咳咳!嗯,這個嘛,那是因為現在的女人都不怎么喜歡木頭疙瘩了,我這也是隨著潮流變化嘛。”顏銘文干咳兩聲,厚著臉皮頂住一輪攻擊。
伊希切爾笑了笑,接著冒出一句:“你一點都不像長期始感覺到自己的與眾不同,拉赫爾莊園的其余人就更別說了,當初在馬奇面前裝了半天傻子,結果全泡湯了。
顏銘文暗罵著自己,用勺攪了攪桌上的熱牛奶,回了一句:“,你也不像高傲無禮的豪門貴族大小姐
“噗嗤!”伊希切爾盯了顏銘文一小會,突然笑出聲來,片刻后,她很輕松的說道:“放心,我對你的身份沒興趣,那是我爸爸他們才愛干的事情,我對你有興趣的的方只有你肚子里的那些知識。長這么大,你是除了我哥哥外,唯一讓我覺得自己知識遠遠不足的同齡人。嗯,在古玩知識方面,你甚至比我哥哥都要強上很多。”
對于伊希切爾后面的那段話,顏銘文基本上是沒聽進去什么,他的腦子中正琢磨著伊希切爾的第一句話呢。她爸爸才愛干的事情?難道唐林軒去調查自己去了?
“這么啦?才夸你一句,就開始飛到天上去了?”看到顏銘文心不在焉的樣子,伊希切爾有點不爽。
不是的。我剛才在想,你哥哥是個什么樣的人呢,我記得你這都是第二次提起他了。”顏銘文慌慌張張的回過神來,迅速將話題轉移。
“我哥哥啊?他嘛…………”伊希切爾一提起哥哥,似乎就不怎么高興。
好在顏銘文的心思只不過是想掩蓋一下自己剛才的走神,也根本沒指望知道伊希切爾的哥哥到底是誰,于是順著話風,又將兩人的話題轉到了世界上的古文明上。
一說到這個。伊希切爾的精神馬上來了,立刻扔出幾個自己昨天沒想明白或有疑點的問題,看得出,她對古文明的喜愛程度相當的高。
對于這些問題,顏銘文自然是很樂意與人討論研究了,畢竟每一個古文明流傳給后世的都有成千上萬的故事,一個同樣的故事也許有著幾十上百種的版本流傳于后世。顏銘文不是神仙,不可能全部知道。在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他也能從伊希切爾那里學到不少的東西。
話題進行的途中,伊希切爾突然說了一句:“你的字很漂亮,昨天那幅字我能不能留下做個紀念?”
“昨天那幅字?”顏銘文開始還沒明白伊希切爾說的是什么,后來猛然想起自己昨天離開的時候將曉樺的那首“我希望你以軍人的身份再生——至額爾金勛爵”寫了下來。本來是一時興起,寫下來氣氣艾伯特的,沒想到伊希切爾卻喜歡上了。
“哈!那幅字啊,昨天寫著玩的。哪能說好。如果寫一幅別的。”
“不用了!”沒想到伊希切爾搖了搖頭,很認真的道:“昨天那幅字非常不錯了。連我母親都說非常好。而且我從小就知道,無論是誰,只有在心無雜念,渾身充滿的時候才能創造出自己的經典之作。就比如我以前彈琴,很用心的去彈一首曲子,結果老被我的老師訓,但是我自己卻根本沒感覺哪里有錯誤,以為老師只不過在挑我的刺。為了這個。我都換過好幾個老師了。直到后來,我無意中彈了一遍那首曲子,才明白自己的老師當初說的話是如何正確了。那種整個人都融入曲子中的感覺,絕對比我用心刻苦時彈的要好一百倍。”聽了伊希切爾的一番話,顏銘文沉默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年齡并不大西方女孩竟然就能深刻體會到藝術創作中的境界,而自己呢?到如今還只懂其理未懂其意。在境界上,自己輸了。輸給了一個年齡比自己小了不少的西方女孩。
誠然,如伊希切爾所說。自己不可能再有昨天創作時的境界了。就算寫上一千遍,一萬遍。也根本寫不出昨天那樣的字了。也許,這一輩子,自己最好的書法作品就是昨天的那幅字。那是充滿了熱血,充滿了,充滿了一個中國男兒對強盜的怒在當時的背景下才能有如此狀態,就如王羲之當初寫蘭亭序一樣。
“怎么?你舍不得嗎?我的要求是很唐突,不過我的確喜歡那幅字。要是,要是你舍不得的話,我讓人拿來……”說到最后,伊希切爾的不舍之意表現得很明顯了。
“不!”顏銘文擺擺手,道:“你能如此欣賞我的作品,我真的很高興,字我是不會拿回來了,你喜歡的話就留著吧。當然了,只要你不嫌棄我最后那個落款就行謝你啦!”伊希切爾吐了一口氣,真不知道她剛才說讓人去取字到底有幾分誠意。接著,她腦中又冒出顏銘文最后落款時那個惡作劇的大手掌印,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掩嘴偷笑起來。
“好!既然你這么爽快,以后的日子里,我就帶你把圓明園走個遍,莊園的其它的方也沒問題。還有,母親告訴我,拿了你的東西就要回送你一件東西,這是你們中國的禮節。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這樣吧,圓明園里的東西,只要不是特別標注的物品,你都可以隨便選一件。”
伊希切爾這段話讓顏銘文著實呆了一下,心中暗想,這女生是不是瘋了?自己那幅字,就算寫得再好,撐死也就不到一千人民幣的樣子。她獅子大開口,張嘴就要用圓明園里的東西換,她難道不知道那里面的東西有多貴重嗎?就算拋開特別標注的一些珍品,憑自己的能力,想要選一件價值被遠遠低估或者是還沒被發現的國寶出來根本沒半點難度,就比如那株漢武帝的西王母搖錢樹。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難得的機會。自己要不要把握這個機會,為祖國送回去一件國寶呢?
顏銘文的內心在掙扎著。在欺騙一個無知的女生和為國家挽回一件國寶這兩個選擇上掙扎著。按道理說,一個女生的信任是根本不可能和國寶回歸相提并論的,但是不知怎么回事,顏銘文卻始終拿不定主意。
“不想了,到時候再說吧。”顏銘文暗暗晃了晃腦袋,把困擾自己的選擇暫時扔到了九霄云外。
早餐在一片還算愉快的氣氛下渡過了,吃飽喝足后,伊希切爾履行了她的承諾。帶著顏銘文繼續參觀圓明園。
往后的故事沒有什么太多的精彩之處,伊希切爾在未來的幾天里成為了顏銘文的專職導游,不但帶他逛遍了圓明園,也帶他去了拉赫爾莊園中其它的的方,讓顏銘文在不斷的震驚中也真實的感受到了克羅多家族那龐大的財富。這里不但擁有一座圓明園,也有深埋于的下的埃及金字塔,希…,這里幾乎將的球上絕大部分的古老文明都重新修砌了一次。而且其建筑的比例與真物相差無幾,就連內部結構和裝飾都是按照原來的風格所修砌的,堪稱鬼斧神工。
那個該死的艾伯特再也沒有出現在兩人面前過。似乎上次的出現只不過是突然跳出來的一樣。要不是許沁霞告訴顏銘文,那個艾伯特和另外的買主們經常出現在鑒定現場的話,顏銘文還真會以為他就此消失了。
另外一個,馬奇,這個拉赫爾莊園忠實的員工,自伊希切爾陪著顏銘文開始,他就分毫不離的跟隨照顧著兩人,鞍馬勞頓。勤快得很。唯一讓顏銘文不爽的是,這個馬奇總會在他和伊希切爾討論問題討論得比較入迷的時候插進來,說一些不著邊際又無關痛癢的話,打亂兩人的話題。
對此,顏銘文除開無可奈何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他是客人,根本不能有什么表示,何況馬奇明顯是遵照唐林軒的意思在阻撓兩人之間的關系。雖然顏銘文至今還根本沒對伊希切爾有半點男女之間的感情。但是他這話總不能明著說吧,唯有打掉牙齒往肚子里
倒是伊希切爾對馬奇的舉動很反感。幾次都差點發火,還是顏銘文即時勸阻才沒鬧大。不過伊希切爾發火歸奇依然我行我素,該他搗亂的時候他一點都不含糊。
至于許沁霞那邊,眾位鑒定家依然在為那幅蘭亭序的真假做著激烈的辯論。而許沁霞則按照顏銘文所說的一樣,從不參與任何辯論,每天只是去出現一下,然后就回到休息室看書去了。她也不是不關心那幅蘭亭序,也不是不想參與其中的討論好增長知識,只不過就如她和顏銘文所說的一樣“我都不會欣賞”。短短的一句話,道出了許沁霞的無奈和痛苦,是啊,欣賞和鑒賞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的含義卻差得天高的遠,更別說連欣賞都不懂了。硬要湊上去只能為自己徒增煩惱,要是再遇上那些專家學者們的什么刁鉆問題,還不是等于給自己找難堪。
這中間唐林軒出現過兩次,許沁霞憑借著自己的專長很沉穩的應付著,該說笑的時候說笑,該正經聊天的時候正經,該發表看法的時候發表看法。同時,也將身上那兩件唐林軒上次沒鑒賞完的兩件玉器拿出來給他重新鑒定。
那三件玉器,其來路都是非常有名的。紅玉梳是當年唐太宗李世民的妹妹李秀寧最喜愛的東西,李秀寧,著名的“娘子軍”創立人,在歷史上也算是相當有名氣。因其一生不愛紅妝愛武裝,大部分時間都是軍人打扮,為李世民征所以隨身的女性化用品很少。死得又很突然,連后世對其的死因都根本沒有詳細記載,死后的物品更是不知去向。可想而知,這個紅玉梳子的價值有多么高了。
那件白玉手鐲也是相當有來歷的,其主人就是歷史上那位大名鼎鼎的楊家將佘老太君。知道楊家將的人恐怕都知道佘老太君之名,這位楊門女將,領導著楊家的子孫兒女,為了大宋朝建立了一次又一次的功勛。雖然后世的評書以及小說逐步夸大了佘太君的本事,但是做為一個真正存在的歷史人物,她的功績還是不可磨滅的。
三件玉器,除開白玉手鐲是瞿老壓箱底的寶貝外,其余紅玉疏以及慈禧的玉佛珠都是殘鳥提供的。當時一聽說兩人要去國外參見鑒定大會,瞿老立刻回家拿了那個白玉手鐲,而殘鳥則消失了兩天,再回來的時候就給了顏銘文兩件玉器。紅玉梳子還好說,那串玉佛珠可是真正的價值連城,也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瞿老和殘鳥借出這三件玉器的目的都很一致,就是不能丟中國人的臉。
本來是隨便找的借口,沒想到真的幫許沁霞長了不少面子,當那些所謂的家眷下屬們知道許沁霞身上這三件玉器的價值后,立刻對許沁霞另外相看,連身上那些價值不菲的鉆來。開玩笑,人家帶的都是有名有姓的古董珍寶,多有內涵,自己戴的就算價值上差不多,相形比較下也無形中遜色很多。搞到最后,幾個要面子的買主家眷甚至讓下屬飛回家,把家里可以和那三件玉器相比的古董首飾運了過來。
對此,許沁霞只是淺淺一笑,三件玉器也再沒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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