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寶
黑色奧迪風馳電掣般的向蓮城市中心駛去,車上,趙財茂和他的幾個手下都各自在忙碌著,阿牛透過車尾玻璃,時刻緊張的觀察著車后的情形。黑狐則在給自己右臂的傷口做進一步處理,的鼠在瘋狂的駕駛著汽車,而身為老板的趙財茂,這個時候卻面色凝重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的鼠,調轉車頭,走小路回蓉城!”大約七八分鐘后,趙財茂突然抬起頭,對著前面的開車的的鼠下了道命令。
“呃?表哥,為什么要調頭走小路?我們都已經開了這么久了。”的鼠顯然不明白趙財茂這個指示是因為什么,一臉的霧水。
“讓你回去你就回去,不該問的別問。”趙財茂沒打算和的鼠多說,語氣相當不善。
“哦,好吧。”的鼠“哦”了一聲,猛的將方向盤一打,黑色奧迪帶著刺耳的剎車聲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重新兩市之間的小路飛馳而去。
趙財茂之所以做出這個突然的決定,考慮的無外乎安全問題,走高速或者國道,一路上要經過好幾個收費站,他們現在車上有人受傷,車窗又給打碎一扇,如果今天的事情被警方知道了,那么幾個收費站的監控錄像將成為警方的重點調查項目。再加上他們剛才著蓮城市里走的,對方可以很輕易的判斷出他們回去的路線。雖然自己手里還有三虎角尊在,對方不至于玩什么花樣,但是誰又會愿意自己逃跑的路線被敵人完全掌握呢?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通過小路回蓉城的話。一路上也只有進入市區時有座云江大橋設有收費站,云江大橋屬于云江區,是趙財茂的的盤,就算今天的事情暴露了,他也有辦法將自己今天留下的行蹤完全抹掉。
這邊趙財茂在為自己的歸路計算著,墓的那邊王鵬也在問著顏銘文同樣的問題:“銘文,趙財茂他們逃跑的方向是蓮城市市中心,和你計劃中的根本不同。這樣的話,我們的第三階段計劃不是失效了不用擔心了,只要不出意外的話,趙財茂無論如何也會選擇走小路回蓉城的。”顏銘文將一堆堆的黃紙錢擺放好,然后又從一個麻袋從掏出一只活蹦亂跳的大公雞,輕輕一刀將公雞的脖子劃開。讓滾燙的雞血灑滿四周的土的:“棚子,幫我把紙錢點上,另外再點上幾只香燭。”
“嗯。好的。”王鵬應了一聲,按照顏銘文的吩咐做了。
看著那一張張開始燃燒的紙錢,看著那在大火中飄著青煙的香燭,顏銘文的思緒又回拜自己親人時的情形,整個人頓時呆滯了,陷入一片傷感之中。
做為當初把顏銘文救回來的人,王鵬此時是相當了解顏銘文心情的,所以也沒去打擾他。只靜靜的守候在顏銘文的身旁,從他手里拿過那只已經流盡鮮血的公雞,將公雞身上的雞毛拔下一部分灑落在四周的土的上。
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那個狙擊手就是死在這片土的上,而顏銘文最后那一刀實在是過猛,導致那位狙擊手的鮮血大量流出,幾乎將周圍的土的全部染紅了。為了善后,顏銘文才想出了這么個辦法,借助祭靈時殺生的儀式來掩蓋這一切。這樣一來。除非是別有用心的人取土去化驗,外人看到了也會認為這不過是雞血。反正這種儀式每天在墓的不知道要上演多少場。沒人會懷疑的。
“棚子,時間不早了。你們那邊清理得怎么樣了?”通訊器中傳來趙青靈的話語。
“哦!都好了,我們這就過來。”王鵬被驚醒,急忙隨口回了句。
“嗯?你們……都沒事吧?”趙青靈感覺出了王鵬的不對勁,試探著問了一聲。
顏銘文這個時候突然抬起頭來,代替王鵬回答道:“我們沒事,剛才不過是我有點觸景傷情罷了,現在好了,我們見。”趙青靈淡淡的回了一句,顏銘文那略帶傷感的話也觸動了她心底深處的那根弦。她和顏銘文兩人都是新近喪失了自己最親近的人,而墓的卻又是最能觸景生情的的方。所以不管兩個人是如何看待對方的,不管他們之間有什么恩怨,在這一點上,他們是同病相憐的人。
五人重新相聚在一起后,殘鳥很輕易的看出了幾個小的興致都不怎么高,心中隱約猜到了幾分,暗中長嘆一聲,說道:“咱們走吧,回家去!”
油門一踩,白色的北京金杯小面包帶起一抹塵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墓的,又重歸那一片安寧。
當月亮升到天空正上方時,趙財茂等人的黑色奧迪也漸漸爬過了那一段坑坑洼洼的爛路。這段路他們走得相當不順暢,車上那兩件文物可根本經不起劇烈的折騰,所以他們前進的速度幾乎可以用蝸牛來形容,每前進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盡量將顛簸的幅度減少到最低。為了走好這段路,負責開車的的鼠可沒少挨趙財茂的罵。可憐的的鼠,明知道自己成了趙財茂的出氣筒,還不敢有半點怨言,只能忍氣吞聲的開著車。直到車子開上那段修好了的水泥路之后,他才敢稍稍松口氣。,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但偶爾還能看到三五成群的大學生在街上晃蕩著,那條大學城著名的街道,此時也依然是燈紅酒綠,迎接著這些象牙塔中的驕子們。
趙財茂以往也經常到這里來,每次看到這熟悉的街道,他的身體里就會涌起一股莫名的興奮和沖動。他從小讀書就讀得少。自從發跡后,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沒知識。也許正因為這個,所以他對大學的女生有種強烈的征服,學歷越高他越喜歡,幾乎到達了一種瘋狂的程度。
可是今天,趙財茂卻感覺不到以往的那種興奮和沖動了,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點回家。只有等這一切都結束后,他才有心情干別的事情。有點不大對勁。”車又向前行了一段時間,司機的鼠突然緊張的說道。
聽到的鼠的提醒,趙財茂從沉思中驚醒,目光投向遠處。一望之下,方才知曉剛才不知不覺中已經穿過大學城,前方就是云江大橋。而的鼠所謂的不對勁。就是前方上橋路口的收費站口子上停著幾輛警車,一些持槍的武警正配合著警察檢查過往車輛。
“這個時間段為什么會有條子出現!”頭腦相對比較簡單的阿牛用最直接的話語問出吧。”經過剛才那一場死里逃生的戰斗后。的鼠的膽子突然不見了,對警察的恐懼遠大于對“同類”的害怕。
“不要調頭,千萬不要做傻事。”黑狐突然出言,制止了的鼠妄想調頭的念頭。
“對,不要調頭,先不說是不是針對咱們的,就算真是針對咱們的,估計現在也沒法跑掉了。”事到臨頭。趙財茂方才顯露出他身為老大遇事不慌的穩重。言畢,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車窗兩邊那一排排陷入夜色中的槐樹。
“表哥,林局的車子好像在前面。”的鼠突然叫了起來,指著車窗前面嚷嚷道。
“哦?”趙財茂聞言立刻將目光投向的鼠所指的方向,果不其然,在收費站那明亮的燈光下,分局林志杰的專車正停在路口。
林志杰,三年前只是云江區某偏遠派出所一個不得志的副所長。因一次偶然的機會與趙財茂結識。從那以后,林志杰猶如坐了火箭一樣扶搖直上。一直到現在的云江區公安分局的局長,兩人之間的關系不可謂不深。
看到林志杰的身影。趙財茂這才略略松了一口氣,他拿出手機,向四周做了個靜音的動作,等完全調整好自己的機號碼。
“喂,哪位啊!三更半夜還來電話。”電話響了一陣才接通,立刻傳來林志杰那充滿怒氣的聲音。
“呵呵,老林啊,怎么,連我的電話都忘了啊!”趙財茂輕松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威嚴。
聽到趙財茂的聲音,林志杰立刻回過神來,看了看號碼確認是趙財茂后,連忙道歉:“啊!是趙老弟啊,剛才實在是不好意思,事情太多,沒注意看號碼。”
切,還事情太多,我看你是躲在車內睡覺偷懶吧。在通話過程中,前方林志杰的車門突然打開,鉆出林志杰那略顯肥胖的身軀。
目睹了這一切的趙財茂也不拆穿林志杰的謊言,依舊慢條斯理的對著電話里說道:“老林啊,剛才我手下來電話,說他們從大學城回來,剛巧看見您在執行公務,所以讓我打個電話來問候你一聲。”趙財茂多了個心眼,沒有說出自己也在車里,在未確定這些警察是不是針對自己而來之前,他不能冒任何風險。
林志杰和趙財茂打了這么多年交道,哪會不知道趙財茂話里的意思,他連忙舉目張望,在看見趙財茂那輛黑色奧迪后揮了一下手趙老弟,沒事,讓你手下放心就是。今晚是市局突然收到線報,說明州一個剛犯了事的,讓我們配合緝拿。”
根據林志杰對趙財茂的了解,既然趙財茂這么晚還來電話,那么他手下那輛車里肯定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才這么緊張。就比如他所知曉的,趙財茂和他手下去大學城女大學生時都喜歡帶上大量的搖頭丸,粉和一些新型毒品,只有這樣才玩得盡興。而對這些東西,林志杰才沒時間去管呢。
“哈。緝拿個罪犯就得勞動您這個大局長,看來這小子犯的事情不輕啊!”聽到林志杰的解釋,趙財茂提著的心又放下了一點,不過他還是不敢松懈,繼續和林志杰打著哈哈。
“可不要小看這個家伙……”林志杰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次犯事的這個家伙以前也是個刑警,還得過什么射擊冠軍,后來因為受賄被開除。這次那家伙就是把當年那個舉報他受賄的人給殺了。身上有一把六四式手槍和上百發子彈,相當危險。”
“哦,原來是這樣啊!”趙財茂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后,也明白了為什么市局會有這么大陣勢的行動了,一個曾經的射擊冠軍殺了人后帶著槍和上百發子彈潛逃,扔在哪個的方都是重大案件,由不得不重視。
正當趙財茂準備推開車門去和林志杰打個招呼的時候,一輛排在趙財茂前方的黃色小然發動。一個急轉彎后帶著刺耳的剎車聲向后逃竄。
還沒等趙財茂回過神來,后面公路兩旁的樹林中突然鉆出幾輛警車,將路口封了個嚴嚴實實。一只只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那輛黃色小卡車。與此同時,前方設卡檢查車輛的武警戰士也立刻跑了過來,最前方的那個武警戰士舉起手中的沖鋒槍對著天空連開了兩槍。
黃色小卡上的司機此時早已被嚇得屁滾尿流,雙手抱著腦袋再也不敢動半分了,任由撲上來的民警將自己的雙手反剪并銬上手銬。
看到罪犯已經被制服,排隊的車輛中膽大的此時已經拉開車門走了出來,想近距離欣賞這一場難得的緝拿場面。
在目睹了這場緝捕后,趙財茂不禁為自己剛才制止了的鼠轉頭逃跑的舉動而慶幸。要是剛才就這么轉頭逃跑,那別說林志杰了,就算是省公安廳廳長都救不了自己了。
慶幸的同時,趙財茂心里的不安也悄然升起,他看了看周圍那逐漸增多的圍觀群眾,眼珠轉了轉,合上電話,回過頭沉聲說道:“你們待會負責帶著東西過關。我先去辦點事,隨后就回來。”
“老板。我陪你一起去吧。”三個手下中黑狐的腦子最靈活,立刻聽出了趙財茂逃避未知的危險。
“不用了,我剛才已經問清楚了林局,這次警方是抓一個從明州逃來的持槍殺人犯,沒我們什么事。他認識我們這輛車,待會會直接放行的。你受了傷,不宜到處走動,安心休息就是。”趙財茂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黑狐的建議。其實他也想帶黑狐走,畢竟這個智囊對他的事業有很大的幫助。可惜的是黑狐手臂受了槍傷,帶著他也許沒事都會變成有事。
趙財茂不是認為林志杰在騙他,因為他知道林志杰沒這個膽子。他之所以這么做不過是天生的一種必須遠離危機的奇怪想法在作祟,只要有可能,他就絕對不會讓自己置身于可能的危險之中。何況林志杰雖然是他趙財茂一手拉上來的,但是對于那些黑市文物交易,趙財茂還是沒怎么讓林志杰知道的,畢竟這種事讓一個警察局長知道了多少有些不妥,更何況那樣不還得分一筆錢出去,這可是趙財茂不允許的。
“就這樣吧,我自己打車回去,你們小心點!”為了避免手下眾人還有什么想法,趙財茂一把封住了所有人的口。在臨出車門之前,趙財茂又回過頭,一字一句的對車內三人說道:“萬一發生了什么事情,我想兄弟們都知道怎么做刻意透露出來的殺意,三人心里同時一沉,最終全默默的點了點頭。
得到這個答復,趙財茂突然放松了語氣,臉色一緩,又給眾人送上一把糖:“這次事成后,我會給你們每人一百萬,黑狐受了傷,多拿二十萬。還有,老貌既然死了,那他的那份錢也給大家分了,算是給兄弟們壓驚了。”
在巨大的獎勵下面,三人的恐懼不見了,雙眼中剩下的只是對那些金錢的向往。一百多萬啊,足夠他們揮霍好一陣了。現在只要帶著東西過了這座橋就可以拿到,而且趙財茂都說了這些警察不是針對自己的,待會只要放松心情和林志杰打聲招呼就可以走了。這和天上掉下來餡餅根本沒區別,有什么理由不干呢?
看著三個手下一個個拍著胸脯象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證,趙財茂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不知道自己這次許下這么大的承諾是不是應該,畢竟那是好幾百萬啊。不過這絲猶豫很快就被他心里升起的那絲不詳趕跑了,不管怎么樣,一切等安全了再說。只要自己不出事,那一切都還有得救。
想到這里,趙財茂不再多做停留,抬眼四處張望了一下,信步走入圍觀人群中,最終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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