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不是太高,只有一米半左右,又沒有光亮,所以顏銘文幾乎是半蹲著往前鉆。在明知道對方有槍的情況下,他不敢點火,追擊的速度也不算是太快。基本上是走一段路要停下腳來仔細聽聽,等確認前方沒有人的時候再繼續前進。
走了一小段路程,顏銘文心里也急了起來,對方走了大概十多分鐘了,要是這地道通向某個住宅密集區,那他就甭想再追到敵人了。
又小心的偵察一次后,顏銘文豁出去了,加快速度前進起來。
急行中,他不知踩到了一個什么東西,發出咔嚓一聲輕響。由于心急,再加上地道里根本沒半點火光,所以顏銘文也沒在意,繼續向前奔馳著。
暗道好像并不是太長,在大約行進了百多米后,暗道到頭了。
豎著耳朵聆聽了一小會,確認了外面并沒有什么響動,顏銘文頂開頭上的塑料布,慢慢地爬了出去。
爬出的時候,顏銘文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這個暗道的出口是在一間小屋中。小屋的門并沒有關上,看樣子是那兩個文物販子走得比較急,所以沒來得及關。
正當顏銘文剛踏出大門的時候,異變發生了,一只烏黑的手槍頂住了他的腰部:“別動!”
顏銘文心里猛地一沉,那兩個文物販子竟然沒有離開。
還沒等他多做思考,離他七八米的大樹后面突然又鉆出一個拿著手槍的人影,借著月光,可以很輕易的認出那正是剛才和趙財茂談話的強哥。
既然看到了強哥,那么身后那支槍的主人就不用再問了,除了那個滿臉橫肉的家伙外沒別人了。
緊接著,身后的家伙一只手伸向了顏銘文的身上,來回摸索著,最后將顏銘文的匕首搜走,頭套也摘了下來。
這個時候,身后隱隱傳來幾句叫喊聲,偶爾還夾雜著槍聲。聽到這些,顏銘文心里算是有了個底,知道自己離工廠并沒有多遠,他回頭望了下天空,神情若定的開口了:“首先,我得告訴你,開槍并不是個好的選擇。”
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拿槍托狠狠地砸了顏銘文頭部一下,威脅道:“別羅嗦,把雙手放頭上。”
對于這個要求,顏銘文再不遵守的話,可真得玩完,他慢慢將雙手放在了腦袋后面。
那強哥先將左手一個狀似電子儀器的小玩意收進口袋,然后冷冷地問道:“你們是誰?為什么要追我們兩個。”
看到強哥收進去的東西,顏銘文暗罵自己還是經驗太少,這種防范追蹤的手段都沒認出來。剛才踩碎的東西肯定是某種信號發射裝置,而強哥手里的應該就是接收器了。
想歸想,話還是得回。顏銘文稍一思索,依舊用很平靜的語氣回答:“追你們并沒有惡意,只是我家老板讓給您捎句話。”
“你家老板?”強哥皺了皺眉頭:“你的意思是進攻工廠的人不是警察?”
“呵,警察?真要是警察,你說就憑趙財茂工廠里的那些人,還有什么機會還手?”顏銘文淡然一笑,接著說道:“這不過是我們老板給他的一點點警告罷了。”
強哥聞言,動了動身子,緊問一句:“你們老板是誰?”
“我只知道老板姓張,是誰就無可奉告了!”顏銘文聳了聳肩,回答了強哥的問題。
現在的局面對他相當不利,腰上那把槍從來就沒離開過他兩寸,更討厭的是強哥的位置站得非常好。七八米距離,不遠不近,如果硬撲上去,足夠強哥開兩三槍了。
聽到對方的老板姓張,強哥也猶豫了。如果真如對方所說,那么今晚的事基本上就是一場鬧劇了。只不過是一個主人在教訓自己不聽話的狗,自己插手的話實在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想通了這一點后,強哥提了提手中的槍,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你說你們老板有話要帶給我,說說吧。”
聽到強哥這種口氣,顏銘文心里總算松了口氣。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話,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不過他并沒有馬上回答強哥的話,而是輕笑著說道:“咱們能不能換種方式交談呢?沒必要象審犯人一樣吧?”
聽到顏銘文的要求,強哥猶豫了,將目光投向顏銘文身后的那名男子。
接到示意,男子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回答道:“只搜到一把匕首,沒有其它的武器了。”
手下這么一說,強哥也稍微放松了點,拿槍的手晃了晃,算是給出了答復。
顏銘文慢慢將手放下,故作輕松的抖動了一下身子,然后對強哥說道:“其實,我們老板帶給你的不是話,而是件東西。”
“東西?”一聽到這個,強哥立刻又緊張起來,雙眼忍不住向四周望去。
“不要擔心,我身上沒有武器了,追你們的也就我一個人。東西在我右邊口袋里,來拿吧。”說完這句話后,顏銘文為了讓對方放心,又將雙手抱住頭部。
看到對方如此自覺,強哥也不好多說什么,一聲得罪后,身后的那個男子將手伸進了顏銘文的口袋,將東西拿了出來。
“錢?”強哥有點疑惑,他沒想到拿出來的竟然是兩疊百元大鈔,他不解的問道:“你們老板這是什么意思?”
“呵!”顏銘文淡然一笑,慢慢將雙手又重新放下:“這錢上隱藏著我們老板要說的話,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忙展示一下。”
對于這個理由,強哥自然是能理解的,玩地下文物的人,誰沒點什么暗號。所以他對顏銘文的要求也沒有拒絕,一疊錢而已,能玩出啥花樣來。
顏銘文接過男子遞來的那兩疊鈔票,微微的笑了一下,雙手開始在鈔票上來回擺弄著。
在被取下頭套的那一刻,顏銘文就知道自己今天絕對不能放這兩個人離開了,不然明天兩人和趙財茂一碰頭,只需要強哥稍微形容一下顏銘文的外貌,那趙財茂再蠢也知道是誰下的手了。
擺弄鈔票的時候,顏銘文很巧妙的將包扎鈔票的牛皮紙掐斷,然后將鈔票兩頭揉了揉,擠成長條狀,順手就向強哥扔了過去:“就這么看。”
兩疊鈔票剛一出手,立刻向四周散亂開來,正做出姿勢準備接錢的強哥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趁著這個空擋,顏銘文突然發力,右手握住身后男子的槍,左手手肘閃電出擊,一肘肘在男子的喉結。
眾所周知,男人的喉結是很脆弱的,如果被外力擊中的話,輕則痛苦萬分,重則喪命。顏銘文這一肘是全力發出的,所以那男子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悶哼一聲就向后倒去。
顏銘文哪會這么輕易讓男子倒下,他右手帶住男子拿槍的手,左手則以最快的速度從男子手中奪過匕首,朝著強哥射了出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強哥也終于反應了過來,對著顏銘文連開了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