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縫家鬼送來的小娃娃
我先遇張縫家鬼,又遇他同我說過的木下三郎,現在想要醫治公輸忌,還得去找那個小娃娃?!
這事兒,倒還整上閉環了?!
我有一瞬間的頭痛,不過還是很快從木下三郎的言語中找到了值得留意的關鍵詞:
“擠兌?”
“原先郎君不是說,是抽出魂魄嗎?”
“如今難道說的是您沒有將他的魂魄抽出,而是同他所在一處嗎?”
木下三郎張了張口,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身形一頓,徑直找了個椅子坐下:
“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
“人類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別為胎光、爽靈、幽精。”
我想告訴你,被抽走尸狗的人,是有觸感的,他們只是不能舉動,包括我們現在說的話,他也都是能聽到的.”
二叔,沒有什么比二叔更加重要。
公輸忌拉了拉我的衣角:
或者,是慈青女滿身的狼藉,唇畔的血沫。
好不舒服的感覺。
狂狷的笑聲漸行漸遠,我終于忍不住暗罵了一聲:
“煞筆。”
木下三郎再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我腦內轉動,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辛苦郎君解惑。”
“其實告訴你這些,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
“明白了嗎?”
木下三郎一溜煙的說完這些,換了口氣:
對方廢話了半天,理直氣壯無比,到最后,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有說
這能算是個什么事兒?!
雖然知道人生有些事情不盡如人意,但架不住這日子.還真就是七零八碎。
總覺得,有些有些喘不上氣。
“不辛苦,肉體魂魄的個中關系,我也想了許久,若是早些時候,有前輩能告訴我這些,我也不至于走了那么多彎路”
“.要想治好頭痛,就去尋背刺我那個娃娃吧。”
“畢竟.你們找到,也需要一些時間,我也想看看你說的‘人生痛苦’,到時候究竟是個什么痛苦法!”
我熄了燈,可黑暗中那股若有似無的血腥之氣卻始終籠罩著我。
“況且,這個時間點,除了急診,沒有小診所會是開著的。”
“我的父親,還有木牛流馬,隨時會來.”
“如你所說,我們已經到了最后一步,而且已經有平替的傷藥和繃帶,醫生大概率也是給我處理這些,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
我微微蹙眉,還未開口,就見面前的木下三郎咧嘴一笑,身形一震,化為一道黑煙,徹底消散于天地之間。
“我看你一直翻身,睡了嗎?”
“伏矢掌胃,雀陰掌男女之事,吞賊為五官,非毒掌膽,除穢為體內臟污,臭肺掌肺。”
再或者,是我未見,卻始終縈繞在我腦海之中,冬日尚未回春的江水里,傳來那一聲若有似無的投江聲。
空中隱隱傳來木下三郎消失前的笑聲:
面對我略略有些疑惑的眼神,公輸忌又咳了兩聲,這才耐心解釋道:
“又是一個常識,正規醫院里,病患身上有刀口,傷痕,無論用什么理由搪塞,醫生都是會報警的。”
“而我剛剛抽的魄,就是尸狗。”
這話說的,還不如不說!
只要閉上眼,我就會想到許久之前的那個山洞,那個裝滿箱女的山洞,那個媽媽停留其中的山洞。
“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而人類所說的抽魂魄,其實魂,除了自愿離體消散,其實是‘抽不走’的。”
“你二叔,就會回來的。”
“.沒,沒事”
亦或者,是走出居民樓時,地上那尚未洗刷干凈的血跡。
“此七魄,分別為尸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
黑暗之中,公輸忌可以壓抑的聲音透過層層的血腥味傳入我的耳中:
這一晚上的零碎事,好幾次的幻境與現實穿梭,又沒有得到好的醫治,公輸忌手上的肩膀早已經被反復開裂,直到滲不出一點點的鮮血。
公輸忌喉頭滾動,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真不是故意,而是真的有感而發。
“能抽走的,就只有七魄。”
最后一句話,徹底勸服了我。
“三魂當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獨住身。”
“如何?”
公輸忌絕對沒有二叔重要,哪怕只是二叔的骨灰。
“尸狗主氣,掌管整個人體的行動,反應。所以我只抽走這一魄,擠進他身體里,他就只能內有意識的‘看’著我舉動,但他自己做不了任何的反應。”
“被擠兌魂魄之人,剛開始的時候會頭痛,若是得不到根治,很多人都會瘋魔。”
公輸忌整個人如蝦一般躬身咳了兩聲,將喉頭淤塞之物吐出后,聲音總算是有了一絲清亮:
“不用。”
我既然已經選擇走到這里,便不能再心軟,必要的時候,用公輸忌的性命威脅公輸仇,都是我如今得做的事情。
“所以,親你那一口,我只是推波助瀾,親到你的人是他哈。”
“.不.不!”
我不想做孤魂野鬼,就必定有其他人去做。
哪怕這個人,換作平時,我一定非常愿意和他交朋友。
我不傷害別人,別人未必會不來傷害我。
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我重新躺回了公輸忌的身邊,公輸忌臉上微揚了一個溫和的笑意,努力給我騰了一個位置。
而今,或許又得多一個人流血死去。
我再一次幫他換了傷藥,并且處理了一下那些被低溫蠟,還有鞭子印刻出來的痕跡:
“先這樣,我們現在就去找個地方給你專業包扎吧,不然的話,你這傷會越來越重,以后胳膊也會留下疾”
有時,又會想起安然的死,還有那個死后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
我輕聲嘆了一口氣,坐到了面露隱忍之意的公輸忌身邊:
“最后一步.就差一點點。”
“如果你們找到,燃香供奉我的法像,大呼三聲‘五脊羨通’,我會取回鈴鐺,給你們治病的。”
“睡不著的話,我們可以徹夜長談,也算是多打發一些時間。”
“如果睡不著的話,那就開始繼續徹夜長嘆吧。”
過去了這么多事情,居然才一個晚上(甚至還不到)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