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相跟蹤手書第一百三十章 咸甜酥酪_宙斯小說網
當前位置:宙斯小說網 >>言情>> 廢相跟蹤手書 >>廢相跟蹤手書最新章節列表 >> 第一百三十章 咸甜酥酪

第一百三十章 咸甜酥酪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0日  作者:帷余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帷余 | 廢相跟蹤手書 

:18恢復默認

作者:帷余

桌上幾個草原漢子吃了些酒,說話著實有些不利索。

聽他們說話間,像是往來南北的藥材商。

身著青衣的男子仰頭喝點壇里的最后一口酒,酒精讓他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舌頭,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大通。

“我……我到漠北的雪上上采蓯蓉,你猜我瞧見了誰?”

桌上的人都醉了,沒有人接他的話。

勾月從碟子里捏起了一片牛肉放在嘴巴里,努力的聽大漢說話,想從中分辨出些有用的信息。

“你們還記不記得當面王庭的那個能占卜看吉兇的南……南師,他現在的變化可叫一個大。”

“要是別人的話可能還真認不出,不過我是誰,這一帶有頭有臉的人物哪個沒從我這里買過藥材,當年他府里有個后燕女子奄奄一息,還是吃了我的金靈子才緩過來的。”

勾月的腦瓜轟的一下炸開,“那人可是叫炎崖搏?”

大漢雙頰緋紅,指著勾月道:“沒……沒錯。”

“你個小姑娘知道的還挺多,他……他們都說我是吹牛。”

“兄臺是在哪里碰到炎崖搏的?”

“你找他?他可不好找,銷聲匿跡多少年了”,大漢擺擺手道。

勾月苦笑,炎崖搏銷聲匿跡多年她怎么會不知道。

自己苦心積慮尋找多年,今日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的消息。

“還請兄臺告知。”

勾月站起身來,右手放于左胸前,微微頷首,這是草原的禮節,是草原人的謝禮。

“你這姑娘,能長出蓯蓉來的地方只有一個,虎頭峰。”

“多謝。”

夜色深沉,勾月沒吃完的面還在桌上放著,店小二只見她飛身上馬,消失在黑幕中。

只道這姑娘還真是有意思,大半夜的不住店,面都還沒吃完,怎么又跑出去了。

勾月心里焦灼,恨不得現在就飛奔到虎頭峰,尋到炎崖搏,用他的血祭奠自己的母親。

她想自己的母親也是這樣想,比起入土為安,自己的母親應該更加希望自己能夠手刃仇人,大仇得報。

揮舞的馬鞭不停的抽在馬兒身上,它跑的愈來愈快,一個不小心,勾月被甩下馬。

連著在地上骨碌骨碌的滾了好幾圈,勾月才停下來。

幸虧她在落地之時翻轉了身子,讓自己的后背著地,要不然胳膊就該摔斷了。

摔在地上痛意讓勾月冷靜下來。

虎頭峰離自己還有好幾百里地,就算是今天晚上把這匹馬累死也到不了。

就算是今天晚上真的能到,人困馬乏,自己如何就能保證長寧刺破炎崖搏的胸膛,而不是被炎崖搏反殺。

炎崖搏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多年,難說武功會不會有長進。

但他在銷聲匿跡之前也算得上是大楚的常勝將軍。

當面保護老楚王成功突破燕人大軍的便就是他。

這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至少不是今天晚上的必須要做的事情。

勾月也不打算再回客棧了,就躺在草原上,天為被,地為床,繁星點點,倒也讓人分外安心。

虎頭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偌大的雪山上想要藏一個人的話,找起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勾月在山上尋了兩天,并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

炎崖搏沒遇到,倒像是碰到了一個獵戶。

也好,說不定獵戶常年在這一帶活動,會有些有用的線索。

勾月眼前事一直不大的巖羊,看上去這只巖羊應該剛被獵殺不久,它的后脖頸出還汩汩冒著鮮血,染紅了身下一大片的積雪。

獵人可能是帶不走整只,只是取了些腹部的肉帶走了。

巖羊身旁的腳印讓獵人的行蹤暴露無遺,勾月順著腳印很容易的就找到一處山洞。

看起來獵人沒想隱藏自己的行蹤,他在山洞里面烤著羊,香氣升騰到山洞外,彌散到勾月的鼻尖。

長年遠離人煙的生活讓獵人身上亂糟糟的,身上穿的是獸皮,頭發亂糟糟的纏在一起,胡子很長,胡亂的垂在鬢邊。

勾月輕手輕腳的摸進山洞,看到獵人的模樣,她不太確定。

她不太確定山洞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炎崖搏,畢竟她已經很久很久都沒見過他了。

勾月刻在心里的是對炎崖搏的恨,而不是他的容貌。

勾月的心在胸膛里撲通撲通的,仿佛快要跳出來一般。

即便如此,她也要確認此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做夢都想要殺了的人。

“炎崖搏!”

正在烤肉的人聽到有人叫自己動作一頓,朝洞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勾月跳出來用自己的身體堵住洞口,一步一步的往里面逼近。

今夜,她和炎崖搏只能活一個。

炎崖搏對突然來的人似乎并不覺得意外,頭都沒抬一下的示意勾月坐下來陪自己一起吃羊肉。

勾月沒有那些閑情逸致,殺了炎崖搏,她還要趕回去安葬母親。

勾月一個箭步上前,長寧已經架在了炎崖搏的脖子上。

炎崖搏也不著急出招,回過頭來慢慢的把擋在臉上的頭發撩開,露出那張在虎頭峰被吹得溝壑縱橫的臉。

“丐……丐叔?”

眼前的人比在赤水城的時候又滄桑了些。

不過勾月識得他的眼睛,那是一雙跟自己差不多的,流露出仇恨的眼睛。

她沒想到能在雪上上碰到丐叔,有點不好意思的把長寧收起來。

山洞的一口小鍋里煮著的酪漿正咕咚咕咚的冒著泡。

炎崖搏把鍋里的酪漿一分為二,把碗里的遞給勾月,自己則直接用鍋喝起來。

“怎么到雪山上來啊?”

“來找一個人。”

勾月端著碗吸溜一口酪漿,是甜的?

滿口的甜腥味兒讓勾月差點把嘴里的酪漿都吐出來,只不過礙在丐叔就坐在對面,還是眼睛一閉咽下去了。

炎崖搏問道,“找什么人?”

勾月不瞞他,淡淡的回到,“找一個仇人。”

甜酪漿奇怪的味道還在口腔里回蕩,勾月很確定自己從來沒嘗過這種奇怪的味道。

咽下去之后卻覺得熟悉。

“丐叔是中原人士?”

勾月在尋常堂的時候,有幾個師兄是南方的燕人,他們幾個人喜食甜口,勾月覺得沒準這甜酪漿也是燕人才有的習慣。

仔細想來好像又不對,中原地區又不放牧,少食奶制品,酪漿是草原的特產,中原人是吃不慣的。

沒等勾月把其中的關系理順,丐叔便答道他不是中原人,是個地地道道的草原人。

火堆上的巖羊肉滋滋作響,丐叔切下一塊兒來遞給勾月。

他身上穿的獸皮沒在袖口處做縫合,就那么松松垮垮的搭在手腕上。

勾月不吃羊肉,便伸手謝絕了丐叔的好意。

推搡間,搭在丐叔手上的獸皮滑落,露出了他胳膊上一道從胳膊肘一直到手腕的一條長長的刀疤。

勾月騰的一下子站起來,她認的這傷疤,是炎崖搏的。

這些年她記住的只有對炎崖搏的恨,她忘記了他的模樣。

這就解釋的通了,自己為什么從來都沒聽說過甜酪漿。

燕人喜食甜,楚人有酪漿,放在一起可不就是甜酪漿。

真是可笑,自己竟然還和她坐在一起喝了酪漿。

長寧的刀鋒直指炎崖搏,他似乎沒反應過來,依然不緊不慢的在喝著酪漿。

下一秒,炎崖搏就將長寧奪在了自己的手里。

勾月沒了長寧,可也不打算放棄,赤手空拳,拳拳到肉。

炎崖搏奪了長寧,但也沒打算以強凌弱,丟了長寧,化拳為掌,輕松接下了勾月的招式。

“塔蘭,你殺不了我的”,炎崖搏道。

聽到炎崖搏叫自己塔蘭,勾月更加憤怒,出拳也沒了章法。

三招之內,勾月已經被炎崖搏鎖了雙臂,動彈不得。

她就像是一只被困于籠中的小獸,動彈不得但眼神依然殺氣騰騰。炎崖搏放開勾月,勾月復又撿起長寧做拼殺狀。

即便是勾月手中有長寧,卻還是近不了炎崖搏的身。

幾個回合下來,勾月已經筋疲力盡,炎崖搏應對勾月輕松自如。

就像草原人熬鷹一樣,炎崖搏把勾月所有的氣力都耗完了。

“你今天殺不了我,我教你怎么才能殺了我。”

勾月伏在地上,怒目圓視,眼睛里似乎能滴出血來。

炎崖搏蹲下來道,“按我說的做,不出半月,你就能殺了我。”

勾月不信,“你要我做什么?”

“這會兒是做不了了,等兩個時辰吧。”

撂下這句話,炎崖搏把勾月留在洞外,自己進山洞里繼續吃烤肉了。

兩個時辰后,炎崖搏準時出現在了勾月面前。

勾月滿臉戒備,緊握懷里的長寧。

兩人又糾纏在一起。

勾月出手的招式與之前無異,但招數運轉間,勾月感覺炎崖搏的招式有些熟悉。

是他在赤水城教自己的招式。

赤水城的招式勾月有認真參悟,加上自己的融會貫通,前幾招勾月還接得住。

但又隱隱的感覺到炎崖搏的的招式富于變化。

轉眼間就會生出許多奇妙的變化,手腕翻轉回身間,一記掌風神妙比,兼具靈巧與殺傷力。

噗通一聲,勾月又被炎崖搏打翻在地。

炎崖搏沒有繼續動手,又返回山洞中留勾月一個人在洞外。

一連幾日,每天炎崖搏都在亥時出現在勾月面前。

與其說是與勾月交手,不如說是在指點勾月。

勾月領會的很快,每次交完手之后都會再次演練,把炎崖搏的招式融會到自己的招式中。

支撐勾月的,無他,只是想殺了炎崖搏。

等到第十日的時候,勾月覺得自己應對炎崖搏越來越得心應手,甚至有反殺之象。

再一次的,她踏進炎崖搏的山洞。

崖崖搏依然悠閑的坐在火堆旁烤著羊肉。

勾月討厭羊肉,一見到羊肉恨不得踢出三米遠。

現在,她也討厭這個烤羊肉的人,恨不得剝皮抽筋。

長寧架到對方的脖子上,這是數日來長寧第一次這樣接近目標。

出乎意料的,炎崖搏一動沒動,淡定的往火堆里加了一把柴,火苗忽的一下竄的老高。

他又不緊不慢的撤下幾根柴來,這才回過身來。

“把刀放下吧,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真相嗎?”

勾月苦笑,緊緊握著手里的長寧,她怕這是炎崖搏的詭計,怕自己會失去手刃炎崖搏的機會。

“什么真相?休要再胡攪蠻纏,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永南場行刑的那一日,勾月這一輩子都忘不掉。

母親的血肉被炎崖搏一刀一刀的割下來,鮮血淋漓的滴到刑臺上,滲進木板里,把木板染成棕褐色。

母親后背的皮膚被完整的剝離下來,還帶著殷紅的展示給圍觀的人。

臺下的人歡呼雀躍,呼喝聲一片。

勾月不敢想象,她的母親該有多疼啊!

哪怕是死過一回,哪怕是記不得往事,永南場的情形都會化作夢魘,時時提醒她。

提醒她當日站在臺上手起刀落的人還活著,她要殺了他,要把他的心剜出來看看是不是黑的,她要把他的肉一刀一刀的切下來,讓他不得好死。

“聽聞南方有一種秘術,能將人的容貌換成另一種模樣,就連親近的的人都察覺不出來,不知你是否聽說過。”

“啪嗒”,長寧掉在了地上。

易容術?

勾月何止是聽說過。

中原武林能使用易容術的門派眾多,唯有一家將易容術鍛造的爐火純青,那便是尋常堂!

她師父,師娘,大師兄,尋常堂的每一個跟著師父姓太的人,他們都能自在的更換容貌。

就連自己的小師妹太姚兒習武哪里都不行,易容術卻是用的得心應手。

自己跟蹤阿淵那時,也是用易容術騙過了除了阿淵之外的所有人。

她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

“易容術跟我要殺了你有關系嗎?”勾月問道。

炎崖搏噗嗤一笑,“當然有關系,你恨的人要殺的是永南場行刑之人,可那個人并不是我炎崖搏。”

勾月半信半疑,她不相信炎崖搏的話。

江湖上有易容術,也有人能將易容術用的爐火純青,但自己憑什么要相信他的話,炎崖搏又怎么能證明自己說的話。

“不信?”

“不信。”

勾月拾起長寧,重新做出拼殺的模樣。

對面的人沒有出招,也沒有去拿自己的兵器。

火堆上的羊肉烤好了,滋滋的冒著油。

炎崖搏撕下一小塊放進嘴里,“當日我沒在王庭,你盡可以去查。”


上一章  |  廢相跟蹤手書目錄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