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II第四十七章 水膽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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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水膽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分類: 懸疑探險 | 恐怖 | 靈異 | 鬼吹燈 | 本物天下霸唱 | 本物天下霸唱 | 鬼吹燈II 
我們這群天堂鳥的天空愈來愈狹窄查看文章鬼吹燈II(24)2008年02月15日星期五09:14P.M.

四十六章

這并不長的地洞出口,是一個天然形成的落水橋,橋下有陰河滾滾流動,過了這天然石橋,前邊地勢豁然開朗,不知是什么光源,發山灰蒙蒙的亮光,朦朧的光線中一片片古老的建筑群,一時難以分辨其規模布局。我們也看不出那些房屋殿堂是哪朝哪代的古物,只知道那雕梁畫柱的造型都古老異常,難以想象這百眼窟里何以埋著這樣一片古代殿閣。

這片古典陰森的屋舍堂宇中,似乎有許多黑影來回走動,人聲嘈雜遠近相聞,雖然建筑古老,但絲毫不見古舊破敗之狀,好像至今還有人在里居住生活。我們三人看得目瞪口呆,難道真的進了死人亡靈匯聚的陰間?甚至開始懷疑目已是活著還是早已死了,否則怎會見到這地府般的景象?

我看石橋下有水,趕緊蹲下掏了幾捧涼水潑到自己臉上,地下水涼得刺骨,確實不是在夢中游蕩,眼前的這一幕都是真真切切的。

胖子和丁思甜也學著我的樣子用涼水洗了把臉,胖子說:這落水橋讓我想起遠在福建的家了。我們那邊的山洞里也有這樣一個被地下瀑布沖擊成的天然石橋洞,老鄉們都管它叫仙人橋,可當年老胡卻妖言惑眾,愣說那橋是神仙撒尿滋出來……前邊像是座陰曹地府,一旦走進去,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回家看看那仙人橋,咱們就作好到陰間給牛頭馬面貼大字報的精神準備吧。

我看丁思甜臉上也是神色黯然,可能她聽胖子一提回家,同樣想起了她的故鄉北京。那時我并不知道人們在巨大的壓力下,常常會對從小長大的故鄉產生無比的眷戀,我望著洞窟深處那片灰蒙蒙的,嘆了口氣對丁思甜和胖子說:哪還有家啊,咱們的父母不是被審查隔離了,就是被安排靠邊站了,家里房子都給封了,既然革命者以天下為己任,以后就四海為家吧……說到這我心中一股莫名之火上撞,咬了咬牙站起身來,招呼胖子和丁思甜:帝修反都被咱們徹底埋葬了,還怕他什么陰曹地府和閻王老子!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找到老羊皮就絕不回頭,我看咱們直接過去就是,倒要看看這鬼城里有什么名堂。

我們三人被涼水一激,都覺得精神了許多,口里唱著集中火力打黑幫的斗爭歌曲,一步一步走向了那片灰色的陰影中。山洞四壁鬼火飄蕩,那鬼火其實就是磷火,一旦有活人陽氣接近,一團團綠幽幽的火球就隨著人蹤忽明忽滅。我們仗著心中一股戰天斗地的悲壯之情,才敢往深處走,可隨著離那云煙繚繞的城池越近,便越是覺得腳底下發軟,好像踩了棉花套,忽深忽淺,想立足站穩都覺得吃力。

我暗罵自己沒用,怎么走著走著腳都嚇軟了,將來真在解放全人類的第三次世界大戰戰場上與敵刺刀見紅,還不得嚇尿褲子?

這時一團灰撲撲的人影直奔著我們飄了過來,三人大吃一驚,趕緊一步三晃地躲在一旁,洞口處一陣陰風吹來,那人影立即閃進黑暗的地下不見了,怪風卷處,原本燈光人影閃動的大片建筑,在一瞬間忽然萬象俱無,只剩下巖縫間無數鬼火閃動,我們大為驚奇:見了鬼市了?胖子揮著胳膊在那人影消失的地方摸了半天,奇道:怎么鉆土里去了?

我覺得腳底下越發沒根,趕緊拉著了思甜和胖子靠在石壁山,這才發現還不是因為恐懼而腳軟,而是地面并不平整,一走動就會踩到好多圓弧形的石頭,很容易失去重心。山洞的地面都被一層輕煙遮蔽,每一腳都是陷入其中,看不出腳底下踩的究竟是什么東西,我伸手去摸地面,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

丁思甜緊張地問我地面上有什么,是不是死人的腦瓜骨,我說死人腦袋哪有這么大,這倒像是倒扣在地上的鍋底,摸起來還挺光滑,說著話我摸到縫隙處,單手一用力,竟然把地面上一大塊凸出物揭了起來。

在一股刺鼻的煙塵和惡臭中仔細一看,原來被我揭起來的是一大塊巨大的龜殼,殼中還有老龜的遺骸,皆已羽化,看來這山洞的地下不知摞了多少這樣的龜骨,胖子和丁思甜都莫名其妙,不知這是怎么回事。

我卻恍然大悟:這是龜眠地,真正的龜眠地,是海中老龜自知命不久長之時爬上陸地埋骨的場所,和《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中所描述的完全一樣。上層洞穴埋的那些死尸,一定是想借龜眠寶地的靈氣羽化飛升。

丁思甜問我:那這是陰曹地府?我搖了搖頭,我所知極為有限,誰又知道古代人是怎么想的。不過據說沿海地區有種傳說,黿入海化而為蜃,萬年老黿從陸地爬入大海,就會失去形體,化為海螫蜃樓的幻氣,在海中看到一座并不存在的仙山,實際上是黿遇海氣所化而生成的海市奇觀。巨黿生前見到的景象,在海中產生了這種難以琢磨的海氣,但在青烏術中,卻說其實海里沒有黿,其想說明的意思,大概是指海中太陰之氣與黿鰲魚龍等靈物相通。

在海中生活了千年萬年的老龜,其龜甲形骸中都帶有大量海氣,所以群龜埋骨之地,必常有海氣幻布。我們看到的那片灰蒙蒙的建筑,極有可能是群龜在海中的聚居之地。我估計那些埋在這里的死人,以及鬼衙門的民間傳說,八成是把龜骨中海氣浮動產生的幻布之象當作陰間了。

那時候我對青烏所知只是皮毛,是在山里閑著沒事亂翻《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加上以前總聽我祖父胡國華說這些故事,才多少知道一些,具體理論我根本就沒掌握,反正說出大概來,胖子和丁思甜也聽不明白,我們只好把這事先放下不管,繼續在這鬼影幢幢的大山洞里搜尋老羊皮。

再往里走,山洞就已到底了,地面頭頂乳石林立,輕煙繚繞,這里有個大石床,石床下有許多小小的石頭棺材,每一口都是人形,長不到半米,東倒西歪的放得非常散亂。上面刻著不同的男女人物,表情雖然生動,面目卻讓人覺得十分可憎。胖子看得心煩,一腳踢翻了一口小石頭棺材,那口石棺早就被人撬開了,復又合上,蓋得也不嚴密,被胖子一踹,石棺傾倒,里面的東西滾在地上,一看竟是只死黃皮子,胖子不由得連罵晦氣。

我發現這石臺上刻著許多戴面具的女子占卜行巫的場面,有很多人虔誠地頂禮膜拜,我提醒胖子別亂動,這地方可能就是擺那戴面具巫女尸體的,不過也許說它是尸體并不太恰當,那女人被掏空的軀體,應該是神棍們以黃皮子來盅惑人心的道具。在密室中第一次看到巫女尸殼的心慌不安之感,好像這會兒又出現了,也許離老羊皮和那口銅箱子已經不遠了。我正同胖子說話的工夫,丁思甜轉到石臺對面,忽然輕呼一聲,我趕緊過去一看,老羊皮抱著那口銅箱昏倒在石臺后面。扁平長方的石臺像是個蓋子,已被他推開了一道缺口,下面露出一個地穴,里面是巨磚,磚上有黑色的龍形標記,龍體渾然簡約,要不是有爪子,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泥鰍。我見其中有異,特地仔細看了幾眼,磚上的龍形記號,形態幾乎完全一樣,最令人不解的是這些龍都沒有眼睛。常言道畫龍須點睛,龍無目豈不是成了瞎龍?這地穴里也有一層層的龜骨,似乎是風水陰穴中的一口金井,用來凝聚地脈中的生氣,不知畫龍何意?我猜想這墻上的龍都沒有眼,是不是倭國鬼子干的?不過看那些痕跡卻又不像,沒有被人為刮去的跡象。

我見那古怪的銅箱子終于沒被打開,也終于松了一口氣,三人過去把老羊皮攙扶起來,一通揉胸捶背,又連聲呼喚,才把老羊皮弄醒,原來他推開這石板的時侯,被下面沉積的陰晦之氣沖撞,才昏倒在地,幸虧是古墳墓中的金井,里面的氣體雖然沉積多年,卻是一股風水寶地的生氣,否則要是被尸氣沖了,三魂至少去掉兩魄。

老羊皮定了定神,還沒搞明白我們三人是怎么找到他的。我雖然也有許多話要問他,但見洞中陰風時有時無,沒風的時候那朦朦朧朧的房舍宅宇又現出形狀,影影綽綽之際鬼氛陡增,看來此地不宜久留,不是講話的所在,所以我便想帶著大伙趕緊離開。可老羊皮目光散亂,盯著地上的那口銅箱:快把那銅匣匣放進金井里……他反反復復,顛過來倒過去,只是對我們說這一句話。

胖子和丁思甜都望著我,我知道他們倆在等我拿主意,要不要按照老羊皮的話去做?我心想這禍害肯定不能帶回牧區,拋到金井里也好。由于急于離開,也沒怎么細想,就點頭同意了。我正要動手,卻被胖子搶先了一步,他過去想把那口銅箱抱起來扔進地穴,可不料那銅箱年代太久,古老脆弱,銅性都被水士蒸淘殆盡了,又被老羊皮半拖半拽地走了一路,胖子剛搬離地面,銅箱的蓋子和箱體就離骨了,里面裝的東西呼嚕一聲掉在了地上。

四十七章

我們的目光都投向胖子腳下,只見殘破的箱體中,掉出一只全身白毛的老黃皮子干屍,比一般的黃皮子大出不是一點半點,那體形大得簡直像頭小號山羊,身上的白毛有一指多長。它四爪蜷縮,抱著一個血卵般的東西,那肉卵長在了它的心窩子上,也不知是個什麼東西,肉色鮮紅如血,讓人一看就覺得心生懼意,血卵中仿佛匯聚了無數亡魂的怨憎之意。

不等我們回過神來,那老黃皮子懷中的血卵被風一吹,竟然緩緩蠕動,它全身的屍毛里,攢聚了無數僵如細碎紙片的白蝨,這種僵屍上生的肉蝨專吸活人陽氣,也是見風就動,眨眼的工夫已經散得滿洞皆是。我們立刻被冰屑般的肉蝨包圍,我叫聲不好,研究所里的人大概都是被這東西咬死的,好像沒人能夠幸免於難。

形勢在一瞬間急轉直下,幾分鐘之內我們就會被成群的肉蝨咬死,這東西不吸血而專吸活人的生氣,而且連帆布都能鉆透,來得又極快,真是防不勝防。我用衣服包住腦袋,對眾人叫道:逃吧,快往落水橋那邊跑!如果能夠跳進水里,借水流沖刷,或許還能有一線希望活下去,站在旱地上很快就會成為藏屍洞里多余的屍體。

最近的經歷使胖子恨極了黃鼠狼,似乎忘了那銅箱里的老黃皮子早已不知死去多少年了,恨恨地罵道:死也要他娘的拉上這老黃皮子給我墊背!不顧身上被白蝨咬得鉆心,抬腳就踩破了老黃鼠狼胸口上生的血瘤,惡臭的濃血四濺,黃皮子屍體上寄生的白蝨失去了宿主,頓時四處散開,不過圍在我們身上的那些還是在照死里吸著活人生氣。

我本想帶這眾人逃向落水橋,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估計逃不到一半就得被活活咬死。全身疼得像是被無數鋼針抽取骨髓,每疼一陣活力就跟著減少一分,全身委頓,就要跌倒在地,由於疼痛難忍,只好在地上來回滾動,想蹭掉身上的白蝨。

這時老羊皮吼了一聲:進金井能活命!我們也顧不上多想他唱的是哪出,反正有病亂投醫,眼下有什麼救命稻草都要先抓上一把試試,而且他好像對這里的事情十分了解,按他說的做也許還能有活路。

那磚上滿是瞎龍的地穴就在身邊,四人爭先恐後地跳了下去,并中鬼火更多,井壁上都是龍磚,而底部并沒有水,在磷光中金井的底下有許多牛透明的凹凸物體,觸手光滑溫暖,像是某種石頭,有的已經被敲破了,有的還保存完好,下面像是有清水在流動。墳下的金井不云深,但跌下去也摔得不輕,我滾倒在井底,轉頭一看丁思甜跌在身旁,她的身體本就十分虛弱,在成群白蝨的咬噬下落入井中後,立刻就不能動彈了。我想去拽她往里逃,但眼前陣陣發黑,想伸手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胖子仗著皮糙肉厚還比較抗咬,一邊疼得哇哇大叫,一邊一手一個拽住我和丁思甜的衣領,用力往後拽了兩步,緊跟著也撲倒在地,這時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剩下喉嚨里呵呵作響,著地滾動掙扎。

從那老黃皮子的銅棺破裂,直到我們被咬得快要不能動彈了,前後不過一兩分鐘,甚至都沒來得及感到絕望,腦中就逐漸變得麻木了,人活著全憑一口氣,所謂精、氣、神,活人體內生氣一散,也就行將就木了。

我和胖子身上本就中了屍毒,早就有了死在此地的精神準備,但誰也不肯提起,怕讓老羊皮和丁思甜知道了難過,在此之前我和胖子認為如果萬一我們毒發死了,卻能把老羊皮和丁思甜救出去,也算沒白死。在死前回首往事,不會因為役救出自己的戰友而感到碌碌無跡為和不安了,能死得問心無愧,可以心安理得地去見老馬了。

不料丁思甜身上的毒性似乎并未除盡,而老羊皮又跑到了這龜眠地的最深處,不但沒能把他們兩人帶回牧區,到頭來大伙反倒要一起在這鬼地方,以最殘酷的方式結束生命,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了。

腦子里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心里那股不甘卻依然強烈,死在這怎麼能團得上眼,在萬針攢刺的痛苦中,手指抓撓著地面把指甲都掀翻了,但毫無辦法,既不能減緩身上的痛楚,也不可能逃出升天。

耳中也只剩下同伴們不堪忍受的哀嚎,這聲音比殺豬的慘叫還要難聽,是種發自肺腑由內而外的痛苦卡在嗓子眼里,難以宜洩而產生的動靜。每一秒都過得異樣漫長,就在我已放棄了所有的希望,只盼著死神盡快到來,早點結束我們這在地獄里受刑般的煎熬,卻聽老羊皮嘴里呼呼喘著粗氣,用手劃拉到跟我們一同掉人井里的康熙寶刀,對著頭頂那半透明的石頭猛戳。

我以為他是疼瘋了,心想你還不如把刀給我,讓我抹了脖子,死得還能痛快點。於是我伸著手憑空亂抓,想把長刀搶過來自殺,不料一伸手忽然感到一陣清涼,原來老羊皮用長刀戳破了頭頂一片朦朧透明的石殼,里面大量清水涌出,那水如同觀音菩薩仙瓶里的玉器,碰到身上疼痛立止。

手臂上清涼之感傳來,說不出的舒服受用,大腦也從半麻木的狀態下清醒了許多,我立刻醒悟,這不是一般的水,老羊皮讓我們逃進金井,是因為這井里有水膽,那時我雖然知道金井是風水中生氣凝聚之地,水為生象,所以金井有生水者為貴,可我還無法解釋這生水化為水膽是什麼原理。

後來我參軍做了工程兵,對地質礦物的事了解多了,才知道世上有種礦石叫作水膽瑪瑙,瑪瑙是石英云跡隱晶質礦物的一種,質地脆而硬,摩氏硬度為7,非常耐磨,有蠟狀光澤,呈半透明狀,是一種古火山活動的產物,是種化學成分為二氧化矽的隱晶質集合體。二氧化矽膠體在凝結時包住一股高溫產生的水蒸氣,在冷凝後化為液態水,這股清水就永遠地留在了瑪瑙之中,全是一億多年前的純凈水。

龜眠地下的金井中就有類似於水膽瑪瑙的礦層,不過并非就是水膽瑪瑙,只是近似,晶層更薄更朡,尤其是金井下這層薄薄的礦層里,所儲藏的是罕見的生氣凝結之水,是真正意義上的生水,可去百毒,除百病,有起死回生之奇效。日本人從這挖走了不少儲有金井生水的礦體,但可能是由於這種東西不能再生,而且存世量太過稀少,他們還想留下一些原樣進行研究,所以才剩下這些,也就是這井中最後殘存的生水救了我們的性命。

老羊皮把長刀亂戳,礦脈中藏著的玉液全部淌了出來,把井穴淹沒了半米多y深,我們死中得活,泡在水中依著井壁,想起這番經歷,從生到死,再從死到生,這一個來回不過兩三分鐘,卻好像已經是天荒地老。這也許就是所謂的相對論,人生中幸福的時光再漫長也會覺得短暫,痛苦的時間再短暫也會覺得漫長。

當時我還沒有想到,我們不僅當時被這股生氣凝結之水救了命,古人所說的名山大川,和氣相向,則生玉髓,食之能得不死,這龍吐天漿般的生水雖然并非能使人長生不死,但確是能解千百種奇毒,有起死回生之力。

我和胖子、丁思甜身上的蚦毒屍毒,在不知不覺之中也都被除盡了,也許是命不該絕,也許這是只屬於無產階級的奇跡,但當時已經徹底蒙了,半天還沒明白過來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只見那些蝨子都附在水面上,個個脹得圓滾滾的,白花花漂了一片,足有數萬,我捏起幾個看了看,那白蝨全身透明如雪,體圓而扁平,身上全是透明的硬毛,腹部肥大,六足亂蹬,用指甲一掐就是一股黑水。

老羊皮突然開口告訴我們,他以前做盜墓賊的時候,曾聽說過有這種僵屍上生的蜰蝨,想不到世上真有此物,要不是金井中有水膽救命,現在大伙已經死了多時了。這種蜰蝨其實根本就不是活物,那者黃皮子生前煉出了大如血卵般的內丹,死後肉膽不化,生出無數蜰蝨,乃其精靈所結,如磁石中的子母珠,平時都如皮屑般依附在屍毛中,遇生氣而活,水火皆不能滅,專吸活人精魄,然後補於母珠當中。一具僵屍身上的蜰蝨可使方圓十幾里內不剩半個活人,幸好胖子一腳踩破了那枚血卵,否則咱們雖有水膽保命,黃皮子屍體中的蜰蝨還會不斷出現,直到把附近的活人魂魄吸凈。恐怕云這研究所里的人對此沒有防備深,才全部丟了性命,還是主席的知青命大,老羊皮認為他是跟我們在一起才撿了條命。這些蜰蟲都吸飽了生水,但母珠已毀,過不了多久,它們也會干枯消散,不會對活人再有什麼威脅了。

我問老羊皮這些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是越來越糊涂了,咱們經歷了這些生死考驗,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要死一起死,要活活一堆,沒必要再隱瞞了。

老羊皮吃力地從水里站起來,他承認雖然大部分告訴給我們了,但里面確有隱情,現在還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可能這金井里也不安全,得趕緊離開,等出去之後,再說不遲。

眾人被這水膽里的清水一漫,雖然全身上下冷得直打顫,但飭口卻都不疼了,身上又有了幾分力氣,此時聽老羊皮說這里還有危險,便像落湯雞一樣從水里爬出金井,打算回那研究所的樓房里尋幾件干爽衣服換上,要不然這樣也回不了家。剛剛走到那地面布滿龜骨的洞里,便聽前方惡風不善,一大片一大片黑灰從眼前飄過,拿手一抓,全是死人體內的油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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