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名叫趙得福,上海南匯縣惠南鎮人,是本地有名的種瓜大戶。
南匯的西瓜在整個上海可是有名的,而趙得福培育的8424無籽西瓜,在南匯卻是首屈一指的品牌,個兒大、汁甜,一刀切開清一色的紅瓤。
每年夏天,專門有城里的客戶跑到南匯指定要收他種的瓜,整個南匯縣,西瓜數他賣得最快,價格也最高。
辛辛苦苦十幾年,趙得福靠種瓜的收入不僅給家里蓋了一個小樓,買了輛卡車,而且,銀行里的存款也有個百十來萬,在當地算是小富了。
人到中年可謂是春風得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老婆沒給他生個兒子,這讓趙得福好生郁悶了一陣子。
不過好在女兒趙琳從小就聰明伶俐,隨著年齡的增長,也越發出落得水靈漂亮,更難得的是善解人意,加上這幾年老伴的身體一直不好,這才把趙得福想頂風作案再生第二胎傳宗接代的想法,徹底打消下去。
趙得福今天剛和女兒一起從城里客戶那里送瓜回來,后車廂都是空的,就讓男孩到車后面去坐了,自己和女兒上了車,向家的方向駛去。
趙琳扭頭透過駕駛室的后窗玻璃打量著后面男孩的舉動,此時的男孩卻恢復了安靜,他蜷縮在車廂的角落里,眼睛呆呆地望著外面飛速倒退的景色,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腦子里在想些什么。
趙琳轉過頭來,心中想著心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堅持要讓老爸把這個男孩帶回家,只是總覺得這個男孩的身上好象有種什么東西在吸引著自己,他那瘦弱的身軀,讓人會忍不住想幫助他,愛護他。
自己是不是又愛心泛濫了?平時就喜歡撿些流浪的小貓小狗回家,現在居然撿了個人回來,到時候老媽又要說自己了。
一個小時后,趙得福把卡車穩穩停在自己家的小院里,老伴聽到聲音已經接了出來。
“阿福,怎么這么晚?我還擔心你們出了什么事呢!”趙得福的老婆沈春芳是個典型的農村婦女,長得瘦瘦小小的,臉色發黃,雖然自己家里的條件不差,卻也不舍得打扮,渾身上下除了手腕上祖傳的一個玉鐲子,居然沒有一件金銀首飾。
“媽!老爸今天差點壓到了人,所以我們耽擱了。”趙琳早已象個小兔子一樣從駕駛室里跳下,撲到了老媽的懷里。
“啊?壓到了人?壓……壓到誰啦?阿福啊,儂哪能這么不當心啊!”這句話可把沈春芳嚇得不輕,手腳有些發涼。
這時,趙得福也從車上跳了下來,一邊責怪趙琳道,“小丫頭,嘴巴就是不牢,孩子他媽,別聽小琳胡說,不是壓到人了,是我們從馬路上救了一個人回來。”
邊說邊走到車后面,敲了敲車廂板,嚷道,“喂,小子,下來吧!到地方了!”
過了一會,聽到車上沒有動靜,趙得福心中不由覺得有些奇怪,難道他睡著了?
趙琳在那邊和沈春芳講剛才發生的事情,并沒有注意到這里的情況。
趙得福心下納悶,轉到汽車后面,扒著后擋板往里一看,卻是傻了眼,車后面空空如也,那個小子不見了。
此時的男孩正在趙得福家十公里外的地方,沿著馬路向相反方向走著,他的聽力非常好,那個女孩子和她父親的交談全部被他聽到了耳中,這對父女救了他一命,在他心中對這對父女的好感度超過了50,但是他卻不想成為他們口中的‘麻煩’。
所以,在車開到半路的時候,他跳了車。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鄉下的土路上沒有路燈,男孩借著月亮的光亮,向前行走著,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終點在哪里,只是覺得應該離那對好心的父女越遠越好。
女孩的面包和她父親的茶水讓他恢復了全部的體力,事實上,在那以前,他已經整整十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所以饑渴度才會上升到危險的99.9%,否則幾天不吃飯,對他來說還不至于有生命危險。
馬路邊的樹林里忽然發出異常的響動,四個綠色的光點若隱若現地向男孩靠近了過來。
男孩停住了腳步,眼睛向黑乎乎的林中看去,兩個紅色的小箭頭出現在他的視野里,男孩的眉頭一皺,他心中知道紅色代表著什么。
紅色的小箭頭越來越近,終于在月光下顯露出了身形。
“野狗,攻擊力一級,生命值低,武器-爪子、牙齒。戰斗力評估-打發它們就象是打個噴嚏一樣簡單。”腦中傳來悅耳的女聲。
男孩的眉頭舒展開來,看著野狗身上癩癩嘰嘰的皮毛,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爛衣褲,不由得啞然失笑,自言自語道,“難道,你們兩個也想來欺負我?你們不覺得咱們三個有些像嗎?你們還是快走吧,否則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野狗卻絲毫沒有聽懂他的話,兩條野狗一左一右撲了上來,它們應該也是很久沒有找到食物,餓慌了,否則不可能攻擊人類。
男孩并不慌張,身體往后面閃電般一讓,左右兩手急速伸出,看準狗頭的位置,往中間輕輕一合。
‘砰~~~’兩只狗頭好似火星撞地球般撞到了一起。
野狗發出了兩聲哀鳴,落地后,翻身而起,慌不擇路地跑進了樹林。
看來男孩還是手下留了情,否則這兩只野狗不死也得受重傷。
“呵呵,去吧!小東西,饒你們一次!”男孩輕輕一笑,剛才的事情對他來說,就好像是踢走一塊小石子那樣簡單。
“擊退野狗,獲得戰斗經驗值20。”悅耳女聲在腦中響起。
男孩的神情忽然呆了一下,笑容在臉上仿佛僵住了一般,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抬腳繼續向前走去。
男孩沿著馬路一步步向前走著,他好象完全不知道疲累,絲毫沒有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的意思。
馬路上偶爾駛過的車輛好象都忽視了這個身影,沒有一輛車愿意停下來問問,這個男孩為什么這么晚了還在荒郊野地里行走,這也不能怪那些司機,誰知道這個男孩是不是那些路匪的誘餌呢?你把車停了,從路旁竄出幾個大漢卻反而把你給劫了,這又何苦來由?
這個年頭,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沒有你做不到,只怕你想不到。
不知不覺,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天快要亮了,男孩居然走了整整一夜。
馬路兩邊的景物早已有了變化,不再是單調的樹林或者田地,低矮的房子漸漸多了起來,腳下的土路也變成了柏油路,極目遠眺之下,甚至還可以看見遠處的高樓大廈。
男孩走到一個居民小區門口停住了腳步,在他面前三米處是一個油條攤,離小區的大鐵門不遠,地理位置十分好,他目前的饑渴度才10%,但是剛出鍋油條的香味卻極大程度地刺激著他的嗅覺。
攤主是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麻利地在案板上揉著面團,他老婆則把做好的油條坯子一根根下到油鍋里。
油鍋上架著的鐵篩子上,齊整整地擺放著十多根剛炸好的油條。
男孩站在攤位前面看著這些油條,大口地吞咽著口水。
“小伙子,吃早飯不?你要幾根油條?”老板娘早就注意到了男孩,于是熱情地招呼著,心中暗想,沒想到這么早就有人來買油條,真是個好兆頭。
男孩再次吞了次口水,上前兩步開口道,“我要……兩根。”
老板娘一怔,這個男孩說話怎么有些怪怪的?這是哪里的口音?不過,做生意的自然也不會顧及這些。
“好!來,這是兩根油條!”老板娘麻利地用筷子夾起兩根油條放進一個小塑料袋里,遞給男孩。
男孩接過油條,大大地咬了一口,真香啊!
“油條,可以食用,每服用100克減少饑渴度15%,五分鐘內持續恢復生命值5%,愉悅度上升5%。”
呵呵,果然是好東西,不僅減少的饑渴度比面包要多5%,而且還可以提升愉悅度,男孩樂了,大口地咀嚼著。香!真香!
老板娘看著男孩咬了第三口,發現他還沒有給錢的意思,忍不住開口了,“喂,小伙子,兩根油條一共一塊錢。”
“錢?”男孩一下子愣住了,這是什么東西?
老板娘心里一咯噔,心想,“難道碰到了吃白食的了?”
看了看男孩手里的油條,每根油條上都被咬了一口,就算是收回來也是不能要了,心里不由地一股氣上來,心想,“吃了東西不給錢還給老娘裝傻充愣!”
老板娘拿起手邊裝錢的月餅盒,在男孩面前晃了幾下,里面發出硬幣和金屬盒子的碰撞聲,嘴里沒好氣道,“聽到沒?喏!這就是錢!買東西要付錢的!沒錢就別買東西!儂曉得伐?”
最后那句上海話,是老板娘和客人學來的,雖然說的并不字正腔圓,但也模仿了個不離十,老板娘平時經常把它放進自己的口語里,得到別人的夸獎后,心里往往會得意一陣子。
男孩這才明白,原來這油條還要用‘錢’來買,看了看老板娘手里的月餅盒,里面有著許多大大小小的金屬圓片,還有十多張寫著‘壹圓’、‘貳圓’、‘伍元’字樣的紙片,原來這就是老板娘口中的‘錢’。
這下可難辦了,男孩知道自己身上是絕對沒有這些東西的,手里拿著油條尷尬地站在那里,看著發怒的老板娘,不知道說什么好。
“油條攤老板娘,攻擊力一級,生命值中等,武器-無。戰斗力評估-打發她就象吃油條一樣簡單。”腦中傳來悅耳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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