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六七十年來，我早已見慣了你們這些丫頭們的爭權奪利，又怎么可能因此而感到不滿？”
“秦老供奉，您就別再藏著掖著了，有什么話就直說吧！”苗彩云有些著急的拉著秦老供奉的衣袖，楊怡也附和的大力點著頭。
秦老供奉深深地看了苗彩云一眼，卻沒有立刻說明真相，反而轉問道：“楊丫頭，難道你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嗎？為什么只有總壇內部的人肯支持你上位，而各地分壇卻對你頗有微詞？難道在你心目中，苗丫頭就是一個沒有心機沒有手段的傻大妞么？她執掌姹女教大權超過了二十年，就連各地分壇和四方外圍勢力都對她心悅誠服，作為權力中樞的總壇又怎么可能被她遺漏？”
楊怡的臉色慘白，秦老供奉的幾個問題如同重錘連擊般敲打在她的心上，震得她有種窒息的感覺，腦中混亂一片，根本無法細思深想。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秦老供奉繼續道：“依照總壇中各大長老和護法對苗丫頭的擁護度，她們怎么可能轉而支持你上位？你不會真的以為你的那個有些偏執的計劃能夠打動人心，讓總壇的那幫閱歷不凡的精明女子熱血沸騰的跟著你大振女權吧？”
憑良心說，楊怡也是一個相當精明的女人，否則也不會在苗彩云她師父當政時，出任常務副教主一職了。秦老供奉的一番話雖然都是問句，但楊怡也能從中肯定出一些關鍵問題，當下有些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遲疑的問道：“秦老供奉。你地意思是。長老會之所以支持我，是因為師姐地暗中授意？”
看到秦老供奉無言的點了點頭，苗彩云忍不住了，搶在面無人色的楊怡之前問道：“師父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就我在無意之中聽到的苗丫頭和幾個長老的談話表示，似乎是最近幾年苗丫頭察覺到了一股隱藏的極深的勢力在慢慢的侵蝕姹女教，有不少中堅力量都有了不穩妥的表現。雖然姹女教的大權還牢牢地掌握在苗丫頭的手里，但為了祖宗的基業，她不得不未雨綢繆，防患于未然……”
楊怡此時的臉色已經舒緩了很多，適時插口道：“秦老供奉。師姐是不是想借著我制定《武林新攻略這個機會，來引出那股在背后搞小動作的勢力啊？”
“不錯！根據很有限的情報顯示，似乎那些在你身邊攛掇你為了廣大婦女謀取權利的人物中，就有幾個地立場不明。為了拔出這些釘子，也為了找到更多的釘子，苗丫頭就讓長老們縱容，甚至是支持你的舉動！”
楊怡的神色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甚至還有閑心說笑：“怪不得我去找長老們商談時，她們都表示支持我的計劃，甚至暗示說要支持我上位。要知道，我當時去找她們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說動她們和我一起聯名勸諫師姐的……弄得我還以為自己的魅惑之術大成，在總壇中深得民心呢！卻不想事實竟然是這樣地……”
秦老供奉看了看臉色依舊難看的苗彩云，接話道：“苗丫頭拿不準有那些人投靠了那個神秘的勢力，只有用這個笨辦法來檢驗一次。雖然說贊成在武林中搞事的人不一定就是那個神秘勢力的人，但至少可以通過此舉覺出一些不安分的因子……”
此時的楊怡似乎已經放下了某種心結，表現的有些活躍：“秦老供奉，我們姹女教中的不安分因子有很多么？”
“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秦老供奉揮揮手道：“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是出自你地麾下……”
“這可不能怪我的！”楊怡有些委屈的說道：“誰叫我在擔任副教主時，負責的就是外門弟子呢？那些新加入我們姹女教的江湖高手，在忠誠度上當然不能和我們自小培養地內門弟子相提并論……”
“那也不見得！”摟著苗彩云，給予她依靠地雷特突然插話道：“你們內門弟子中一樣有叛逆……”
“不可能！”楊怡和秦老供奉異口同聲的出言反駁。
“怎么不可能？”雷特不屑地哼了一聲，將小燕的故事簡要的說了出來。
“小燕竟然敢違背我的命令？”得知徒弟死訊的楊怡并沒有多少憤怒，有的只是迷惑不解和痛心傷感。
看了喃喃自語的楊怡一眼，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苗彩云，秦老供奉輕聲一嘆，親自出馬為雷特解釋道：“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講。小燕并不算真正的內門弟子！真正的內門弟子都必須是云丫頭這樣的孤兒，必須自嬰兒起就接受姹女教密不外傳的洗腦術。而小燕卻是外門弟子的女兒，是十歲后才跟隨楊丫頭修煉的！雖然也要接受洗腦術的教育，但論及忠心程度，卻遠遠不能和真正的內門弟子相較……”
“你做人還真是失敗！”雷特突然轉頭對著楊怡如是說。
“啊？”楊怡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迷糊的可愛模樣。
“不論是你的嫡傳徒兒。還是你的親信面，似乎都沒有把你的命令放在心上。后自作主張的將你歡迎的指示更改成了擒拿，前更是直接顛覆了你的命令，竟然準備將彩云出賣給北方黑道聯盟……”
面對雷特這番不知道是詰難還是感嘆的話語，楊怡的俏臉通紅，恨恨的說道：“這些該死的白眼狼，都辜負了我的一片信任……”
“是啊，信任啊……”久未言語的苗彩云在雷特微微擔憂的眼神中自語似的說道：“師叔都可以給那些陽奉陰違的家伙以信任，可師父您怎么就不信任您唯一的弟子呢？”
雷特沒接話，只是皺著眉頭摟緊了苗彩云。
楊怡看了雷特一眼，有些擔心藥王莊和姹女教未來的關系，當即為“蒙蔽”了她的“前教主”說話：“云兒，你可不要這么沒良心啊，師姐她向來對你寵愛有加，怎么就不信任你了呢？”
苗彩云有些軟弱的靠在雷特懷里，臉上帶著幾分苦澀：“如果師父她真的信任我，怎么不將這件事對我交代清楚？她不但將我置于險地不給提示，更在其后遮遮掩掩的存心讓我看不清真相，使我產生誤會……”
“這個……”楊怡遲疑了一下，猜測道：“可能是師姐怕你身邊也有懷有異心的家伙，所以才不敢對你明言的……”
“師父她真當我是沒有城府的傻大妞么？我當了十年的花后，難道還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怒不形于色么？”
“為了我們姹女教的長治久安，師姐她小心一點兒也是無可非議的！”楊怡一臉的理所當然：“你看師叔我不是也被瞞著么？想開一點兒吧，一切都是為了姹女教……”
苗彩云搖了搖頭，沒有接話，白皙細嫩的臉頰上，有一顆珠淚滾落。
雷特看的心中大痛，第一次對以往那個在苗彩云口中幾乎是完美女人的“師父”有了憎恨的感覺，如果苗彩云允許的話，他甚至可以破除不對女人出手的慣例，將那位“前教主”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抹殺！
苗彩云緊緊的抱著雷特，嗚咽著念道：“雷，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我知道，我都知道……”雷特不住的親吻著苗彩云的秀額頭，努力的給她溫柔的撫慰。
雷特是真的知道苗彩云為什么會這么心痛！
她和楊怡都是真正的內門弟子，都是從嬰兒時代就接受洗腦教育的。
在楊怡看來，她師姐的舉動并沒有錯，因為在她本人的心目中，在所有真正的內門弟子和女間密諜的心目中，姹女教的利益也是高于一切的！為了維護姹女教，任何行為都是能夠被諒解的！因此她看得開，也放得下！
可是，苗彩云的情況卻有些特殊！
踏入先天之境后，半強制性的留在她靈魂烙印中的那個“對姹女教忠誠”的至高定律已經弱化了很多，幾近作廢。
雖然她對姹女教還是很眷戀，但這份眷戀的原因已經不是那個洗腦術的后效，而是和她師父之間的感情——恩比海深的養育教導之情！
在苗彩云的心目中，她師父可以說是她前半生里唯一的至親。即便是現在，她師父在她心里的重要程度也僅僅排在雷特之下，遠高于唐妃嫣、容巧巧等親近姐妹。
因此，對于她師父的這種“漠視親情”的行為，她分外的不能接受！
她的心，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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