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直奔到了士兵的最前面,江狼這才拉住了韁繩,抬上千人,朗聲問道:“那位是使臣啊!”
明朝可不像現在,在將軍的的肩膀上有肩章來區別判斷將軍官職大小,而判斷將軍的官職只有通過盔甲的精美程度來判斷,畢竟不可能每個士兵都穿著和將軍一樣精美的盔甲。而現在江狼身穿的不過是一件很普通的盔甲,和沈蒙山等人的差不多,至于景泰帝御賜的那件,實在太精美了些,或則有些花哨,穿在身上整個人反而看上去沒有了一絲英武之氣。
也是這個原因,在沒有見過江狼的情況下,對面那些瓦刺人并不知道江狼就是這支隊伍的統帥,于是在他問出話之后,對面有瓦刺人用純正的漢語說道:“你是誰,我們要見的是你們的王將軍!”
看樣子瓦刺還是弄清楚了一點,至少知道這支隊伍的將軍姓王。
“不得無禮!”
瓦刺騎兵中突然有人喝道,然后這騎兵這時自動的分成了兩隊。
通過這些瓦刺士兵露出來的通道,江狼看見在這些瓦刺的騎兵中竟然還有一輛馬車,而在馬車前,一個漢服打扮的男子正沿著騎兵流出來的通道朝自己這邊走來,走到瓦刺騎兵前后,一彎腰鞠躬道:“瓦刺使節劉本山參見王將軍。”
“你是漢人?”
江狼朗聲問道,此人的口音和衣著都表明了他是一個漢人地身份。
“不錯!”
劉本山并沒有絲毫拒絕回答的意思。道:“我正是漢人,將軍是否為此感到吃驚!”
江狼絲毫沒有回避他的意思,點點頭,道:“不錯,的確非常的吃驚,我沒有想到也先竟然會信任一個漢人!”
“他不得不信!”
六本上微微一笑,臉上帶著一絲自信的笑容,接著道:“將軍大軍壓境。脫脫不花久攻不下。這瓦刺現在也算出于風雨之中。要是將軍一發難,整個瓦刺又有誰是將軍的敵手,到時候整個瓦刺都是將軍肚囊中之物,別說是太師,就是換作了將軍您,估計現在也很著急!”
“也又有幾分道理!”
江狼并沒有否定劉本山話的意思,微微一笑。道:“不過正如你說,這瓦刺都是我大明地囊中之物了,那你來和我談判,又有什么作用?豈不是浪費口舌?”
劉本山沒有絲毫地退縮,仿佛是胸有成竹般,道:“但是我至少知道一點,大明朝廷并沒有打算統治瓦刺地意思,大不了都是讓瓦刺稱臣罷了!”
“看來這人仿佛還是有點本事!”
江狼的心中不由暗道。然后朗聲問道:“那我倒要聽聽。你這讓認為的原因,不可能是憑空而出的吧,說不定我一高興了。我們之間還有得談!”
劉本山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微笑,坦白的說對于這次的出使他并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畢竟自己是個漢人,現在要幫著瓦刺去說服大明地軍隊和自己合作,無論誰心里都沒有低,說不定對方一怒,這性命還得丟下,而且幾個月前,瓦刺對大明那可是造成了很大的傷害,現在瓦刺內亂,這大明伺機報復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現在要說服別人,那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不過劉本山也挺自信,他堅信自己的理由可以說服江狼,現在聽江狼這么問起,自然侃侃而談,道:“第一,瓦刺多為草原,僵局幾乎和大明差不多多少,但是和大明不一樣,這些的百姓基本上叫居無定所,隨著季節的變化而遷移,這就注定了不可能向中原百姓一樣管理,而且草原最利于騎兵,要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煽動那些牧民鬧事,那么即使朝廷派兵圍剿,也很難把這些人抓住,對于這一點,我想將軍非常的清楚,幾個月前將軍兩千人地隊伍在這草原里面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很大一原因就是草原非常利于騎兵。那時候,整個瓦刺那就是一個燙手地山芋,扔了可惜,不扔的話頻繁的騷擾也增加朝廷地負擔!”
說道這里,劉本山頓了一頓,這才接著道:“當初成祖攻打瓦刺,把瓦刺打得潰不成軍,幾乎沒有了絲
抗力,但是卻并沒有派兵占領,我想他大概也非常清因!“
江狼微微點頭,不得不承認,劉本山這些話非常有道理,現在的瓦刺固定的城鎮很少,基本上都是部落為主,而且這些部落隨著氣候等原因經常遷徙,即使攻占了瓦刺,管理起來也是個非常大的麻煩,很可能成為一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微微一笑,江狼臉上露出了一絲贊許的神色,道:“說得很有道理,接著說!”
看江狼點頭答應自己,劉本山心中的底氣更足,點點頭,道:“這是其一,當然也是最主要的一點,第二,就是朝廷對待脫脫不花的兒子的態度,要是我猜得不錯,大概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吧。于其讓外瓦刺在朝廷的統治下成為一塊雞肋,還不如就讓瓦刺的人自己統治自己,朝廷只要能撈到足夠的好處便可!”
“很好!”
江狼啪啪的鼓起掌來,然后展顏笑道:“不得不承認,你把事情分析的非常的對,或許這大概就是也先讓你來的原因吧,我想大概也先的心里現在也非常的清楚,我也不繞彎子,也先開出的條件是什么?”
劉本山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氣,只要問道了條件,就代表這事情有轉機,要是一開口就拒絕,則說明這事情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回旋余地,當下朗聲道:“太師在我出發之前,已經授意于我,脫脫不花答應的條件,太師一樣可以做到。”
“哦……是嗎?”
江狼饒有興趣的打量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劉本山,然后馬鞭一揮,道:“脫脫不花答應我的,就以我現在站的地方方圓六百里的土地,他能答應我,那你能答應我嗎?”
劉本山的臉色不由的一變,急道:“六百里,不是說……!”
“不是說三百里是吧?”
江狼哈哈一笑,道:“誰說的三百里,你說的,還是皮兒馬黑麻,還是你們安排在脫脫不花身邊的探子?你難道就不會想想,瓦刺上次對大明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害,三百里,哪有那么簡單的事情!“
頓了頓,江狼饒有興趣的看著劉本山,笑道:“六百里,怎么,你能決定得了嗎?”
劉本山詫異之際狠狠搖搖頭,道:“能!”
“能?”
江狼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道:“我憑什么相信你?換句話說,你有憑那點能讓我值得相信,是因為在你出發之前也先授意,還是其他什么?”
劉本山不由的愣了愣,然后急道:“不錯,正是太師授意,即使要和大明簽訂合約,我也可以代替太師!”
現在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劉本山也豁出去了。
卻沒有想到江狼哈哈一笑,搖搖頭,道:“你太天真了,我有皇上授權,掌握幾十萬的大軍,更有圣旨和皇上的尚方寶劍在,我做出任何的決定都可以,但是你能嗎?你不過是個漢人,也不過是個小小的使臣,輕易就答應將幾百里的土地割讓出去,也先難道就不會懷疑你和我們勾結騙他?到時候一怒之下把你給殺了,然后什么都不認賬,那時候我們這幾百里土地又問誰要去?你說,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們相信?”
劉本山頓時語塞,江狼這么一說,他頓時明白了事情完全有次可能,但是要是這次出使達不到目的,那么回去也不好交差,便咬牙硬撐道:“太師說的話豈能兒戲?“
“為什么不能兒戲?”
江狼反問道:“也先是梟雄,梟雄為達目的那是不擇手段!”
微微嘆了一口,江狼揮揮手,道:“所謂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我也不為難你,你帶著你的人走吧,正如我說,也先是個梟雄,即使我們要找人合作,你認為我會找個不穩定的盟友嗎?”
江狼說完,也不多說,扭頭對孫元彪說道:“傳我命令,瓦刺人在向前一步,殺無赦!”
江狼這話很大聲,劉本山等人聽得很清楚,這臉色也不由一邊,剛要邁出的步子立即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