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飽飯足的江狼出了酒館,就朝那間刻有記號的小屋走去,現在已經基本上確定,這一片區域就這間小屋有記號,即使不是,自己就說走錯了門,也不那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邁著八字步,江狼慢慢走到了小屋的門口,仔細打量了下這附近沒有人之后,才輕輕的敲敲門,自然,這敲門的聲音也是按照一定的規律,可不是亂敲一通,要是里面是自己人,自然懂得這敲門聲的含義,但江狼也有另外的準備,那就是里面是倭寇發現了和自己接頭的人,而換了人設下的圈套。
敲門聲一落,屋里傳來了咚咚的跑步聲,這是木屐踩在木板上的聲音,而且聽聲音很急切。
“吱呀”
木門被打開了,出現在門口是一個年輕的姑娘。
“是你!”
看清了門口站的人之后,姑娘驚呼了一聲,竟然是純正的漢語。
江狼這時臉也不由的一變,也驚呼道;“是你!”不過,他用的可是日語。
不過驚呼之后,她立即問道:“天黑了,你找我有事?”
這是聯系用的暗語,而且現在可是大白天。
江狼立即也改用漢語低聲道:“老板叫我來找你,說要在這里取一點貨。”
對上了第一句,姑娘心中一喜,接著道:“貨賣完了,不過,你要是進來的話,還可以送你些!”
江狼點點頭,道:“如此,我也好交代了!”
所有的暗語都對得上,姑娘立即側身讓開了路,用漢語道:“里面請!”
江狼點點頭,對方能流利的說出一口純正的漢語,說明對方也在明朝呆過,而且暗語也對得上,那就是江成志派出來的臥底,當下也不遲疑,立即進了屋子。
而姑娘等江狼進了屋子之后,小心的探出頭去,看了看,這才關上了門。
屋子不是很大,僅僅有兩間,小的一間大概是廚房,而大的一間則是臥室,臥室被收拾得很整潔,在床鋪前放著一張榻榻米,而凳子則是兩個蒲團。
日本人那種跪在地上的做法讓江狼很不習慣,但是所謂入鄉隨俗,于是便走到了榻榻米前,跪坐在了蒲團上,而姑娘這拿起茶壺,在給江狼和自己倒上了一杯水之后,也跪坐在江狼的面前。
江狼并沒有開口,他是在有些想不通,為什么這江成志會安排個女子在這島上充當臥底,要知道女的在這島上,要生存下去,基本上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看著對面的人看著茶杯默默無言,姑娘微微的笑了笑,道:“先介紹下,我叫川崎鶯,不過這是我的化名,我的真名叫陳鶯。”
“王大財!”
江狼立即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抬起頭,注視陳鶯,問道:“我現在奇怪,為什么大人會安排你上這里當臥底?”
“因為我最適合吧。”
陳鶯微微一笑,道:“相對而言,女的比你們男的更適合留在這里,以前這島上也被安排來過探子,不過他們和你不一樣,不會這里的語言,很快就被查了出來。”
江狼不由的點點頭,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雖然長相差不多,但是大明朝和倭寇接觸的人不多,會他們語言的人也很少,不過自己是個例外。
陳鶯又笑了笑,突然問道:“今天早上那是你殺的?”
江狼猶豫了一下,道:“是!昨天晚上他差點發現了我,不殺他不行,由于時間緊,來不及處理尸體!”
“這倒沒有什么關系!“
陳鶯微微搖頭,道:“死的那人是個酒鬼,平時結怨不少,即使死了,也沒有會在意是誰殺的,不過有一點可能會讓他們懷疑,那就是你用的手法,一刀斃命,我怕被有心發現,讓他們懷疑。”
江狼無奈的笑了笑,道:“沒有辦法,那種情況下,我要是不把他干凈的干點,估計現在我就不會站這在你面前,而死葬身魚腹。”
說罷,原原本本把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而陳鶯則歪著頭,仔細的聽著,生怕錯過其中的情節,等江狼說完之后,才松了一口,道:“還真是千鈞一發。”
江狼微微點頭,道:“你是什么時候上島的?還有,你怎么會他們的語言?”
陳鶯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恨色,道:“我上島已經快一年了,我父親原本是個生意人,與東瀛人有著生意的往來,我從小也和他們接觸,也會他們一些語言,但是,在一年前,在港口的時候,倭寇襲擊了港口,為了保護我,我父母度慘死在他們的刀下,要不是最后江大人救我,我早就……!”
陳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頓了頓之后:“當時江大人問我想不想為父母報仇,我說想,于是他便告訴我這個聯絡的辦法,說有一天有人會來找我,他能幫我報仇。最后,在他的安排下,我便上了這島,干起了別人不恥的勾當,就是為了給我父母報仇!還好,我現在終于等到了。”
說道這里,陳鶯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炙熱的光芒。
江狼不由深深的同情起眼前這個姑娘,她本來也是大戶人家,要是沒有遇到如此慘禍的話,現在也應該嫁人,
擁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而不會背負著仇恨,用自己的身子來換取報仇的機會。
除了心中的同情之外,江狼也從陳鶯的話中得知了另外的一條消息,那就是江成志在一年之前到過海邊。一年前在回京的路上他被人追殺,而那次設伏的人很明顯是東廠的,也是那時自己無意中救了他。現在結合起陳鶯話,很可能在一年前,這王振就和倭寇勾結,而江成志則可能掌握他的證據所以才東廠的人滅口。
見江狼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陳鶯問道:“是不是江大人打算對倭寇動手了?”
江狼被陳鶯從沉思中驚醒,點點頭,道:“不錯,這次朝廷命江大人消滅東廠,所以才排我來打探消息,為的就是掌握倭寇的行動的路線和行動的時間,好設埋伏將他們一網打盡,永訣后患,不過我很奇怪,島上的倭寇怎么這么少?我今天上午在周圍轉了一下,大概就幾百人而已!而且,島上的背后那是什么地方,還有兵力把手。”
“島上的倭寇并不少!”
陳鶯接口道:“我們現在這里是一個小的港口,在背面還有個大的港口,在那里大概還有接近千人的倭寇在訓練,同時,還有大量的船只。”
說完后,陳鶯把手伸到了榻榻米的下面。
江狼的耳朵里傳來了一聲輕響,不由的看著陳鶯奇怪的動作,只見在輕響過后,她從下面拿出了一張疊得非常整齊的紙來,放在了桌子上,攤開來,同時道:“這就是山后的大概圖形,我不怎么會畫,見笑了。”
如果和現代社會用的作戰軍用地圖比起來,這圖的確不怎么樣,但是江狼并沒有一點想笑的意思,而是一種沉重,。背后戒備森嚴,如果在晚上,江狼還有信心潛入,但也要冒很大的風險。而眼前的這位姑娘根本就什么都不會,僅僅一個弱女子而已,要在戒備森嚴地方得到這樣詳細的情報,要付出的將是很多。
見江狼看著地圖不說話,陳鶯以為他在懷疑地圖的真實性,便急道:“這圖是真的,我在后面去了幾次,回來的時候詳細注意,然后回來便畫出這些。”
江狼明白她所謂的去了幾次那是什么意思,心中輕輕的一嘆,珍之重之把地圖折好,揣在了懷里,然后道:“我當然相信這地圖是真的,不過,你付出太多了。”
陳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道:“沒有關系,只要能把這些殺千刀的送去見閻王,我這幅臭皮囊又算什么?”
江狼抬起了頭,眼前的陳鶯正帶著淡淡的笑容,臉頰上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粗一看那就是一個風華正冒的姑娘,但是,在她的眼睛里,江狼則看到了一絲蒼涼。
看著江狼緊緊的看著自己,陳鶯的臉上一紅,微微的垂下了頭,然后低聲問答:“晚上還沒有找到住處吧?”
江狼回過神來,先是點點頭,然后搖搖頭,再道:“我身子骨好,晚上就是靠著大樹也能睡上一晚。”
陳鶯噗哧一笑,輕輕掩嘴,然后道:“晚上就睡我這里吧?”
江狼一驚,立即道:“這怎么可以?”
看到江狼吃驚的表情,陳鶯輕輕一笑,道:“怎么不可以?你可別忘記我現在的身份,留一個人在這里那可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而且現在這些倭寇都比較有錢,晚上不是賭錢,就是找像我這樣姑娘,要是你單獨一人在外面,被人發現,那會有懷疑的,相對來說,我這里還是比較安全。”
陳鶯說這些話的時候很自然,仿佛在說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事情一樣,而在江狼聽來,陳鶯的心已經麻木。
見江狼沒有答話,陳鶯繼續道:“而且,要是你不在我這里,別人也回來……。”
說完,雙手拉著自己的衣服,慢慢的朝下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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