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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回 一葦尋蹤去,七入再不回(下)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徐公子勝治  分類: 現代修真 | 仙俠 | 風君子 | 石野 | 七葉 | 老天爺 | 徐公子勝治 | 神游 
《》第十五卷無夢篇

第十五卷無夢篇第178回一葦尋蹤去,七入再不回

云中仙:“公子不必謝云中仙,我知道你是怎么對天師的,我也知道該如何對你。…天師讓我下山之前,曾有吩咐──如綠雪原身可復,將她移栽到三夢峰上,這樣對她可能更好一些。”

風君子:“多謝天月仙子,她真的什么都知道。她的話,我從來都會聽,今后也會聽。但就是現在這一次,我可以不聽嗎?綠雪就留在昭亭山,她就是神木林,還是讓她扎根于此吧!”

云中仙:“天師只是想問問你的心意,并不一定要讓你這么做,公子想讓綠雪留在昭亭就留下好了。…還有一件事,小辣椒帶著呈風節落在了三夢峰上,天師知道是你送她來的。現在呈風節已回忘情宮,公子也可以回去了,你什么時候繼承忘情天宮?”

風君子:“我現在惹得天怒人怨,開罪了東西昆侖大批修行人,如果回忘情宮繼位,無疑是給仙子招惹世間最大的麻煩。”

云中仙:“天師不會理會人世間這些事的,忘情宮也不怕。公子想回去自可回去。”

風君子:“我自有打算,天月仙子也能明白。…小辣椒還好吧?”

云中仙:“她來的時候受了輕傷,已經沒什么問題了。天師將她扣在了忘情宮不讓她出去,她幾次想走都沒走了。”

風君子笑了:“她就喜歡玩逃跑地游戲。我抓不到她,仙子難道還困不住她?這回跑不掉了吧!…你回去告訴仙子,小辣椒惹了極大的麻煩,暫時還是不要露面的好。就讓仙子多關她一段時間禁閉好了。她在忘情宮的消息,千萬不能透露出去!”

云中仙:“知道了,就依公子的吩咐。”

風君子:“腳洗干凈了。你回去吧,把我的意思轉告給仙子,并告訴她過幾天我會回忘情宮看她,你也在忘情宮中等我。”

云中仙走了,我們還在神木林中,看風君子地樣子還需要休息一會才能恢復。這時柳依依突然又眉頭一皺,身形不由自主的飄了起來。她意識到自己的變化,雙手往下虛空一壓,又落回到地面上,但還是一臉不舒服。

“依依。怎么了?”我們齊聲問道。

柳依依:“有人在山頂上念經,是廣教寺的葛舉吉贊活佛,他在默誦往生咒。”

風君子:“原來是他,原來在念這個經,難怪你會不舒服。上次果果送你的手珠呢?就是活佛在機緣大會上送的那個。”

柳依依:“我留在綠雪茗間了。”

風君子:“你去吧。把手珠戴上就沒事了。活佛念經這幾天,你就不要到昭亭山來。”

柳依依答應一聲身形一閃瞬間消失不見。我問道:“幾天?難道活佛要念幾天的經文嗎?”

風君子:“小辣椒殺了東昆侖八百七十九人,我殺了西昆侖三十五人,加起來總共九百一十四人,全部是修行人。其中有不少高手。而且昭亭山上曾遭天刑雷劫,超渡往生哪里那么容易!”

我提醒他道:“不對,你還殺了一個七葉。”

風君子:“我已送七葉入六道輪回。不需要活佛為他誦經。”

韓紫英嘆道:“活佛他老人家真是菩薩心腸!”

風君子:“那也許是他應該做的。不說這些了,我要走了。”

我問:“走?去哪里?”

風君子:“回家呀,我已經三天三夜沒回去了。雖說錄取通知書到了爹媽不管我,我總得回家讓他們看一眼吧?…叫你帶一套衣服你就帶一套衣服,鞋呢?你要我光腳下山嗎?”

“不好意思,我給忘了。你穿我的吧,我光腳下山還不行嗎?”

風君子:“算了,青冥鏡拿去,黑如意還我。等到天黑我悄悄飛回去就是了。”

我收起青冥鏡。將黑如意還給他。他接過黑如意的時候,一直盯著我看,臉上淡淡地笑卻不說話。好半天過去,他笑的我心里有點發毛,硬著頭皮問他:“你笑什么,我有什么不對嗎?”

風君子不說話還是在笑,我又說道:“你別這樣看著我,我知道是我不對。剛才云中仙為你洗腳,你說她這個弟子收的值。我確實沒有注意到你的腳,男人都比較粗心嘛。…要不,我換盆清水再給你洗一遍?”

風君子開口了:“我在想我回家怎么辦?總不能帶著繃帶回去吧?會把我父母嚇壞的。”

我突然想起了他上一次受傷,也就是被七葉地赤蛇鞭刺中胸口的那次。他握住我的手喝了一聲“借金玉身一用”,傷是留下了,可傷痕給了我。這次我還是主動一點吧,請纓道:“要不,你再借金龍鎖玉柱一用?”

風君子:“行,有悟性,給我一只手。”

我伸過一只手,他一把抓住,卻沒有說話。我只覺得右肋下輕輕一麻,倒沒什么大礙,但與此同時胸口沒來由的一痛。風君子突然揮起另一只手,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上。他現在身體比較虛弱,這一拳打地軟弱無力,但是拳頭碰到身體卻震的我五臟如翻江蹈海一般難受。在風君子引下天刑雷劫擊中青冥鏡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受了內傷,一口熱血涌上來我又咽了下去。現在他這一拳打中我,我張口就將胸中地瘀血都噴了出來。

瘀血竟然是紫黑色的!風君子似乎早有準備,張開拳頭伸手凝。空一抓,等他再張開手時。瘀血已經在手心里化作三枚黑地發紫的玉玦。他松開我的手,語氣有點不滿的道:“韓紫英,你的心境也亂了,居然沒有發現石野受了暗傷。”

韓紫英大吃一驚,撲過來扶住我,一手扣住我的脈門連聲問道:“小野。你沒事吧?真對不起…”

風君子打斷了她地話:“他沒事,你也不用說對不起。石野,這三枚天刑墨玉你收好了。”

我接過玉玦問道:“天刑墨玉是什么東西,有什么用處?”

風君子:“你先小心收好,以后會有大用處地。”

紫英在一旁沒聽我們說話,一心只關心我的傷勢,心痛道:“一口吐出這么多瘀血!”

風君子:“有瘀血,當然還是吐出來好。將來有一天,他自己還會后悔今日吐血太少。…你們先走吧,我一個人陪綠雪待一會兒。”

“那我們先回去了。你還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嗎?”

風君子:“你不提我倒忘了,今天幾號了?”

“陰歷七月十七,陽歷八月十五。”

風君子:“理工大學九月七號開學報道,科技大學也差不多,也就半個多月的時間就要離開蕪城了。…石野。你會開車嗎?”

“當然會,在訓練營里學過。坦克也會開。”

風君子:“不需要開坦克,我想要你也搞不來。你去借輛轎車,過幾天我要去我二姨家一趟,你給我當司機。”

風君子要去他二姨家?據我所知風君子的二姨夫是某山區大礦的領導。而那片山區離忘情宮很近。五年前的夏天,風君子就是從他二姨家出來在山里迷路走到了浮生谷,他的意思分明是要去忘情宮。剛才他也對云中仙說了過幾天要回忘情宮。我提醒著問道:“那又何必開車呢?你有黑如意。想去跺腳就飛過去了。”

風君子:“現在天上太危險,還是老老實實的開車安全。要你辦你就去辦,自己想想為什么?走吧!”

天上為什么太危險?離開昭亭山之后我和紫英也都想明白了。忘情公子與七葉斗法,結果出人意料,也惹下了無盡的麻煩。別地不說,西昆侖的人不會放過他,而那三十六人中最終還跑掉一個。而東昆侖死了那么多人,同門或好友找不到小辣椒肯定要去找忘情公子。

然而忘情公子怎么找?去找忘情宮吧,且不說天月不見外客。就算見了又怎么樣?那是早已被逐出師門的弟子,現在還沒收回來。知道風君子在世俗間身份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算算大概有幾十個。除了我、紫英、柳依依以及軒轅派的幾個人,剩下地也就是蕪城三大道場為數不多的修行高人以及張氏父女。這些人在如今這種情況下恐怕不會故意透露風君子身份的。

我和紫英掰指頭算了半天,只對兩個人很不放心。第一個人是張枝,我相信她絕對不會出賣風君子,但她那張嘴總是無心中闖禍。不過有張先生在,肯定會小心叮囑她的。還有一個人是宣花居士,他的師父登聞與師弟七葉都死于昭亭山,雖然這不能完全怪風君子,但他心里又會怎么想呢?宣花居士應該是明事理地人,但人碰到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敢說一定會怎么樣。

宣花居士現在不在蕪城,他奉終南派掌門之命去了海南派的瓊崖道場,陪同他一起前去地還有正一門的前輩和光真人。宣花居士法號七花,七花此去的任務就是暫攝海南掌門之位,不想讓這個門派鬧出亂子來。是不是風君子給正一門與終南派的信中有這種安排,我不得而知。

本來一派掌門傳位于誰輪不著外人插手,但海南派的情況特殊。七葉死前沒有留下遺言,也許他根本就不想留什么遺言消磨自己的斗志與自信。而海南派如今弟子眾多魚龍混雜,不僅有玄冥派的舊人,還有各處來投奔七葉的散修人士。七葉一死群龍無首,這些人恐怕會鬧出亂子來,不論是門派內亂還是別的什么事端,都不是什么好事。

從傳承上來看,七葉在宗門大會上親自向終南派持門生禮,也認回了師承,只是自立一門而已。登聞只有七葉和七花兩位弟子,七葉死后七花以同門地身份暫時執掌海南派事務勉強說的過去,就算說不過去,還有正一門與終南派撐腰。和光真人是和鋒的師弟、和曦的師兄,平常不出來走動,只在正一三山中修行,與世間事務并不通達,但修為卻是極高的,與和鋒、和曦并稱和字輩三大高手。有他陪七花去海南派,也壓得住。

而守正真人本人在這個時候又“閉關”了,據傳出來的小道消息,說他率弟子在飛盡峰結陣護持山川的時候受傷了,所以要閉關調養,將門中事物交給大弟子和鋒主持。守正真人受傷我不信,他主持法陣卻受了傷,除非身邊其它弟子都死絕了。事實上,金爺爺回村里了,這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而九林禪院那邊,神僧法海本已閉關,此時仍然閉關不出。反正他上次一坐就是六十年,這次坐多久別人也沒法說什么。一派天真不管事的老和尚法澄,此時居然離寺云游去了,據說是準備到禪宗祖庭少林寺去掛單,路上要走多長時間不知道。整個九林禪院就剩下一個脾氣火暴的方丈法源帶著一群小和尚看家。

然而有一位前輩高人卻是真的受傷了,傷的還很重,那就是廣教寺的葛舉吉贊活佛。廣教寺距離昭亭山最近,與飛盡峰一東一西夾住昭亭斗法的戰場。與正一門眾弟子結陣不一樣,廣教寺護持地脈的只有活佛一人。活佛受了傷卻不調養,第二天就跑到昭亭山頂去誦經,這經一誦就是三日,不眠不休不停不歇,到最后一日老喇嘛已經是連連咳血。

風波平靜之后的昭亭山總是有游人的,有人發現了山頂上坐著個奇怪的老喇嘛,披著一身大紅僧袍,赤著一只右臂,閉著眼睛念念有詞。后來有人認出這是蕪城政協副主席,也是廣教寺的活佛,很好奇的跑去圍觀,甚至有信徒跑到山上去磕頭燒香。后來人們發現情況不對了,活佛坐在那里就不起來,大半夜里人都走光了還在山頂上坐著,并且從第二天傍晚開始咳血不止。

活佛的身份特殊因此驚動了有關方面的人士。但不論什么人怎么勸他,活佛就是閉眼不聽,一心一意的默誦往生咒。據柳依依告訴我,尚云飛在昭亭山腳的僻靜之處面朝山頂也一連跪了三天三夜。高考結束了,尚云飛的去向十分特別,他不知通過什么關系,竟然被香港的一家學校直接錄取,大家都懷疑是活佛推薦他去的。這在當時當地是絕無僅有的情況,就連我們的校領導也覺的臉上有光。沒想到尚云飛去香港之前,活佛卻出了這個狀況。

還有一件事只有柳依依知道,她后來告訴了我──活佛誦經的第三天深夜里,風君子又上了昭亭山。那是后半夜,山中早已無人,只有活佛一邊誦經一邊輕聲咳嗽。風君子帶著七星面具,手持黑如意,一副忘情公子風君的打扮。他沒有從天上飛來,而是摸黑深一腳淺一腳的爬上了山。

風君子在活佛對面默默站了很久,最后開口說了一番話:“二十年了,你終于還是如此做了。他如果知道,也許能原諒你。…或許我不該給你寫那樣一封信,我也是最近才得知這段往事的,真不知該如何開口相勸。既然已知來處去處,那就請你老人家從容下山吧。”奇怪的是,活佛站起身來施了一禮,就這么下山回到了廣教寺。風君子這段話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卻莫名覺得很重要。對我很重要!

活佛下山之后不去看病,似乎也不療傷,傷勢一直就是那樣拖著。他今年已經一百歲了,很多人開始擔心起他地身體來,暗中考慮后事。如果是普通人,去世也就去世了。大不了身后事隆重一點。可葛舉吉贊大師的身份太特殊了,他是一位活佛!眾所周知,活佛圓寂后是要尋找轉世靈童的,但葛舉吉贊是一位外來的活佛。下一世活佛的靈童,是要在解放前的西康省一帶去尋找,還是在他最終落腳地蕪城去尋找?這都需要活佛自己交代。有關方面隱約覺的這件事很麻煩,但又不好當面問活佛。

后來活佛聽說了這些事,自己說了一句話讓所有人松了一口氣,這句話是:“須陀洹已七入世間,此去不回。”算一算。西康的大日如來寺活佛升座至今到葛舉吉贊,恰好已轉七世。如今大日如來寺已毀,葛舉吉贊落腳廣教寺,卻打算一去不再轉回。

我本想抽時間去看望活佛他老人家,可最近實在太忙。那邊上大學的行李還沒有收拾好,這邊又要給風君子當司機。他要我去搞一輛轎車,我只能去租或者借。我本可以找古處長幫忙,可是想了想還是找張枝借了一輛奧迪100。

出發的時間是昭亭山斗法五天以后,風君子的身體已經沒什么大礙。只是氣色還不是太好。他二姨家所在的大礦地處鄰省五國縣山區,開車路途一千八百里。天一亮就出發,天黑時才趕到。這個礦很大。甚至有一條專用的公路從五國縣城直通礦區。

在路上風君子問了我一句:“知味樓的小股東,也就是和你關系很好的女警官曲靈,她最近情況怎么樣?”

“挺好地,上次那件事過去之后,一直沒什么麻煩。”

風君子:“她要是覺得干警察不舒服的話,可以想辦法把她調到檢查院坐辦公室,只要她愿意,和我打一聲招呼就行。”

“和你打一聲招呼,是通過你老爸嗎?你好像不太愿意攬這些事。今天怎么主動找事上身了?”

風君子:“用不著找我老爸,我姨夫的調令就快下來了,調到蕪城市檢察院去當檢察長。”

“你姨夫要調到蕪城?那你姨怎么辦,兩地分居嗎?”

風君子樂了:“你連兩地分居這個問題都想到了?是在想你自己吧,你這四年要在淝水市,其它人怎么辦?…至于我二姨,調動也辦的差不多了,調到蕪城中院當人事科長。…對了,柳老師不能陪你去省城,但知味樓可以開到省城,你可以開家分店。現在生意做得好都講究連鎖經營,以知味樓經營的酒菜,在省城生意一樣能挺好。…你可以與紫英一起飛天,等你修為更進一步,自己飛天來回,其實也很方便。”

“你操心地事情倒挺多,其實你現在還是應該多想一想自己的事。”

風君子:“現在不操心什么時候操心?很快我就沒什么好操心的了。”一路閑聊,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生,黃昏時到達了目的地。

不知道大家是否了解傳統地干部行政級別規定?在正式推行公務員制度之前,有一種“高干”的說法,也就是在行政十三級以上才算真正的高干。行政十三級,在職務上相當于廳、司、局、市地正職,比如楊小康的父親楊大同是正市級,楊小康也算得上高干子弟。而風君子的父親風懷遠是副市長,離正式高干的標準還差了那么一級。但在蕪城市這個小地方,風君子已經是標準的小太歲爺了,只是他本人沒有什么紈绔惡習。

傳統的行政級別待遇不僅在政府體系中,各行各業都能看見影子。比如說縣級,正式的說法是縣處級,在軍隊里是團級。一個縣的縣委書記,包括縣級市的市長,從理論上享受地都是正處級待遇。于是出現了一種很有意思的情況,北京部委一個手下只能指揮兩個小職員,每天登自選車上下班的基層處長,和地方上出門前呼后擁如一鎮諸侯般的市長是同一級別的。其享受的實際工作待遇那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行政級別地概念也延伸到傳統的全民所有制企業中。當時大的廠礦也是有行政級別的,這個礦是正處級單位。全礦有國家正式職工一千多人,干部二百多人,再加上臨時工,附屬服務部門職工,礦區家屬等等。總共有八千多人。這里宛如一個獨立的小城鎮。風君子的姨夫姓何,是這里地礦長兼黨委書記,他不喜歡別人叫他何礦長,而喜歡別人叫他何書記。

何書記是這里的一把手,礦區里的事情幾乎都是一句話說了算。風君子當然要到他姨夫家去吃住,我沒有跟著湊熱鬧,直接把車停到招待所等他。最好的套間已經準備好了,餐廳里的飯菜隨便點,娛樂設施隨便玩,不用管結帳的事情連單都不用簽。但我覺得并不是很舒服也許風君子也覺得不是很舒服,但他不會說什么。

我在這里住了兩夜,第三天早上風君子就告辭了。他姨夫還特意跟他開玩笑,提醒他不要像五年前一樣在山里跑丟了。臨走時還特意叮囑我這個“司機”路上小心,在車的后備箱里放了幾條好煙還有不少山區的土特產。

我們沒有按原路回蕪城。而是拐進了一條山間小路,到無法開車的地方,我將車推到隱蔽的樹叢中藏好,我們兩人徒步進了深山。風君子拉著我地一只手,借神通施展神行之法。我們就像在草尖上滑翔一般飛速的前進。中午的時候,又一次來到了浮生谷。

空谷深山,幽靜無人。這里是遠離人煙的世外。巨大的三夢鋒依舊高聳入云,似乎亙古以來它就一直立在此地。三夢峰上我雖然沒有去過,但聽說與真正地仙境也并無分別。風君子沒有著急上山,而是在忘情天梯前站住和我說了一番話──

“石野,你就在山下等我吧。你雖然是我的弟子,但你是男的,也并非忘情宮傳人,按規矩你不能上山。”

“行,我等你就是了。你什么時候下來?”

風君子:“這山很高,我恐怕要到明天這個時候才能回來。你要是等的不耐煩,就在那五丈白離砂宛中打坐修行吧。”

“知道了,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風君子:“交代倒沒有了,我想問你幾個問題,是關于我地。”

“你問。”

風君子:“我知道你的修行,你了解我的修行嗎?我地修行今日已經到何境界?”

“你在傳我‘嬰兒’口訣前,曾感嘆在第十一重樓‘忘情’境界的中途無法更進。可前幾天你在神木林中聽紫英說了幾句話,又說你終于突破了忘情境界。”

風君子點頭:“你記的很清楚。那你了解我的神通嗎?”

“大概知道了。你沒有法力,卻能借用天下神通,以前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我現在都能想明白了。”

風君子:“那你知道我怕什么嗎?”

“黑如意在手,你什么都不怕。你連江山都能借來一用,還會怕誰?”

風君子:“你說的對,如果我有神通可借,又知道自己能借,當然不必害怕什么。可當我不知神通道法之時,你說我會怕什么?”

“不知道,你自己說。”

風君子:“我怕這人世間的刀槍棍棒、利爪獠牙。因為說到底,我只是一個凡人的身體,沒有你那種金龍鎖玉柱的成就。比如守正真人要想傷我,神宵天雷我不怕,但他直接拔下四寸發簪卻可將我刺傷。伏魔大陣困不住我,但直接挖個大坑我就爬不出來。”

“恐怕沒人能想到,有雷神劍在手想要傷人,誰會不發神宵天雷而是湊過去用四寸小劍刺人呢?”

風君子:“是啊,沒人能想到,所以我要告訴你。我有仙人地無上神通能力,同樣也有凡人一模一樣的弱點。否則我將要面對的天劫,又怎么會是‘世間劫’呢?…這是我最大的秘密,只告訴你一人。你聽見了就行,不要告訴其它任何人,包括你最親近的人。”

他說完這句話手持黑如意轉身走上了忘情天梯。沒有駕御龍魂飛天,而是一步步的登山而上,對忘情天梯中的云門護陣視若無物。他走的不算很快,但腳下一直未停,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才遠遠的消失在我視線中的白云深處。我一等,就是一天多,直到第二天黃昏時他才走下天梯。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要我開車回去。

夜里開車不敢太快,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才回到蕪城。風君子累了,一直在后座上著昏昏欲睡。進入蕪城市區我推醒他問道:“送你去哪,直接回家嗎?”

風君子揉了揉眼睛:“到了嗎?先拐個彎到郵局門口停一下。”

在郵局前停下,風君子推門出去,將一封信塞進郵筒,然后又上車要我送他回家。奧迪車拐入新華書店后的小區,直接停在了他家樓側,那株枝葉茂盛的廣玉蘭樹下。他下車后,我打了個招呼正準備倒車離開,風君子站在樹下叫住了我:“石野,下車!你再看我一眼,我這個樣子帥不帥?”

我下車站住,仔細看他。樹下曾經的孩子如今已長成了一位英俊的少年,五官俊秀身姿軒昂,氣度不凡卻隱約含而不露。我點頭答道:“帥,太帥了!”

說話時我看到他的鬢角閃爍著點點銀光,這幾天沒太注意,他竟悄然有了不少白發,這對于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來說顯的十分特別。風君子似乎對我的回答很滿意,微笑著點頭:“我也覺得我很帥,你可以回去了,謝謝你送我這一趟。剛才那封信是寄給你的,你沒有收到信之前不要來找我。”

他轉身上樓,我卻愣住了──有什么話不當面對我說,卻要給我寫一封信?沒想到他除了給各大掌門寫信之外,最后也給我寫了一封。他走了之后我才想起后備箱里還有東西沒拿走,想叫他一聲。轉念一想他已經說過不要再找他,還是等收到信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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