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的看著艾一戈端了一碗給魏老師之后,自己找了個紙杯還真的倒了一杯,然后依舊靠在床頭上,一邊喝著湯一邊跟魏老師聊著天,差點兒沒把靳可竹氣到吐血。
可是,事已至此,靳可竹還能說什么呢?她現在只希望魏老師明天就能完全恢復健康,然后她非要把這個該死的家伙送到監獄里去不可。
郁悶的瞪著艾一戈,靳可竹一時之間也是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只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心里生著悶氣。
“魏老師,我跟齊院長商量過了,他這兩天有個會議,開完了就安排您的手術,他親自操刀,您就放心吧!保準兒沒問題,一個月后,您的心臟至少年輕十歲。”艾一戈放下了那杯擁有他無比熟悉口味的竹蓀湯,就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跟魏老師說到。
魏老師卻皺緊了眉頭搖搖頭:“你這孩子,我都說了我不做那個手術,生死由天,何況我身子骨還挺好的,那天只不過是個意外,我不做手術。”
艾一戈笑了笑,不急不躁:“魏老師,我知道您是擔心經濟上的事兒,這您放心,這都不是問題,您就只管安安心心的把病養好。您身體好了,蘭蘭姐他們也就放心了,錢不是問題。再說了,山里那些孩子還想多看您幾年呢,難道你舍得丟下那些孩子不管啊?”艾一戈知道,不管魏老師身體恢復的如何,周蘭蘭是絕對不會再允許她去山里教書了,這只不過是個用來打動魏老師的托詞。
魏老師為之一滯,似乎也想起了那幫渴望知識的孩子們,也不知道新去的老師怎么樣,對那些孩子有沒有自己對他們那么好。可是很快,魏老師還是堅決的搖著頭:“小戈,我知道你有錢,也知道你的好意,可是魏老師不能接受你的恩惠,我也沒什么可以報答你的。你的錢是你的錢,這事兒咱們就不說了,你喜歡魏老師魏老師也喜歡你,只要你能沒事兒多來看看魏老師,聽聽魏老師講故事,魏老師的身子就沒事兒!”
艾一戈聽了還是笑瞇瞇的,靳可竹卻差點兒沒眼前一黑昏過去。拜托,還沒事兒多來看看她?就這樣已經讓靳可竹氣的三尸跳神了,多來幾次,魏老師回頭心臟沒問題了,非把靳可竹氣的心臟病發作不可!
“誰說我要出錢給您治病了?”艾一戈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是把魏老師和靳可竹都說愣住了。
靳可竹瞪著艾一戈,心說你要是不打算出錢,那你還說個什么勁兒?明知道魏老師報銷額度不高,也斷然是不愿意讓兒女們負擔這筆開銷的,要是沒錢,這手術還怎么做?
魏老師也是納悶的不行,艾一戈勸了她幾天了,她一直都以為艾一戈是打算自己拿錢出來給她手術。雖然說她這兩天也知道了艾一戈很是富裕,十萬八萬的對他而言怕是也就是零花錢一般,但是她也不可能去接受艾一戈這樣的恩惠。魏老師一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她喜歡艾一戈這個孩子是沒錯,但是沒道理說喜歡人家就接受人家這么大的一筆錢。魏老師算過賬了,她由于年輕的時候只是個民辦的教師,直到四十多歲快五十歲才由于政策轉成了公辦教師,所以她的各項保險都比同齡人要少得多,醫療保險的報銷額度也只有區區百分之四十。
而這個心臟搭橋的手術,光是手術和醫藥費用就達到七八萬,即便報銷了四成,也還有四五萬的空缺。再加上住院產生的其他費用,還有營養費恢復檢查費用等等,怕是至少需要自己付出七八萬才能夠解決。魏老師一生鮮有積蓄,窮其所有不過幾千塊錢,兒女們的工作也只是一般般,也就是小女兒周蘭蘭的情況要稍微好一點兒,可是家里剛換了房子,還欠著銀行一筆錢,再加上外孫子也上初中了,以后花錢的地方會越來越多,魏老師這么善良的老人,又怎么忍心看到自己的兒女為了自己而受這些罪呢?
艾一戈這幾天的主要精力除了聽魏老師講故事哄她開心之外,就是負責游說魏老師同意動這個手術,魏老師就一直覺得是艾一戈打算幫她出了這筆錢。于公于私,魏老師都沒有可能接受這筆錢,艾一戈人家只是靳可竹的男朋友,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她魏老師又怎么可能接受這樣的幫助呢?即便艾一戈跟靳可竹結婚了,那他也只是魏老師學生的丈夫而已,讓他出錢,無論從哪一點上都說不過去。
現在聽到艾一戈矢口否認打算幫著出錢,也難怪魏老師覺得很是意外呢。
艾一戈扭頭看了看靳可竹,又笑著看了看魏老師,開口說:“魏老師,是這樣子的。這兩天我了解了一下,蘭蘭姐的丈夫是在一家公司里做人力資源管理的吧?我聽說那家公司并不是太好,所以他的收入也不算太高。我也不瞞著您,我母親的公司呢,在華東乃至全國都算是大型企業了,旗下員工超過十萬,每個分公司都有專門的人力資源部門。我跟我母親說了一下,也讓蘭蘭姐的丈夫準備了一份簡歷,看過之后我母親覺得蘭蘭姐的丈夫完全能夠勝任他們公司的人力資源部的職務。我母親的公司無論是在薪金收入上,還是在福利待遇上,都是國內相當不錯的。而蘭蘭姐的丈夫聽說有這樣的機會之后,也表示很愿意去我母親的公司就職。這樣一來,蘭蘭姐就完全有能力負擔您的手術費用,所以,您就不必為錢的事情操心了。”
話是這么說,可是魏老師又如何可能一下子就同意?依舊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那還不是等于你在幫我?不行,我回頭就跟蘭蘭說,讓他們不能接受你這份工作。”
艾一戈不笑了,而是端過了魏老師手里那碗基本喝完的湯,遞給了身后的靳可竹,正色的對魏老師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