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一戈苦笑著說:“我知道我說什么你都不會信,一切等魏老師醒了再說吧。我只是跟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突然腳下一軟就倒了下來,我碰都沒碰到她。”
“哼!”靳可竹掉過臉去,不跟艾一戈對視。
齊院長一看,心里也多少有了點兒數,這對怕是小冤家,再仔細看了看靳可竹,也覺得這是個可人疼的小丫頭,心里不免也在揣度,這又是哪個權貴家的公主?
他不由得就出來打圓場了:“這位怎么稱呼啊?”
靳可竹看到慈眉善目的齊院長,不由得表情緩和了點兒:“我姓靳,靳可竹。”聲音很小,顯得有幾分局促,僅僅看了齊院長一眼,就低下頭去雙手捻著自己的衣角。
齊院長心里暗暗一笑,這倒是跟艾一戈很相配的一個丫頭,艾一戈剛才表現的果敢霸氣,這個丫頭溫柔婉約,英雄配美女,本來就是天底下最正常的搭配。
“哦,靳可竹,好名字。不過,我想你應該是誤會小戈了。他剛才在候診大廳有多著急你是不知道,要不是別人通知我,我都不知道他來了。小戈這個孩子,心地善良,如果是他撞到了你的老師,他一定不會不承認的。你放心吧,手術室里的事情就交給我們院方了,一定還你一個活生生的老師。你是南大的學生吧?這位老師是南大的老師?”
靳可竹一聽這話,眼淚又充盈了眼眶,使勁兒搖搖頭說:“不是,她是我的小學老師,最近剛到南京,知道我在南大讀書,特意過去看我的。魏老師是好人,特別特別好,退休后回到老家山村里,義務給山里的孩子們上課,最近身體實在不行了,她家人才把她接到南京來的。你們一定要救救她,要是她有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辦了。”
齊院長一聽,扭頭看了孫主任一眼,心說今兒遇到的怎么都是好人啊?艾一戈是個好人,為了一個路遇之人如此費心費力,縱使是有這個小丫頭的影響,也算是難能可貴了。而里頭這位老師就更加值得他們敬重,退休后還回到山村里義務的給孩子們上課,這樣的人在現代這個社會已經太少太少了。
一時間,齊院長和孫主任的表情都格外的凝重了起來:“孩子,你別著急,我這就親自進去看一看。你知道你的老師是什么毛病么?”
靳可竹茫然的搖了搖頭,算起來至少也一年多沒見到魏老師了,她又怎么會知道魏老師得的是什么病?
齊院長點點頭,又回頭對艾一戈說:“小戈,你先帶你朋友找個地方坐一會兒,我這就進去看看去。別著急,別擔心,要相信我們的能力,我們一定會幫你們治好魏老師的。”
艾一戈也點點頭,真心實意的對齊院長說:“多謝齊叔叔了,給您添麻煩了。”
齊院長和孫主任再不多說什么,一起去換了身無菌服,匆匆進了手術室。
艾一戈走到靳可竹面前,有些赧然的說:“可竹,你別著急,齊院長都親自進去了,魏老師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先坐會兒吧。”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張紙巾,遞給靳可竹。
靳可竹抬起頭,怨恨的看了艾一戈一眼,卻并沒有去接艾一戈手里的紙巾:“你最好祈禱魏老師沒事,否則……哼!”
艾一戈很無奈,有心拉著靳可竹坐下,卻又不敢伸手,生怕又惹得這個倔強的丫頭脾氣上來,兩人就這么尷尬的站著,倒是靳可竹自己先繃不住了,往后退了幾步,在一邊坐下。
艾一戈趕忙跟上前去,坐在她的身邊,又把紙巾遞了過去:“擦擦吧,回頭魏老師出來了,看到你這樣子,又該心疼了。”
靳可竹呆了一呆,咬著下嘴唇不解的看了艾一戈一眼,心里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最終還是接過了他手里的紙巾。
那兩個軍人中的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跟了過來,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艾一戈,小聲說了一句:“先生,你能不能把車開出去停到停車場里,或者把車鑰匙給我,我幫你開過去。停在候診大廳里,實在是……”
艾一戈這才想起來,自己那輛車還停在大廳里呢,剛想起身,卻聽到靳可竹嘀咕了一句:“只顧自己,不顧別人,也不怕開進來的時候撞到人,自私自利的東西。”
沒轍,似乎在靳可竹面前艾一戈就純粹是一無是處,他也只能低耷著頭去把車挪走。
艾一戈走到大廳的時候,宋叔也剛好趕來了,跟艾一戈一起把車挪到了外頭,宋叔笑著說道:“你今兒是怎么了?急成這個樣子,居然直接把車都沖了進來。幸好這邊的警衛沒有那么莽撞,否則還不直接把你鎖起來?”
“唉……”艾一戈嘆了口氣,停好車之后,看著宋叔說道:“今兒我到南大去找個朋友,遇到一個老師,暈倒了,而這個老師剛好也是到南大找我那個朋友的……”之后,艾一戈把事情經過跟宋叔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他跟靳可竹之間的事情,將其說成自己一個普通朋友。
宋叔聽完之后,頗有些贊許的看著艾一戈,笑著說:“你就沒想過萬一那老師醒不了,你的責任就大了?況且就算那老師醒了,也有可能訛上你。”
“被訛上我倒是不怕,一來我不覺得那位頭發花白的老師會是那種人,二來就算是那樣,也無非就是要錢,這種事總歸好搞定。我現在倒是很擔心那老師醒不過來,那還真是有嘴都說不清了。那幫學生沒一個看到這老師是怎么倒下的,都咬定是我撞到她的呢!”
宋叔也默然,這種事他也幫不上太多的忙,只能好言相慰:“齊院長是軍中最好的主刀醫師,手下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命,在一起喝茶的時候他自己還曾經笑著說過,死后一定很遭罪,閻王爺不會放過他,他這輩子跟閻王爺搶了多少人命啊!有他出手,你就放心吧,除非是老天鐵了心的要收那位老師,否則應該問題不大。”
艾一戈也沒話可說了,到了這份上,真的也只能看老天究竟怎么想了,能做的他們都已經做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