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變故把靳可竹看的目瞪口呆,根本就搞不清楚眼前這倆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狗咬狗的經典場面終于出現,靳可竹也只能感慨世事無常,她當然不會去阻攔什么,只是想要看看這倆人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雖然劉天順的形象很丐幫,可是丐幫的武林絕學他是一招都沒學會,跟從小就隨著艾長虎學習軍體拳的艾一戈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雖然說軍體拳沒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比廣播體操強的有限,但是十來年的功夫下來,身強體壯還是沒什么問題的。對付劉天順這種典型的紈绔廢柴還是輕而易舉。
沒費什么氣力,艾一戈就把劉天順給順利的降服了,反剪著他的雙手,任憑他哎喲哎喲的直叫喚,拉開大門,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給他踹到了門外。
“你要是真想幫我,就麻煩你閉嘴,別用這么惡心的手段,惡心了別人也惡心了自己。”艾一戈現在算是平靜了許多,這話說的大義凜然的。
劉天順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扭頭很是不解的看著被關上的房門,喃喃道:“這小子以前不這樣兒啊,就算是真喜歡這個丫頭,也不至于拿翻臉當翻書玩兒吧?”
在屋里,看到自己又跟艾一戈獨處一室了,靳可竹非常自然的顫抖了起來。前天那些場景歷歷在目,一想到那些,靳可竹的心里就在滴血,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男人扒皮喝血方能解其心頭之恨。
“對不起,這個家伙今天說的話做的事我并不知情,不過他總歸是我的朋友,你要怪就怪我吧,別怪他。”艾一戈滿臉羞愧的看著靳可竹,心頭情緒復雜。
靳可竹緊咬著嘴唇,幾乎都要咬出血來,情緒略微有些失控的說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樣?我告訴你,別以為在我面前演演戲就可以讓我不去告你。”
艾一戈苦笑一聲,雖然一直都知道靳可竹是個內心十分堅強的女孩子,但是真正面對這種狀態下的靳可竹,他也是頭一回。看著靳可竹那明明害怕而顫抖的身體,但卻依舊倔強的抿著小嘴,色厲內荏的樣子,艾一戈心頭生出無限愛憐,總想伸出手輕輕撫摸在靳可竹的小臉之上。只是這一切,至少絕對不適合在這樣的時間去做罷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向你解釋,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們之間的關系并不像你記憶里的那樣簡單。前天的事情我也只能說自己很慚愧,并沒有弄清楚現在的狀況。不過不管怎么說,錯還是我錯了。我今天來,并不是想像劉天順那樣阻止你去告發我,更不會跟你談什么條件。我只是想要問你一句話……”艾一戈誠懇的看著靳可竹,不管現在的靳可竹還是不是以前的那個,至少這三年來的點點滴滴,還是讓艾一戈對于這個女孩子的一切都了若指掌,他知道應該如何去跟靳可竹交流,而絕對不會去做劉天順那樣的無用功。
“你想說什么就快說,然后麻煩你離開!”靳可竹俏臉之上一片寒意,心里也委實害怕的不輕,很是擔心這個無恥的男人再把前天的過程重演一遍。
艾一戈雙目之中清澈無比,自上而下凝視著靳可竹的眼睛,口中輕柔的說道:“你相信一見鐘情么?”
靳可竹愣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家伙居然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他是什么意思?難道是看到用錢來買無法達成目的,所以換了一種懷柔的手段么?剛才是糖衣炮彈,現在是懷柔主義,如果自己再不領情,接下來是不是就該大棒相加了?
跟艾一戈的記憶中在南大的相遇一樣,靳可竹露出了復雜的神情,雖然復雜的原因顯然不同,但是卻離奇的符合當時的撞他。靳可竹也是一言不發,就這樣看著艾一戈,一向顯得膽怯柔弱的她,此刻卻絕不退縮,跟艾一戈四目相對。
“看來無論是什么樣子的你,做出的選擇也都是相同的。”艾一戈仿若自言自語一般,也不管靳可竹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只是自顧自的接著往下說:“你家鄉的映山紅快開了吧?我記得就是下個月。到時候能帶我一起去看看那漫山遍野的映山紅么?那應該是一副很美的畫卷吧?整座山坡就仿佛燃燒起來了一樣,姹紅一片,跟山上的蔥蔥綠樹相互輝映,就仿佛火焰燒著了山坡一般。”
聽到這句話,靳可竹徹底的愣住了,她再也想不到,艾一戈居然會對她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這就仿佛是一對熟稔的情侶之間的淺淺交談,訴說著過往,并且是只有一起經歷過相當歲月的情侶才有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說,自己跟這個可惡的家伙真的是前世的緣分?就好像張廣年從筆錄里看出來的疑點一般?——靳可竹心里帶上了極濃的疑惑,但是很快就自我否定,怪力亂神的東西在科學面前不堪一擊,只是靳可竹怎么也不明白,為什么看著艾一戈那些許帶著一點兒憂傷卻又如此干凈清澈的眼神,自己居然會微微的失了神。
雖然靳可竹努力的說服著自己,這一切不過是被艾一戈對于自己家鄉那片山坡的描述帶起了一絲思鄉的情懷,但是同時她又猛然驚覺:為什么艾一戈這個從小在南京長大的人,居然會像她們家鄉那樣,管杜鵑花叫做映山紅呢?
艾一戈依舊沒有停止,他已經看到了自己利用對于靳可竹的熟悉而帶來的效果,能夠讓靳可竹迅速的安靜下來,不再處于憤怒和驚恐的狀態之中,就已經充分的說明這樣的方法可行了。
“我們到時候可以一起躺在山坡上,看那片還沒有被工業污染的藍天,嘴里還可以嚼著映山紅的花瓣,酸酸的好吃極了。山坡那面就是你爺爺的墳吧?你每年都要去看望他老人家的……”
靳可竹順著艾一戈的話,眼前仿佛真的出現了那片火燒一般的山坡,幼年的她沿著細窄的山路緩緩攀爬,不時的摘取一顆映山紅的花朵,扯下花瓣當水果吃。那東西果真如艾一戈所言,酸酸甜甜,只是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流鼻血。翻過不高的山頂就是爺爺的墳墓,那時候爺爺養的那條大黑狗還會時不時的自己跑到爺爺的墳上逗留,久久不肯回去。小時候曾經在鄉間跟奶奶過了好些年的靳可竹,很清楚的記得每次奶奶找不到大黑狗的時候,就會一準兒的低聲呢喃:大黑忠心啊,你爺爺死了之后它就再也沒有歡蹦過,比你爸爸都強。不過幸好,你爸爸還把你留在我身邊,不然我一個孤老太婆,真的就不如跟你爺爺埋到一起去了。
“要是大黑還在就好了,它一定還認得你……”艾一戈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