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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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好幾天的時間過去了,墨谷與白云門就在這里相持起來,兩軍交戰處的中間地帶之前本來是荊棘叢生的,現在卻已經成了一片開闊的土地。之前微微有些青暗的地面,此刻也是變成了暗紅色,那都是被血染的。
慘烈的廝殺讓所有人都麻木了,所謂死亡,經歷了就是那么一回事。開始的時候還為一滴血而尖叫,為一個朋友的離去而痛苦。可是無數滴血濺落,無數的人死去,這種感覺就變得無足輕重了。徹底的死寂,除了廝殺,就是吃飯睡覺,每個人的臉上都多出了二十年的滄桑還是對于死亡的那種恬淡,放下吧,不必為別人哀悼,也許下一個死亡的就是自己。
“堅持不住了啊。”鐘厚對著墨非大吼,“如果有什么密道就讓所有人都撤離吧,為什么一定要在這里死撐?”
墨非的臉上也滿是風霜與疲憊,他緩慢卻堅定的搖頭:“沒有密道,真的沒有。如果有的話,我早就讓兄弟們撤退了,還用等到現在?”
鐘厚看著墨非冷笑起來,湊近了說道:“不要再騙我了。墨谷機關這么厲害,怎么會沒有密道?如果沒有密道的話,那么,你師父去哪了呢?”墨嚴也就是第一天在這坐鎮了一下,第二天就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墨非眼神慌亂了一下,立刻就又恢復了正常,裝作很不高興的樣子,站起身來就走。鐘厚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也不知道他跟他師父在打什么主意,就眼睜睜的讓這些人在這里廝殺送死。不管你怎么樣,想讓哥們在這陪著送死是絕無可能。鐘厚目光一動,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要想離開,就指望墨欣了。
這幾天,鐘厚與墨欣并肩作戰,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倒是好上了許多,雖然然不上如膠似漆,但也是不錯的朋友了。特別是鐘厚之前給墨欣治病,兩個人之間還有一點小曖昧,這就是兩人關系的促進劑。
鐘厚正準備朝墨欣那里走去,忽然聽到轟隆一聲,在距離自己不遠處一個不知道什么東西炸裂開來,然后一陣陣白煙冒了出來。
“這是什么東西。”有一個人上去查看,卻正好被白煙籠罩到了,頓時他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渾身不斷的抽搐著,不一會的功夫就不動了,然后尸體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起來。
鐘厚面色一變:“快跑啊,有毒。”話音剛落,不斷的這種東西在周圍炸裂,一陣陣白煙冒了出來。鐘厚速度靈敏的穿梭在其中,躲過一道道白煙,搜尋著墨欣的身影,她不僅是自己的朋友,更是自己的護身符,不容有失。
一路上看著一個個人倒在了地上,其中很多是那些中醫,可是鐘厚卻無能無力,那種心頭的壓抑感越發的強烈起來,讓他難以呼吸。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了心頭,讓鐘厚腳步都有些發軟。他發瘋一樣的尋找著墨欣,可是墨欣不知道在哪里,到處找也找不到她的身形。難道我就要死在這里了?鐘厚心頭一陣黯然,即使自己躲過了這里的劫難,可是還是會被那些白云門的人堵住出路的。不用說,這些帶著毒性的白煙就是白云門的人發射出去的,他們不會放過自己的,這些天,雖然沒有刻意下殺手,可還是料理了幾個白云門的人的,想必他們已經將自己列入必殺的黑名單了吧。
怎么辦,怎么辦,鐘厚漸漸遠離了那片白煙籠罩的區域,身邊跑出來的只有幾十個人,而那邊的殺戮還在繼續……墨欣呢,墨欣在哪里?
“鐘厚。”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后響起,鐘厚頓時高興的大叫起來,這個聲音這么耳熟,不就是墨欣的?果然回頭去看,卻看到墨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邊上是墨非。
“你沒事啊,真的太好了。”鐘厚的高興完全是因為自己小命有了保險。不過這幅激動的神情被墨欣看在了眼里,卻被誤認為對自己的關心。剛才鐘厚焦急的樣子墨欣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墨欣撩了一下長發:“我沒事,剛才正好跟我師兄去一邊說事,看到白煙那么恐怖,就先跑開了,你也沒事吧?”
鐘厚翻了一下白眼,這孩子怎么說話的,你看我這樣像是有事的嗎?
墨欣臉一紅,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說錯話了。不過這種情緒并沒有持續多久,她很快就被眼前的景象帶回了現實之中。哀鴻遍野,墨谷的人加上中醫整個剩下的都不到一百個了。
“師兄,怎么辦?”墨欣看向墨非問道。她終究只是一個女孩子,哪有什么主意,人血與哀嚎早已經將她內心弄得千瘡百孔了。她都不敢睜開眼睛,更想把耳朵給堵上了,這地獄一般的景象讓她痛苦之極,難以自拔。可是,她是墨谷的大小姐,她不能這么做。她需要偽裝成一副很堅強的樣子,不然的話,所有的人根本就失去了斗志了。
墨非的心也在滴血,可還是堅定的說道:“現在還不能退,我們還需要在這里堅持一會。”
鐘厚大怒:“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可是你看看我們,所有人都這么凄慘,你讓我們跟你一起在這里等死?墨非,你不要惹急了我,我急了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墨非臉色一白,看了墨欣一眼,可還是狠心說道:“不行,現在不可以退。”想讓墨欣先走,可是這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自己的師妹是一條性命,別人的就不是性命了?
“現在不是你想退,而是想退也退不了了。”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了過來,然后一襲白衣的白薔薇就走了過來。原來剛才趁著放白煙,她帶了一堆人從機關小道殺了進來,那邊留守的人很少,一照面就被解決了,以至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是啊,想跑,那也要問問我答不答應。”另外一側,展堂的身影也顯露出來。這個時候白煙已經很淡了,不知道他們在身上做了什么處理,居然不受到任何的影響。
墨非臉色大變,一雙手青筋暴起,握在了刀柄之上。看著展堂,眼睛瞇了起來:“你們這個白煙是什么東西?”
展堂大笑起來:“這說起來還是你們的啊,你居然不認識。看來,墨嚴那個老頭還真的很藏私啊。哦,不對,應該是失傳了。當年,趙武清的父親從墨谷潛逃出去,偷了一本《藥毒錄》。這里面就有很多的東西,這個白煙就是其中一種,叫化骨神煙。這個東西還是我們今天剛剛運到的,新鮮出爐,讓你們嘗一嘗,味道不錯吧?怎么樣,我還是很仁慈的吧,知道你是個將死之人了,還說些秘密給你聽。”
“化骨神煙?”墨非嘴里念叨了兩句,“很不錯的東西。想必從這本書里面你們也得到了很多好東西吧。事已至此,我也認栽了,你想怎樣對付我們?說起來我們也沒什么深仇大恨,何必一網打盡呢。”
白薔薇怒喝:“不要廢話。師兄,我們還是抓緊把他砍了再說。墨嚴那個老狐貍不在這里,我懷疑這是在拖延時間啊。”
白薔薇這么一說,展堂也是面色大變,還真的有這個可能。怪不得這個墨非在這里胡說八道。他的臉上多了幾分陰沉,惱怒的說道:“本來還想多讓你活一會的,可是你居然拖時間,那就讓你早死早超生了。”
說完他一揮手:“殺。”頓時兩側的幾百號人潮水一般的沖殺進來,將墨谷以及中醫這些人包圍在了中間。
墨非看著眼前的情形,知道兇多吉少,趕緊在墨欣嘴邊說了一句什么,又朝鐘厚使了一個眼色,然后褪去自己外面的那件黑色外套,大刀在手里狂舞起來,見人就砍,好似惡煞一般,拖住了展堂。
這邊鐘厚得到了墨非的會意,知道不宜久留,趕緊拉住墨欣跑人。墨欣看到墨非的樣子,不住的掙扎要去幫忙,剛才墨非說的那句話分明就帶了一絲訣別的味道,他這是要用生命掩護自己后退啊。
“你要是不走,不是辜負了你師兄的一片苦心,留下來,只是兩個人都死了而已!”鐘厚惡狠狠的在墨欣耳邊說了一句。墨欣這才身子一震,含著淚跟鐘厚沖殺起來。兩個人武藝本就高超,聯手之下,竟生生的被他們沖出了一條缺口。
展堂被拖住了,白薔薇措不及防之下,根本無計可施,只好看著他們逃跑。不過此刻卻是顧不得了,這里還有其他的敵人,先料理了他們再說,那些人,想必也逃不了的。
鐘厚跟著墨欣飛快的逃離,遠遠的忽然一聲慘叫傳來,墨欣奔跑的身子頓時停住不動,目光中充滿了悲憤!
“是墨非師兄!是他!”她立刻就準備朝原路返回。鐘厚無奈,只好從背后擊暈了她,帶著她繼續跑了起來。剛才一干中醫,好像沒有人跟著自己跑了出來,估計都已經葬身其中了。這筆帳,遲早要跟白云門的人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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