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神醫
罵了一通,對面的聲勢反而更大了,基本框架都架設了出來,鐘厚讓一個人過去探聽了一下情況,那個人回來匯報,情況十分不妙。對面看上去是醫院的架構,但是省卻了許多環節,讓就醫的過程變得順暢起來。而且還有人用大喇叭在那邊不停的宣傳,還沒有開始,圍觀的人就越來越多,大有人潮涌動的意思。
“格老子的。”鐘厚不知道從哪學來的罵人話,一下說了出來,他看著對面的人潮,再看看此刻面前的稀稀疏疏人群,頓時嘆了口氣,有差距在想象之中,但是差距這么大,簡直就是出人意料了。
是啊,對面人圍聚的很多,個個都是活蹦亂跳的,這邊的人稀稀疏疏,一個個死氣沉沉,看上去有氣無力的,絕對是那種被西醫宣判了死刑的,來看中醫,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太影響士氣了,太打擊人心了!本來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的中醫們一下子沒了動力,許多人耷拉著頭,像斗敗的公雞一樣,一蹶不振。
看來關鍵時刻還是要哥出馬啊,鐘厚看著面前的十幾個病患,在心里暗自尋思開了,不一會就有了對策。心里篤定,就不再去關注周圍的一切,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哎呀,鐘厚,你難道放棄了?”喬安娜看到鐘厚頹廢的樣子,在心里暗自高興,嘴上卻是假惺惺的,執意安慰道,一邊還不忘煽風點火,“你就這么放棄了,讓這些跟隨你的這些人怎么辦呢?你千萬不能放棄啊。”
婉秋對這個女人本來就看不順眼,當下立刻就反唇相譏:“我們家鐘厚怎么做事需要你來教嘛?跟你又有什么關系,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
“先吃蘿卜再吃心?這是什么意思?吃完蘿卜再吃蘿卜心?可是蘿卜吃完了怎么還有蘿卜心吃?”喬安娜華夏語說的雖然不錯,但是有些俗語卻是不甚了然,這一句咸吃蘿卜淡操心,立刻就讓她吃癟了,她的奇異解讀引得眾人一陣大笑,把本來有些壓抑的氣氛沖散了不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快到九點了,中醫義診這邊的人還是很少,而且基本都是那種衰弱到極點的人,很是影響人的情緒。一眾中醫們興致都不是很高,相視苦笑,這算怎么回事啊,醫生都比患者多,看看對面人潮涌動的情形,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眾人在看到鐘厚篤定的神情之時,無奈中還帶有一絲欽佩,同樣是人,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我們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地,這個鐘厚,年紀輕輕的,卻是穩坐釣魚臺,真有大將風范啊。但是也有些人在心里嘀咕,怎么感覺我們這盟主有些愣頭青啊,哎,也不知道有這樣憨厚的盟主是對是錯。
九點鐘終于到了,鐘厚一下睜開了眼睛,懶散的氣息頓時一掃而空,雙目中爆發出嚇人的精光。站起身來,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的人群,這才用堅定但是有力的語句說道:“我知道,大家可能對這一次比試失去了信心,說句實話,要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可能也會跟大家一樣的心態。不過我爺爺說過一句話,有志者事竟成,你不去做,就永遠沒有希望。我一直把這句話放在心里,今天,我也用這句話來回報一下大家,讓大家看一下堅持的力量!”
說完這句話,鐘厚也不去看其他人的反應,徑直走到一個人的面前。
這是一個枯瘦的老人,腿部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挫傷,看上去已經十分萎縮。鐘厚走過去的時候,他正有氣無力的躺在那里,整個人縮成微小的一團,嘴里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嘟囔聲,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邊上是一個皺紋滿面身材早已經走形的大媽,雖然這個老人一直在激動的說著什么,大媽卻總是默默的,從不給予回應。她的視線偶爾落到鐘表上面,似乎那指針走動的不是時間,而是希望。
九點了,終于九點了,大媽滿懷熱切的抬起了頭,就看到一個年輕人走到自己身邊。微微一愣間,聽到那個年輕人和藹的問話,大媽的臉上露出了茫然。鐘厚嘴角抽動了一下,該死的,自己醞釀的情緒一下損失大半,他目光微微一動,婉秋就如乖巧小兔子一樣站到了面前。
“語氣溫柔一點,把我的話翻譯過去。你問這個大媽,這個大爺的病大概是什么情形,什么時候落下的,曾經怎么看過醫生,醫治的情形如何,好了,大概就是這些了。”鐘厚對婉秋點了點頭說道。
婉秋就去跟那個大媽交談起來,鐘厚也沒閑著,他走到了大叔的身邊,也不嫌棄這個老人身上散發出的古怪味道,撈起了他的褲腳,仔細的觀看起來。老人本來看到有人過來,睜開渾濁的眼睛,就要反抗,不過看到鐘厚純潔如孩子一般的笑容,頓時安靜了下來。再看到他不顧自己散發出來的味道卷起褲管更是心中感動,不管怎么樣,這些中醫是比那些西醫要寬厚仁慈,那么就讓他看看吧,反正自己已經這樣了,沒有什么損失。
在鐘厚圍著這個老人的時候,一些中醫也開始了自己治療的歷程。大多數都是挑選了自己擅長的領域去攻克,除了幾個特別疑難的病例,其他病人都有了中醫幫助治療。四大派主卻是沒有出手,四個人跟著鐘厚,站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鐘厚撈起了老人的褲管,李尚楠眉頭微微皺起,略微帶些感慨道:“這個病人肌肉干枯多時,身子骨已經很虛弱了,恐怕很難醫治啊。但是一旦有所好轉,就真的很讓人震驚了。”這句似乎是自語的感慨從李尚楠嘴里剛剛發出來,其他三人卻是若有所感,身子一震,一下明白過來鐘厚的苦心。
李尚楠也是慢慢回過神來,從自己剛來無意識的一句話里面咀嚼出了不少滋味。鐘厚之所以選取這個老人,真的是大有深意啊。一來這個老人的病情很嚴重,實在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再不抓緊治療,恐怕這個老人家就要駕鶴西游了。二來呢,這個老人是腿部有問題,如果鐘厚能夠治療,哪怕只是那么一點進步,能讓老人站起身來,那就是很明顯,可以顯出鐘厚的醫術,更可以襯托中醫的高明。
咀嚼出了鐘厚的意圖,李尚楠四個人內心里都是充滿了欽佩。可以說,如果鐘厚真的可以治療,勉強讓老人站起來的話,那么效果必定是轟動的。這次義診就再也不愁沒有人過來了,遠處可是不少閑雜人在看著哪。說不定里面還隱藏有記者,宣傳力可謂十分驚人。
但是設想是非常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李尚楠醫術也是一流,但是他自認為自己醫治這個老人的可能性非常之低。放手施展的話也只有兩成的勝算。主要是這個老人癱瘓時間太長了,肌肉生機是否還在猶未可知。而且他的現在穴位什么的都收縮了,變得非常隱蔽,更是難以下針。
鐘厚長出了一口濁氣,內心里平靜了許多。說句實話,他也沒有什么信心來治療這個患者,但是他卻還是選取了這個人來醫治,目的就是李尚楠等人想到的那樣。這是賭博,一場轟轟烈烈的豪賭,不是死,就是活!反正現在已經是半死不活了,不如搏上一搏。
站穩步伐,調整呼吸,手腕平舉,銀針直刺。此刻放眼看去,甚至可以看到針尖細細的顫動,那是真氣加在上面引發的細小顫動,鐘厚整個人精神高度集中,甚至進入一種空靈的狀態之中。大腦急劇的震蕩,內心里心無旁騖,腦袋中想著的就是眼前這個老人,對于如此下針他已經是成竹在胸了,唯一有所疑慮的就是如何將針刺入穴位。
針在手上,仿佛有了靈性,微微顫動著。鐘厚整個人的目光都落到那片干癟的皮膚之上,耳邊一邊回想著婉秋匯報過來的病情癥狀,一邊極目注視,終于,鐘厚動了,一動就沒有停歇,行云流水,飛快的插進又拔出,銀針跳躍,連成了一片白光。
李尚楠四個人看著這神乎其神一樣的操作,緊緊的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喬安娜也驚呆了,她的眼前仿佛出現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神。這個神在表演著一門藝術,讓人目眩神迷。她下意識的就要出聲,剛發出一個“啊”字,卻被一只小手捂住了嘴巴,抬頭一看,卻見到婉秋一臉怒色的看著自己。喬安娜暗自嘆息,知道自己的這次搗亂以失敗告終了。
細密的汗珠從鐘厚臉上滾落下來,他卻不管不顧。兀自注視著眼前的穴道,一個接一個的施針。這個時候的鐘厚無疑是專注的,專注的令人感到欽佩。林霜看到這個模樣的鐘厚,內心里也是隱隱有了一絲別樣念頭:這個鐘厚,似乎認真起來也不那么討厭么。
“好了。“鐘厚擦了擦汗,對婉秋說道,“你翻譯一下我的話,讓這個老人站起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