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井塘知道自己要倒霉了。少爺的脾氣他是知道了,生氣起來連自己的爹娘都敢罵,秦老爺子還偏偏吃他這一套,說他有血性,如果能加以磨練,也是一個棟梁之才。所以才讓他來中醫學院學中醫,目的就是為了磨一磨他的性子。
算起來,白井塘跟著秦越來到南都市已經有三個年頭了,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白井塘清晰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他覺得疲憊!昔日的壯小伙子已經步入衰老了,一根根白發不經意間已經在頭上綻放,歲月催人老啊。有一個淘神的主子更讓人衰老加速。秦越這些年來做的事情越來越過分了,喜好女色是沒有錯,但是用些卑鄙的手段那就錯了。但是作為白家的高級家奴,白井塘自然不好多說什么,他所能做的就是善后,把秦越交待下來的事情安排妥當了。應該說,這三年來,兩個人之間還是很愉快的。
這種愉快很快就不在了,白井塘愁苦著一張臉,暗叫晦氣。是白井塘第一個發現秦越被打倒在地的慘樣的,他的眼睛腫脹的幾乎只有一條縫隙了,把威武的金剛面具拿開,鼻子也有些坍塌,白井塘當時心就哇涼哇涼的,這要是讓燕都的秦老太爺知道了,還不把自己生吞活剝了呀?他趕緊的把秦越送到了醫院,一番檢查下來,白井塘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聽秦越的話了,好歹還安排幾個人看著點啊,也不至于出這個事情。輕微腦震蕩,鼻骨斷裂,眼睛中也有損傷,這就是醫院的檢查結果。
好在就醫比較及時,總算還能把秦越那張俊美小臉復原。這只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白井塘這兩天一直守在病房外面,等著秦越的召喚。只要能把這件事壓下去,不給秦老太爺知道,他什么都愿意做。
一聲門響。進去換藥的小護士走了出來,朝白井塘甜甜一笑:“是白先生吧,里面秦少爺請您進去。”宣判的時刻終于到了,白井塘雙手合十,連連祈禱了幾句,這才膽顫心驚的走進了病房。
秦越的氣色好看了不少,他目光冷冷的看著白井塘,其間有無限的怒意。暗叫一聲糟糕,白井塘膝蓋一軟,跪倒在了地上,痛哭流涕:“少爺啊,我對不起你啊,我看到你被打成那個樣子我心都碎了,我保護不周啊,您要打要罰隨便怎么都可以。看在我三年來鞍前馬后的份上,求求你千萬不要告訴秦老太爺,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了我一家都完了,您開恩啊。”
白井塘這一番表演還是起到了作用的,秦越這人還算比較念舊,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這感覺真是太不舒服了。“起來吧。”秦越聲音還是那么生硬,不過臉上卻不再那么冰冷。
“這次的事情你有責任,我也有錯,所以我是不會讓爺爺知道的。但是……”秦越說到這里,面色大變,一股陰寒氣息從他身上擴散開來,“那個打我的人我一定要他好看!”
“是啊,這個人實在太可恨了。”白井塘趕緊表現,也是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不把他抓住了,我誓不為人,愧對白家啊。”說著白井塘臉上一臉悲愴,甚至身子都顫抖起來,這讓秦越暗自點頭,看來自己這一次沒責罰他倒是一步不錯的棋啊,他現在都是死心塌地的了。
“現在兩天已經過去了,有沒有什么線索。”秦越動了一下,想讓自己躺的更舒適一些。
白井塘見狀,趕緊上去幫了他一把,這才在一邊回話:“根據目擊者看到的情形,那個人大概一米七五左右,頭上戴著一個大灰狼的面具,衣服穿著很簡樸,不像是豪富之家的孩子。”
秦越嗯了一聲,沉吟起來,片刻后,說道:“那他是怎么進來的?難道你也給他發了請柬?”說著狐疑的目光就在白井塘身上打量,似乎白井塘就是打自己的兇手的那個幫兇一樣。
“不是,不是。”白井塘雙手連擺,“不是我們發的請柬,根據我們事后得到的消息,他的請柬是從一個人受傷搶來的。那個人我們也調查了,是本地一個開發商的兒子,他家里很有錢,但是沒什么背景。對了,就是這個人。”
一張照片擺在了秦越的面前。秦越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沒看到我眼睛這樣啊,還叫我看,看你妹啊。既然你說不是這個人,那就不是了。還有其他的線索沒有?”
被秦越沖了一頓,白井塘臉上笑得跟朵老菊花一樣,他知道這次的事情自己算是短暫過關了。只要秦越肯朝你發火,那就說明他把你當成了自己人,跟隨了秦越三年的白井塘,早已經摸清楚了這位小爺的性格。
“線索有幾個。我重點排查了孫琳琳的幾個朋友,發現了這個人。他叫鐘厚,是三四個月前來到孫家的。這個人比較有意思,他曾經還跟您的表哥郭淮安郭大少起過矛盾……”
“好了,我知道了。”秦越的目光陰沉了起來,他就是從郭淮安嘴里聽到鐘厚的消息的。當時他還跟郭淮安打了個賭,信誓旦旦的說要把鐘厚給滅了。孫琳琳就是他收拾鐘厚的第一步,誰曾想自己居然吃了這么一個大虧!郭淮安估計這個時候正在笑話我呢吧?秦越越想越是郁悶,當時自己可是也笑話了郭淮安一番,真是一報還一報啊。
“笑死我了。”郭淮安興致頗為高昂,舉起酒杯隔空朝黃醇安示意了一下,“我那個表弟秦越你知道嗎?上次聽說了我在鐘厚手底下吃癟的消息,這個家伙就奚落了我一頓,還說要幫我去報仇,你猜他現在怎么著?在病床上躺著哪。鐘厚啊,下手太狠了。”
黃醇安本來正一臉謙卑的笑,聽到鐘厚的名字,手一抖,這是一個混世魔王啊,自己每次遇到他都沒什么好事。他一臉討好的湊到郭淮安面前,很是湊趣:“他怎么會躺病床上去了?”
郭淮安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講述了一遍,越說越是痛快,自己這個表弟,近兩年來真是愈發不像話了,有時候還跟自己搶女人,現在被打了,真是說不出的快意啊,惡人自有惡人磨,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