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霆沒病裝病被揭穿了之后,事情就好辦多了。之前有人出了大價錢讓謝霆裝病,那人告訴謝霆,如果真的能去法院,告贏了祝家,不僅可以讓祝家賠償之前的損失,自己還可以另外給五百萬。這個條件非常誘人,對一個習慣了富裕生活的人而言,平民百姓的生活簡直了無趣味,謝家就像一只久不偷腥的貓,聞到這陣魚腥味,就立刻答應了下來。所以后來祝英俠來商量怎么給補償,謝家才會那么堅定的拒絕。
現在謝霆這病裝不下去了,謝家不得不放棄那虛無縹緲的五百萬,開始與祝英俠商討起補償的事宜來。
好在祝英俠為人爽快善良,雖然對謝家之前的行為很是不滿,但是為了能彌補自己二叔的過錯,誠意還是有的,雙方談得還算比較順利,祝英俠付出了一千萬的代價得到了謝家所有人簽字的一個保證書,這件事情就算暫時告一段落了。
鐘厚見這件事情完了之后,就準備回信達診所,那邊這兩天病人很多,需要他去幫手。可是祝英俠卻叫住了他,她有些事情希望能跟鐘厚一起與祝老交流一下,順便請鐘厚給祝老針灸一番,離上次針灸也快一個月的時間了。
鐘厚自然不會拒絕,兩個人就一前一后開著車奔祝家去了。
這么多日子沒見,祝老身體好了許多,甚至有時可以自己站著走幾步了,但是時間長了還是不行,肌肉無力。老人家看見鐘厚與祝英俠一起回來,眼神一下古怪了起來,趁祝英俠不注意,還吵鐘厚眨了眨眼睛。這老頑童一般的做法,不禁讓鐘厚莞爾。
祝英俠有些事情要跟祝老談,就讓鐘厚先坐在外面品茗。鐘厚閑著無事,就打量起四周來,說起來來了也好多次,還沒曾仔細看過呢。房子很大,看上去也很大氣,但是禁不起打量,鐘厚仔細一看,就發現好多家具都是老式的,有些地方已經斑駁了。這讓鐘厚有些感嘆,老一輩的思想境界就是比現在的人高啊,祝老那么大的干部,還是這么樸素。
正感嘆間,祝英俠走了出來:“爺爺在里面等你,你去幫他針灸一下。”
見祝英俠跟自己說話的語氣這么親切自然,鐘厚一愣,之后才醒覺,站了起來,朝祝老房間走去。
這次針灸很是順利,鐘厚用真氣去排毒素顯得很輕松,一是熟能生巧,二是祝老體內的毒素量在減少。針灸完畢之后,鐘厚還順便給祝老做了一下按摩,中醫的按摩跟傳統按摩還是稍有差異,鐘厚一雙巧手捏拿之下,祝老頓時覺得身體輕松許多。
“好了。”鐘厚呼出一口氣,笑著對躺在床上的老人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您老好好休息。”
若是往常,鐘厚這樣說,祝老就會笑著回應讓他一路走好。今天,情形卻有些怪異,祝老指了指門,示意鐘厚關上,這才帶著笑意道:“說起來我們還沒好好交流過呢,今天有沒有興趣陪我這個老頭子好好說說話啊?”
鐘厚自然是求之不得,給祝老沖了一杯茶之后,順便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這才老老實實在祝老面前坐下。
“年輕真是好啊,可以肆無忌憚。”祝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來了一句沒理由的感嘆。
鐘厚自然要勸慰幾句:“您老身體還不錯,我會好好幫您調養的,再活個十幾二十年也是大有可能。”
祝老看著鐘厚,眼中精光一閃:“你呀,就別說這些虛頭巴腦的話來哄騙我這個老頭子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時日無多了啊。”
鐘厚也不知道該怎么接口,說實話,祝老的身體他是有數的,用心調養,怕是最多也只有五年可活了。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勸慰,這個老人,也不需要勸慰!
“我還沒死呢,針對我們祝家的小動作就接二連三的來了,如果我死了還不知道怎樣呢。”老人的臉上突然有了濃濃的疲憊之色,但是迅即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虎虎生氣,一種無法觸碰的威嚴,“有我在,他們就別想做什么。”
“但是我總有老去的那一天,那個時候,我的孩子們,該如何是好呢。”老人似乎在自語,又似乎在向鐘厚敘說,“鐘厚,你知道嗎,你現在也已經被有心人認定是我們祝家一派的了,所以今天才有人故意對你做小動作,這是一種試探。”
“一旦我不在了,就護不了你了,那時你又該如何自處?”
老人的一句問話,一下驚醒了鐘厚,是啊,沒了祝老的幫襯,自己又憑什么無對付那些人的撕咬?想起前一段時間得罪的人,鐘厚心底也是一陣發寒。
“鐘厚,你想過沒有,有一天自己變得強大起來,成為這一方天地令人側目的存在?”老人看到鐘厚眼眸里的迷茫,開始鼓動起來。
“可是,我什么都不會啊,我又怎么能做到?”鐘厚搖了搖頭,有些苦澀。
“你有一手高絕的醫術,還有一副看似忠厚實屬奸詐的外表,還有不俗的心機,最主要的,是你有一種難以說出的魅力,可以吸引很多人團結在你周圍。”老人一一分析鐘厚的優點,似乎鐘厚就是那傳說中王八之氣一發散,就可以四方拜服的牛逼人物。
但是老人話鋒一轉:“但是你同樣有很多缺點,有些好色,沒目標,沒方向,上進心不足,得過且過。”
見鐘厚似乎要解釋,老人擺了擺手,道:“不需要說什么,這些缺點有些無足輕重,但是有些一定要改。鐘厚,我問你,你來到城市的目的是什么?你就沒想到將來嗎?你想不想快意恩仇?你想不想把別人踩在腳下那人卻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你想不想這自由天地任你遨游沒有束縛?你想,你肯定想!沒有一個男人不這樣想!我再問你,你愿意為成了這樣的人去努力,去奮斗嗎?”
鐘厚來到城市也有兩三個月的時間了,這段時間以來,他也察覺了自己身上似乎缺少了什么,但是卻一直不知所謂。現在聽了老人這樣講出的一番話,鐘厚心頭頓時亮起了一片光,照耀了一方天空,是啊,男兒生于世,所要追求不就是那天,再不能遮我眼,那地,再不能遮我心的快意與爽快嗎?鐘厚,就在這一瞬間,終于定下了自己一輩子努力的方向與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