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馬橋上,人來人往,附庸風雅的文人很多,耍狠撒潑的無賴也不少。可是好像沒有人注意到這位背影極美的女子一般,甚至經過她身旁的人大都是繞著走的。
這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她長的很美,姿容秀麗,五官精致,沒有絲毫的瑕疵。
朱浩自然是用能反映一切的精神力看到的。
可是卻沒有人理她,自然是因為她身份的特殊。這樣一身裝扮,腰間還有一把招牌似的紅色拂塵,朱浩幾乎能夠肯定她的身份了。
直到李靖開口,朱浩不禁奇異的向他看了一眼。
緣分,似乎始終牽引著有緣的兩個人。
紅衣女子聽到身后李靖這一聲極為平常的贊美,動人的身形卻是微微一顫,仿佛難以置信的慢慢回頭,細細一看,一雙妙目中立時透出無限的驚喜!
“是……李公子么?”
她有些不敢肯定的問道。
李靖聽她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字,卻有些驚訝的打量著這位似曾相識的美人道:“姑娘認得在下?”
紅衣女子快步走過來,急切道:“李公子不認得我了么?”
看著眼前李靖仍然有些茫然的眼神,不禁苦笑道:“對不起,是賤妾失禮了。當年楊公接見李公子的時候賤妾有緣得見公子一面。公子不記得也是正常的。”
李靖細細想來,忽然拍著腦袋喜道:“我記起來了!小姐是楊公座下紅拂女對嗎?”
紅衣女子見他終于記起自己身份,喜道:“正是賤妾,沒想到數年之后還能再見公子,真是難得!”
李靖看著朱浩師徒三人玩味的目光,老臉一紅,介紹道:“朱兄,這是李某當年在楊公府上遇到的紅……”忽然想起紅拂女之是她的一個稱呼,并非本名,臉紅著對紅拂道:“還不知小姐姓名!”
紅拂掩口輕笑道:“李公子可直接叫我紅拂,至于本名……”她神色黯然道:“只會讓妾身想起以前的經歷,不提也罷!”
李靖順勢道:“嗯,好。紅拂姑娘,這位是我以后跟隨的‘明主’朱公子以及他的兩位高徒寇老弟和徐老弟!”
紅拂欣然與三人見禮。
朱浩師徒自然是還了禮,朱浩面色微紅道:“李兄何必這樣消遣我,我視兄為知己,兄卻視我為萍水。這教我情何以堪?”
聽到這樣的話,李靖亦感覺到羞愧。
經過這么多天的相處,朱浩的韜略學識無一不為李靖所佩服。而且他同樣可以看出朱浩是真心為民求福之人,只是始終顧忌著他起點過低,將來要創出一番事業更是難上加難。首先就是難以得到士族的支持,其次就是門閥的抵抗,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有根基!
這三條中的任何一樣都是足以讓白手起家之人喪盡一切的原由,況且他本身也是出身士族,雖說沒有看不起平民,可是數百年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的格局豈是那么容易能夠打破的?就是那一句“破而后立”以足以將他推到任何士族的對立面。
而人才卻是基本出自士族的,沒有了士族的支持,他真的能夠成事嗎?
雖然是唯一有效的辦法,卻是一個連富有天下的帝王也做不到的事情,到頭來只是一句空話而已。
難道以朱浩的才智還看不清這一點嗎?如果真的是這樣,朱浩也只是一個紙上談兵之輩,不值得他賣命!這也是他不愿真正和朱浩交心的原因之一。
雖然他有學識,有能力,有才敢,有武功,但天下不是靠一個人就可以打下來的。
至少這個時候,朱浩只是他所結識的一位志趣相投的好友而已。
“知己”,相知相惜的兩個人才能稱為知己。
李靖赧然道:“朱兄抬愛,李某羞愧……”
回望一眼豪宅林立之中那處宏偉的寺廟,朱浩嘆道:“不求金堂玉馬登高第,但愿高山流水遇知音。惜哉,惜哉……”
說罷轉身即走,沒有絲毫懷戀。
寇仲和徐子陵仿佛意識到了什么,招呼也不打,快步跟上去,一左一右并肩于朱浩身后。
李靖欲言又止,看著朱浩遠去的身影,那難以觸碰的孤寂蕭索仿佛在兩人之間隔開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不求金堂玉馬登高第,但愿高山流水遇知音……好優美的句子!”
卻是身旁的紅拂贊道。
當李靖回到東來客棧的時候,掌柜告知朱浩三人業已離去,并未留下任何筆跡留言。悵然若失的仰首對月,難道他真的錯了嗎?
東市的一家小客棧里,朱浩再次早起打一遍太極拳,的確比以前初練的時候更加順暢如意,用去的時間也比以前長了許多。但是他記得,以前小楊班長是用了一個多小時才打完的,而現在的他,卻是用了三十多分鐘。
差得還遠啊!
無意間望向外面院墻,朱浩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樣。
“我出去一趟,你們在這里好好看書練功,不要出門!”
留下一句話,朱浩帶著一盒東西出門而去。
兵行險招,并不是朱浩的一貫風格,他喜歡的是將一切掌握在手中,可是這一次也不得不這樣了。況且這一次定是有驚無險的雙贏之局,為何不去呢?
再次走過躍馬橋,望著眼前的無漏寺,早晨的那一點沖動倔強已經平復了許多,現在卻是有些躊躇。是真的,這個時候的朱浩還沒有做好完全的心理準備……
深呼吸幾次,朱浩定下心來,站在寺廟大門前,看著上面“無漏寺”三個極有神韻大字,料想定是出于驚才絕艷的邪王之手了,這字雖然蒼勁有節,隱隱透出飄逸離世出之感,可卻與這佛門清凈之地有些不容,大約就是破與未破的關系吧!
此寺規模不大,但顯是香火鼎盛,此時中門大開,雖然還是清晨時候,來許愿祈福的人卻是往來不絕,煙火彌漫。隨著來往香客走到大雄寶殿的白石臺階下,梵頌之音從殿內傳來,應是正進行法事。
朱浩在佛堂外聆聽著這據說能使人靈魂升華、清凈無垢的梵音,卻并未隨著香客進入佛堂。
許久,法事已畢,朱浩方進去在佛像前上了柱香,又捐了些香油錢,方對知客僧施禮道:“大師有禮!煩請通報貴寺住持大德圣僧,在下有事求見!”
浩子再次感覺到有些郁悶了,早上一起來就看見掉下來了。咳咳,大大們支持一下,將這本書再次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