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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小時即將正式執行的計劃中,五十一區將會通過精神統合裝置將聚集在這個基地中的神秘組織以空間躍遷的方式直接投放到納粹們的飛艇中,直接從內部搗毀敵人的根據地,收刮戰利品。從榮格那里得到的信息中,神秘組織的確被用來充當主力作戰部隊,五十一區既不打算從飛艇外部進行掩護攻擊,也不會投入最強的兵力,僅僅派遣一百名普通人組成的精銳士兵配合神秘組織的行動。單純以納粹停留在拉斯維加斯上空的飛艇數量來說,聚集在這里的所有神秘組織應該是有能力獨自完成這個任務的,也因為五十一區不打算在這個深入敵內的計劃中投入太大,所以許諾各大神秘組織,在飛艇內所繳獲的戰利品都可以自行內部處理。
這份作戰計劃和戰后利益分配方式,基本上所有的神秘組織都已經接受。
“那么,參與計劃的神秘組織對戰利品的內部分配方式呢?”我問到:“并不是一個神秘組織負責一艘飛艇吧?”
“這就要各自的胃口了。”銼刀說:“每一個神秘組織最多獨自包攬一艘飛艇,如果覺得自己力有不逮,也可以和其他組織合作,不過,合作的分配方式由合作者自行商議。至于目標飛艇,則通過抽簽決定,他們已經為那些飛艇編號了。”
“聽起來大家都對這次行動信心滿滿呢。”以上的信息所流露出的粗放感,的確不能讓人省心,該說是對自己的能耐有信心,還是各懷鬼胎呢?但是,這個由五十一區提出來的計劃,的確被所有人接受了。這意味著。在每個人心中,論其他人有怎樣的盤算,對自己而言,這樣的計劃方案是可以接受的,并且相信自己在這個計劃中謀取到屬于己方的利益起來有點像是多贏的方案,但是。也可以稱之為態度曖昧的方案。
沒有明確的分配方式,也沒有明確的搭檔,計劃本身也十分自由,五十一區所要做的,就是讓我們進入飛艇之中,剩下的一切,全部交給我們這些神秘組織自行解決,包括能夠從飛艇中獲得的所有戰利品。在情報不足的人眼中,這個計劃最多只是五十一區所代表的國家政府打算空手套白狼。用還在敵人手中的好處,換取一個名面上的統領地位和戰力支持。不過,對于擁有精神統合裝置相關情報的人來說,五十一區的計劃一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
納粹的飛艇中有一枚精神統合裝置碎片和紡垂體機器,也許可以和五十一區藏匿的那枚精神統合裝置拼成一塊我可以推斷出這個可能性,其他人,例如走火、榮格、五十一區乃至于末日真理教和納粹們,不可能完全不知道這種情況。而且。從已知的線索來,這些將目標放在奪取精神統合裝置上的組織。所有的計劃其實都是為了讓精神統合裝置變得完整,然后得到它。
除了精神統合裝置之外,其他從敵人手中奪到的東西都可以讓給他人,以掩飾自己的目標物。對于所有了解過精神統合裝置到底是何種強大的東西的組織來說,擁有這樣的想法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五十一區應該也不會例外。所以。“飛艇中所有的戰利品都歸負責進攻此飛艇的神秘組織內部分配”這句話,應該摻有水份。
“神秘組織聯盟呢?只有走火和榮格兩方面嗎?”我問道。
“從目前了解的情況來,是這個情況沒錯。”銼刀說:“仍舊堅持中立的神秘組織有三個,他們大概也算是一個松散的聯盟吧,因為他們很可能會進入同一艘飛艇。其余的神秘組織。不是已經投靠走火他們,就是站在了榮格這一邊,在出現關鍵的分歧前,至少在真正攻陷飛艇之前不會撕毀盟約。”
“也就是說,停留在拉斯維加斯的十八艘飛艇,有一艘會成為中立組織的目標,剩余十七艘會被走火和榮格兩方面的人馬瓜分。”我想了想,說:“這十八艘飛艇中,有一艘捕獲了紡垂體機器。那才是最關鍵的目標,你說過目標將通過抽簽分配,所以,如果不作弊的話,論是走火他們,還是我們與榮格,都有將近一半的幾率抽到那艘飛艇。你覺得,這個抽簽會全憑運氣嗎?”
銼刀沉默了半晌,說:“走火他們的計劃,是以先知的預知為骨架制定的。目標的分配方式也是由他們提出的,所以,我覺得他們不會作弊,因為,未來就站在他們那一邊。如果沒有意外,不,在先知的預言中,沒有意外。目標飛艇一定會直接被走火的核心隊伍抽到。走火他們與五十一區有合作計劃,所以,五十一區沒必要派遣自己方面的高端戰力,只需要在我們進攻飛艇的同時,保護好自己的老巢,等待走火他們將納粹那一邊的精神統合裝置碎片帶回來就行了。只要五十一區的精神統合裝置還保留在他們自己手中,走火他們就一定會回來合作。其他人,包括我們,在他們的計劃中,作用應該是攪亂敵人視線,分散敵人火力。”
銼刀的這種想法也不道理,從一開始,知情者和不知情者的目標就不一致,在一些細節方面,走火和五十一區擁有主場優勢。他們并不擔心不穩定因素,僅僅需要保證,不穩定因素不在基地內爆發。
“計劃開始后,大部分不穩定因素都會直接投入遙遠的戰場,所以,只要作戰開始,五十一區需要防備的就剩下來自末日真理教一方。雖然末日真理教在很早之前就對五十一區進行滲透,但是,既然五十一區還掌握著精神統合裝置,就代表末日真理教隱藏在五十一區的力量法從正面上動搖政府方面對這個基地的掌控力。在神秘組織都投入作戰之后,末日真理教即便從五十一區內部發動叛亂,成功的機會也不大。一旦針對納粹的作戰結束,走火他們帶回了精神統合裝置碎片,與五十一區的官方力量匯合。其他人就很難再插手了,如果不識大局,就會被直接清理掉。”在幾個由腦硬體分析出來的推斷中,這個推斷的可能性是最高的。當然,至于事態的發展會不會如此順利,在真正發生之前。是法直接下結論的。至少,這種可能性現在起來挺有理。
“理論上如此。”銼刀點點頭,說:“雖然僅僅是理論上的推測,但是,因為走火他們有先知的預言,所以,實際情況會和理論產生偏差的可能性也許很小。走火他們和五十一區的官方盟約,占據了很大的優勢。”
“不過,我們和榮格的盟約也有官方優勢。不是嗎?”我說:“至少,就算走火他們真的拿到了精神統合裝置碎片,榮格的官方身份也有插足的理由。而且,我覺得,榮格這一邊,其實也是五十一區的一張王牌。畢竟,清除了末日真理教的人之后,五十一區的身份就會徹底洗白。如果榮格真的代表了干凈的國家部門,那么。他們就會天然成為一個體制內的成員,在后繼計劃中一同針對走火他們和其他神秘組織,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走火他們應該也會想到這一點。如果要在和五十一區的盟約中占據上風,他們有必要排斥五十一區的其他助力,亦或者,在五十一區獲得助力之前。直接撕毀盟約?”銼刀瞇起眼睛,說:“他們會在攻擊飛艇的同時對五十一
區下手?然后在事后將責任推給末日真理教?”
“有可能,在作戰計劃開始前后,他們也許不會下大力氣干涉其他組織針對五十一區的行動,五十一區的混亂。有助于他們成為最后的黃雀。”我說。
“似乎有點清晰了。”銼刀說:“來我們想要奪取精神統合裝置的話,就不能實際參與針對納粹的進攻。一旦被投放到那些飛艇之中,論是要奪取納粹方面的精神統合裝置,還是五十一區方面的精神統合裝置,都會錯失最好的時機。但是,五十一區和走火他們絕對不會讓我們留下來。也許,榮格可以幫我們一把?如果末日真理教現在就發動進攻,而五十一區表現得毫還手之力的話……”
銼刀的話還沒有說完,房間中的光亮便閃爍了幾下,迅速熄滅了。很難想象,在這個重要基地中會因為僅僅是疏漏就出現這樣的狀況,這明顯是一個征兆,而且,不是五十一區針對我們的攻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是某個神秘組織終于按耐不住,對五十一區發起試探性的攻擊,如果有可能,就會轉變為真正的作戰。
“來他們真如你所愿了。”我對銼刀說。
銼刀率先步朝門口走去,“末日真理教?”她也做了同樣的猜測,不過,即便認為這個公敵的目標不是自己這些聚集在這個基地中的神秘組織,也沒有放松警惕。在開門之前,她緊了緊系在腰后的掩飾臨界兵器的布袋,然后將手槍抽了出來。
“外面沒有危險。”我說。在她隔著門探查外面的動靜時,我已經利用連鎖判定將五十米方圓內的環境掃描了一遍。走廊上沒有人,不過,雇傭兵們已經準備好從房間里沖出來了。除了我們的自己人之外,在掃描范圍內沒有其他生命體的存在。
銼刀點點頭,實際上,這個房間的“門”并非是正常的大門,它在啟動之前,和墻壁融為一體,不通過特殊能力,僅僅用耳朵去聆聽,根本不可能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這一點和境界線中瑪麗亞的房間是不一樣的,我記得很清除,在那個房間產生異變之后,門的樣式變成了普通的木門,而在當時,也許是注意力被異常的狀況分散,也許是意識受到某種干擾,對當時的一些異常僅僅是抱以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直到回歸正常世界,通過回憶重現當時的場景,才察覺這些異常之處。
銼刀將手按在墻壁上,光狀回路迅速勾勒出大門的輪廓。在我們走出房間的同時,其他雇傭兵們也全神戒備著,從各自的房間魚貫而出。他們的視線從我和咲夜的臉上轉向銼刀,彼此視線交匯后。聲確認了各自的狀況。
“頭兒,什么情況?”摔角手一臉嚴肅地問到。其他人似隨意地散在通道四周,但已經做好了防御敵人攻擊的準備。
“沒事,應該不是找我們的麻煩。”銼刀的回答讓緊張的氣氛稍微平緩了一些,不過,雇傭兵們并沒有解除警戒狀態。通道的光已經熄滅了。雖然談不上完全法視物,但也格外陰暗,通道兩端是陷入一片沉沉的黑暗中,寂靜又緊繃的氣氛,讓人覺得敵人隨時會在自己松懈的一刻跳出來。
“要戴上夜視鏡嗎?”槍問。
“不需要。”銼刀斷然說:“五十一區不可能什么準備都沒有。”正說著,一條條藍光構成的回路沿著地面、墻壁和天花板,從通道深處速穿行,直抵通道另一端的盡頭。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整條通道就籠罩在一片朦朧的藍光中。
灰狐吹了聲口哨。說:“歡迎來到未來世界。”他的形容十分形象,銀灰色的金屬墻壁上爬滿了藍色光芒的回路,這個景象一如科幻作品中描述的場景,不過,卻是災難類的科幻作品。
“在這條通道里,真的只有我們嗎?”契卡皺著眉頭環顧四周,再一次問到。銼刀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很突兀,于是對她說:“你感覺到了什么?”
契卡甩甩頭。說:“不,沒什么。應該……”如此模糊的回答,讓其他人都凝神向她。契卡似乎自己沒有察覺到,也許是因為某些緣故,讓她下意識忽略了,但是,其他人可沒有忘記。自己參與的是怎樣的任務,面對的是何種對手,而在自己身處的戰場,最重要的保命法則是什么相信自己的感覺,任何異常的感覺。哪怕微小短暫得就如同錯覺,也有可能帶來致命的線索。
這種神秘戰場的常識,在契卡和清潔工這兩名手入隊時,就已經反復普及過。盡管契卡不久前才加入小隊,但已經經過數次“神秘”的戰場洗禮,就算沒有一次都沒有遭遇過“神秘”,不了解神秘世界的詭異,她也不是那種喜歡忽視經驗的戰場丁。每一個疏忽大意,懷疑前人經驗的家伙,都會在戰場上得到教訓,而且,通常是致命的教訓,這一點論在哪種戰場都是一樣的。
契卡,明顯不正常。
“契卡!”清潔工用拇指推出刀柄,一副隨時會對自己的隊友發起攻擊的樣,其他呆在契卡身邊的雇傭兵雖然沒有這么敏感,但也在用警惕的目光凝視著契卡。
契卡被清潔工冰冷地聲音驚醒了,她再次皺了皺眉頭,對銼刀點點頭,示意自己完全沒有問題:“我之前似乎聽到了什么人的聲音。”又問:“我剛才怎么了?”
“你剛才有些恍惚。”清潔工回答了她的問題,“我不覺得那是正常的情況。”
“恍惚?”契卡的表情終于恢復正常的嚴肅,“是的,這很不正常。那個聲音……”
“像是來自心底的呼喚?”我插口道。當契卡用驚愕的目光過來時,我說:“我見過不少類似的病例。”
“病例?”契卡的語氣不怎么好。
“精神病人經常出現這樣的問題。”我說。
“我沒有精神病!”契卡的聲音拔高了,就像是被觸及了傷口,但很又低落回去,“我的意思是,我只是有一點戰場綜合癥,但這很正常,對于我們這類人來說。”
“沒錯,有點心理上的小毛病,這很正常。”銼刀用肯定的語氣回答,“我也有同樣的問題,其他人也一樣。不需要在這種小事上在意,關鍵是,不要讓它成為擴大自己內心傷口的缺陷。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契卡。”在契卡回答之前,她轉過頭來對我說:“高川,你想說的不是這個問題吧?”
“不,就是這個問題。”我毫不客氣和銼刀對視著:“不要忘記,這個基地里藏著什么。精神統合裝置,顧名思義,那就是涉及精神意識的東西。你覺得,有這樣的危險品在,這個基地中不會出現精神意識方面的神秘的可能性有多大?在我們這支隊伍里,有多少人真的可以不讓自己已經存在的精神問題成為缺陷?”
銼刀皺起眉頭,對契卡說:“你覺得自己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契卡用發誓的語氣說。
“她說沒問題。”銼刀仿佛在證明什么般,再次轉過頭來凝視著我的眼睛,認真地對我說:“我相信我的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