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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系色中樞上升的同時,同樣隱藏在地下的超級桃樂絲正在下降。由桃樂絲異化而成的超級桃樂絲和由系色異化而成的系色中樞有不少相似的地方,同時在功能上,也被隱藏在病院中的地下研究人員當成超級生物計算機使用,在運算能力上,超級桃樂絲和系色中樞的差距不是太大,只是在研究人員看來,如果僅僅是看作“計算機”的話,超級桃樂絲的算法和硬件構成和系色中樞相比,存在極大的不同之處。用“兩臺不同的計算機”來類比,簡直就是其外部和內部零件,都全然不具備互換的可能。
針對系色中樞總結出來的經驗,放在超級桃樂絲身上,百分之九十九是無效的。
明明在還是“人類”形態的時候,系色和桃樂絲同時具備身為人類和身為末日癥候群患者的共性,然而,當兩者異化后,這種共性就似乎隱藏起來,展現在研究人員面前的多是差異性。當然,能夠接觸超級桃樂絲的研究人員大都無法近距離,長時間地接觸系色中樞,更不清楚系色中樞的正體到底是何種模樣,他們判斷超級桃樂絲和系色中樞的不同時,也明知自己等人只是看到了表面上的不同。即便如此,當他們試圖通過研究超級桃樂絲去弄明白系色中樞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東西時,總會得到一些讓人越來越疑惑的結果。
超級桃樂絲不具備系色中樞那種直接介入lcl和末日癥候群患者精神世界的能力,無法成為末日幻境的第二個接口,這是地下研究人員在經過長時間的研究后得出的結論,至于超級桃樂絲為什么做不到系色中樞可以做到的事情,這個問題正好證明了超級桃樂絲和系色中樞的差別有多大。即便如此,地下研究人員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繞開安德醫生的團隊,從另一個方向開展研究,正是因為超級桃樂絲同樣有自己的優勢。
系色中樞作為末日幻境的一個接口被安德醫生的團隊接管,但卻從來都沒有限制過超級桃樂絲的接入。在具體的研究工作中,超級桃樂絲就像是一個黑客,直接入侵了系色中樞這個接口,再通過這個接口和末日幻境對接。雖然這種間接對接的方式,讓超級桃樂絲在收集患者數據的時候,效率會相對較低,但是,系色中樞獲得的數據,有一部分會被超級桃樂絲捕獲,并由超級桃樂絲給出分析結果。
研究人員很快就意識到了,系色中樞給出的結果,和超級桃樂絲給出的結果,同樣有著很多不一致的地方。這些不一致究竟是因為既有情報數據的不同,還是分析方向的不同,一直都沒有人能夠給出一個確定的答案,或許真正的答案更加復雜。
如果對一件事物而言,真相只有一個,那么,系色中樞和超級桃樂絲給出的結論,往往只能看作是真相的某一面。這不是什么好事,但也無法讓人期待更好的結果。研究人員只能針對自己獲得的東西進行研究,而無法自力更生去獲取更多的東西。系色中樞和超級桃樂絲的狀況都不怎么讓人滿意,但兩者已經是他們最強的觀測手段了。
這些顯得有些混亂的研究基礎,很大程度上被研究人員認為,正是他們難以取得決定性成果的原因。現代科學極度依賴觀測手段,只能針對已經觀測到的東西進行分析,對于無法觀測到,亦或者說,無法完全觀測到的東西,哪怕這樣的東西確實在發揮影響力,現代科學也難以為繼——所以,才經常有人會將無法觀測到的東西假設為不存在,在一個限定的肯定存在誤差的情況下,給出一個結論。也經常有人會認為,無法觀測到的東西就等同于沒有影響力的東西,將其存在進行理論上的否定。
人類無法觀測到,也沒有意識到其影響力,乃至于無法從理論高度去捕捉到這種影響存在的可能性,卻實際存在并確實在影響人類自身的東西,是否存在呢?許多研究人員都會首先假定其不存在,亦或者其存在無意義,由此完成一個限定的封閉的假設環境。在更實際的研究中,這類東西其實從來都不會考慮為“研究對象”,因為研究這樣的東西,無法比研究那些能夠觀測到,能夠證明其影響力的東西更有效率。
科學研究擁有一個極高的理想,但卻又是十分講究效率的工作,如果一個研究人員可以看到許多未知的碎片,那么,他往往首先會選擇距離自己最近的,看得最清楚的那枚碎片作為自己的研究目標。
這種選擇放在平日里,當然是最正確的選擇。當這些未知并沒有表現出可以被人察覺的危害性時,對這個未知的研究就不是什么緊迫的事情。
但是,放在現在,一直以來都遵循的科學研究習慣,卻正好成了研究人員的薄弱之處。當一個他們無法觀測到,無法觀測清楚,無法通過已有理論高度去解析的東西,卻實際對認知世界產生了影響時,他們就會感到有些手足無措。
“病毒”是這樣的東西,系色中樞和超級桃樂絲也是這樣的東西。
盡管在一開始,就有人質疑“病毒”是否真的存在,是否只是在過度的思慮中,將一些本就關聯不深的情況串聯起來才產生的錯覺。是否最初提出“病毒”存在的那個人,自身就存在心理精神上的疾病,例如被害妄想癥之類。
但是,當那些奇怪的現象接踵而至,就愈發讓人可以感受到其中的關聯性。“病毒”到底是什么?至今都沒有一個定論,它一開始,只是從理論上浮現的一種可能性,但是,當一個個現象和這個可能性聯系起來,并切實影響著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否定它的存在了。
只是,僅僅去研究現象,根據現象研究去總結理論,真的可以靠近真相嗎?過去,研究人員認為是可以的,只要時間足夠,科學的邏輯足以順藤摸瓜,就如同現代科學的起
源和發展史所描述的那樣:所有對理論的研究,大都時從研究既有可以觀測到的現象開始的。
從現象到本質,本就是科學的過程。
也許,在研究“病毒”的過程中,研究人員最為后悔得是,自己太低估從現象到本質的研究所需要的時間,錯誤估計了“病毒”的危險。他們習慣于拿人類過去研究過的東西去類比“病毒”,用過去研究所花費的時間去對照“病毒”研究需要花費的時間。科學進步的速度和高度,現有生存環境的節奏,讓他們產生了錯覺,覺得“病毒”哪怕有危險,也不會即刻就爆發出來,覺得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嘗試自己的想法。
幾乎從一開始,每一個研究人員心中就有這樣的想法:“病毒”的影響確實存在,對它的研究獲得成果只是早晚的事情,人類總能夠找到正確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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