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氣球緩慢的飄向承天門。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
群臣不用望遠鏡,也能看清楚了。
明顯的,上面確實有人,所謂的有人能飛,就是這個樣子?
那氣球球越飛越近,快靠近承天門,還在長安街上的時候,就已近緩慢的下降了。
越看越清晰,群臣里,不少人以復雜的眼光看著熱氣球,然后再復雜的看看皇帝。周圍則是人群熱烈的驚嘆聲,整個北京城,都被這難得一見的奇怪所吸引。
那熱氣球上面,先是拋下來兩幅對聯,是應中秋節的景的,一位天仙裝扮的美女,在上面開始撒花瓣,一副天女撒花的奇景,就上演了,周圍有不些老百姓,更是跪下來磕頭,不住的求神保佑,楊改革布置的“奇觀”,達到了。
那仙女散了一會花瓣,就從那熱氣球上面拋下一根繩子,下面的人趕緊接住,固定住,這熱氣球就算是給定在這里了。然后,那位盛裝的“仙女”,在上面開始“翩翩起舞”,那位“仙女”一身袖妝,長得也美,在一根繩子上面晃來晃去,不住的做著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可謂優美至極,可謂驚現之極,看得下面的人連連驚呼。
那“仙女”似乎忽然看見什么,然后癡呆了一下,然后“忘乎所以”的從繩子上面“掉下來”,眾人也跟著發出一陣驚呼。好在那位袖衣“仙女”在快跌倒地面的時候,又以腿勾住了繩子,然后一個漂亮的翻身,穩穩的落在地上,看的周圍的人是大呼驚險
那“仙女”的臉色急速的變了幾下,看著不遠處的皇帝,然后臉色又平靜下來,然后有攀上繩索,開始更加精彩的表演,再沒看皇帝這邊。
楊改革自然知道這位袖衣“仙女”是誰,至于安排她上熱氣球做這種表演,純粹是臨時起意,見袖衣美女不朝自己這邊望,楊改革也是微微嘆了口氣。
這場驚天動力的“奇觀”,讓整個京城的人都聚集在北京城的中軸上看稀奇,更是議論紛紛,互相訴說著這種萬古難道一見的奇觀。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起來,周圍點起了燈籠。
一些個大臣聚集在一起,正在激烈的爭論著這件事。
“陛下怎么可以做出如此荒唐的事?讓人在頭頂飛?還是一個女人?施大人,孫大人,你們無論如何,也要勸勸陛下,這怎么行?陛下身為天子,乃是代天行事,如果什么人都可以上天,什么人都可以站的比陛下高,那要置陛下于何地?”一個老頭子大臣越說越急,最后,聲嘶力竭的吼了起來。
“對,施大人,孫大人,張大人,這絕對是僭越,這絕對不能輕饒了,人怎么可以上天?……”
“就是,這就是大不敬,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上天了,那日后讓陛下何以君臨天下?那個女人,必須燒死,那個怪物,也必須燒掉……”
“……陛下玩性未泯啊……做的事不知天高地厚,亂了禮法,壞了規矩,更是僭越了……,大不敬,大不敬啊……”
一群大臣,聚集在一起,憤怒的商量著,不過施鳳來,孫承宗,張瑞圖這幾個內閣大臣,則是漠然的坐在那里,聽著眾臣的怒憤。
張瑞圖實在受不了了,站起來,道:“諸位大人都別吵了,施大人,孫大人,不如,我等現在就去勸勸陛下吧?看陛下是如何說?”張瑞圖受不了那些人的轟炸,還是準備跟皇帝溝通一下,看皇帝是個什么意思,這事,本來就是皇帝辦的,看樣子,大臣們對皇帝干這種事相當的有意見,他們這幾個內閣輔臣也不好說什么,一邊是皇帝,皇帝干這件事自然有皇帝的想法,大臣們激烈的反對肯定也是有道理的。
“好,孫大人,你看呢?要不,我們幾個都去勸勸陛下?”施鳳來也給今天的事鬧懵了,從古至今就沒有遇到過這種事,讓他一直喜歡從書中尋找對策,尋找可借鑒事例的他茫然了,不知道該怎么辦,想來想去,還是問皇帝去。
孫承宗點點頭,道:“好,諸位大人,稍安毋躁,我等這就去見陛下。”孫承宗對于今天的事,也是有些知覺的,不過,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皇帝在研究一些新鮮玩意,甚至派了錦衣衛去。
很多忿忿不平的大臣這才安靜下來。
楊改革早就看到了下面那些大臣聚集在一起,見自己的幾個內閣來了,邊吃水果邊問道:“呵呵,諸位,這都是怎么了?好像都很焦急的樣子?在議論什么呢?”楊改革先問道。
施鳳來想了想,道:“啟稟陛下,群臣議論陛下今日的這個飛人的東西,認為這個東西僭越了,認為這個東西是大不敬,對陛下君臨天下治理國家有些影響,想請陛下燒了那個怪物……”施鳳來不知道該說什么,又身為首輔,于是,把群臣的話“粘貼”了一次。
“哈哈哈……”楊改革哈哈大笑起來。那些官員早已在盯著皇帝這邊看,見皇帝哈哈大笑,連忙低頭轉目。
“這天上本來就有鳥在飛,怎么從來沒人覺得是僭越呢?朕君臨天下和這人上天有什么關系?”楊改革笑著問到。
“陛下……,陛下乃是天子,代天治理天下,如果什么人都可以上天,那陛下……豈不是……”施鳳來支支吾吾的說道。
“哦?呵呵,朕是天子嗎?老天爺的兒子?呵呵,朕只知道朕姓朱,名由檢,朕歷代先皇,可都是以皇帝作為稱號的,沒有那位先皇用天子作為帝號,呵呵,這天子二字嘛,呵呵,也不必太在意,至于僭越和大不敬,這事,朕知道,也是朕安排的,朕覺得沒什么……”楊改革笑著說道,心里卻在罵,要是老子真的是“天子”,也不至于被那些豬每年拖欠幾百萬兩銀子的稅,搞得現在那么憋屈,要是我是老天的兒子,肯定把那些豬一個個用雷劈了,免得礙手礙腳。
“陛下……這,這真的是僭越了……”施鳳來焦急的哀求著,他自家知道自家的事,他這個首輔,完全就是皇帝的擴音器,要說和皇帝對著干,他是一點信心沒有,他知道,他能當首輔,全在皇帝,要是皇帝要換人,他時時刻刻都得走路,跟皇帝叫板,他一點膽子也沒有,只能是哀求了。
“陛下,姑且不論僭越的事,但是這件事,確實是對陛下是一種褻瀆,陛下之所以……,乃是順應上天……”張瑞圖又接著勸解道。
楊改革不耐煩的擺擺手,道:“好了,諸位都是朕的輔臣,朕這就把真實的目的告訴你們吧,免得你們過于的操心。”楊改革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幾個輔臣連忙坐定,等待皇帝的說辭。
“大伴,把隔簾放下來,朕和幾位輔臣有事要說。”楊改革先讓王承恩把簾子放下來。
王承恩領命,把用來阻隔視線的珠簾子放開了。一下子,就把視線隔開。
“諸位可知道朕做這個東西是用來干什么的?”楊改革率先問到。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搖頭。
“這個東西,諸位就沒有看出來有什么用?……那個能上天的氣球再加上這個望遠鏡,諸位可想到什么?”楊改革再次啟發道。
眾人紛紛看著皇帝案及前的望遠鏡,這東西,大家都很熟悉,剛剛還看過一次呢。
“……有句詩不知道幾位聽說過沒有?‘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這個東西可以升到一兩百丈之高去,然后以這個望遠鏡查看四周的情況,諸位以為,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況?”楊改革帶著一點點微笑,接著啟發道。
孫承宗最先明白過來,道:“陛下的意思是?用這個東西觀察戰場?在如此之高的地方再加上千里鏡,方圓幾十里,都可以看得清清白白,陛下的意思是,要把這個東西用在戰場上?”孫承宗和軍事打交道的比較多,很快就明白皇帝要說什么,其實,孫承宗剛開始就有這個意思,不過,不敢說,現在皇帝自己說出來了,他正好,順著棍子上。
其他幾個輔臣驚訝的看著孫承宗,這東西還能有這個用?
“不錯,孫師傅果然好眼力,和朕想得一樣,朕之所以要做這個東西,其實,還和我朱家的一樁恥辱分不開,別人都說,前事之失,后事之師,朕讀先皇的起居注,每每讀到這一段,就覺得肝膽俱裂,我大明皇帝居然會給滿意俘虜了,這是我朱家,是我大明的恥辱,這個恥辱,朕一定要洗刷,一定不會讓這個恥辱重演,朕細細讀當年的起居注,發現很多問題,朕就想,如果在大草原上,能有一種東西,能站得高,看得遠,能把方圓幾十里地的動靜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朱家先帝,我大明皇帝也不至于被區區幾萬蠻夷給嚇住,更不會給俘虜,朕每讀到這一段,就在想,一定要防止日后再發生這種事,這種恥辱,朕是一定要洗刷的……,更何況,近年東虜的動靜也不小,朕也在想辦法克制草原上的騎兵……所以,也才有了千里鏡,和這種熱氣球,朕要能站得更高,要能看得更遠,方圓幾十里的動靜,休想蠻過朕……”楊改革說這段話的時候,咬牙啟齒,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
幾位輔臣驚慌失措的看著皇帝,沒料到,皇帝如此記仇,百十年前的舊事,居然記得如此清晰,聲稱要報仇。
“陛下,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陛下乃是萬鈞之軀,如何能涉險地?陛下,萬萬不可御駕親征啊”施鳳來快嚇暈了,聽皇帝的意思,要御駕親征蒙古,一雪當年土木堡之變的恥辱,要是這樣,那要是再來一個土木堡之變,那誰來當當年的于謙?嚇的連忙勸皇帝。
“沒事,也并非是要朕御駕親征,日后,我朝反正是要和蒙古或者是東虜有一場大決戰,事先做些防備,防止以前的舊事重現,也是很有必要的,不是嗎?朕心中的恨,心中的恥辱,是一定要洗刷的,我泱泱天朝,堂堂大明朝的皇帝,這種被滿意俘虜的事,朕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的,諸位以為,朕沒事了好玩?”楊改革還是一副恨恨的樣子說道。
幾個輔臣震驚的看著皇帝,不知道該怎么說了。本來是找皇帝理論,本來是勸皇帝的,結果皇帝現在這一說,倒是變成他們無聊了,人家皇帝想的是軍國大事,想的是一雪當年大明朝的恥辱,幾個輔臣一副慚愧的模樣。
“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陛下,實話實說,我等來,本是勸陛下燒毀那個有些僭越的東西的,如今聽陛下這樣一說,方才覺得慚愧,陛下所思,陛下所想,高過我等甚多,君辱臣死,我大明先皇受到的侮辱,我等做臣子的,也要有一死之心來洗刷此恥辱才行……”施鳳來立刻變個腔調,幫著皇帝說話。
張瑞圖聽了皇帝的說辭,也覺得皇帝在理,當年的土木堡之變,大明朝的皇帝都給那群野蠻人俘虜了,這絕對是大明朝一個巨大的恥辱,也難怪皇帝一直念念不忘,聲稱要洗刷當年的恥辱。
“陛下,臣贊成施首輔的話,君辱臣死,當年的恥辱,前事之失,我大明朝絕不能忘了,如陛下所言,北方東虜坐大,怕如當年一般,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唉,不……,只能說,已經是失利多場了,斷送了幾十萬官兵啊損失了上百萬人口……唉……如果早有此物就好了,……日后如果關外有了此等物件,用以觀察方圓幾十里的動靜,東虜也好,蒙古人也好,休想瞞過我大明,打仗的時候,對方的虛實,盡在我眼底,陛下,此物,當真是寶物啊”張瑞圖也開口說話了,做到閣臣這個位子上,對這些年和東虜的戰爭,也是知根知底的,一想到大明朝死了幾十萬官兵,損失上百萬人口,也是懷恨在心,唏噓不已,要是當年有這種東西,可以看到方圓幾十里的動靜,也不至于損失這樣慘重,遼東關外的地,幾乎丟盡了。
“是啊遼東的事,迫在眉睫,已經讓我大明損失幾十萬官兵,如今還有進一步擴大的危險,再加上當年我朱家先皇的恥辱,所以,朕才下決心,一定要弄出這種能左右草原上大規模決戰的利器,這種能夠觀察到方圓幾十里動靜的東西,諸位可能覺得朕是在好玩,覺得這個東西僭越了,可是,朕要說,這個東西,如張輔臣所言,是寶貝……”楊改革一副苦笑的解釋道。
幾個輔臣都是跟著唏噓,這件事,討論到這里,已經沒有必要再勸皇帝了,而是替皇帝想辦法。
“陛下,臣這就去跟群臣說去,讓他們知道陛下的苦心。”施鳳來坐不住,立刻就要出去。
“唉……,此事,諸位,還要盡量的保密啊朕將來,還指望著它給東虜一個措手不及呢。”楊改革又說到。
“陛下放心,我等知道該如何做。”施鳳來立刻答應道,這種小事,他最會處理了。
幾個輔臣出去了。大臣們立刻圍攏,準備聽聽戰果。
輔臣們一副無可奉告的模樣,只是在幾個高官的耳朵邊竊竊私語了一回,這些個高官臉色變了幾回,再也不提這個東西僭越事,而是神秘兮兮的什么也不說。
待到人群散了,一些低一些品級的官員,又連忙聯系和自己比較熟一些的高官,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不提這事了?那些個高官又在低一級官員的耳朵邊上竊竊私語了一回,于是,低一級別的官員也不說話了,一副神秘的不提此事。于是,這個皇帝要求保密的東西,很快成了一個公開的秘密。
中秋節的賞月,進入了,不斷放起的焰火,將天空照得通明。
孫承宗一直不語的坐在皇帝身邊,陪著皇帝賞月,見“轟隆”的煙火聲稍小,才忍不住道:“陛下,可否告知臣,陛下做這個東西的真實意圖?雖然陛下的這個說辭很有理由,不過,臣始終覺得,陛下心中還隱藏著什么,施首輔他們說得沒錯,君權天授,陛下是君臨天下,代天治天下,如果這個‘天’不再神秘,不再神圣,對陛下乃是一種傷害……”孫承宗和皇帝一個人談話的時候,比較直接,直接說了這些話,這些話,如果是其他人,萬萬是不可能說的。
楊改革仰躺著,盯著月亮發呆,在正兒八經的賞月,聽到孫承宗問自己,笑道:“無他,就是要長一長國人的見識罷了,開一開國人的視野罷了,有些禁忌和枷鎖,必須要打破,否則,這個世界無法變遷……”楊改革一副坦然的說到。
“陛下,這是何意?”孫承宗聽得模模糊糊,不明白。
“呵呵,這個天的問題,孫師傅如果有興趣,可以從朕這里帶一架天文望遠鏡回去,這種東西,是專門用來觀測星空的,比普通的望遠鏡看得還要遠,如果孫師傅用它賞月,會有很驚奇的發現……,呵呵,所以,朕對這個天,也就是這個態度了,朕的歷局有專門觀測天的人,孫師傅如果有興趣,可以和他們打聽一下……”楊改革從來就沒把自己當什么“天子”,從來不相信自己是老天的兒子,對于一個歷史上十七年后會死的“天子”來說,沒什么值得留戀,沒什么值得保留,反而是很多東西必須要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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