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改革現如今,是徹底的明白了自己這個鑄幣是多么的悲劇。
俺們穿越者都是活雷鋒。
楊改革暗自神傷了一回,以后,自己對自己不清楚的事,還是不要太急匆匆的上馬,還是多和自己的心腹商量一下。
“唉……算了,這件事,總的說起來,朕也是大明朝的皇帝,為百姓謀福利,也是朕作為皇帝的義務,這就算是朕為天下百姓做的一件好事吧,畢自嚴,你回去之后趕緊寫條呈,然后朕要盡快的定下幣值,朕要盡快的發行新制錢。”楊改革還是決定面對現實,不管怎么說,這生產力是進步了,楊改革只能從這一點來安慰自己了。
“臣遵命。”畢自嚴也只得怏怏的答應下來。
不過,畢自嚴又跟著問了句:“啟稟陛下,那鑄本的事?”
楊改革很想揪自己的頭發,地主家也沒有余糧,這個可咋辦啊!自己的內帑真的是見底了。
“這個到時候朕會想辦法的,再讓戶部出一部分,應該不是難事。”楊改革只能這樣說,走一步看一步。
楊改革“痛不欲生”,腦中一片混亂,本來還有事要做的,現在被這事一弄,搞得沒有一點心情了。匆匆的讓自己幾個心腹謝恩,楊改革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平臺,準備讓自己的腦袋,好好的清醒清醒。
平臺里。
就皇帝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沒一個人,就連王承恩,也被皇帝趕出去了,只能待在門外。
楊改革混亂得很,把一個個的從自己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東西,都一一的寫在紙上,以此來發泄自己,整理自己的思維。
移民,賑災,遷徙,欽差,徐光啟,河道,糧食,運輸,圍湖,造田,於田,鑄幣,鑄本,驛站,驛卒,李自成,紙幣,紙張,棉花,羊毛,紡織,羊吃人,玻璃,琉璃齋,新軍,練兵,孫承宗,火槍,大炮,戰艦,艦隊,野豬皮,遼東,朝鮮,手榴彈,鄭芝龍,臺灣,海關,蒙古,山西,鹽,日本,太監,東林黨,煤山……
寫了密密麻麻一桌子的紙張,地上也飄落了一地。
楊改革最后在紙上面寫上“錢”,這樣一個大大的字。
這所有的東西,核心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錢,有錢什么都能辦,沒錢,什么都干不成,楊改革忽然有所領悟。
所有的東西雖然紛繁復雜,但是始終繞不去一個錢字。楊改革面對這個錢字,看了又看,心開始安定下來,原本憤怒,不甘,懊惱,喪氣,埋怨等等負面情緒,開始消散。
楊改革拿起那一張寫滿了“錢”字的紙,瞧了又瞧,看了有看。雖然事情千萬頭緒,可是,只要自己永遠抓住一個關鍵字“錢”,就能解開所有的節。
不錯,不錯……
楊改革明白過來了,頭腦里,也有了比較清晰的脈絡,也知道自己該干什么了。
楊改革很利索的收拾起桌子上,地上到處散落的紙張。把一張“錢”字壓在最上面。
“大伴,大伴……”楊改革高聲呼喚道。
“陛下,奴婢在,奴婢在……”王承恩一直就待在門口,隔著門仔細的聽這里面的動靜,生怕皇帝出什么問題,那可就出大事了,聽到皇帝的呼喚,立刻高聲的答應,跑進來。待看到一個神采飛揚,精神飽滿的皇帝,王承恩才松了一口氣,看樣子,皇帝好了。
“大伴,把朕手里的這疊紙燒了。”楊改革心中有所悟,所有紛繁復雜的事都是表象,實質問題是錢。
“遵命,陛下,奴婢這就讓人去燒了它。”王承恩答應道。
“不,就在這里燒,朕要親自看著它燒成灰。”楊改革堅持著,這些東西,都是自己心中的秘密,關系到自己日后的命運,如果給有心人拿去了,又是一場煩,這東西,是不能讓別人看到的。只能燒了。
王承恩雖然很奇怪,但是依舊答應下來,然后讓兩個小太監抬了一個火盆,當著皇帝的面,燒起那厚厚的一疊紙。
見那一疊寫滿了自己心中秘密的紙化成了灰燼,楊改革才滿意。
“大伴,內書堂現在如何了?”燒完了自己的煩惱,楊改革精神百倍的開始處理問題了。而所有的問題,都繞不過一個錢字,自然要從錢字上下功夫。
“回陛下,一切尚好,內書堂的小子們,都在努力的學習呢,以期望那一天能為陛下效力。”王承恩疑惑了一下,然后給皇帝解釋道。
“不錯,你派人知會一聲內書堂,就說,朕最近會舉行考試,選取各種有才能,有忠心的人,給朕去辦事,讓他們好好的學,爭取考上。”楊改革決定通過考試,來選拔內書堂里的太監會計。這移民欽差那里,需要大批的太監充當會計,去監視移民過程中,銀錢的使用,還有自己各處使用銀錢的地方都需要使用到太監會計,比如海關。
“奴婢遵命,這就派人去傳旨。”王承恩答應道。
“不,且慢,朕還有事,也一并去,小順子,二喜子這兩個家伙還在內書堂里讀書吧?你一并派人把他們叫來,朕有話要吩咐。”太監會計很重要,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鑄幣得派靠得住的人去管理、監視,楊改革現在信得過的,不多,準備讓這兩個人去。
“奴婢遵命,這就派人去辦。”王承恩答應下來,但是,并沒有立刻出去,準備等等看,看皇帝還有什么話要吩咐。
楊改革見王承恩半天沒反應,又催促道:“快去吧,快去吧。朕在這里等著呢。”
楊改革想通了所有問題所涉及到的關鍵詞,那就是錢,既然涉及到錢,那就先把管理,監管錢使用的會計們,先抓好再說。
王承恩出去了一會,很快又回來了。
“啟稟陛下,徐師傅帶著張九德,周延儒兩位副差來謝恩了!”
“謝恩?”
“回稟陛下,是的,謝恩……”王承恩見皇帝一副迷惑的樣子,估計,皇帝還不懂這其中的規矩。于是,小聲的提醒道:“陛下,您有什么話可要對欽差們單獨交代的?現在就可以交代了,如此,欽差們才好按照陛下的意思,下去辦差,還有,陛下可還要當面賜下圣旨?或者是尚方寶劍,或者加派官銜什么的,現在也可以辦了,否則,這欽差怕是不好出去的……”
原來還有這樣一回事,。
“那就立刻見吧。”
“臣叩見陛下。”三個人進來,叩頭行禮。
“徐師傅,幾位,都起來吧。”行禮完畢,楊改革叫他們起來了。
這幾位,也算是老、中、青的三種人的配合了。徐光啟就是那個最顯老的,張九德就是那個中年的,最年輕的就是那個周延儒了,才三十幾歲,卻有十幾年當官的經驗,這個不得不說,年輕得過分,三十幾歲的實職副部長,再過兩年,就是實職的國級。
“徐師傅,你們幾位,即將奔赴賑災第一線,朕沒什么送你們的,只送你們朕的一個盼望,朕的盼望就是這移民能確確實實的辦好,能減輕天災給我大明朝帶來的影響,使朕之子民能少受天災之苦,若賑災之事順,則我朝興;若賑災之事敗,則我朝衰,……重振大明的事,就看你們三位的了。”
“臣等必不辜負陛下的盼望,必定辦好差事,重振大明……”幾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張九德的經歷,楊改革大致知道,聽王承恩說,這家伙是從修河道起來的,這個很不容易,從修河道變成河道總督,這個,沒一點實干的能力,絕不可能升上來,還干上了工部尚書,這個,更加說明這個人,有幾把刷子,楊改革對這個人加盟移民計劃,充滿了期望。
“臣張九德謝陛下信任之恩,臣一定謹記陛下的囑咐,一心為民,協助徐閣老辦理好移民一事。”張九德很激動,保證不辜負皇帝的信任,其實,張九德本想的是辭官,像他這種人能干到工部尚書,只能說,是個奇跡,再呆在這個位子上,很不適合,難免被人搞下去,還不如自己走路的好,準備辭職回家,好好的享福去,不過如今被皇帝選中當個什么負責河道的移民副欽差,和徐光啟配合,這個,張九德覺得他做得來,很適合他,很干脆的答應皇帝。
“嗯,很好。朕看好你。”
“周延儒,你可知道,你最大的優勢是什么嗎?”楊改革轉而又給周延儒上政治課。
“臣愚鈍,還請陛下賜教。”周延儒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優勢,那就是年輕,不過,這個話還得如此說,如果說自己知道,那皇帝還怎么說下去?
“好了,不用愚鈍,你最大的優勢,就是你年輕,有無數的時間去學習,這次移民過程,朕估計,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完成,可能會花很長的時間,徐師傅身體不好,你身為年輕人,要多幫幫徐師傅,要多辛苦一下,你最大的優勢,也是你最大的劣勢,太年輕就當官,一直身處上層,對普通民眾,對于基層的了解不夠,這對你日后為官,會有很大的障礙,朕這次派你下去,還有一個意思,就是希望你多鍛煉鍛煉,多了解低層民眾的喜怒哀樂,了解他們的生活,能融入百姓當中,多從百姓的角度想問題,考慮問題,這方面,你得和徐師傅,和張九德學習,他們在這方面,比你做得都好,等你底子打好了,以你的年紀和資歷,將來入閣幾乎不成問題,你可明白,切不要辜負了朕,明白嗎?”楊改革對這個人的歷史,那是知道的,這家伙,別說日后入閣了,還是日后常年的首輔,所以,楊改革在這個問題上,不打算改寫歷史,準備“尊重”歷史,讓這個家伙日后成為內閣,或者成為首輔。這就有了楊改革剛才那番話,好好干,多跟基層接觸,多了解基層的生活,別日后干到首輔了還出些高處不勝寒的主意來。
周延儒得了皇帝這番話,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激動萬分,這是什么意思?那意思就是自己只要干好了,日后入閣那是鐵定的?這不是皇帝在培養自己嗎?當下就感動得哭了,嗚咽道:“臣無以謝陛下,唯遵從陛下的吩咐,好好的跟徐師傅,跟張師傅學習,多和百姓接觸,日后好報效陛下。”
“嗯,好,不錯,好好干。”楊改革又夸獎了幾句。
“徐師傅,此次移民的責任之重大,朕也就不多說了,移民過程中,一切都為了移民,凡是有利移民,有利賑災的,你都可代朕處理,凡是地方官員、藩王宗室有膽敢阻攔、拖延,壞事,或者不力者,朕賜你尚方寶劍,必要之時,替君行事,該殺的殺,該打的打……”
皇帝的話,讓下面幾個人都驚呼,這皇帝對徐光啟果然不一樣,這樣大的權力,連藩王也一同打。
“……朕知道你辦理移民之時,很多都涉及戶部,為移民方便,特加徐光啟為戶部尚書……”
眾人又是吸了一口氣,這權力,這移民欽差的權利,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再派一名錦衣衛千戶領一千精銳,專職負責欽差的安全……”
噢……
張九德和周延儒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驚呼起來,這待遇,也太那個啥了吧,太好了吧,有一千人馬保護?這是去打仗嗎?也暗暗的得意,這就是沾光啊!皇帝說保護欽差,咱們好歹也是個欽差吧,雖然是副的。也就是說,我們也在保護之列。
楊改革雖然給了很高的待遇,弄得其他兩位副欽差驚呼,但是,徐光啟卻平靜得很,徐光啟和兩位副手不同,知曉和參與了眾多皇帝的秘密,知道皇帝想什么,也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一切靜在不言中。
“臣謝陛下,必定不負所托。”徐光啟只是很平靜的說了一句。看上去,表情幾乎沒有什么大的波動。
不多時,欽差的圣旨,尚方寶劍就弄來了,當面賜給了徐光啟,徐光啟再次謝恩。也沒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