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箐的父母知曉真相猶如五雷轟頂,難以置信自己的女兒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最初的震驚過后,兩人心思一致,把怨恨轉嫁在了王帆身上,認為是他勾引自己的女兒,才會導致這樣的后果。
凌晨三點,夫妻倆氣勢洶洶的出現在醫院里,想要威逼利誘當事人妥協,放棄起訴,私下和解。
王帆從手術室推出來,雖然已經醒了,氣息還是很虛弱。
顧彬替他出面,配合律師,和李箐的父母商談。
李箐的父母最初一口咬定是王帆的過錯,提出賠償二十萬了事。
顧彬寸步不讓,幾句話就把兩人堵了回去。
經過一番唇槍舌戰,最終的結果,李家賠償王帆治療費一百萬,并且保證將李箐送到德國留學,徹底斷絕兩人的關系。
王帆雖然氣李箐是個惹禍精,對她多少有點愧疚,聽了顧彬的勸說,強忍著一口窩囊氣,放棄了追殺她的打算。
天亮了,李箐的父母走了。
代理律師將兩人留下的一百萬支票交到了顧彬手里。
顧彬在談判中的表現很靚眼,讓他這個法學院的師兄也不由得心生感慨。
長江后浪推前浪,這位師弟尚未畢業,他這個師兄就要被拍在沙灘上了。
“顧彬,畢業以后有什么想法,要不要來我的律師事務所?”
為了小師弟不會成為自己的勁敵,他果斷起了挖人的心思。
“暫時還沒想法。”
顧彬提前取了5千塊錢,做為辛苦費,用信封裝了,遞給這位名義上的師兄。
“錢就不要了,算是師兄交了你這個朋友。”
律師沒有接,還想游說:“我們律師事務所很有名的,你可以考慮一下.......
“其實我現在,對未來還沒有具體的規劃......”
顧彬笑著婉拒:“目前雖然是法學和計算機雙修,個人感覺,還是對計算機更感興趣一些。”
“行吧。”
律師無奈的笑笑,從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張名片遞給他:“這是我的私人電話,想通了隨時聯系我,我們律師事務所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謝了。”
顧彬當著他的面把名片放進錢包,又將裝著錢的信封遞了過去。
律師執意不收,又和他客套的寒暄了幾句,離開了醫院。
病房。
“一百萬買條命,算她走運。”
王帆瞟了眼一百萬的支票,從嘴里發出不屑的嗤笑。
“胡師兄執意不要錢......”
顧彬熬了一夜,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律師費就免了,我去銀行把支票取出來,轉到你自己的賬戶上。”
“謝了,老鐵。”
王帆嘻皮笑臉:“這次算我欠你一命,以后你有事,我也會舍命陪君子......”
“行了,別貧了。”
顧彬不想聽他的廢話:“你要謝,就謝熙雨吧,這次你能僥幸沒有丟了小命,必須要感謝她,要不是她給你輸血,你就真的要去見閻王爺了。”
“輸血?”
王帆一愣:“還有這事?”
“你自己是Rh陰性血,你都不知道嗎?”
顧彬刻意敲打他:“還敢那么沖動,跟人動手。”
“這我還真不知道......”
王帆愣神僅是一秒,又恢復了嘻皮笑臉:“這下有意思了,你媳婦給我輸了血,我倆血脈相融,比你這個未婚夫還要親.......”
“想死直說.....”
顧彬俊臉一黑,礙于是在病房里,有護士在,才將想要掐死他的沖動強行按捺下去。
“開個玩笑都不行?這么小氣?”
王帆不知死活,繼續挑戰他的底線。
“我就不該救你......”
顧彬氣笑了,用力在他傷口上摁了一下。
“哎呦,疼死了。”
王帆疼得呲牙咧嘴。
“哎呀,流血了。”
小護士掀開被子一看,傷口溢出了血絲,嚇得花容變色。
病房里又是一陣兵荒馬亂,醫生火急火燎的跑過來,給病人檢查傷口,更換紗布。
“沒事。”
顧彬不屑一顧:“他屬狗的,皮實,死不了。”
“咱倆同歲。”
王帆氣笑了:“說我是狗,你自己不也是嘛。”
“不要說話了。”
小護士聽不下去了,沒好氣的訓斥他:“說話浪費精力,你現在需要的是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最好把他的嘴巴封上。”
顧彬又給他補了一刀:“這樣大家都清凈。”
“你也出去吧。”
小護士唬著臉瞪他:“病人需要靜養,病房里只留下一個人陪床就行,其他人都離開。”
“吃早飯了。”
林熙雨和吳萌恰在此刻買了早飯回來。
“吳萌留下照顧他,熙雨跟我走。”
顧彬想也沒想,把林熙雨手里的飯盒塞給吳萌,拉著人出了病房。
“哎哎,這是咋回事啊?”
吳萌一臉懵逼:“他倆去哪兒?為啥把我一個人留下了。”
王帆嗤笑:“人家小情侶打情罵俏的,你摻和個什么勁?”
“不會又事你惹得事吧?”
吳萌懷疑的瞅了他一眼:“把顧彬氣走了。”
王帆眼眸微閃,沒吭聲。
“我就知道是這樣......”
吳萌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沒好氣的數落他:“你這人也真是的,讓我說你什么好,剛醒就惹事,我們為了你,熬了一夜沒睡覺,你還好意思把他倆氣走。”
王帆心口一熱:“你和林熙雨也陪了我一夜?”
“可不。”
吳萌白了他一眼:“熙雨還給你輸血來著。”
“她真給我輸血了?”
王帆覺得不可思議,又問了一遍。
“當然了。”
吳萌沒多想:“不信你問護士。”
“嘿,有意思。”
王帆覺得更有趣了:“這還真是緣分吶,我和她的血型居然一樣。”
“你就偷著樂吧。”
吳萌豈會看不出他的小心思,笑著刺撓他。
“我還真是挺高興的。”
王帆沒有否認:“居然以這種方式和她有了牽絆。”
“警告你啊.....”
吳萌不笑了,一本正經的警告他:“別想再打熙雨的主意,她給你鮮血是不得已,你別想再借機糾纏她。”
“切”
王帆嗤笑:“我是那種會挖兄弟墻角的人嗎?”
“我覺得,你是......”
吳萌不客氣的揭他的傷疤:“這種事你又不是沒干過,要不然也不會挨揍。”
“吃你的飯吧。”
王帆讓她戳中了痛處,聽到她也守護了自己一夜時,那點僅有的感激瞬間煙消云散。
“你不吃嗎?”
吳萌斗嘴占了上風,暗自偷著樂。
“他不能吃主食。”
小護士替王帆回答:“只能喝點米油,一粒小米都不能有......”
“噢噢,知道了。”
吳萌看著手里的早餐有點懊惱:“忘了提前問了,豆漿和茶葉蛋都不吃,再熬米油也來不及了,那可咋辦?”
“剛做完手術,不吃也沒關系。”
小護士耐心的解釋:“一天掛五瓶水,營養足夠了,病人渴了想喝水,可以用吸管稍微喝一點,讓他側躺著,注意不要嗆到。”
“嗯嗯,好。”
吳萌松了口氣,又故意刺激某人:“你不能吃,我就替你吃了吧,茶葉蛋可香了,浪費了太可惜了。”
王帆氣的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理她。
“嘿嘿。”
吳萌也不在意他的冷臉,剝開茶葉蛋,自己吃的很是歡快。
王帆不想讓家里人知道自己受了傷,看護病人的重擔只能落在了三位同鄉身上。
林熙雨和吳萌白天在病床前守著,顧彬則是負責值夜。
學校離醫院太遠,來回一趟不方便,林熙雨干脆將自己和吳萌的行李全都拿過來,在醫院附近的小旅館訂了一個房間,方便她們輪換著回去休息。
浦東分店開業的前期準備工作,沒有因某位老板出事耽擱,有條不紊的進行。
顧彬兩頭跑,又要兼顧生意,又要在醫院陪護。一段日子下來,可見了瘦了一圈。
林熙雨看了心疼,又在心里把某個病人虐了千萬遍。
好在王帆年輕底子好,恢復起來也快,不到一個星期就愈合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地行走,又在醫院里住了幾天,他自己憋不住了,纏磨著醫生想出院。
“人家都是想方設法的在醫院里多住幾天,你倒好,還沒好利索就想出院。”
查房的主治醫生被他整的很是無語:“不要仗著年輕就瞎折騰,萬一傷口又崩開了,化膿感染,難受的還是你自己。”
“我覺得已經好多了,傷口一點也不疼了。”
王帆自從能下地,又開始嘻皮笑臉,不把醫生的話放在心上。
“你覺得?”
醫生沒好氣的數落他:“我們醫生看病,還需要醫療設備輔助呢,不拍個片子,做個化驗,我們都不敢輕易下定論,你是透視眼嗎?比我們對病情還了解?”
“我這不是自己有感應嘛,疼不疼自己還能不......”
王帆還想磨嘰,林熙雨眼見醫生變了臉色,用手指戳了他一下。
“啪。”
她的手指帶著靜電,接觸到病號服,亮起了火花。
“嘶。”
王帆驚得一哆嗦,沒了和醫生較勁的心思。
“你身上怎么還帶電呢?”
林熙雨也被靜電嚇了一跳,不滿的瞪著他。
“是你電的我好吧?”
王帆氣笑了,揉搓著自己的胳膊很是無語。
“我碰別的地方都沒靜電,就碰你有靜電。”
林熙雨試探著又碰了碰其它的物品,果然沒有再出現火花。
“那就是咱倆比較來電嘍。”
王帆麻溜的接了一嘴。
“誰和你來電了。”
林熙雨覺得這句話有些曖昧,果斷和他撇清關系。
“沒有就沒有唄。”
王帆被她嗆了也不惱:“我就是說說而已,醫院有燈,又不需要咱倆發電。”
“噗嗤。”
一個小護士沒忍住,捂著嘴笑出了聲。
“呵。”
王帆看樂了,笑著調侃:“看來哥還是有點幽默的天賦啊。”
“咳咳。”
小護士耳根一紅,不好意思的瞥開視線。
“唉.....”
王帆舒服的往后一仰,又恢復了花花公子的本色:“美女天天在眼前晃悠,又不能泡,在醫院呆著有什么意思?”
“還想泡妞!”
林熙雨氣笑了:“再被人捅一刀,你就真的要死在女人身上了。”
小護士俏臉一白,紅暈一點點消失殆盡。
王帆很是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看我干嘛?”
林熙雨不客氣的瞪了回去:“我說的不對嗎?”
“對。”
王帆果斷認慫:“只要是嫂子說的,什么都是對的。”
“別貧了。”
林熙雨第一次聽他喊嫂子,有點不適應:“好好躺下休息,爭取早點出院,這就快小年了,一家人都等著我們回家過年呢。”
“聽嫂子的。”
王帆自己往下挪了挪身子,四仰八叉的躺下,閉上了眼睛。
林熙雨給他拉上被子蓋好,挨著床邊坐下,用手撐著額頭,也瞇著眼睛假寐。
醫生和護士都走了,病房里安靜下來。
王帆聽著沒動靜了,又睜開眼睛,有些癡迷的看著她。
少女純潔美好,自內而外散發著一股讓人安心的沉靜淡然。
他看了一會兒,自嘲的笑了笑,再次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他睡著了,睡的很沉,一覺睡到了下午。
醒來后睜開眼睛一看,床頭趴著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他從被子里伸出手,剛想摸一下,那人被她驚動,猛地抬起頭來。
“我去,怎么是你?病房里什么時候也魔幻了,玩起了大變活人?”
“什么大變活人啊?”
吳萌無奈的揉了揉眼皮,沒好氣的抱怨:“你睡糊涂啦?一張嘴就胡說八道。”
“剛才不還是林熙雨嗎?”
王帆不曉得自己這一覺睡的有多久,是真的有點懵:“一會兒不見就變成了你?”
“想什么好事呢?”
吳萌恍然,笑著刺撓他:“這都下午三點了,熙雨早就走了,你還以為人家會守你一天啊?”
“你什么時候來的?”
王帆眼眸微閃,故意扯開話題。
“中午啊。”
吳萌理所當然:“午飯是我給你買過來的,看你睡著了,就沒叫你。”
“我居然睡了這么久?”
王帆眼睛迷離,自己也難以置信。
“做美夢了吧?”
吳萌向前湊了湊身子,戲謔的目光在他臉上打了個轉:“我看你睡覺還在笑,肯定是夢到什么好事了。”
“咳咳。”
王帆一口唾沫差點嗆死自己。
“看來被我猜對了。”
吳萌閑的無聊,拿他取樂:“老實交代,做了什么夢,笑得那么寅蕩。”
“你還是不是女人啊?”
王帆被她刺撓的有些掛不住,沒好氣的嗆了回去:“這種話你都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