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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有零有整的”


更新時間:2025年08月07日  作者:南飛一客  分類: 言情 | 現代言情 | 婚戀情緣 | 南飛一客 | 年代親媽重生 | 為炮灰兒女撐腰! 


顧家院子。

謙寶很快吃上奶奶蒸的雞蛋羹,小孩兒餓狠了,等不及雞蛋羹變涼,張大嘴巴嗷嗷待哺,“奶,奶……”小奶音充滿急切。

“別急別急,得吹吹,燙到小嘴巴咋整。”顧母滿腔的愛,恨不得把小孫孫捧在手心。

她吹了又吹,小心喂孫子。

顧承淮:“……”

“娘,我也沒吃。”

顧母頭也沒抬,抽空給兒子一個眼神,“你自己看著辦,我們謙寶的小肚子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她摸摸小孫子的肚皮,軟塌塌,頓時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好,“瞧這肚子扁的,餓壞了吧,這死天氣也太熱了,搞得飯半天涼不了……”

顧承淮接受了自己的家庭地位連連下滑的事實,看向黃秀蘭,“大嫂,野雞你給阿瀾燉了吧,她失了那么多血,得好好補補。”

他也心疼實誠的侄女,說道:“讓阿瀾好好養著,我明天去給她買罐奶粉,再買兩斤紅,把失的血補回來。”

聞言,黃秀蘭替女兒高興,“哎!謝謝她三叔。”

“謝什么,我們一家得謝謝她。”顧承淮一臉正色,“要不是阿瀾豁出命拖延時間,大黃也追不上去,我和昭昭由衷謝謝她。”

“一家人不說這個,誰看見都得攔著。”黃秀蘭說。

她沒出家門,不知道張滿月下場凄慘,兀自咒罵幾句,想起什么似的,問道:“李家那受氣包你們瞧見沒有?沒扇她幾個大耳刮子?”

顧遠山終于下去的反胃感又涌上來,真不想想起了,偏有人反復提醒自己。

他黑著臉:“快別提了,人都稀碎了。”

黃秀蘭臉上憤恨一滯,轉為震驚,愕然發問:“咋會?你們在山上遇上野獸了?”

“……是狼,是小型狼群。”顧遠山瞧了眼白嫩嫩的小謙寶,小家伙嗷嗚吃掉勺子里的蛋蛋,滿足得晃著小腳,整個小人兒沒有一點受驚后遺癥。

反倒是他,晚上睡覺都得做噩夢。

他深吸一口氣,把目光投向功臣。

蹲下身,揉搓大黃的腦袋,又敬畏地摸摸它的爪子,眼睛發亮。

“大黃是個厲害的,連狼都打得過,平時每一口飯都不是白吃的,牛逼大發了,沒丟你娘的臉,這就叫虎父無犬子。”

大黃齜牙,“汪汪……汪汪……”(誰是虎?誰是犬?你這個兩腳人,給狗爺清楚!”

黃秀蘭瞳孔收縮,驚得嘴都合不攏,“啥?!老天爺噯!你們碰上狼了?”

“……沒有。”顧遠山擺擺手,向三弟投了個敬佩的眼神,“我們到的時候,狼都被承淮殺光了。”

“三弟,你槍法真準。”這話是給顧承淮說的,神情佩服的不得了。

顧承淮眼底閃過無奈的笑意,“我是軍人,現役的。”

打槍厲害不是正常的嗎?

“那也厲害。”顧遠山堅持。

在大哥的樸實認知里,三弟是最棒的!

這時,一直沉默的趙六娘出聲,“那,張滿月沒了,她偷抱走謙寶的事……就這么過去了?”

她心里不舒服,“要是這么輕易過去,村里孩子的安危咋辦?這可是明晃晃的偷小孩,那些個懶漢光棍兒照著學的話……”

后果不用多說,顧家人都聽明白了。

顧母表情扭曲一瞬,“想這么過去,門兒也沒有!”

謙寶伸手摸奶奶的臉,瞬間融化了顧母的心,她笑得滿臉慈祥。

“奶的乖乖呦,張嘴。”

邊喂孫子,邊斬釘截鐵地說:“這么大事,還搞出條人命,李家別想當死人,我等會就找上門去!”

她家孩子受的驚嚇,家里耗費的時間和心力,還有聿寶幾個流的淚……李家都得賠!

喂完心肝兒小孫子,拍拍大黃的頭,吩咐它好好守著謙寶,顧母喊上倆兒媳婦風風火火去李家。

李家院外。

李家人嫌張滿月死狀太凄慘晦氣,愣是不讓她的遺體進門。

人家鐵了心不給開門,抬著擔架回村的人也沒法子,只能把草擔架放門口,揚聲提醒一句,忙快步離開是非之地。

院內,李老婆子快氣死了,想出家門也出不得,急得團團轉。

“個天殺的喪門星,死都不死干凈點,多晦氣啊,定個棺材不要錢吶。”

越想越肉痛,埋怨起蹲在墻角的兒子。

“你也是個榆木腦袋!跟著去了山里,明知道她成了……成了那副模樣,咋還把人帶回來,當作沒看見多好,老娘能被你氣死。有定棺材的錢,都能給你另娶一房能生養的媳婦兒了!”

“娘!”李二狗抬頭,試圖辯解,“那是我媳婦兒,好歹跟了我一場,我不能,不能不管她,好歹,好歹給她個體面,讓她入土為安。”

他也怕媳婦兒死不瞑目,變成厲鬼纏上他。

他還想再娶個能生的媳婦兒呢,不想當絕戶頭!

李老婆子啐了一口,白眼一翻,“就你好心。你這一帶回來,咱家倆月白干,我真不知道說你什么好。”

“當時……那么多人看著呢,我總不能當什么都沒發生,這樣我成什么人了……”面憨心冷的男人嘀咕。

“娘,快把張氏接到院子吧,放門外村里人會笑話議論的。”

到這個地步,他想到的仍只有自己的臉面。

李老婆子惴惴。

她知道,兒媳婦落到這個地步,和自己的打罵有關系。她不想自家院子躺個缺胳膊少腿的尸體,怕晚上做噩夢……更怕被纏上。

“這……”

站在旁邊的李家大兒媳撇撇嘴,抱著胳膊表態,“……不能讓她進院子,那是死人,一身霉運,克到家里人咋辦,我不同意!”

李家其他人點頭附和。

李大哥說:“二弟,你嫂子說的沒錯,家里還有孩子,實在不好放個死人。這樣,咱也別整棺材了,晚些時候天再黑點,你找塊破席子,把人一裹背上山,隨便找片清凈地埋了完事兒。”

李二瞪大眼,尖聲:“這咋行?”

“怎么不行,我看行。”李大媳婦給自家漢子一個贊賞的眼神,沖李二說:“現在天熱,什么東西放一晚都得臭,更何況她……她都不全乎了。

你要是把她弄進院子,放上一宿,這院子保證臭氣熏天,到時候咱們咋住啊?二弟,人不能太自私,死人得給活人讓路啊。”

李二覺得兄嫂說的很有道理,猶豫片刻,點頭應下。

一家子達成共識,沒再管家門口的“東西”,只等天黑。

然而。

天黑沒等來,等來了顧家的人。

顧母一把年紀,經歷過戰亂,什么血腥畫面沒見過,目光在門口的草擔架瞥一眼,淡定收回視線。

砰砰砰敲門。

“李家的,給老娘開門,慫在屋里當烏龜的家伙,出來,我知道你們在家,開門……”

兇悍的大嗓門兒像炸雷,傳得很遠。

李家左鄰右舍的人都被驚動了,端著飯碗出來。

余光瞧見那草擔架,背過身去,攥著筷子的手快速扒飯,吧唧吧唧吃完,把碗給家里的崽子,打發他們回家,別瞎晃悠,自己看起熱鬧來。

想靠近李家大門的小孩被揪住后脖頸,小黑手多出個豁口瓷碗,男孩揚起腦袋,嫌棄地看親爹一眼,乖乖回家。

到家也沒老實,眼珠一轉,麻溜地找來木梯子,搭靠在土墻上,鬼鬼祟祟爬上去,胳膊攀過墻頭,露出雙黑亮的眼睛,瞧著李家大門口的動靜。

同樣的操作,好幾家熊孩子干。

墻頭下餃子似的,多出一串大大小小的腦袋。

李老婆子看著被拍得哐哐響的大門,心疼得直抽氣。

這顧婆子力氣咋這么大,不是自家的門不心疼是吧!

“娘,咋辦?顧家人找上門了,咋辦?開門嗎?她們來干啥?顧家的三崽不是沒事嗎?”李大嫂急得直跺腳。

門外。

“娘,快歇歇手,我來敲!”趙六娘說著,取代顧母砰砰砰敲門,掄圓胳膊用力砸,嘴上沒忘大聲道:“娘,你看我敲的動靜咋樣,力氣夠吧?您老說一句,信不信我能把這門卸下來……”

這話明顯是嚇唬人呢,她哪有這力氣。

院子里,李家人真怕大門被卸下來,忙來開門。

門栓一抽,圓滑世故的李老頭搓著手,擠出笑。

“哎呀遠山娘,都是一個村兒的,沒必要整一出,來來來,外頭熱,進屋說話,有話慢慢說。”

“哼。”顧母從鼻子哼出一聲冷笑,甩袖往里走,“早這么識相也不用浪費這么長時間!”

進了院子,瞧見墻頭的腦袋,她神色一頓,差點沒破功。

嘖,都是些愛湊熱鬧的。

李老婆子見不得別人看自家熱鬧,抄起葫蘆瓢,舀滿水,朝兩邊墻頭潑去。

“去去去,看啥看,看別人家熱鬧缺不缺德吶!”

看熱鬧的大人小孩被潑一頭水,失聲尖叫。

一個坐得高的男孩兒抹了把臉,興奮的嚷道:“哎呦好涼快!李奶奶,再潑一瓢,怪涼快的嘿嘿。”

李老婆子氣得仰倒,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什么破孩子,滾滾滾滾!”她豎起眉頭,臉拉得老長,看著兇悍極了。

小男孩親奶也是潑辣的性子,還護犢子,他根本不怕,還氣人的吐舌頭扮鬼臉,“我在我家哩,又沒在你的地盤,憑啥滾,我就不!略略略……”

李老婆子氣血上涌,紅溫了,老眼都是怒火。

顧母和兩個兒媳婦渾身舒暢,像大熱天喝了冰汽水,渾身舒坦。

這家子活該。

氣死最好。

顧母不客氣地坐下,黃秀蘭和趙六娘一左一右守在婆婆兩側。

李家人:“……”

只聽顧母淡定出聲:“愣著干啥,都坐。坐下來,咱們好好說說賠償的事……”

聽聞此言,李家人如遭重錘,心里下起瓢潑大雨。

這“盛世”,如他們所愿。

顧家人……真的上門要賠償來了。

“遠山娘……”李老婆子不想認,“你看這事兒吧,偷走三崽的是張滿月那個女人啊,和我們沒關系,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砰!”顧母一巴掌拍向桌子,拍得桌子直晃。

她瞇眼,眼刀子掃過李家人,“啥意思?你們這是不想認?”

“張滿月不是李家的兒媳婦?”

“我來好好說你們不聽,是想我家老三媳婦兒親自上門是吧?”

李家人:“……”不,我們不想!

他們可太知道承淮家那位有多難纏,等她上門,他們家不死也得脫層皮,房頂都能給掀了!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李老頭服軟,不服軟不行啊,畢竟是自家理虧,他不想看到辛苦一輩子蓋好的房有損毀。

“這事兒是你們理虧,你們沒討價還價的資格,懂?”顧母皺眉,覺得李家人分不清大小王。

不等他們再逼逼,她不客氣地提要求:

“你家得賠償我家的誤工費,精神損失費,阿瀾和謙寶的醫藥費……對了,村里那么多人幫忙尋人,我們得出謝禮,這部分錢你家也得掏,我大致算了算,你們需要賠償四十五塊七毛八分,再一只雞,十個雞蛋。就這些,要太多,你家也掏不起。”

聽到賠償清單,李家人如喪考妣。

這些確實是李家能賠償的極限,再多一點都拿不出來。

李老婆子眼前黑了黑,發瘋似的尖叫,“這么多,你們咋不去搶!

四五十塊,我家哪有四十五塊,誤工費咋要得了這么多,精神損失費……這又是啥?

還有醫藥費,顧瀾的我們認,三崽身上一點傷都么的,要什么醫藥?

都要了錢,還要雞和雞蛋,你咋不殺了我!”

她怒瞪著顧家婆媳三人,心里惱火。

這是拿她家當山匪訛啊!

顧母氣勢比她更盛,嗓門兒比她還大。

“你要不算算我家幾口人,按人頭算,得損失多少工分,我這算的都是少的!”

“還有謙寶為啥不要醫藥費,他滿身的包……你瞎了才看不見!”

“至于雞和雞蛋,那是給我家阿瀾和謙寶補身子的,兩個孩子一個受傷,一個受到驚嚇,哪個不需要補補?你說,回答我!哪個不需要!”

黃秀蘭在旁邊點頭,煞有其事道:

“我娘沒算多,這是我們在家一筆一筆算好的。看在大家鄉里鄉親的份兒上,算少的。”

李家人:誰信!都沒想抹個零,哪里少啦?

趙六娘臉上帶笑,看著像個和氣小媳婦兒。

她說:“大嫂說的是。如果正主上門,少說也得讓你們賠一百塊,三弟妹啥性子,你們應該清楚,她啥時候吃過虧?我娘真手下留情了。

就這些,你們接受,咱們就和解,不接受的話……等我三弟妹和她娘家幾個哥上門也行,看你們咋選?”

這是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李老頭煩躁不已,心里怨害家里損失錢財的喪門星兒媳婦。

他權衡利弊,不想繼續掰扯,咬牙應下。

“……我們賠。”

話出口的同時,心疼得直抽抽。

顧母沒再得理不饒人,接過賠償,帶著倆兒媳婦回家。

這事很快傳遍全村。

那些被“啟發”到,暗暗打起歪主意的人頓時老實下來,不再想著走捷徑。

顧家磚瓦房。

林昭洗去一身汗,出浴室門,差點被門口的倆小孩絆倒。

低頭看,是撐著下巴發呆的雙胞胎。

“聿寶,珩寶,你們怎么坐在門口?你們爸爸呢?”林昭拎起裙擺半蹲下,長發用毛巾包裹住。

珩寶見媽媽沒不喜歡他們,心里的小人兒高興的亂蹦跶。

他說:“爸爸和大伯二伯去打野豬了,說要謝謝村里的伯伯們,請大家吃肉。”

聿寶也是松了口氣,“爸爸有帶獵槍。”

林昭了然,今天村里發動了好些人尋人,確實得謝謝大家。

她猜測,顧承淮進山或下山的途中,看到了野豬的痕跡,這才生出解決它們的念頭。

既解決潛在禍害,又酬謝村民,一石二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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