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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心中冒出一串問號的瞬間,仔細看去,四字下面出現一行解釋。
看完后,她表情有億點復雜。
「小藥丸,專治戀愛腦。
無添加劑,無副作用,味道清涼,參考薄荷。
還在發愁孩子是舔狗、是戀愛腦、是愛情的奴隸,讓親爸愁,親媽煩,親爺奶痛哭流涕嗎?
來來來,喂他吃藥,一顆管終身,培養清醒獨立自主好孩子,你值得擁有。」
林昭:“……”總感覺這顆藥丸,在該死的點她的崽。
畢竟。
原書里。
大崽、二崽和四崽都……不那么清醒。
這段藥丸介紹文字好半天沒消失。
林昭感受到冷冰冰的嘲笑,有些許無語,點擊提取,收進儲物指環,眼不見為凈。
接著再抽一發。
「進階版狗糧×500斤。
味道一級棒,汪星人的最愛。
溫馨提醒喔,這款狗糧有神奇功效,自己慢慢探索吧。」
林昭:“……”還賣起關子了啊!
兩抽都差強人意,但也都有用。
其實她最想要個祛疤或淡疤的藥膏,小孩皮膚嫩,她擔心二崽手上的牙印一直跟著兒子。
抽完這兩次,只剩58積分。
一朝回到解放前。
林昭沒再造,輕手輕腳地躺下,摟著四崽閉眼。
顧家老宅的人進入夢鄉,衛家二房的屋子隱約有亮光透出。
兩個石頭穿著補丁小褲褲,呼呼大睡,偶爾被蚊子咬到,迷迷糊糊地撓撓發癢的地方。
沒被太陽曬到的皮膚,被他們狗啃式的指甲,撓出一道道紅印子。
“再熏點艾,兩個石頭被咬的睡不好。”顧嬋停下糊火柴盒,用手背按摩眉骨,側頭看一眼旁邊的衛向東,壓低聲音說。
接連三個小時的干活,眼睛干的擠不出淚。
她閉了閉酸澀的眼睛,又睜開,再閉上,再睜開,反復幾遍,緩解著疲勞。
衛向東站起身,往屋里熏艾,重點圍繞他媳婦兒。
半分鐘后。
顧嬋無奈的看向男人,再次提醒,“往兒子那里也熏點。”
衛向東皺眉。
“男子漢大丈夫怕什么蚊子,那倆小的睡得跟死豬一樣,咬不醒他們。”
這是親爹該有的反應?
饒是早就清楚自家男人的性子,顧嬋仍是一噎。
“你熏不熏?”她瞪眼。
衛向東定定地注視著媳婦兒,幾秒后,收回目光,老老實實去床邊熏。
臭小子皮糙肉厚,又不是小姑娘,需要熏什么艾,哪用那么矯情。
敷衍晃兩下手,衛向東坐回到媳婦兒旁邊。
顧嬋估摸時間不早了,看男人一眼,說道:“要不你先睡,我把這幾個糊完就睡。”
衛向東沒聽,同她一起糊火柴盒。
他最煩做手工活,讓他干這種得坐下慢慢來的活,他寧愿山上打獵,要不下地也行。
可,衛向東舍不得全讓媳婦兒做。
所以他主動跟顧嬋學,期間做廢一個,喜提一記白眼,好在最后學會了!
“你那三弟妹不是說不急?”衛向東打了個哈欠,隨口道:“你不會打算一晚上把這些糊完吧?”
“那也得能糊完啊。”顧嬋小聲反駁,聲音有些啞。
她拍拍桌上剩的材料,“把這一沓糊完就睡。”
難得有個掙錢的機會,才剛開始,不得好好表現嗎。
昭昭好難找來的機會呢。
“要不你先睡,這些我來糊。”衛向東心疼媳婦兒。
顧嬋搖頭,“一起糊,早點糊完再睡。”
衛向東沒再說話,垂首加速糊起來。
等忙完,躺下時頭暈目眩,腰、脖子和胳膊酸疼的要離家出走。
累成這樣,早上當然沒法按時起來。
鄉下人睡的早,起的也早。
五點出頭,各個房間門打開,陸續有腳步聲響起。
衛母看了眼門關的嚴實的二房,皺了皺眉,沒說什么,端上木盆去洗衣服。
“懶貨!一屋子懶貨!”衛大嫂對著二房的屋子,小聲啐罵。
知道小叔子在屋里,她不敢放肆,只敢過過嘴癮。
身后傳來一道清亮的少年音。
“要不我把我爹和我娘叫出來,大伯娘有話當面說。”大石頭語氣聽不出喜怒。
他站在那里,漆黑的眸盯視著衛大嫂,臉上也沒什么表情。
小石頭站在他哥身后,探出腦袋看了眼大伯娘,轉瞬收回視線。
爹在家,他才不怕兇巴巴的大伯娘,小家伙給自己打氣,手握成小拳頭。
衛大嫂嚇一跳,張嘴想罵人,身后一米外的木門吱呀響起。
“撒完尿怎么不回屋,讓我請你們?”衛向東歪靠在門框,看著兩個石頭。
“不用,這就來。”大石頭沒再理大伯娘,不緊不慢地走向親爹,小石頭跟在他身后。
回到屋。
衛向東讓倆兒子離床遠點,別吵醒他媳婦兒,壓低聲音問:“那女人又逼叨啥了?”
“說咱們一屋子懶貨。”大石頭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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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艸!”衛向東爆粗。
他娘的,誰他娘是懶貨了?!
阿嬋可比那個攪家精勤快多了!
“得,分家前你倆想咋玩咋玩,啥也不用干,家里的活誰想干誰干。”他很火大。
“分家?”大石頭眼睛驟亮,語氣期待。
衛向東捂住他的嘴,瞥向床,見媳婦兒沒被吵醒,松開糟心兒子。
“咋!你不想分啊?”他故意道。
“咋可能不想!”大石頭呸呸兩聲,消除嘴巴咸咸的汗味,像個小狼崽般瞪著他爹,那模樣仿佛想抓撓他幾下。
他忍了下來,追問:“啥時候分?!”
小石頭也一肚子問題,坐到他爹旁邊,皺起小眉頭,“爹,分家的話我們住哪里哇?”
衛向東拉扯小兒子瘦巴巴的臉,沒多少肉,干巴巴的,一點也不好捏。
得趕緊分家,上山弄點肉,兩個臭小子太瘦,不會長不高吧,他有些發愁。
“都分家了,住什么家里,咱搬出去。”
小石頭性子軟,被他爹那么欺負都沒敢拒絕,只用一雙澄澈若清泉的黑眸可憐兮兮地看著衛向東。
石頭哥哥看不過眼,解救了軟蛋弟弟,暗暗瞪親爹一眼,“爹,咱家能搬到哪里啊,你不會讓我們住牛棚吧?”
才拋出一個問題,不等衛向東回答,又拋出第二個問題,“咱家有錢嗎?”
衛向東睨著他,“你是想問等搬出去,家里還有沒有錢讓你倆讀書吧?”
大石頭認真臉,和他爹據理力爭,“我想上學不也是為了咱家嗎!”
“爹你小學沒畢業,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不一樣,娘說我腦子活,會讀書,好好讀書的話一定能改命。”
“等我學到本事,我要帶我娘去城里的。”
聽說城里人住樓房,每個月能吃好幾次肉,婦女不用下地干活。
他一定要帶他娘進城!
“咚!”的一聲。
大石頭額頭挨了一記,他捂住被打的地方,咬死牙根,氣的想離家出走。
“沒大沒小。”教訓兒子,衛向東絲毫沒有愧疚感。
什么叫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他才三十出頭,人生一半都沒過!
“把心放回肚子,我答應過你們娘,她生的孩子,誰想讀書都能讀,想一直讀都行。”
他供的起。
“我和弟弟又沾了娘的光。”大石頭陰陽他爹。
衛向東沒聽出來,用一種算你有自知之明的眼神看著他,“知道就好,所以你倆必須孝順,不然……”
他晃晃沙包大的拳頭。
大石頭神情鄙視,“……”爹好幼稚!
小石頭嘟囔,“……爹好兇!”
中午,衛母才知道老二一家沒上工,在心里算算損失的工分,心疼的渾身抽抽。
砰砰砰敲二房的門。
開門的是打著哈欠,站沒站相的衛向東。
“娘你干嘛,敲門就敲門,這么大力干啥,門敲壞還得我修,你到底啥事,沒事我再去睡一會。”
什么?
還要睡!
衛母氣得捶兒子,怒聲道:“還睡!太陽都曬屁股了還睡!”
“你不去掙工分,吃什么,喝什么,趕緊的,收拾收拾,下午跟我去上工。”
“不去。”衛向東打斷老娘的嘮叨。
“大嫂說我們全家是懶貨,她都這么說了,我們干脆躺了唄。”他攤攤手,很光棍兒的無所謂模樣。
衛母一噎,心里把大兒媳罵個狗血淋頭。
“她那性子,你和她計較什么……
她話還沒說完,衛向東懨懨的打斷,“我氣性大,我受不得委屈,不去不去不去,沒飯吃也不去。”
話落。
他扭頭回屋,隨手掩門。
衛母手上用力推,大聲說:“那你想干啥,啊!你愛咋咋我管不住,別帶壞阿嬋和兩個石頭。”
“我想分家,今晚就分。”衛向東說出目的。
他看著親娘,“我不想忍了!一天不分家,我一天不去上工,我媳婦兒也不去,兩個石頭也不去,就吃白飯,當懶貨。”
衛母一愣。
老二連半年也忍不了?
“不是說了等年底?”
衛向東心情不好,語氣也不好,“不是我忍不了,是有些人欠揍,娘你要不想家里整日沒個安寧,還是早早分。”
他媳婦兒同意他上山了啊,要不是不想便宜大房幾口子,他早左手拎兔,右手拎雞的回來了!
男人厭惡的目光飄過大房的屋門,兀自不留縫隙地繼續說:“要不是顧及娘你,五年前我就帶著媳婦兒孩子搬出去住了!”
“沒意思,這日子過的沒意思。”
他煩透了老跳出來找她媳婦兒茬的衛大嫂,總是裝死、任由自己媳婦兒蹦跶的親哥。
還有就是——
晚上想干個壞事,兩塊冰冷冷的石頭杵在那里,他們杵在那里,煩死個人!
衛母可不知道衛向東煩躁臉上背后隱藏的小心思。
她也知道老大媳婦性子煩人,只是,老人家想兒孫都在身邊。
分了家就不一樣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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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啊……”
衛向東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叫西也沒用,我就要分家。”
裝可憐也沒用了,衛母表情訕訕的,收起可憐巴巴的眼神,“分,今晚就分,把你們全分出去。”
她惡狠狠地橫了眼兒子,“你這個不孝子老娘管不住,也不想管,讓兩個石頭常回來看看。”
“要么你讓他們留下。”衛向東嗤聲,神色卻認真又期待。
衛母嘴角抽搐,不想再說話,扭頭就走。
小老太太跑的飛快。
分分分分分,馬上分。
翌日早。
一大早洗漱完畢,林昭打算去灶房下兩把掛面當早飯,卻見黃秀蘭迎面走來,送上剛做好的荷包蛋。
“三弟妹,你不是喜歡我做的荷包蛋?你嘗嘗,看看還是不是以前的味道。”她順手沖洗筷子,把碗和筷子一并遞給林昭。
有現成的,剛好不用再做。
“謝謝大嫂。”
林昭坐下開吃,碗里足足兩個荷包蛋,湯很特別,是顧大嫂的獨家秘方,放了香油,里面還有幾根青菜做點綴。
好吃又好看。
她滿意地點頭。
黃秀蘭笑了笑,手腳麻利地熱窩窩頭。
顧家人早上吃的少,一人半個粗糧窩窩,再喝點水,一大早就過去了,只等中午那一頓。
糧食緊缺,要是三頓都照昨晚那頓來,裝糧食的甕早空了!
林昭快速喝完湯,鐵蛋飛速來取碗,瞧見油汪汪的碗,嘴巴咧的老大。
她知道他的心思,想往碗里倒些水,當蛋花喝。
“不準倒水喝!”林昭出聲阻止。
鐵蛋眼睛瞬間沒了光,他抱著碗,神情懇求,軟聲道:“三嬸,你就當沒看見唄。”
昨晚吃的好,一晚上過去,早消化了,今天肚子可還餓著,總吃不到好東西的小朋友當然饞。
“不能哦。”林昭用溫柔的語氣吐出對鐵蛋而言最冰冷的字眼,他腦袋耷拉下來,“可是很浪費啊。”
鐵蛋緊盯著碗里的渣渣不放,恨不得舔幾口。
林昭看不下去,他們平常那樣沒什么,但是不能吃她的口水,她過不去心里的坎兒。
“別吃,我讓你娘給你們下點掛面,再給你們一人弄一個荷包蛋。”
怕饞嘴貓鐵蛋陽奉陰違,緊接著道:“要是不聽我的,沒你的份兒。”
鐵蛋眼睛從碗里抽離,舔了舔嘴,湊過去:“真的嗎?”
他激動的用手比劃著,“是那種細細長長的白面條嗎?大崽二崽說的那種面?!”
鐵蛋今年七歲,正是能吃的時候,顧家孩子多,不可能讓他們往飽里吃,不怪他連狗糧都饞。
他身上沒什么肉,臉更是干癟,又因為總是滿山遍野的跑,找吃的,臉黑的發光。
“對!”林昭聲音輕緩。
鐵蛋二話不說把碗塞他娘手里,眼巴巴看著她,“三嬸?”
他沒舔碗,掛面呢,能吃了不?!
黃秀蘭見他這么饞,氣的擰兒子耳朵。
“三弟妹別管這小子,他這個年紀肚子沒飽的時候,吃多少都不剩,還總喊餓。不用管,上午呲溜就過去了。”
生在顧家好歹能吃個七分飽,村里別的小孩只能吃個五分飽。
鐵蛋快哭了。
他吃一口白面條容易嗎,啊?!
七歲的大朋友緊張的看著三嬸,雙手扣在一起,呼吸都快停了。
別覺得夸張,沒嘗到白面條味道的人真的巨饞!
林昭啞然失笑,把掛面給黃秀蘭,“下吧,這是我搬回老宅的第一天,算我請孩子們吃的。”
聽到這話,鐵蛋高興的原地蹦噠,“謝謝三嬸,我今天幫大崽二崽洗衣服。”
昨天雙胞胎說要洗衣服,因為搬家沒來得及,說今天洗。
“好啊,那就辛苦鐵蛋了。”林昭笑著說。
“洗衣服不辛苦的。”下地才辛苦。
親眼瞅見娘在下掛面,鐵蛋高興的去喊人。
林昭回屋拿幾個雞蛋給大嫂,見時間差不多了,推著自行車出門上班。
顧家的孩子們剛醒就有掛面吃,幸福的快暈過去了。
白面條誒。
這可是白面條,一點黑面都沒摻,吸溜一大口,香的人想哭,這真的是人間的美食嗎?!!
“白面條這么好吃哇!奶,什么時候能天天吃啊。”鐵蛋萬分珍惜的喝著湯,抹掉額頭熱出的細汗。
顧母哪知道,誰不想天天吃白面條?
她沒打擊孩子們,說道:“好好學習,變成高中生,和你三嬸一樣吃商品糧,你就能天天吃。”
顧家的小朋友們把這話記在心里。
尤其是梆梆。
他快上五年級,之前對學業并不上心,考試從來是中游。
之前對上學改變命運的理解沒這么深刻,三嬸忽然變成城里人后,他突然覺醒,閑了就翻書,一連好幾個晚上如此,驚得顧玉成和趙六娘一愣一愣的。
“梆梆,我聽你三嬸說,你再上一年就要考初中了?”顧母想起個事,出聲問。
梆梆點頭,“嗯,上面發布了文件,說要改學制,接下來會實行“五四”制,也就是五年小學,兩年初中,兩年高中。”
顧母在腦子過一圈,說道:“上到高中,總共得上九年。”
“對的。”梆梆說。
他是想上到高中的,最起碼得上到初中,三嬸有句話說的對,學歷是敲門磚。
那些個廠招工,學歷能淘汰大半人,人都要初中或高中畢業的。
顧母心里淺淺算了筆賬,要想把每個孩子供到高中畢業,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啊。
不敢想,不敢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