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漠挑了挑眉。
他眼底的光芒隱去,又恢復了之前玩世不恭的笑容。
“沒法子,誰讓我這身子不爭氣,而謝家長房爺需要一個血脈延續呢?與其便宜了外人,還不如成全老四,畢竟生下來的孩子到底姓謝,也算全了謝家香火。”
“侯爺考慮周全,心胸也夠寬闊,如此還糾結什么!”
“也不算糾結,就是看到你就想到了……”
謝承漠話音一頓,歪起頭,上下打量過盛凝酥后,又看向望月閣的方向,恍然一笑。
“你今日過來,是來求安慰的吧?也是,自己的夫君與其他女人有了骨肉,你的心里終究是不好受的。”
“侯爺誤會了,我是來道賀的。”盛凝酥指向翠玉宮帽。
“是嗎?那這賀禮也算不錯,本侯爺就收下了!”謝承漠把玩著管帽,斂眸之時慵懶道:“對了,不管他們如何,都不會不妨礙我們之間的合作。”
“什么?”
“四夫人今日過來,不就是求一個答案嗎?”謝承漠抬首而笑,“你放心,我們之前的合作依舊有效!”
盛凝酥拿綠帽子刺激他,其實就是為了試探,試探他在馮思思出軌兄弟,給他戴綠帽子的前提下,是否還會繼續以后的合作。
要不然,以她對謝南佑的冷漠和疏離來說,怎么會在乎謝南佑同馮思思懷孕生子。
見盛凝酥面露驚詫之色,他傾身,神秘兮兮的壓下聲線。
“盛凝酥,我知道你的心思,即便不是馮思思,換做其他女人,于你而言都沒有區別,你并不是氣惱謝南佑對你不忠,而是怕我因為他們的關系而斷了與你的合作!”
盛凝酥的眼神從震驚變成釋然。
斂眸而立,她似乎是釋然一笑:“看來還是我不夠了解侯爺。”
早知道謝承漠這個態度,她就不來試探了。
“我還以為,侯爺你不曉得他們之間的事,知曉之后會雷霆震怒,從而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所以才想著過來試探一二,沒想到,倒是我自求難看。”
“好了,不說他們的事情了,說說咱們的。”
謝承漠不想再聊那對男女,語調輕松的岔開話題。
“還記得你同我交代,讓我幫你盯著襄陽郡守一家的事嗎?確實是有個情況要同你說。”
“什么?”盛凝酥瞬間緊張起來。
——難道說,上一世季家被滅門的時間線也提前了嗎?
怎么辦?
枯妖果的事情還沒眉目呢!
難不成三哥還要重蹈覆轍,冤枉至死??
謝承漠:“季家的兩個姑娘都被選上了上陽花舞,說是一起過來京城。”
“……就,就這?”
不是枯妖果的事!
還好!
盛凝酥長出一口氣。
“還好?”謝承漠一怔:“難道你讓我盯著季家,并不是因為他們家的兩個姑娘?”
“是,也不全是。”
盛凝酥當初請謝承漠幫忙時,并沒說明具體情況,只是讓他幫忙盯著季家,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妥異動的地方。
謝承漠則是自己想當然的想歪了:“你,不是看上了季家姑娘,想要將她們送給老四?”
“怎么會。”
盛凝酥還沉浸在自己的盤算里,聽到謝承漠的話后無意識的笑了笑。
但隨即,就意識到謝承漠是什么意思。
她神色一凜:“侯爺,你,你沒胡來吧?我,我當時是讓你幫忙盯著季家,可,可沒想打他們家姑娘的主意,你,你這個太,太損人家姑娘的清譽了。”
季山遠好歹是郡守,官職不大,九品芝麻官,可到底也是朝廷官員,吃皇糧的,怎么會讓自己家的女兒給旁人做妾。
“這不能怪我呀,是你當初沒說清楚,怎么能是我的錯呢?”
謝承漠也是一臉無辜。
要怪,就怪她盛凝酥一直在給謝南佑的房里塞小妾。
這才成婚幾日,小妾就塞了三個了。
“襄陽郡守,與你們盛家沒有關聯,與謝家更沒關系,那老頭又安分守己的很,不貪污受賄,藏污納垢的,你卻讓我盯著,那明顯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嘛。”
“不是,我是,算了,不解釋了,你方才說過他們家兩個姑娘過來了,是哪兩個?”
“嫡長女季胭脂,正妻生的,還有一個是妾生的,叫什么青不青的,據說是跟來伺候季胭脂的。”
“季青竹?”
“對,就是這個名字,”謝承漠一滯之后,身子微微后仰:“所以,我這是又錯了嗎?”
他眼神微妙,后知后覺:“你讓我盯著的不是那個嫡長女季胭脂,是這個妾生的庶女季青竹?”
說到這兒,謝承漠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我還以為,你是看上了季胭脂,要給老四做妾,沒想到盯上的是季青竹,那姑娘,嗯?我了解不多,好像,她,她在季家好像并不得寵,所以這次才做為丫頭跟來了京都城。”
按照規定,官家貴眷們每門每戶只能出一人跳上陽花舞。
季家這次卻送了兩個過來。
名義上,她們是姐妹同行,其實卻是讓季青竹做為婢女,伺候好季胭脂罷了。
盛凝酥瞳底閃過一刃冷意:“她的母親是賤籍,生了孩子之后才買斷了身契,成了良籍。”
季青竹的母親在季家并不得寵,要不然即便進門做妾了,還是賤籍身契。
也就是在季青竹出生之后,季家擔心孩子的賤籍身份連累季山遠的的前程,這才給她放了良籍。
“所以,你打聽她是?”謝承漠忍不住好奇詢問。
“等過了祭祀大典之后,家里會擺幾桌酒宴,宴請謝家的耆老族人等,大伯哥有什么要吩咐的嗎?”盛凝酥轉眼就換了稱呼,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
謝承漠很是無趣:“咱們之前的事情還沒說完,能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家長里短嗎?”
他剛聽出點了有意思的事情,盛凝酥就不講武德的避開不談了。
孰知,盛凝酥只是看著他,并不回答。
謝承漠無奈,只好配合點頭:“家里如今是你當家,自然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沒問題,四弟妹做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