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漠目光下行,落于夏七的某處,似笑非笑:“你確定要用解藥?解藥使用后是有不好的后遺癥,所以,你確定要用?”
“嘶!嘖!這個嘛?”
“到時候你不行了,可別怨我沒提前告訴你,”謝承漠從袖子里拿出一包藥粉,放于桌前:“這便是解藥,用不用的,隨你。”
夏七伸出手。
可在即將觸摸到藥包的時候,又頓下了。
片刻后,左手打了一下右手背:“拿什么拿,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訕訕笑著,他收回手:“主子,我看,要不還是算了吧。”
謝承漠笑而不語。
夏七尷尬的撓撓頭,訕笑著岔開話題:“主子,其實不怨我,你是不知道聽豐臺的那個動靜,真的,屋頂都要掀飛了,不少人都聽到了動靜。”
“水云軒那邊呢?”
“我估計也能收到消息,早晚而已,”夏七搓著手,嘿嘿笑:“主子,要不要奴才抽個時間,把這件事透給四夫人?”
“透什么?”
“自然是咱們在那些糕點里下藥的事了!”
“不用,”謝承漠的眸光跳入虛空,看向水云軒的方向:“四夫人是聰明人,會知道是我在助她一臂之力。”
水云軒。
盛凝酥換好衣衫,卸下釵環,重新洗漱時,翠曉憋著的笑的走進來。
“姑娘。”
她欲言又止,可嘴角的咧笑都到耳朵根了。
盛凝酥了她一眼,莫名其妙的看向織藥。
孰知織藥也是一頭霧水,搖搖頭,打了翠曉一笑:“死丫頭,你笑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我,不是,你們,不知道?”
簡單的一句話,翠曉說的語無倫次,可看她那笑意,又不像是有什么毛病。
織藥沒好氣道:“你要說就說,不說出去,都什么時候了,姑娘都要休息了。”
“姑娘,你們是真的不知道嗎?走,跟我走,去的晚了可就看不到好戲了。”
翠曉終于按捺不住了,抓起盛凝酥和織藥就往外面走。
“翠曉,你吃錯藥了?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好戲?”織藥被拽的險些摔倒。
盛凝酥鞋子都沒穿好,幾乎是被拖出去的。
出了屋門,她們才發現,院子里站滿了不少的婆子,所有人都臉色怪異,似笑非笑的模樣。
“她們做什么呢?”
“噓,聲音小點,”翠曉手指壓唇:“你們仔細聽。”
“聽什么?”
盛凝酥心下疑惑,還是循著她的意思屏住呼吸。
這一聽,果然聽到了什么。
只是——
“這什么?”織藥歪著頭,聽的直皺眉:“誰家婆娘在挨打嗎?打的還挺慘的,叫的這般凄涼,也沒人去勸架嗎?”
盛凝酥則是心下一顫,耳朵尖不由紅了些。
她是沒吃過豬肉,可被姨娘傳授過豬跑的經驗,心里隱約猜測到了什么。
翠曉打趣道:“那你再猜猜,是誰在挨打,這又是誰的聲音?”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織藥沒好氣道:“再說了,婆娘挨打就挨打,關我什么事,我閑著沒事去猜她干嘛?”
沒有聽到想聽的答案,翠曉一副失落的模樣:“你呀,無趣的很。”
“是你無聊好不好?”織藥看向其他婆子,提高聲音:“還有你們,一個個都閑著沒事做了是不是?人家打架,關你們什么事?都站在這里抻著脖子聽!”
“是哪里的動靜?”盛凝酥低聲問。
“聽豐臺!”
“聽豐臺?”盛凝酥一怔。
怎么會是聽豐臺的動靜?
“聽豐臺?聽豐臺誰在挨打?”織藥怔了一下,不敢相信:“不會是花瑤姑娘吧啊?不對!她是我們家的客人,誰敢打她?還打的這么慘?”
“噗!”
“哈哈!”
婆子們聽到這番話,實在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織藥被笑的莫名其妙,盛凝酥卻快步向著院門走去。
“姑娘,你去哪?”翠曉急忙跟上,又讓小丫頭去取一件斗篷來。
聲音確實來自聽豐臺。
而此時的聽豐臺前不止聞訊趕來的盛凝酥,還有趙氏。
趙氏氣息陰沉,聽到邊婆子稟告說盛凝酥來了之后,臉色更是五顏六色。
她連忙轉身,迎上盛凝酥:“大半夜的,你又病了好些時日,怎么還跑來這里?”
“母親,是花瑤姑娘出事了嗎?”
不等趙氏回答,盛凝酥急匆匆的錯步繞過她,走向聽豐臺的院門。
“她這是怎么了?怎么會叫的這般凄慘?”
夜空下,蟲鳴都被無限放大,叫的人頭疼,更不要說還是女人尖銳高亢的嗓音了。
“是花瑤嗎?她可不能出事!你們怎么不進去?”
眾人的神情那叫一個曖昧:——那種事,怎么進?進去說什么?
趙氏給了邊婆子一個眼神,主仆二人默契的一左一右的攔下盛凝酥。
“四夫人,這個,花瑤姑娘沒事,她,她,她就是,嗯,許是身子不爽利吧。”
“不爽利就去叫郎中啊,你們怎么還一個個的站著不說話?”盛凝酥眼神焦灼,氣惱的掃過眾人:“你們是怎么做事的?花瑤姑娘都叫的這般凄慘了,你們怎么還無動于衷?還不快些去請郎中!”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有幾個忍不住的都已經低下頭偷笑了。
盛凝酥敏銳的捕捉到她們的笑容,氣場一沉:“放肆!花瑤姑娘都傷的那么嚴重了,你們竟然還在笑,不想再在定安侯府做事了嗎?”
“老四媳婦,不,不是你說的那樣,”趙氏尷尬無比的咳嗽一聲,抓著盛凝酥的手腕,壓著嗓音:“她,她沒事的……”
“沒事都叫嚷的這么慘了,那有事豈不是得要命?”
似乎是回應盛凝酥的話語,聽豐臺那邊傳來一聲男人的低吼。
是謝南佑!
院子里但凡是成過婚的,都知道謝南佑的這一嗓子意味著什么。
盛凝酥當然也知道!
可現在她就要佯裝什么都不知道。
“這個,這聲音?盛凝酥神色錯愕,不敢相信:“這是夫君的聲音嗎?”
眾人:——是!!
“……”但是沒人敢說,沉默以對。
就是趙氏也以手扶額,那模樣,似乎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