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曉屈膝福禮,不卑不亢:“大夫人此言,奴婢不懂。”
“不懂?是裝不懂吧?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婢,”馮思思快步走過來,甩手給了她一記耳光:“明知道自己不得寵,得不到夫君的心,就用下三濫的手段弄一個娼妓進門,代替她爭寵,真是不要臉!”
翠曉挨了一巴掌,險些摔倒,幸虧后面的小丫頭及時攙扶,才沒有摔了東西。
謝南佑看了他們一眼,皺了皺眉,卻沒有言語。
翠曉撫著臉頰,再次福禮:“大夫人,我家姑娘是照著您的意思,為四爺謀劃妻妾的事,難道是我家姑娘會錯了意,只能納娶您指定的妻妾,而不能挑我家姑娘看中的嗎?”
“賤皮子,還敢犟嘴,來人,給我掌嘴!”
馮思思本來就一肚子的邪火,如今見翠曉三番兩次的懟自己,絲毫不顧及自己的面子,干脆不忍了,叫了春桃上去掌嘴。
她則一歪頭,示意身后的婆子上去攙扶謝南佑。
謝南佑是醉了,卻不糊涂,趁著酒意將那幾個人都推開,不耐煩的皺眉。
“住手!腌臜婆,誰讓你們碰我的,滾開!”
那幾個婆子的臉色明顯變了,又不敢吱聲,一個個的縮回手,攏著袖子退到馮思思身后。
春桃不知道他是讓自己住手,還是讓婆子們住手,揚起的手也不敢落下,訕訕又小心的看向謝南佑。
謝南佑晃了晃,一把抓住馮思思的手腕,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到她臉上。
“我有大事!”
簡單的四個字,讓馮思思摸不著頭腦。
她不確定謝南佑是真醉了還是裝糊涂,只能小心翼翼道:“南佑,你喝醉了,走,跟我回去,我給你煮醒酒湯。”
“醒酒湯?”謝南佑呵呵兩聲,指向翠曉:“醒酒湯,醒酒湯有沒有?”
“有,回四爺,四夫人早就備下醒酒藥了,說是怕四爺和紅香姑娘喝醉酒,先預備下了,”翠曉讓小丫頭拿來醒酒湯,打開:“您看。”
“嘿嘿嘿,醒酒湯,你看,大嫂,醒酒湯。”謝南佑說著抓起醒酒湯一口灌下。
“南佑……”
“嘭!”
醒酒湯的瓷盞在馮思思腳下摔的稀碎。
馮思思嚇的一顫,下意識的閉上嘴。
謝南佑挑了眼尾,瞥過她一眼后,醉醺醺的搭上小廝的肩膀:“走,聽豐臺。”
馮思思的嘴角狠狠一抽。
翠曉規矩的再次行了一禮,抬頭時,絲毫不掩飾眼底的嘲諷囂張,從她身邊走過。
“都跟上,四夫人吩咐了,今晚上要好好的伺候四爺和紅香姑娘,伺候好了,四夫人有賞!”
馮思思氣的想再次沖上去打人,卻被春桃攔下了。
“大夫人,您剛才沒看到嗎?您打人的時候,四爺很不高興呢!”
“是嗎?我,我沒看到啊,”馮思思說完就后悔了:“都怪盛凝酥這個賤人,用這種不要臉的手段爭寵,我是實在沒忍住才打的人!老四真的生氣了?”
“看樣子是生氣了,要知道,在四爺面前,您可一直都是溫婉明理的,什么時候這么……”
后面的話,春桃沒敢說,怕說的不合適再白挨一耳光。
而馮思思也完全明白她的意思,更加惱恨了:“賤人,盛凝酥這個賤人,要不是她,我怎么會這么失態?”
越想越暴躁。
“走,我們去水云軒!”
“現在?”
“當然是現在了,我睡不著,她還想睡覺?走!”
今晚上她注定無眠,盛凝酥也別想好過。
馮思思又叫了幾個婆子,氣勢洶洶的殺向水云軒。
剛要敲門,門“吱壓”一聲打開,一個人影急匆匆的跑出來,撞的馮思思險些摔倒。
“織藥?你跑什么!”馮思思一眼認出了對方,越發憤怒:“大半夜的好沒規矩!”
“大夫人,您來的正好,我家夫人生病了,您快些去看看吧。”
織藥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了,著急慌張的抓著馮思思就往院子里跑。
馮思思一時沒反應過來:“老四媳婦怎么了?”
“前些天我們家姑娘從樹上摔下來,傷到了腿,之后一直在用胡郎中的藥,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她的病勢突然加重,不止疼的厲害,現在是一步都不能走了,我現在要去找四爺,讓他拿帖子去請御醫呢。”
說到這兒,她突然又站住,自己捶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你看我糊涂的,我是要去找四爺的。”
她仿佛驚醒一般,立即又往院外走。
春桃眼疾手快的攔下她:“織藥姑娘,瞧你急的,四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走,我們一起進去看看。”
“不行,我要去找四爺,剛才是急忘了。”
“不用你去,我叫人去請四爺。”
春桃死乞白賴的拽住織藥,說什么都不讓她走,硬生生的拽進了正屋。
聽說盛凝酥病了,馮思思那叫一個高興,笑容抑制不住的漫出了嘴角。
“姓胡的果然沒有騙我,說是兩三天一準發病,果然就發病了。”
胡郎中一開始說自己的斷骨散有奇效時,她還不信,如今倒有些后悔沒多弄些備著,畢竟那個姓胡的被謝南佑趕出了京城,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遠遠的,她就聽到了盛凝酥的呻吟。
“你們叫郎中了沒?請夫君回來了嗎?有沒有什么可以止疼的?我感覺是骨頭里的疼呢……”
屋子里進進出出的,每個侍女的臉上都凝重焦灼。
織藥低語:“我們家也是陪嫁了不少靈丹妙藥的,可是丹藥吃了不少,就是不見好轉,大夫人,您見多識廣,您說,御醫能救好我們家姑娘嗎?”
馮思思心說救個屁!
胡郎中說,斷骨散是他家祖師爺的手藝,自己調配的,除了胡郎中,沒人知道解藥是什么。
而且他還說,一旦用上了斷骨散,那毒素就算是沁入骨頭里了,時間久了,哪怕神仙來了都束手無策。
盛凝酥,你死定了!
馮思思心里樂開了花,又不能幸災樂禍的笑,只能裝模作樣的坐到盛凝酥身邊,滿臉焦急。
“四弟妹,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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