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州蘇家的府邸宅院據說一年租金少也要一百多兩。
說是地方大、位置好、風水也好,本身住在這里的就是個富貴人家。
就連文大太太的嫁妝也都有一個專門的院子放著。
柳聞鶯跟在紅袖身邊,進了庫房,看著滿地堆砌的大箱子,又隨便往紅袖手里那嫁妝單子上一瞥。
頓時,柳聞鶯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轟的一下就熱了。
昨晚還在為擺攤日入月薪五十文而開心,今天看見蘇媛嫁妝單子上的記錄柳聞鶯只覺得簡直就是暴擊。
lt相親相愛一家人(3)gt
女兒(柳聞鶯):給你們看看什么叫地主圖片
微信群里發出來照片是嫁妝單子上的一小部分,上面寫著:“上等水田一千畝,于洋州府城西二十里清河縣西鄉白楊村……”
媽媽(吳幼蘭):我的天,一千畝水田?
女兒(柳聞鶯):這只是嫁妝一角,還有很多呢。
尤其是柳聞鶯望著妝奩單子最下方那里共計估值紋銀十萬兩的時候整個人呼吸都停了。
十萬兩啊!
女兒(柳聞鶯):不好,我要仇富了。
柳聞鶯光知道文家太太是下嫁,是十里紅妝,但是也沒人說這一里紅妝價值萬兩啊?
她這邊和家里人吐槽著,那邊紅袖跟著蘇媛已經開始清點了起來。
最先清點是一些不動產,地契和陪房下人身契,之后是金銀布帛、古玩字畫、玉器首飾等就直接擺在倉庫里的物件。
紅袖拿出兩份冊子,一份是蘇照親手交給蘇媛,文大太太當年嫁過來的妝奩單子原件。
另一份是后來韓氏整理的這些年蘇府公賬上涉及到的一些有關文大太太嫁妝的變化賬目。
紅袖陪著蘇媛核對,柳聞鶯在一旁聽著蘇媛得吩咐著重記錄一些變動。
也就是這些也讓柳聞鶯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文大太太當年帶來的陪房下人的身契這里其實變動很大。
有許多原先的下人身契都沒了,根據二太太整理的是說有不少陪房私下貪墨被發現,都被發賣了,然后買了新人重新接管打理莊子。
隨著這嫁妝清點下來,讓柳聞鶯驚訝的是除了早年文家太太活著的時候動了一些自己嫁妝作里的物件和金銀為蘇府做了一些人情往來的打點外,文家太太去世之后這些物件居然一個都沒丟,好好的。
也就一些古玩字畫、古籍孤本放在蘇照的前院。
奇了怪了!
柳聞鶯在那奮筆疾書的記錄,注意到這些細節之后腦子里瘋狂轉動,按照原先他家吃瓜推斷,文大太太的嫁妝應該被動了很多才是啊。
如今核對,只有少數的變化,怎么看著好像哪里怪怪得?
“你這字……”
就在柳聞鶯停筆擱那頭腦風暴的時候,蘇媛這邊不經意的一瞥看見了柳聞鶯寫的東西不由得嘴角一抽。
蘇媛光是知道柳聞鶯識字的,可能寫字不算太好,但是她也沒想柳聞鶯的字不僅丑還“缺胳膊少腿”。
“這是草稿。”
柳聞鶯被發現只能傻笑掩飾尷尬,而心里也腹誹著人家嘴皮子上下一磕碰她自己得在紙上嘩啦啦記多少字?
她還要邊走邊記,人家嘴也一直不停,她這不用簡體字龍飛鳳舞能記錄下來的?
“回頭我再給您重新謄寫一遍。”
反正就是從丑還認不出的簡體字,變成丑卻能認識的繁體字罷了。
“嗯。”
蘇媛只點點頭,沒有在這上面關注更多,而是繼續查賬。
柳聞鶯想起剛才思索的那些,她又忍不住去偷瞄蘇媛的表情。
想來大小姐也懷疑過自己娘親的嫁妝被人偷用了吧,不然那邊拿到了妝奩單子,這就仔仔細細核對了?
眼下是不是也覺得奇怪?
“黃柳,將這些變動身契的人給我記清楚了,以及他們現在在哪里也都給我詳細記錄清楚,一個都別漏下。”
“是。”
聽見蘇媛讓著重記錄下人的身契以及他們此時所在的地方,柳聞鶯又開始了新一輪奮筆疾書歸納總結了。
一上午的時間眨眼就過。
等眾人徹底盤點清楚離開庫房的時候,卻見到三個人正站在這庫房小院門口,探頭探腦朝里面望、形跡可疑。
那其中一人柳聞鶯還是眼熟的,是香梨。
而她扶著的那位便是杳小娘。
只見這位杳小娘長相十分明艷,眼角那一顆淚痣在對方眼波流轉間很是勾人。
蘇媛第一眼見到對方時也是怔愣了好久。
“奴婢見過大小姐。”
出乎意料的是這位杳小娘在面對蘇媛的時候規矩倒是不錯,先一步行禮。
她這般和身旁先前猖狂到沒邊的香梨完全不同。
原以為仆隨親主,結果是這仆人自己膨脹了。
柳聞鶯跟著紅袖同樣也要給杳小娘行半禮,雖然有人說小娘也是奴婢,但是那是從主家角度看,他們這些伺候人的下人還能真和懷了府身孕的小娘平起平坐?
想什么呢?
“杳小娘懷著身子,還是趕緊起來吧。”
蘇媛見杳小娘行禮,語氣倒也溫和,然后又問道:“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奴婢的院子就在這附近,見天好,特地出來走走。”
杳小娘說話間,眼睛不住的往蘇媛身后剛剛鎖上庫房的門上看去,眼底流露出一抹貪婪與好奇,當她注意到了蘇媛看過來的目光時,杳小娘她立刻收回自己目光,還是一副乖巧模樣。
“嗬”
柳聞鶯站得近,清楚地感覺到了蘇媛冷笑聲的同時那忽然升起的怒火。
剛剛明明還對杳小娘的態度還行,怎么忽然就生氣了?
“小娘的院子靠近庫房,這邊亂的很,走路的時候小娘的眼睛最好多看著些路。”
蘇媛說完便帶著人離開了,徒留杳小娘三人站在原地默不作聲。
等到了下人將這個院子上了鎖,那清脆的落鎖聲這才讓站在原地的杳小娘回神,不由得晃了晃身子。
“小娘!”
香梨和身邊的另一個丫鬟見狀一把扶住了她。
“小娘,還好么?”
香梨擔心問道。
“還好,只是站得久了腿有些硬。”
說著,杳小娘的視線又落在了那緊閉的院門之上,小聲道:“剛才你們瞧見沒?那里面裝的東西。”
哪怕是驚鴻一瞥,那些物件都是她這輩子不曾見過的稀罕物。
“蘇府,竟富貴如此么?”
香梨也不懂,順著杳小娘的話吹噓了幾句,說是杳小娘也是過上了好日子,日后生下公子的話更是富貴無極。
倒是身邊被撥到杳小娘身邊,原先就是蘇府里的粗使丫鬟看了眼那院子,對這里也是熟悉,便小聲道:“小娘,這院子里原是裝文大太太嫁妝的。”
“文大太太?”
杳小娘的視線落在身旁這位才來到自己身邊的丫鬟,眸光一閃:“你且仔細說給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