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八點出頭，阿拉木圖飛往第比利斯的航班平穩降落。
機艙內燈光柔和，窗外那座安靜卻透著異域氣息的城市，在落地的一瞬間緩緩鋪展開來，如同一幅沉靜的油畫。
下機入關后，林修遠和Krystal兩人順利提取到行李。
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頭的林修遠，一邊在手機上打開地圖查看酒店路線，一邊琢磨著是不是干脆在機場直接租輛車開過去，省得打車麻煩。
同時還不忘把這個情況跟Krystal聊了一下，卻全然沒注意到Krystal那笑吟吟的小表情。
直到他正準備走向租車柜臺，手腕卻被旁邊的Krystal輕輕一把拉住，“不用租車了，走吧，直接出去。”
林修遠一愣，然后想到了酒店方面，“啊？你訂了接送車？”
然而Krystal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笑得更甜了。
像個早就安排好一切的小孩，拉著他腳步輕快地穿過機場大廳，直奔出口。
走出機場大門，夜風輕拂而來，帶著青草、葡萄酒和陌生城市的混合氣息。
第比利斯的夜色溫柔而靜謐，遠處的燈光星星點點。
而就在不遠處的一輛深色SUV旁，一位身影早已靜靜站在那里。
她身著白色高領毛衣，外披一件灰色披肩，黑色長褲筆挺利落，長發微卷自然披在肩上，整個人看上去既隨性又得體。
頭頂的燈光灑落而下，將她的輪廓勾勒得格外熟悉。
整個人靠在車門邊，雙臂交叉，目光平靜地注視著朝這邊走來的兩人。
見狀，林修遠停住了腳步，與她隔著幾步距離，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隨即開口，“Jessica？”
然后他轉頭看了Krystal一眼，眼神里多了幾分意外。
接著往前走去，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對方的林修遠有些好奇，“你怎么在這。”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你要來。”Jessica的語氣平穩，卻藏不住眼底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而旁邊，Krystal已經松開了挽著林修遠的手臂，笑著走過去拉開了后座的車門，“嘻嘻修遠，行李就麻煩你咯。”
同時Jessica也隨即將車鑰匙遞給林修遠，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調侃，“你來開吧，餐廳我已經訂好了，導航也設好了，直接跟著走就行。”
林修遠接過鑰匙，看著這姐妹倆一個坐進后排一個淡然靠窗，忍不住挑了挑眉。
“你們配合得這么默契，是不是早就串通好合謀來整我了？”
“哎呀哪有。”Krystal在后座探出頭來笑著說，“主要是Jessica最近工作太辛苦了嘛，我就拉她一塊出來散散心呀。”
對此，林修遠還能說什么？總不能當場翻臉回頭上飛機吧。
所以笑著搖搖頭后，便把行李放到了后備箱，然后坐進駕駛座忙活了起來。
車內并沒有太多話語，只有導航儀發出的提示聲和城市夜色外的微風。
三人就這樣默契地分好了位置，仿佛也在這寂靜之中，心照不宣地達成了一種新的平衡。
夜色下，SUV緩緩駛出機場，朝著市區開去。
目的地是一家當地頗有口碑的餐廳，以融合格魯吉亞傳統與法式風味的創意料理而聞名。
餐廳坐落在老城區一座百年石屋內，藏在一條被葡萄藤層層纏繞的小巷深處。
夜風拂過，露天座位上點著昏黃的油燈，杯中的葡萄酒微微晃蕩，空氣里飄散著炭火烤肉與香草的溫暖香氣。
三人落座后，服務員端上了前菜，那是格魯吉亞傳統的Khachapuri芝士面包，還有調味酸奶蘸醬的小串羊肉。
“后面的安排有計劃嗎？”喝了一口水的林修遠，有些好奇的看向對面那兩姐妹。
在面容上，對面的Jessica明顯帶著旅途的疲憊，眼下微微泛青。
而Krystal則神采奕奕，面色紅潤，滿臉寫著“玩心未盡”。
所以當聽到林修遠這個問題之后，Krystal一邊撕著熱乎乎的芝士面包，一邊說起了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安排么？我們在這邊大概待個四天左右吧。我打算明天先去卡茲別克山走走，順便約一下后天葡萄酒莊園的時間，最后那兩天就可以悠著點，看看天氣定了。”
畢竟7月剛好是雨季，Krystal也不敢說得太滿。
林修遠點點頭，正要說話，一旁一直沉默的Jessica忽然開了口。
“剛好，我已經在卡茲別克山那邊訂了家山谷民宿，晚上可以泡溫泉。秀晶你不是說想拍星空嗎？那邊光污染少，天夠晴的話應該能拍到銀河。今晚就在市里休整，明天直接過去。”
“好耶果然喊上Jessica你過來是正確的，我現在還沒定酒店呢，哈哈哈。”
向來沒有什么計劃的Krystal，說起話來卻一點都不以為然。
這話也成功讓林修遠問了她一句，“所以去倫敦的機票也還沒定是吧。”
“嗯，沒呢，放心吧，修遠這邊不會沒機票的。”
林修遠點頭，然后放下刀叉看向Jessica，“不過你前不久不是才剛在國內演出呢，這么突然的跑來格魯吉亞，工作方面能安排得開來？”
“你管我。”
剛說完這句傲嬌發言的Jessica，下一秒就有點懊悔了。
她明顯是意識到了自己這句有點過激的，但眼神一閃卻又倔強地不收回。
果然，對面的林修遠嘴角一挑，視線意味深長地落在Krystal身上。
而Krystal嘴角抿著芝士面包，低頭舔了下手指，嘆了口氣，抬起眼神濕潤地看向了他。
這一眼，林修遠便笑了，心中本來起伏的一點小情緒也隨之消散。
既然連Krystal都“出面”了，那就先記一筆賬，晚點再說吧。
氣氛松下來，三人繼續吃著晚餐。
只是吃著吃著，忽然想起了什么的Krystal停下了和Jessica的聊天，扭頭看向林修遠，“對了，修遠等我們到了倫敦之后，你得暫時恢復一下我的‘助理身份’了。”
“嗯？”林修遠不解。
“就像我們最初認識時那樣啊，只不過這次我不需要你幫我帶餐食了，而是需要你跟在我旁邊幫我做點事，拍點vlog素材。”
說到這的Krystal皺了皺鼻子，聲音有些郁悶著。
“你以為我這次是輕松來玩嗎？其實公司本來安排了團隊同行的，但是我拒絕了，選擇單人出行。就算如此vlog方面還是要交差的，不然我回去肯定會得被經紀人說。”
“喔，可以啊，手機拍還是怎樣。”明白情況的林修遠問道。
“都可以，實在不行我們去買個運動相機。”
“到時候看吧，首先聲明啊，我可不出鏡。”
“放心，公司也不想要你的鏡頭。”Krystal咧嘴一笑，酒窩若隱若現。
Jessica看著這兩個你來我往、默契拌嘴的男女，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窗外夜色深濃，燭火微搖，餐桌邊仿佛與世隔絕，唯有這份安然沉浸在夜的溫柔里。
晚餐結束后，夜色更深了些。
三人走出石屋餐廳，街巷間燈火稀疏，石板路在夜色中泛著幽幽的光。
空氣微涼，靜謐中帶著幾分古城特有的安然感。
因為之前Jessica已經預訂好了市區的一家口碑極高的精品酒店，所以林修遠直接按照導航開過去就行了，距離餐廳的位置也不遠，不多時三人就拖著行李步入大堂。
剛走到大堂前臺，里邊的服務員就用那略帶口音的英語接待起了他們，Jessica則利索地報上預訂信息，確認了一下房間數量。
“三間房，都是相鄰的高級大床房。”
話音剛落，前臺員工開始處理入住手續。
然而還沒等登記完成，站在一旁的Krystal忽然開口，“唔，退掉一間吧，用不著三間的。”
Jessica聞言眉頭微挑，敏銳地察覺到不對，語氣帶著一種姐姐才有的警覺，“Krystal，你不會又想和我擠一間吧？上次你差點把我踹下床，還睡得跟死豬一樣。”
“不是呀”Krystal一臉天真地搖頭，笑意甜得像蜜糖。
下一秒，她一把抱住林修遠的手臂，撒嬌似的靠了上去，“我要和修遠住”
這突如其來的秀恩愛，把毫無防備的Jessica當狗一樣來回抹了好幾遍脖子。
所以表情瞬間僵住了，臉上的疲態都被氣色沖了個通透，一口氣差點沒順下來，“呀，鄭秀晶……”
“干嘛啊，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一起住了，歐尼你少大驚小怪了啊。”Krystal笑嘻嘻地扭頭看向林修遠，“你說是不是嘛？”
林修遠聳了聳肩，沒正面回應，倒也沒掙開，只是低聲說，“我聽你安排。”
看著這兩人的Jessica一時間無語凝噎。
幾秒后，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像是妥協又像是認命，朝前臺員工擺了擺手，“退一間吧。”
手續很快辦妥，三人各自拿著房卡乘電梯上樓，氣氛貌似安靜了許多。
電梯“叮”地一聲停在頂層，三間房正好位于同一條走廊盡頭。
然而就在Krystal一臉歡快的，打算帶著林修遠刷卡進房時，卻是被Jessica一把拉住。
“你給我等會兒。”
然后冷著臉將她直接拽進了自己的房間，房門也是“咔噠”一聲合上。
林修遠見狀也只是笑了笑，自顧自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裝潢偏歐式復古，暖黃色的燈光灑在木質家具上，靜謐又溫馨。
將行李放好的他第一時間拿出隨身攜帶的反偷拍小裝置，在房間角落仔細掃了一遍。
確認無異常后又打開筆記本電腦，運行了一款專門花錢找人設計的網絡偵測程序，檢測周圍是否存在可疑信號源。
最終一切安全。
于是林修遠這才滿意地合上電腦，長出一口氣，整個人躺倒在床上，讓身體徹底放松下來。
而另一邊，Jessica的房間里。
前面被Jessica拉進去的Krystal還沒站穩，就被對方堵在身前。
眉頭緊蹙，語氣明顯帶著擔憂和一絲慍色，“你瘋了嗎？秀晶，你現在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了啊，怎么能做這么不避嫌的事？你是公眾人物啊，要是被拍到，肯定出問題的。”
Krystal卻一點沒慌，抱著抱枕坐到沙發上，輕飄飄地說，“避什么嫌？誰拍我們了？”
“不是有沒有被拍，是你得自覺一點！”Jessica瞪著她，神情嚴肅，“我們做這行的，不管有沒有人看，都不能留下把柄。”
而這次，Krystal卻是認真的仰起頭，眼神卻異常坦然，“Jessica，跟不喜歡的人當然要避嫌，但跟喜歡的人……只會想靠得更近，你以為我是你啊。”
Jessica一愣，原本繃緊的面容在那一瞬輕輕動搖，眼里浮現出一絲復雜的情緒。
然后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年輕，卻又比自己更大膽、更無畏的妹妹，忽然間就沉默了。
“你……”
“我知道你擔心什么，但我自己會處理。”
Krystal低聲說著，嘴角還揚起一個頑皮的笑，“而且，我也沒說要跟他戀愛啊，小奶狗看著就很養眼了。況且你那位我也沒管，所以你也就別擔心我啦。”
Jessica深吸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沒再說什么，只抬手揮了揮，“行吧，我不說了，你自己看著辦。”
“明白”Krystal站起來，踮腳抱了Jessica一下，“我去找修遠啦。”
走到門口，她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輕輕一笑。
“對了，歐尼，我只有跟你睡覺才會亂踢亂動。跟修遠睡的時候，我只會乖乖鉆進他懷里，特別溫暖，也特別舒服。”
“滾”
Jessica忍無可忍地吼了一聲。
Krystal咯咯一笑，像得逞的小狐貍一樣溜出了房間，然后在隔壁敲了敲門。
兩秒后，林修遠打開了房門，目光掃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房間，“你說了什么，把她氣得那么大反應？”
“她讓我注意形象。”
笑著說完話的Krystal，下一秒便一把將林修遠推進了房間，腳尖踢上門，整個人貼了上來，笑中帶著火熱地吻了下去。
林修遠自然也不甘示弱，二人你來我往，一番纏綿后才稍稍分開。
然后看著對面的Krystal，有些無奈地笑，“這就是你說的注意形象么？”
“我又沒答應。”
Krystal得意地輕哼一聲，目光掃過房間，落在茶幾上的筆記本和檢測儀上，“怎么樣，有攝像頭嗎？”
“沒有，我在等你過來，現在回去還是怎樣。”
“你今晚真的還想回別墅睡啊？”
“肯定是別墅睡得舒服啊，反正是同一個時空，到時候睡醒再過來就是了，如果晚了Jessica也會打電話，又不是打不通，對不對。”
邊聽著林修遠的這個說辭，Krystal邊輕輕點頭，但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片刻后，想明白情況的她說道，“不對啊，修遠我們這是出來旅游，肯定是住在這邊才有旅游的感覺啊。回去洗漱，拿點東西還好，可要是在別墅住就沒有對于旅游的那種期待和未知了。”
聽著Krystal的回答，林修遠笑了笑，“行吧，那就依你，我很聽勸的。”
“那我勸你別再跟Jessica對著干了，可以嗎？”Krystal瞇著眼睛笑著說。
結果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林修遠一把握住。
“說到這個，剛剛我本來還打算懟回去呢，是你把我攔下來的。那Jessica懟我的后果，就由你這個當妹妹的代為承受懲罰了。”
“什么懲罰。”Krystal抬頭看向林修遠，眼里閃爍著笑意，“不能讓我滿足的懲罰，那我可不愿意哦。”
一句話，讓林修遠直接熄火，“你這耍賴啊，有本事不帶手法技法唄。”
“那不行。”Krystal笑得眼睛彎彎，“你不覺得我這雙手很嫩嗎？還有昨晚你不是說我絲襪特別舒服？”
而林修遠則再次沉默，轉身拿起手機，“走吧，回別墅洗漱去。”
Krystal微微一笑，不再逗他了，轉身把房門反鎖后，又拉來一個凳子抵著房門，這才跟林修遠一塊返回了13年的公寓，打算從那邊轉回25年的別墅去。
卻不料剛回到公寓，便正好撞上剛洗完澡出來的雪莉。
雪莉身穿居家浴袍，頭發還滴著水，看見他們倆走進來，不禁愣了下，“咦，秀晶你們不是說去東歐玩了么，回來干嘛呀。”
Krystal朝林修遠努了努嘴，“這位說要回別墅休息一下，后來被我說服了，就改成先洗漱換衣服，再回酒店睡。”
“好嘛，都是我的錯咯。”
林修遠無奈地聳了聳肩，隨后轉頭看向雪莉，“對了，真理你要不要一會兒跟我們一起過去那邊看看？雖然不方便出門，但待在房間里看看外面的風景也不錯。”
“有點心動誒。”
穿著寬松睡衣的雪莉走到兩人跟前，透過還沒關的那扇時空門往別墅那頭望了一眼，眼睛輕輕一眨，神色明顯動搖了。
見到雪莉心動后的Krystal，直接拉住了她，“走嘛，等我們洗完澡后，再一塊過去。”
然后林修遠也是再次將房門開關，帶著兩人踏進那扇門，返回了25年的別墅。
而就在這兩人從格魯吉亞返回首爾洗澡的時候，Jessica依舊坐在她的客房沙發上，盯著窗外發呆。
她現在腦海里想著的，一直在回蕩著Krystal說的那句話：
Jessica，跟不喜歡的人當然要避嫌，但跟喜歡的人……只會想靠得更近，你以為我是你啊。
這話仿佛一根鈍鈍卻不容忽視的針，悄無聲息地扎進了她心里某處柔軟的地方。
曾經，她也是喜歡靠近，也喜歡在鏡頭前面秀的。
可后來在看清楚了現實之后，不僅“靠近”變成了一種負擔，連共同出席的公開活動，她都能避則避。
上次那場婚禮，兩人之所以一同現身，也只是因為那是他們共同的多年好友，實在避無可避。
就在這神思飄忽間，一個讓她咬牙切齒又揮之不去的身影，竟鬼使神差地浮現在她腦海里。
眉頭緊蹙的Jessica，胸腔忽然涌上一陣不屬于“喜歡”的情緒
不是溫柔，不是甜蜜，是一種想要追問到底的好奇，一種夾雜著些微不甘的探究欲，那家伙太多神秘的地方了。
Jessica當然明白成熟的自己不該被這種情緒帶跑偏，但情緒上頭她也攔不住啊。
于是她只能無語的咬了咬唇，低聲罵上一句，“該死的家伙。”
而她所罵的那個人，此時剛在首爾那邊別墅里洗完澡，正擦著頭發走了出來。
房間里，沙發上的Krystal和雪莉正窩在一起打游戲。
“到你了。”
林修遠看向Krystal，語氣溫和。
聽到聲音的Krystal抬頭看向林修遠，點點頭，“嗯，我這就去，剛剛Jessica給我發信息，問我要不要下去走走，我說等洗完澡再說吧。”
“嗯，去洗吧。”
隨著Krystal的離開，沙發上的雪莉也站起身來，走到林修遠身邊，帶著點神秘兮兮的笑意說。
“oppa，你知道嗎，這兩天少女時代那些歐尼內部，又發生了一點小摩擦呢。”
林修遠側頭看了她一眼，沒插話，只是安靜聽著。
雪莉也不藏著掖著，語氣像講八卦一樣輕松，“就是秀妍歐尼啦，講話有點陰陽怪氣，氣氛當場就有點不對了。”
而林修遠聽完不禁笑了，“以她們現在的階段，也沒什么大問題。頂多就是秀妍不爽，找機會發泄一下罷了。”
“是啊，所以就算是被秀妍歐尼這樣指著鼻子上了，也沒什么后續。”
雪莉無聲地點點頭，明顯贊同，“估計大家都明白一個問題，那就是她們合體一動不動就是幾千萬收益，基本不會愿意為了這點面子去翻桌子的。”
“那后來她們怎么處理的？”林修遠問。
“咳，就不了了之了啊，表面風平浪靜，私下冷戰。”
待雪莉把鄭秀妍的話原封不動的說完出來后，林修遠聽完也只是笑笑，沒發表意見。
反倒是說完話后的雪莉停頓了一下，忽然轉了個話題，語氣也變得輕了點，“不過說起來，最近倒是秀晶更讓我擔心一點。”
“秀晶？”
“13年那個。”
“怎么了。”
“我那個女主戲不是給她了嘛。”
雪莉語氣放輕了些，像是姐姐對妹妹那種藏不住的擔憂，“然后聽V媽說，她最近每天晚上不是盯著劇本，就是在練臺詞。甚至洗完澡都能聽見她在陽臺一邊走位一邊念對白……”
說到這，她頓了頓，眼神落在林修遠臉上，語氣里帶了些無奈與心疼，“這幾天我有去陪她聊過，她說她越來越焦慮，越排練越覺得哪里不對，怕毀了我的楚女作。”
接著再次停頓了一秒，像是組織了下語言，這才帶點試探地問，“oppa，你有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讓她也像允兒歐尼那樣，能突然開竅一下？”
林修遠沒急著回答，而是笑了笑，眉梢輕挑，“真理，你是在旁敲側擊，想讓我把Krystal叫過去給對方上點‘演技私教’課啊？”
雪莉搖搖頭，語氣淡了點，“我只是……有點擔心而已。”
她確實動過這個念頭，但也知道這種想法不能跟情感混在一起，太容易出事，所以這個情況也只是打算輕輕一提而已。
旁邊，在雪莉起身后的林修遠，就已經坐到了沙發上，沉思了幾秒后點點頭，表示道。
“允兒之前整理過一份表演筆記，還有她個人的一套節奏感練習體系。我去找她要一下，你先讓鄭秀晶看看，慢慢來，別太給她壓力。”
聽他這么說，雪莉眼里明顯一亮，“真的嗎？那太好了！”
接著，兩人順著鄭秀晶的話題聊了不少，從她對舞臺的執念，到為了不讓粉絲失望，即便身體不適也堅持登臺的倔強。
林修遠一邊聽，一邊忍不住笑了笑，“她是真的倔。”
“倔得讓人心疼。”雪莉點頭，聲音里有種她們才懂的共鳴。
兩人說著說著，浴室門忽然吱呀一聲推開了。
Krystal換了身干凈的家居服走了出來，頭發還濕著，一邊甩著毛巾一邊看著他們，嘴角勾著笑。
“你們聊什么呢？我怎么感覺在里面隱隱約約聽到我的名字啊？”
林修遠看向她，淡淡一笑，“在聊你演技這點事。”
“我？”Krystal一聽便挑了下眉，馬上反應過來，“你們是在說鄭秀晶吧？不是我，對吧，雪莉？”
雪莉瞇眼一笑，輕輕點了下頭。
然后Krystal秒懂，眉頭皺了皺，“說實話，演技這東西真沒法速成，除非靠點……特別的方式。”
她說完上面那句話后，立馬便轉而看向了林修遠，“允兒歐尼那套，副作用已經顯現了吧，修遠？”
林修遠把毛巾扔到沙發邊上，裝傻地攤手，“我怎么知道。”
“我又沒怪你，干嘛怕成那樣。”
Krystal白了他一眼，接著看向雪莉，“我回頭整理一份資料發你，那是我自己摸索出的節奏邏輯，應該比允兒歐尼那套更適合鄭秀晶。剩下的就靠她自己了，又或者……”
她原本想說“可以考慮嘗試特殊一對一教學”，但一想到林允兒和林小鹿那兩人的怪異現象后，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輕輕嘆了口氣。
最終還是閉上嘴巴，換了個說法，“算了，先看情況吧。”
于是，洗漱完畢的三人，重新開啟時空門，穿過公寓，回到了格魯吉亞的酒店客房。
而就在三人剛踩上酒店客房地板的下一秒，林修遠的手機鈴聲也緊隨響起。
三人的目光紛紛聚焦過去，在看到那個熟悉的來電顯示后，一個個都笑了出來。
“喔，是歐尼”
“估計是找修遠的。”
“廢話，打的是我電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