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輝宮中。
白金天頂之上丙光熠熠,繪著一輪金色大日,下化焰光,普照六合,讓許玄體內的恒儀星象微微有感。
此地和恒光之位有關。
楊緣意的氣質變了不少,似乎恢復了以往姿態,二人沿著此宮行走,看著周邊璧上的道道浮雕刻圖,似乎畫的是一金烏繞日,遁入青木。
“羲華妖君曾來此求道,參太陽丙火之變,得了明晝道統遺留的不少典籍,還曾留下過自己的傳承。”
這位火鴉取出手中的那一道大闡交輝箓,語氣幽幽:
“昔日我族追隨的便是這位大人,得了不少記載。自入這洞天,我便第一時間殺來這處,奪得這大闡交輝箓,其中的靈器、寶物甚至都未取。”
此言一出,許玄心念急轉,如果楊緣意說的無錯,那這處交輝殿豈不是有古代羲華妖君的道藏。
那道火箓騰空而起,融入天頂的大日之中,隱隱有金字被拘出,似要凝成一篇道經,可此時丙光忽閃,經文盡消。
“這是?”
許玄眉頭稍皺,可一旁的楊緣意似乎早有預料,只嘆了一氣。
“看來,傳承不在幽度可知恒光之位,上一位主人是何等人物?”
“奉玄道統的那位恒光真君?”
許玄心中自然明了,可眼下卻不能直接回答,只好模糊其辭。
大殿之中的丙光并無反應,一片安靜,而楊緣意的目光卻越發深沉,繼續說道:
“那位繼任了恒光位置的大人,也是奉玄劍脈的真修,論起威勢來不差果位,如今此處的道藏失卻,我看是祂不想讓人證此位。”
此言一出,許玄心念急轉,只回道:
“這位大人不是已經隕落.”
“我看未必,或許未在金位之上,但絕不可能這般輕易就隕落了。”
楊緣意話語之中有幾分篤定,卻聽他繼續說道:
“金烏讓我族祖宗去證此位,或許是有把握在,但即便證了,這位置坐的穩不穩,也不好說,畢竟.舊君也有歸來之時。”
這事情一直都是許玄心頭所憂,畢竟恒光之位乃是自家祖師的位置,而尚光又同自己有恩,其間糾纏,倒是難言。
不過,既然是尊位,說不得有些變化在,可以轉入太陽從位,也能轉入丙火果位,說不得那位真君就有此念。
只是這位置要證,恐怕還是風險極大。
“不知,老大人如何看?”
許玄問及此事,卻見楊緣意面色稍沉,只道:
“老祖所求,本是丙火之果位,只是如今的局勢,這卻不是尋常人物能證的。旸谷的話語不能輕信。如今連羲華妖君的留下的道藏也未得來,看來.這事情更難成了。”
楊緣意嘆了一氣,轉而看來。
“我族如今另謀了前程,投入昔日大人之麾下,和天池不能聯系太近,只是.緣心那邊,還是要拜托你了。”
“這是自然。”
許玄心中感慨,楊緣意到底還是念著自家親人,只是平日里表現的分外生分,到底也是有苦衷在身。
“我不敢見緣心,也是如今修的道統古怪,不夠完滿,有變化性情,血親相殘的意向在,若是見了我那妹妹,只怕傷她。”
楊緣意的話語隱有所指,可許玄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這說的還能是什么?自然是昔日金烏的事情,十子相殘,震蕩天下。
可「太陽」一道卻并未保留這意向,或者說是轉落到「燥陽」之上。
一瞬之間,某種隱秘的猜想順著生發,許玄此時清晰地想起,在奉代之時,那位玄陽上仙的分身妙法演正純陽真君以某種手段撥正了太陽,使之返古。
而被祂自太陽中剔除的意向,按照空空兒昔日所言,帝王君父之意,被送入天祿一道,補全了那位陽玄帝君的大道。
可還有一部分代表金烏橫征暴斂,獨夫無道,血肉相殘的意向,又去了何處?要知道如今的「天祿」道統可只有明王圣帝,天下君父之征。
極有可能,這種惡性通過明夷之位,被送入「燥陽」中。
楊緣意見許玄不言,則繼續說道:
“當初十子相爭,那位皦陽妖君曾吞了代表日蝕的幽焌妖君,而我修的道統,正是源于這位,我不見緣心,實際上是為護她周全。”
“妖類之中,如你族這般看重血親的,倒是極少。”
許玄感慨一句,卻聽楊緣意繼續說道:
“她如今修成神通,也能為你助力,只是.莫要辜負她了,我今日所言,也不必告知她。”
言畢,楊緣意的眼中卻漸漸被烏色浸染,他的氣質也在變化,此時揮了揮袖,只道:
“你先往洞天別處去罷,此地應有不少震雷之物,能為你用。”
許玄知曉他有些壓制不住體內變化,便應聲離去,僅留其一人在這道宮之內,而上方的丙光卻開始忽明忽暗。
洞天邊界,木宮之中。
外圍的三十六處道宮各有秘藏,以木德居多,都是些和甲木相關的道統,而眼下的這一座道宮卻最為巍峨壯大,色呈金白,如日臨世。
其匾額之上書著二字,為白華,赫然是一座涉及太陽傳承的道宮。
外圍有諸多神通氣息變化,皆都盯著這一座太陽神宮,其中隱隱傳出的靈物和法器氣機,讓不少紫府都神色急轉。
太陽之物,舉世難求,說難聽些,一件太陽道統的紫府靈器,有時候比一些海外散修神通的性命還珍貴。
遠處有云霧隱隱變化,許玄已經從那座丙火道宮之中行出,此時通過篆文感應,被天陀呼喚到了這處。
‘太陽.’
他借著神矛之用隱匿身形,心念急轉,如果他未猜錯,這一處白華神宮內極有可能具有明晝道統之物,可能是傳承,也可能是靈器。
相比于其余道統的特性,太陽便代表了絕對的威能,橫壓天下,無一敵手,即便太陰也做不到直面。
許玄卻在周邊的神通中察覺些氣機,其中正有一股龍氣隱隱生發,肆無忌憚,昭示其身,正是那位初海龍王。
‘此龍也在?’
他并未理會,不欲同這龍王產生交集,而是察覺到另一處天陀和霄聞的存在,這二人藏匿極深,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
整座神宮之上的白華越發燦爛,照耀此間,恢弘巍峨的門戶漸漸開啟,其間共有三處殿宇,各散玄光。
最中心的主殿之內,供臺之上擺了三樣器物,分為一袋,一尺,一令,讓諸修紛紛側目,周邊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一道明金色的大日神令上。
此物的威勢最盛,其上刻著白華恭日四字,不可直視,散著極為恐怖的波動,如同整片天地的中心。
太陽靈寶!
并無一人敢妄動,可在場的不少修士已經暗暗準備好了法器,這東西足以讓金丹仙宗的嫡系也全力出手。
白鐵寶車駛出,龍氣彌散,身著巫鬼袍服的男子駕車行出,已經表明了態度。
初海!
這位龍種似乎早早盯上這東西,此時紫府后期的氣機散發,周圍一些修為低些的神通紛紛退去,明白自己拿不住此物,更不敢繼續窺視,只尋別的機緣。
“血親既至,何不一見?”
自車駕之中傳來一道威嚴冷厲之聲,黑潮涌動,環繞在旁,這手段他極為熟悉,正是不泱道統之法。
‘怪哉,這初海怎會’
一身深紫龍袍的許玄踏出,散了云霧,既然對方已經察覺到自己所在,再隱匿也沒什么用了。
“原來是東瀚的血親。”
他語氣平平,不顯喜憎,隱隱和對方對峙。
“你我聯手,獨占這白華宮如何?都是龍屬,怎能讓這些人修占了便宜。”
車駕之內的聲音緩和幾分,可許玄神色卻未有所動,只淡然道:
“那這太陽靈寶如何去分?”
“本王修為高,自然當取。”
車駕之中的聲音天然帶著幾分霸道,龍氣彌散,壓制周邊修士。
“修為高,斗法卻不一定厲害。”
許玄意有所指,只見那片黑潮再次涌動起來,而車駕中的聲音漸漸冷了。
“不識好歹,本欲看在血親的份上,幫你一次.”
遠處卻有藏金之光騰空而起,秋陰漫天,七枚寶錢貫空而來,直直向著那一枚太陽玄令拘去,就欲奪走。
“老夫先行一步。”
寶秋不知何時殺出,以藏金取寶的手段瞬間擒來這玄令,霎時間諸修紛紛動手,神通光彩彌散,打成一片。
黑潮涌動,初海踏出,徑直去和那寶秋爭奪,而許玄卻懶得理會這二人,將目光盯上了另外的東西。
金色寶袋,白金法尺,這兩件太陽之器仍然呈在臺上,而已經有修士將其拿到手中。
許玄定睛一看,那白金法尺被眾陽府的郁華奪去,正遭了圍攻。
而另外一金色寶袋,他卻見是一著玄黑赤紋袍服的男子提著,此人身旁有金赤火光涌動,呼應太陽。
‘好!’
他心中一喜,不想自家弟子這般有用,直接將這太陽之器奪走,可他轉瞬就高興不起來了。
劉霄聞身旁巽風呼嘯,青暉變化,天陀適時現身接應,可二人的身后卻穩穩跟著數名神通,合圍而上,將這二人逼入天際。
他本欲出手,可天陀那邊的篆文卻隱隱傳來感應,讓他不要上前。
‘不能露出異樣.’
許玄狠下心來,此時只能寄希望在那老妖身上了。
他則是將目光轉向另外一處,只見側殿之中,有一金瓶被取出,內里有涌動不息的陽華噴薄。
‘這是.太陽靈物,位格極高,絕不差靈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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