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壬海。
無首無尾的彩蜺再度墜落,帶起滾滾黑氣,在中天升起一圓弧虹光,外則是黯淡的霓彩,霓墮入虹,雌雄相犯。
幻顏的法軀在一瞬間消解,僅余一張幻光籠罩的面容,升入天中,化作千百男女之相,在虹霓之中堆疊,為女子、宦官、佞臣之態。
一枚白玉靈佩被祭出,上刻牝雞報曉之圖,懸于虹霓中心,不斷流溢惡氣,同無數男女之相勾連,無數目光,無數言語,齊齊落向華古。
山岳真形在這虹光中漸漸偏折,不再持正,有傾頹之兆,陰陽顛倒,華古的氣勢一落,自先前逼近紫府巔峰,直直跌落到四神通不穩的境地。
許玄同云滄圍困華古,壬流洶涌,紫雷轟鳴,將千山萬障破開,殺機不斷積聚。
在場幾人都各懷鬼胎,溟龍、幽鯨、蜃景三方各有所求,此時卻因華古的威勢而聯手,圍殺這尊石人道的圣靈。
華古卻是神色如常,身后一道落滿塵灰的門戶張開,收攝殺機,靜定水火,將幾人的攻勢穩穩擋下。
青石道臺之上,那道玄易之炁仍舊安懸在其中,被陰陽二氣阻隔,一時無人可接近。
“溟龍,幽鯨,蜃景,三家圍殺,正好,今日一并解決,立下我神磐合石大道千年基業。”
華古輕嘆一氣,任由上方虹霓之光照下,只握緊手中趕山鞭,神通運轉,萬山落下,掀起一陣艮土明光,直直向著許玄抽去。
此鞭來勢極快,避無可避,許玄提劍,列缺的紫極神妙催動。
紫霄天霆同無咎玄雷一道落入劍中丹室,七轉九返,于劍鋒之上升起一點混沌的蒙蒙紫意。
轟隆!
雷聲響徹,電蛇奔走,一劍斬出浩蕩雷霆,那趕山鞭上卻有無數山岳真形浮現,皆為神合仙符加持,重逾萬山,將雷霆抽散。
許玄只覺劍上傳來一股山崩地裂般的大力,他催動玉血天心術,加之溟澤龍種的天賦神通,這才堪堪擋住,而握劍的手上,已經自墨鱗中滲出點點血跡。
‘不可力擋。’
剎那之間,他就已經做出判斷,華古道力深厚,又有那張符箓加持,即便幻顏以神通遏制,這尊圣靈的法力卻已經到了極恐怖的境地。
緊隨趕山鞭落下的無數漆黑惰光,戊己惰石玄光在華古手中威勢陡升,瞬間讓許玄法軀石化,千山隨之鎮壓。
乘無咎運轉,雷車電鞭,虹景為馬,雷駕之變化運轉,將他原本石化的肉身恢復,以沖陣之勢,奔天而去,拖拽起一道紫電。
身后那道趕山鞭卻如靈蛇一般,不斷延長,帶著漆黑惰光直直向高天奔去,同許玄一道奔入墨云之中,不見蹤跡。
華古冷哼一聲,任由趕山鞭去追那穆幽度,翻手取出一柄黃金寶锏,勝金乾陽之光涌動,一步踏出,縮地成寸,瞬間就來到云滄身前。
勝金寶锏直直落向云滄的天靈蓋,乾陽之光變化,顯為騏驥之形,壓服壬陽洪流,剛健至極,同時愚山移催動,攜著千山萬障落下。
“來!”
云滄暴喝一聲,手持天刀,法軀上顯出清和之光,妖軀威勢再漲。
正是神通定風波,為壬水清和之德,一旦施展,不落流矢,削弱法光,更有卸力化勢之用。
可這一锏落下,他身形卻是轟然一沉,即便有定風波卸力,還是有一陣恐怖至極的重壓落下,使得他全身爆出血霧。
天刀上烏光黯淡,云滄身旁血霧卻若有靈一般,染了一層烏光,自行涌向華古,緊緊貼在對方法軀之上。
細細一看,血霧中卻是無數血翅黑蚊,喙如長針,竟然破開華古護體之光,刺進法軀,吸食地氣。
這血蚊并非活物,而是某種特殊煉制的器物,正應一道血炁神通,專能吸食精元血氣,反哺本尊,乃是紫府中品的魔器。
血光直破華古護體法光,似有克制之效,讓云滄面上多出幾分喜色,手中天刀烏光一盛,就要反將那金锏推開。
“血炁魔道,克制我艮土,你倒是下功夫了。”
華古聲音漸冷,收回手中金锏,以乾陽之光橫掃,將身旁血蚊抵住,卻聽得云滄口中咳血,依舊朗聲笑道:
“早就為你備好這手段,血飱食元蚊,你就好生受用罷。”
華古不言,祭出元紊珠,這枚石珠正是元磁一道的中品靈器。
此珠一經祭出,有萬千明晃晃的元磁之光照出,打在云滄身上,配合山岳真形,將其穩穩鎮壓。
天中墨云此時蕩開,一條墨灰蛟龍已經撲殺而下,脖頸處的逆鱗上玄陰之光涌動,深邃幽暗,包裹一點紫意。
這蛟龍身后則是無窮的漆黑惰光,趕山鞭攜著山岳真形在后方追殺,無有停時。
溟澤龍種的天賦神通,怒兇此時催動,以逆鱗玄陰養殺機,以逆鱗作為列缺的劍鞘,更長劍威。
這一點紫意自逆鱗中遁出,化作一道紫白交織的雷霆劍光,龍首銜劍,揮斬而下。
更有不興、氾濫兩道神妙加持,分別有壬水神通定風波和湮分絕的幾分神妙。
立身壬海,顯化龍軀,借助地利,他此時一身法力修為已經可同紫府中期相比,這還未曾將劍意算上。
列缺另一道神妙,罰場顯化,十二道天音交響,為雷宮行罰之勢,雷澤瞬息蔓延而出,覆蓋于天,將后方的無數惰光擋住。
龍首猙獰,銜劍立斬,紫霄天霆有專破仙家法軀之妙,無咎玄雷則兼有毀滅新生二性,此時凝于列缺劍鋒。
龍口一張,噴吐出萬千紫銀劍芒,將華古的法軀斬出無數細密傷痕,借助劍意,一斬再斬,向其軀體之中蔓延。
萬裂鎖身劍光!
山岳高巍,萬古不移,艮土一道最擅防護各類威勢極盛的大術,卻難擋這等自細微處入手的招式,雷霆劍光如蟻蟲,噬咬起華古的法軀。
華古卻未退縮,任由劍芒將他全身斬的坑坑洼洼,露出黃石之軀,神通催動,眼瞳中艮土玄光照射,將許玄龍軀的勢頭一止,使其神通之威瞬息下降。
觀止境,以地目觀,物極必反,勢有止時,乃是艮土阻滯之用,此時施展,讓許玄龍軀失了氣力,就要跌落。
天中虹霓之光再盛,幻顏此時迅速出手,他本在壓制那道仙符,擾亂華古,可見下方戰勢不利,此時祭出無窮幻光,凝聚如紗,就要落下。
神合仙符此時暴動,山岳真形沖天而起,險些將虹霓中的玉佩掀翻。
幻顏只得停手,繼續催動神通,擾亂華古體內陰陽二性,使其氣勢一直處在四神通邊緣。
“專心鎮壓,莫要出手!”
許玄暴喝一聲,幻顏修行的道統本就不擅正面斗法,此時能削弱那道神合大符,擾亂華古神通已經足夠。
‘這道符箓,絕對是出自大神通者之手。’
許玄心念一動,這道神合大符應當就是石人道祖師所留,乃是煉山一道的巔峰之作,是一符器,似乎損耗了許多,不然僅憑幻顏還鎮壓不下。
龍軀騰躍,驅雷掣電,許玄劍意縱橫,將那種阻滯之意斬開,欲要走脫。
華古此時以元磁將云滄穩穩鎮壓,一手探出,死死鉗住許玄玉角,將這頭蛟龍按下,同時胸腔鼓起,面上明金神紋光輝流轉。
一股極為危險的感覺升上許玄心頭,當下運轉乘無咎就要脫離。
華古卻未施展鎮壓之術,黃石之手同玉角相融,任憑許玄騰挪,都死死跟隨龍軀。
這石人向后稍稍仰頭,肺中金氣悉數凝聚,張口一吐,滾滾金煞便直沖許玄龍首,也若萬千刀鋒劃過,墨鱗被挫開,龍血灑長空。
金煞刻在墨鱗之上,如在雕琢刻蝕禮器上的花紋,漸漸順著龍首,向全身蔓延,華古面上顯出笑意來,加快催動神通。
錯金刻,兌金一道,乃是金錯之刻,器受之而得禮,金煞凝聚成的紋路遍布龍首,同華古身上的相連,某種無形聯系建立。
許玄當機立斷,重回人身,持列缺一劍斬出,劍意生發,將他和華古分開。
可某種極為古怪的感覺卻升起,乘無咎運轉有些滯澀,每每走脫,瞬間又被扯回。
“你我同為一器,共受雕刻,如何能走脫?”
華古這一手神通催動的頗為高妙,視蛟龍、石人為一器,以兌金蝕刻,讓雙方難以分開,正好將乘無咎克制。
云滄此時突破元磁之光,再度殺來,顯化原身,獨角巨鯨攜著洪流沖撞,華古目光冷冷,趕山鞭一揮,千山萬障落下,再度阻隔雙方。
許玄則不顧身上金紋,催動握雷局術,肆意消耗法力,陽雷陰霆,雷局在握,雷宮仙將攜著兵馬踏出,天中升起艷艷雷火,將華古圍困。
一時太虛封鎖,紫霄天霆同無咎玄雷一道催動,殺力陡漲。
握雷局乃是雷宮諸法必行,一旦施展,便有雷宮兵馬聽召,陽雷陰霆相激,一人即是雷宮威權所降。
天兵仙將結陣,許玄調轉劍身,一輪紫雷天陽于劍尖顯化,為陽雷之極,殺威再漲,轟然落向華古。
這尊圣靈再度祭出塵門,欲收攝殺機,可此時云滄發力,洪流洗盡塵埃,湮分絕祭出,正克對方這一道靜塵門。
許玄劍鋒之上的紫雷天陽再無阻隔,劍意縱橫,破開華古法軀,雷霆同劍意肆虐,一寸寸將黃石消磨。
“純源,還待何時?”
天中虹霓搖動,幻顏高呼一聲,太虛隨之破開,一道坎水玄黑之流自天池外涌來,速度極快,頃刻間就落到華古首上。
“華古,今日便是你隕落之時!”
一身灰藍長袍的男子走出,眼如大星,乘坎水清濁之流,沖刷這尊圣靈法軀,讓其石身漸漸失了堅牢之性。
最后一刻,這位純源真人伺機而動,將對方法軀削弱,許玄再度遞劍,混溟劍意落下,配合陽雷之性,將華古的法軀斬的破碎不堪。
這尊圣靈此時卻是面上含笑,未有半分慌張之意,此時只沉聲道:
“靈濟,煉山!”
神磐海上,晟極山拔地而起,化作一道元黃之光,同華古相接,這尊圣靈抬首,將那道神合大符吞下,以晟極山為法軀,仙符托舉性命。
對方身上傷勢漸漸彌合,目光冷冷,艮土明光照射,地氣涌動,化作大陣,眼前四人都圍困住。
幻顏的虹霓之光被破,華古的氣勢一寸寸上漲,已經有些逼近紫府巔峰,穩穩壓過在場眾人。
“爾等若是就此退走,尚還可留性命。”
說著,華古卻是將目光落向許玄,殺意顯露,冷冷道:
“當然,溟澤的龍種,還是死了比較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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