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蕩霞峰。
火氣升騰,焰光明滅,焰行殿中僅留二人,王承言得令退去,前去主持峰中事務,此時便僅余許玄、溫光二人。
“既要重煉靈山,如今還缺哪些靈物?”
許玄坐于主位,重煉靈山,耗費的靈物品質無需多高,可所需數量、種類合在一處,就有些麻煩。
“我清點過門中寶庫,坎水有先前上善道廣濟被斬,留下的一道清涯靈水,乃是靈粹級別,我已分出一道筑基的無塵水。”
“離火有新采來的棗麗火,獨缺艮土、兌金和元木”
溫光此時恭聲稟報,許玄卻是有些頭痛了,只道:
“這艮兌好求,元木就是極難去尋一道了,筑基品級也少見。”
直到如今,他也才見過東方澈手中一道建木元枝,未曾煉化過,僅是靈物就有種種神效,妙用無窮。
“我正好要去一趟海外,途中記著此事,艮兌靈物應當能取來,至于元木.或許有些路子。”
許玄心中隱動,南海倒是有一家清閎道修的有元木,應當有相應靈物。
如今修成神通,正好去赴平休真人之約,近年來對方也曾派人送過信件,說是盼著他早些過來。
這位真人可是真火一道的大丹師,在西海交游極廣,自然不能惡了他。
溫光領命,暫時退下,許玄在殿中緩緩踱步,此番準備出海,正好看看有無可換取的靈物。
‘可惜,歡欲、貪惡這兩魔身上事物,都被魔土拘回。’
許玄心中稍覺可惜,這兩尊魔頭為惡多年,本應身家豐厚,可當初斗法,兩魔被鎮壓之后,全身物件,乃至靈器都被那魔土以手段收回。
若不是有清氣鎮壓,這兩尊魔頭恐怕也會被魔土召回,其他人是怎么也留不住的。
至于其余紫府之物,有武家所贈的殆炁的心魔欲念,丁火的阿鼻火珠,這兩件都是靈物,可用來煉制靈器。
斬退上善法道的廣濟,得來的一泓清涯靈水,坎水靈粹。
剩下便是影娥池出產的廣寒月桂、陰闕清霜,各有三份,為太陰靈物,丹器修行皆都可用,極為珍貴,可卻不好出手。
太陰一系的靈物世間罕有,若是取出,恐怕多有人生疑,一旦來歷解釋不清,恐怕下場不會多好看。
‘此去一趟,倒是可和龍身搭上線,明面上換取些東西來。”
許玄心中一定,這倒是件緊要的事情,只是需要尋個理由,如今龍身手中有不少東西,正是自己需用的。
‘重要的還是那握雷局術,最適社雷修行,人身若也能光明正大煉,兩邊道行都有加持,足以將這道雷法不斷推舉向上。’
他心中念的還是這道雷法,此術說到底還是代行雷宮威權,最合社雷,震雷一道的修士去煉,本就不暢。
不過雙身去煉,震雷對道行有加持,社雷又合此術真性,兩方加持之下,當能加快不少進度。
一步踏出,破開太虛,銀電忽閃而過,許玄轉眼便行至霜回峰上,正見到在寶赤殿內修行打坐修行的一赤袍男子。
“師父。”
劉霄聞心中有感,睜開雙目,見著來人,忙起身行禮,許玄擺了擺手,只道:
“我今要去西海一趟,恐怕需些時間,自今日起,門中諸事,由你暫代。”
言畢,許玄便取出一枚赤色令牌,上書赤明,正是信物,交予劉霄聞手中。
“《陽燧降火神卷》,參悟的如何了?”
許玄目光一凜,問及此事,心中隱有所動,這卷功法正記載有焰中仙如何成就。
“已按照功法記載,將內景玄象修至圓滿,符合道意,只待修至巔峰,便可準備閉關。”
劉霄聞氣勢隱隱散發,果然仙基已十分圓滿,玄象內藏,金赤之火流轉。
“此事不急,徐徐圖之。”
許玄勉勵數句,突破神通不是小事,理當謹慎。
兩人復又交談數句,便見許玄破開太虛,化作一線雷光瞬息不見,僅留劉霄聞在殿中,握緊了幾分手中令牌。
青沉礁外,長流島。
島嶼邊緣林木頗盛,青郁之間點綴著各色樓閣,多有青袍修士御風往來,唯獨島中心的一處玄黑大殿旁,已是連片黃土,寸草不生,還有向外蔓延之勢。
青銅殿門開啟,青黃之光流轉,枯榮二性變化,一著墨黑長袍的青年走出,鋒眉狹目,黃瞳燦然,身形瘦削。
天光照下,他的影子開始扭曲變化,為怪羊、群蝗之象,兇惡之氣彌散,邊緣有暗煞滋生。
這異象轉瞬消散,許法言輕呼一口濁氣,殿旁黃土又擴散一圈,島上草木枯萎,一片荒景。
‘還好未種什么靈藥,不然可就要虧損不少。’
許法言稍稍搖頭,自他親手將那地荒道人衛豐年誅殺,青蝗之運便有加于他身的跡象。
羵羊為惡獸,不辨禮法,于荒年而生,統領土怪,鄰近聞幽。青蝗又是另外一種惡,聚群而生,除之不盡,更近血魔。
長流島這些年都安穩無事,他閉關數年,潛心苦修,終于突破至筑基后期,此時剛剛出關,有些壓制不住體內氣數,黃瞳明如燈火,腕上環著一條錦蛇。
“倒是恭喜你出關。”
一陣幽風卷起,自他背后影子中探出一人,正是空空兒,他一身青白衣裳,佩著一柄如長刺般的靈劍,柄為白骨骷髏,十分滲人。
許法言稍稍皺眉,身后影子隨之變化,化為群蝗,直直沖向空空兒,噬咬不斷,逼得這位護法又藏入陰世,自另外一處跳出,直直在前方。
“芥子無形遁法你已修成,這微陰幻造術也成了氣候,可還想學其余的術法?”
空空兒面上微微一笑,這兩道都是聞幽古術,未有品級,芥子無形遁法是化身如芥子,躲避殺機,隱匿藏身。
而這道微陰幻造術卻是專注于陰影,可造化影跡,煉至高深之處,進可于影中養靈,退可配合遁法,潛入他人、事物之影。
“聞幽之法,以詭秘多變,幽玄難測著稱,修行起來太耗工夫。”
許法言未曾理會空空兒,只道:
“我還答應了青沉礁那林閬的請求,要幫他制十二道蘊土大符,如今還欠六道,哪里有空?”
他此言非虛,修行的所有法術之中,獨獨以這聞幽之道最難參悟,也是靠著篆文之用才能修成,可距離圓滿還差的遠。
天中忽有雷聲響起,遙遙見著一道人駕雷而來,未曾在太虛行走,直落于二人身前。
“掌門。”
許法言共空空兒一道行禮,此時見著真人忽地來此,都面色肅然。
“法言這是剛剛出關?”
許玄目光一轉,隱隱感知此地氣機,便知道先前有人閉關,而法言當下卻已經突破至筑基后期,身上氣數正有逸散的跡象。
“正是,弟子已突破后期。”
許法言黃瞳幽幽,一股妖異之氣自生,卻是讓許玄心中稍沉,只讓一旁的空空兒在外候著,先攜著這弟子入了大殿。
兩人入座,此殿形制同山中一樣,讓人熟悉,殿中尚還殘余著幾分蘊土氣機。
“長流島,這些年狀況如何?”
“此島并無什么出產,唯獨靈氣尚可,我便領著門人,以采海中珠玉、礦石為產業,兼養育靈蠱、繪制符箓,這些年倒也有些收成。”
說著,許法言黃瞳一明,卻是翻手祭出一道黑灰之火,不時化為白獅之首,猙獰噬咬,隨時都要炸開。
“臨近身毒之地倒是有些特殊的靈物出產,弟子同青沉礁的人一道登岸,尋到這一道無明石焰,雖是筑基品級,卻是罕見的至火。”
許玄目光掃過,這一道筑基至火頗為少見,至少在大離十分難尋,此地的臨近的仙道也都是去身毒附近尋靈物,作為收成來源。
“日后再看有無合適的靈地,若是可行,搬來此處也算是出產。”
他目光稍斂,卻是感應到對方身上氣機不對,只問道:
“你突破后期,法軀可有異樣之處?”
“氣數.外逸,仙基內妖氣加重,有些難以抑制,護法傳了我一道微陰幻造術,乃是聞幽之法,可將余氣凝于影中,可如今還是有些壓制不住。”
許法言黃瞳一明,這事情困擾他許久,越是修行,一著不慎,就有可能妖化。
“今日來此,正好有道法術傳你,修行之后當能緩解這情況。”
許玄此時取出一枚赤色玉簡,其上正記載一道天血魔胎術,可造化魔胎,乃是血炁一道的五品術法,來歷極古。
法言接過這玉簡,僅是稍稍一看,便知道是道極為厲害的魔道術法,當下慎重收起。
“此處還有一道血氣精華,乃是紫府妖獸所留,我已煉盡其中濁意,僅剩純凈血氣,以神通助你煉化。”
許玄抬手,一枚晶瑩的血珠便浮現于他指尖,正是自貪惡所化饕餮身上凝練的血氣,可視作一血炁靈粹。
一點銀雷落在這血珠上,不斷萃取血氣,他屈指一彈,便將這枚血珠送入法言氣海。
“你以此為用,當能在筑基一境將此術修至圓滿,妖氣有泄,當無顧慮。近來符箓一道,修行如何?”
許玄目光稍動,他對此道不通,眼下只是提及此事,卻見法言沉聲回道:
“青沉礁中有不少上霄的修士,其中有位叫林閬的霄雷筑基,負責同我長流接洽,多有來往。”
“此人擅長符法,我同其論及符箓之道,自他那處換來一套神雷的《天陽罡雷符法》,如今正在參研。”
“上霄的筑基恐怕是得了舟游真人的授意,特地來同你接觸,你正常處之就是。”
許玄目光一沉,眼下長流島還依托上霄宗庇護,雙方自然有往來。
“只是還有一事,有些古怪。”
法言猶豫少時,卻是取出一枚煞氣環繞的珠子,內有烏骨、黑日之形,正是當初煉制的煞日甲衣。
“我前些年閉關修行大日摩光煞體,祭煉這幅煞日甲衣,此甲便有北奔之兆,似乎要往身毒方位而去。”
“北奔身毒.”
許玄心中若有所思,大日摩光煞體是太陽和煞氣相合之道,正是明夷之位的象征,至于這副煞日甲,更是古怪,有金烏次子遭誅之象。
‘恐怕這位烏骨所化的妖邪,正在身毒。’
他心中隱動,當初那毗羅就有些不對,和穆武德隱有勾結之跡,而這條自溟澤走出的鳴蛇,正是龍庭和旸谷密謀的結果。
“此事牽扯甚大,你小心處之,莫要再入身毒,只在青沉附近修行。”
許玄語氣稍肅,青沉附近的海域是上霄仙宗管著,有法寶啟蟄天象壇勾連,自然安全,可身毒卻不一定。
他又囑咐幾句,便再度化作一線雷光,瞬息不見,正是要去無妙海,見一見那位平休真人。
殿中,幽光明滅,許法言此時默默參悟起這道天血魔胎術,越是研讀,越覺這魔功厲害。
這道魔胎煉法極為高深,其中多有古代道論,以他的道行參悟起來都頗為吃力,此術遷移性命,以血氣、命數造就魔胎。
此術本是用來練就化身、準備轉世之用,可如今聞幽不顯,分身難成,這魔胎也難離主人之身。
更多之用,乃是以修士之血氣,命數賦予神妙,使其能為性命法軀之延伸,無法同化身一般離去走動。
他如今身懷羵羊、青蝗兩道命數,正可將此遷渡于魔胎之中,此胎一成,便能行使這兩類惡獸的種種天賦之用。
更兼如今修成一道微陰幻造術,此術正有養靈于影的神妙,可將魔胎藏于影中,點化靈性,難以察覺。
‘此術若成,卻是有了不少手段,真正能活用這兩道氣數。’
他心中隱動,羵羊、青蝗之惡,卻還在諸多妖類貴種之上,能作為蘊土道象,便代表古代出過此道金丹,而其所具之天賦神通,更是玄妙。
兩道氣數甚至有相輔相成之跡,蝗蟲過境,正值荒年,地生精怪,率獸食人。
這意向卻讓他心中升起幾分不安來,可稍稍思慮,又只念道:
‘文鰩、朱豚為蘊土瑞獸,可青蕪道的兩位紫府卻也沒什么善名,足見這氣數之事,不可一概而定。’
他搖頭一笑,繼續參悟起這道魔胎之法,一點點煉化體內的血氣,燈火照出他的背影,顯化出種種精怪之形。
(本章完)
小說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