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洞天。
戊光彌散,地氣沉降,華美恢弘的大殿矗立此間,通體棕黃,正應戊土,匾額上明山二字熠熠生輝。
許玄此時自青木殿門之中走出,他手中多了兩方暗棕色的碎石,以及兩團涌動不息的青藍之氣。
長垣遺石和天升寶炁。
前者是古代帝族鑄就城池之物,后者卻是驅動靈舟寶船之物,皆是自身后大殿之中取來。
‘又可成兩道縱橫’
他默默推算,按照這個進度,大致能湊齊靈物,清源廟的法術縱然威能強橫,也好修行,可都是消耗靈物的大戶。
雷澤化圣身的原本修行也只需紫府雷霆和震雷靈物,加起來不過四五道,主要還是以感悟性命為主,對道行的要求遠超靈物。
他一路行來,并未見到清源廟的遺留,看來這一脈真的早已自禍患之中撇清。
遠處似有劇烈的震動傳來,許玄遙遙看去,只見一片浩蕩的斑斕毒光沖天而起,其下則是密密麻麻的各色毒蟲盤旋,瘋狂嘯叫,蟲群幾乎遮蔽了半個天幕。
先后有陰火、冷金和灰木之氣沖天而起,如三道長虹掛在云端,又有先民祝禱祭祀之聲遙遙傳來。
這景象詭異而兇險,下一刻,他體內的五毒齊身猛地一顫,警兆頓生!只見那片混亂的天幕下,一抹兇戾的赤光破開毒云,如彗星般迅疾墜來,直撲他所在之位。
這東西越來越近,許玄以靈識感知,只見一如小山般的赤色蜈蚣騰空而來,甲如赤金,千爪猙獰,身上有騰騰陰火。
他對此物再也熟悉不過,正是往昔篆文所化的毒蟲,可此時天陀有些疑惑地說道:
“折毒.隕落了?”
還未等許玄有所反應,那如小山般的赤蜈已經撲殺而下,如若有靈一般噬咬向許玄,一對口器好似玄金鑄就的鍘刀,對準其法軀。
許玄神色沉穩,并未慌亂,眼前毒物所散發的氣息不過金剛層次,在他眼中實在不夠看。
拔劍出鞘,丹霆化作一線雷光迸射而出,帶著黑白雷霆自空刺下,將這赤蜈的蟲首死死釘在地上,讓其動彈不得。
赤蜈掙扎扭動,使得周圍峰巒震蕩,煙塵飛揚,而許玄則一點點加重雷霆,讓這毒蟲開始哀鳴不斷,漸漸失了兇性,其原本如小山般的蟲軀漸漸縮小,變得僅有三寸長短,被靈劍死死釘在地上。
許玄以雷霆拘束起這一毒蟲,懸在身前,細細觀摩,只覺此蟲正是對應那一道赤斗蜈的元毒神通,僅有少許殘存的靈智。
他心念一動,體內的五毒篆文遙遙呼應,眼前的毒蟲則化作一線赤光遁入他內景之中。
清氣涌動,篆文迅速落下,和這一只毒物結合,讓其漸漸落入許玄掌控之中。
“原始五毒。”
天陀似乎認出這東西的來歷,聲中有些驚奇,而那毒蟲上的靈性則漸漸有了變化,生出一股對許玄的親近之意。
這毒物自行竄出,趴在許玄肩頭,嘶鳴不斷,轉而又化作一道赤金寶鐲,落在他腕上。
“像是活物,又像靈器,也無什么智慧,若是丹霆成精.想來就是這般模樣。”
一旁靈劍化作雷雀,瞬間飛起,嘰嘰喳喳鳴叫起來,扯動許玄的衣角,頗有不滿,似乎是覺得許玄拿它和這毒蟲比較,失了身份。
許玄未曾理會,只是默默感應這東西,授篆以來,還未見過如此奇特之物。
“這是元毒一道最為原始的五毒,古代巫人若是得之,以秘法性命交修,可讓其不斷晉升,生出種種神妙,威能不差靈寶。”
天陀聲音幽幽,似有幾分感慨,只道:
“看來是折毒隕落了,他修為是三道神通,理應能化出三只毒物來。”
“折毒隕落,不知是何人出手?能打殺這毒巫,恐怕是紫府后期”
他心思電轉,不知這毒物落在他手中是好是壞,此時恐怕已經被打殺折毒之人盯上。
許玄稍稍皺眉,腕上的赤金寶鐲卻隱有感應,清氣涌動,一道微不可察的宙光遁入他內景之中,讓他掛著的丙火玄印竟有了感知。
這一道宙光明明如鏡,落在內景,倒映出一片虛幻景象,如不在此世之中,隱隱可見一顆金赤大星悠悠轉動,上生萬千丙火光輝,普照六合,光滿諸天。
恒儀星。
這景象讓許玄稍稍一怔,此星所對應的是恒光尊位,可在恒儀犯斗中早早不見,隨著那位真君消失在天外,如今卻又有蹤跡。
“這是.道標?”
天陀的語氣也顯得困惑難解,看不出這一顆古星如今的位置,只是隱隱能察覺這一道宙光似乎可感應恒儀。
“此物有何用?”
許玄心神漸沉,恒光真君昔日正對禍毒成道有功,他和禍兆之間或許有謀劃在,直至今日才隱隱有顯。
“大人去往天外,可未必沒有歸來之意,這一道宙光.或許就是他所留后手。”天陀語氣沉凝,“古代也不是沒有這種事情,去而復返者亦有。”
“恒光如今不顯,這金位的狀態.到底是隱,是空,還是另有神妙?”
許玄心緒漸亂,能留下這等手段,足以說明這位大人考慮的極為周全,甚至將自己歸來之路都有定下。
‘不知在其謀劃之中,包不包括自己這個變數?’
他此時神色如常,未有什么異樣,或許將來有一日,這位真君將通過道標重臨人世,攪動局勢,卻不在諸修推算之中。
這道標如今落在他內景中,恐怕天下再無人物能感應到,玄炁庇護,極為安全。
他此時將目光轉向手中的赤金寶鐲,稍以法力感應,這毒蟲便傳來一陣歡快的回應,靈智恐怕還不如丹霆,只有本能在,但極為聽許玄調令。
赤斗蜈,其性近陰火,可催使一道赤血毒火,有燃燒精血、氣機的神妙,加之此蟲身軀極為堅韌,足以和修行身神通的紫府相比,驅使起來,更像是一件靈性極強的下品靈器。
“用秘法交修你懂此道?”
許玄看著這赤蜈,此時問向天陀,卻聽這老妖嘆道:
“我修仙道,不懂巫術,且在這洞天之中看看,說不定有所得。”
眼下許玄只得繼續前行,此時緩緩煉化眉心的一道正儀戊光,卻覺速度比之前要快上不少,心念稍動。
體內宙光玄鏡之中,恒儀緩緩轉動,提點諸光,讓許玄疊輝的進度堪稱神速,先前煉化數日的進度在這一刻內就完成!
按這速度下去,足以在三日內徹底將這一道靈光煉化,接著再煉入其余靈光,耗時都不會太久。
這一道崇玄徹光天眼的威能每每疊輝,便能上漲極多,還可以太陽之性完美容納每一道靈光的特性,堪稱玄妙。
他不過小成,未經過疊輝的一道太陽之光就可擊穿坎水法身,足見其威勢,如今若是疊輝三道,足以讓此術登堂入室,成為一道殺招。
劍意雖殺力極大,少有消耗,可到了紫府境界就再難有進,除非現在給許玄所有劫法劍道的傳承讓他觀摩,不然僅憑斗法和修行,實在是難有長進。
如今這一道天眼正好補足手段,太陽的位格又極高,有種種玄妙在。
眉心之處的戊光正飛速被煉化,許玄御風而起,此時繼續向著洞天中心奔去,他行了這般長的時間,實際上還是在洞天外圍,不入核心。
此時遙遙看向遠方,正猶豫去往哪一處方位,掛著的丙火玄印卻隱有呼應,只覺一股癸水之氣遙遙傳來。
他極目望去,卻見一重重墨青云氣繞在空中,同浩蕩坎水之光相殺,雙方糾纏難分,而讓許玄心念一動。
“淥羽,有人能對付他?”
許玄心中生出一陣不妙之感,這位淥羽真人是他所見的紫府中期中道行最高者,恐怕是大真人之下的頂尖人物,如今卻堪堪打個平手。
遲疑一瞬,丙火玄印又有感應,隱隱有一陣清濁水性自遠方傳來,讓許玄驟然抬首。
‘清濁沉弱云。’
這一道靈器昔日就是為大赤祖師代持,是帝宮中的重器,可先前不在觀中傳道之地見著,必然落在它處。
遠處的淥羽似乎也有感應,墨青云氣激蕩,遙遙傳音,只道:
“辟劫道友,速來!”
又有數道神通光彩生發,為秋黃的藏金之光,卻和提鋒山的截然不同,更為華貴圓滿,化作金磚,狠狠砸入這一片墨青云氣。
許玄化作一線銀雷,瞬息遁去,昔日正同這位真人談好,將借著古蜀遺脈的身份行事,如今正是時機。
丹霆應聲出鞘,一線劍光飛速斬出,將那一道藏金之氣彌散的金磚斬飛,他正欲馳援淥羽,可藏金之氣彌散,阻住去路。
一位身著錦繡華袍的老翁隨之現身,慈眉善目,一對長須飄飄,看向許玄,笑道:
“道友請留步。”
此人修為正是紫府中期,可卻給許玄一種頗為危險之感,和當初折毒帶來的壓力有些相近。
“不是一般紫府,大派出身,傳承不凡。”
天陀肅聲囑咐,讓許玄越發不敢輕視眼前之人,能讓天陀這般看重,還是頭一遭。
“在下東海藏金大道傳人,道號寶秋,見過劍仙。”
這老翁笑呵呵地看著許玄,只道:
“我也是受人之托來此,助一助陣,你我也不用打生打死,就在此等著就好。待到那邊出了結果,也無你的過錯,畢竟.也將我攔在這處。”
“道友,如何?”
許玄緩緩拔劍,天地間雷霆越發沉重,積壓在上,他緩聲道:
“還請指教。”
(本章完)
小說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