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太虛,雷部。
萬千香火金氣貫徹虛空,如滔滔江河,最終凝聚到那一座山岳大小的玄黑雷印處,澆鑄在這印上的諸多虛影上。
凝如金鐵的神雷在黑暗中激射,拖拽出一道道金色弧光,而后散開,變作萬千燦燦金星。
斗樞上罰印懸于此間,無窮無盡的神雷正意裹挾此印,上刻三界之圖,為天宮,為人間,為陰世,顯出仙圣往來,萬民祭禱,幽魂沉淵之景。
此印本是斗樞院的核心法寶之一,后經玄樞仙道改造,化作最純正的仙道之器。
如今落到大離雷部手中,受了不少香火和功德之氣洗練,面貌大改。
太虛之中有諸多天兵環繞,皆入神道,性命托付于這一處雷印之上,修為自煉氣到筑基不等。
霄雷之光變化,太虛高處風雷涌動,一身天青神甲的神將俯視下方景色,目光沉沉,面容冷峻,目光如刀。
赫然是上霄宗濯邪真人,雷部的大人物,若是論起名號甚至比威華還要響亮些,畢竟是其斬了魔相情糾。
他負手站定,遙遙看向那雷印,卻見其上溝通正黃色的祿氣,萃集神道之力,最終都加持到一到一位青年身上。
此人氣態清貴,容貌脫俗,手持一道青金天羅傘,滾滾神道之力加持在身,使其氣勢迅速攀升,漸漸自筑基巔峰一路逼近紫府,身旁霄雷涌動,離火升騰。
“離擢已成。”
濯邪聲音肅然,定下此事。
這青年面上隱有一抹苦笑,御風上前,恭聲道:
“師父,弟子如今已.轉入神道。”
“青瑯,你可對宗中安排不解?”
濯邪語氣中聽不出幾分情緒,無喜無悲,可一旁的林秋瑯卻臉色稍變,眉眼稍斂,肅聲道:
“神道之事,我宗必有人為之,師父都能舍了前程轉入,我又有何不可?再說受了擢升,還容易突破紫府,眼下又比筑基逍遙,怎不算好事?”
青瑯眼下的狀態已然是一尊神明,類似一尊修了離火神通的紫府,雖然玄妙還是不如正經神通,但法力修為,性命位格卻都已經到了紫府一級。
有了祿炁的神妙在,并不影響他突破紫府,甚至離火的沖破之性還能加速破境,正為真君之賜。
他說的輕松,都是好處,可性命寄托在雷部之中,不屬自己這滋味可不好受,將來修為若高了,也只能繼續在神道上謀劃,萬萬求不得真。
濯邪嘆了一氣,轉而說道:
“大離神道,主要便在山河、雷霆、禍福這幾道,其余都是添頭,真君用了祿炁一道的神儀道璽牽動離火,又有白社入主,才撐起神道。”
“此法更重氣數,你在離遼大戰中越是出手,好處越多,就是不求神君,將來攜著這因果去轉世都有大成就。”
青瑯默默聽著,他本就是宗中主脈林氏出身,此番投身神道,也是時局所致。
上霄本就支持雷部建成,甚至主動派來宗中不少修士入了神道,甚至眼下雷部諸多神位,都是當年宗中那位江蘺真人定下,至此才算實現。
濯邪目光一轉,語氣稍沉:
“長戊古垣城要落在邊疆,需定十二處陣眼,我部負責稀山、白河和青湖三處。青湖位在天水以北,六府之外,正好同許雷判離得近,你且將這一道法旨帶著,屆時同西無涯一道前去,告知此事。”
“屆時便聽嵐山王調遣即可,他多年征戰,自有安排。”
“是。”
青瑯恭聲應了,繼續聽師父吩咐數句,便領旨告退,向著這一處神部的邊緣行去,正巧見著重重赤色雷光在此翻滾。
來人是個身形健壯的漢子,披赤電龍紋寶鎧,氣息威嚴,赫然是西無涯。
這龍種早早領了命,在此等著,眼下見著同道來此,面上露出幾分笑意,遙遙呼道:
“林使。”
“原來是無涯道友。”
青瑯見著來人,神色稍動,眼下即將和這位龍種共事,倒是需要摸清其脾性。
西無涯亦受了擢升,眼下除了他修成的那道度極橋,亦可催動幾分離火神妙,加之龍種的體魄,甚至比尋常二神通還強上幾分。
他出身離央天,身為世間僅剩的西泱龍種,本是真火之屬,如今轉入靈雷,卻是在胎時受了一道赤光照射,才變了血。
這一人一龍各懷心思,沿著太虛行走,向赤云而去,不過少時,便見著那一處山門。
青瑯先行踏前一步,自太虛之中行出,散發氣勢,便見眼前這山門中有了一陣神通光彩生發,丙火光焰滔滔涌來。
“哪位道友來我山門?”
金赤火光貫空而來,一黑袍青年霎時現身,遙遙問話,身上的神通氣息尚不穩定,似乎突破不久。
青瑯目光稍動,他來之前自然細細看過關于這位許雷判的宗卷,知道對方門中還有人在閉關,眼下一看,已然突破。
‘兩名紫府.’
他出身大宗,若不是要等神道,也早就突破了,但眼前這一觀本是小門小派,卻能出了兩位神通,著實有些驚人了。
“我乃霄雷神使青瑯,奉雷部之命,有事同辟劫雷判相商。”
青瑯語氣平穩,道出來由。
劉霄聞稍稍點頭,正欲開口,卻見眼前雷霆閃爍,一位披著銀袍的道人已經擋在他身前。
“兩位雷使來我山門,是有何事?”
許玄當下傳聲讓劉霄聞先行退去,由他來應付來人。
“在下青瑯,為上霄弟子,今日是有邊防之事同貴觀相商。”
青瑯此時祭出那一道青雷環繞的神旨,可眼前之人卻不為所動,反而目光稍凝,氣勢越發凌厲,將一旁太虛中的西無涯也驚了出來,見此只好勉強笑道:
“許大人。”
許玄略略點頭,瞳中隱有銀電流轉,目光看來,如一柄仙鋒抵在人心頭。
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青瑯雷使此言差矣。我屬雷部,最多加上祠中的神衛天兵,如今我已辭去觀主之位,雷部的事情.和我觀其余之人,并無關系。”
這一番話隱隱將他和門派做了切割,并不準備將門派整體也拖入雷部,先前讓劉霄聞任了觀主的位置也是為此。
一旁的青瑯此時反應過來,當下會意,連忙說道:
“這是自然,今日來也只是請雷判出手,和道統無關。”
許玄神色緩和不少,接過那一道雷旨,略略一觀,眉頭皺起:
“長戊古垣城的陣眼青湖?這是要將六府收復,甚至再往北攻去,同遼人開戰?”
“正是。”
青瑯目光灼灼,繼續說道:
“如今那一道白社之性已經歸正,轉作神明,只要將長戊古垣城落在邊疆,便能阻住遼人侵擾,以此為據,向北推進。”
“此事必須要成,即便付下再多代價帝家,以及我上霄、太真都會出力。眼下青湖這一處,還需雷判出手。”
許玄默默思慮,邊疆防護和他山門的安危息息相關,自然不能坐視不管,可若要他這般輕易就出力.
他眉眼一挑,看了過去,只道:
“我倒是愿意前去,只是,我山門這處可怕叫他人害了,不敢離去。”
這一番話意有所指,讓青瑯臉色稍變,心中卻是暗暗罵了起來:
‘戚氏,扶塵一個個都是些麻煩人物,要我雷部來償’
他目光稍凝,語氣漸肅:
“劍仙既然是我雷部之人,在前線殺敵,自然不能讓他人欺了.若是離去,可將那一道夔震天音鼓高懸山門。”
“若是有人敢犯劍仙山門,等于冒犯我雷部威嚴,必然不會輕饒。”
許玄稍稍點頭,抬手一取,便將那一道雷鼓取出,祭在大陣之上。
作為神器,此物是借助信力催動,威能恒定,由行芳領著一眾天兵催動也有金剛級別的殺力,但只能在大陣之中依托天雷祠催動。
一旦離了雷祠,出了陣法,若是撞上紫府,催使之人恐怕瞬間就要隕落,畢竟沒有什么護身的手段。
相比之下,這位青瑯雷使身上的氣息,倒是更值得注意些,已然受了擢升,穩穩踏在紫府一級,雖然不如神通,但比愿力金剛之流要強上不少。
‘上霄的人物,竟然也受離擢.’
許玄略有疑惑,他當年也見過這位霄雷使,按照對方的修為,早早就可突破紫府,眼下卻是受了擢升,似乎專門要走神道。
“此事是由嵐山王宋舒功統籌,屆時還需先將六府之地全部收復,才好攻入青湖。此湖靈機充沛,本屬大離,當年叫遼人占去,看守極嚴。”
青瑯目光漸沉,繼續說道:
“一旬時光之后,還請雷判往六府而去,我等在嵐山王府靜候。”
“好。”
許玄語氣果決,當下應了。
言畢,青瑯便先行領著西無涯告退,破開太虛,直直向著北方行去,應當是要先去同那位嵐山王相會。
許玄看著這兩位雷使的身形消散在太虛之中,心中稍動,若有所思。
‘長戊古垣城,這法寶本就是夏、炎二朝拿來鎮守國土所用,看來是要借著此城之用,向北反攻。’
離遼這些年雖未有什么大的戰事,可小摩擦卻不斷,一直都是以大離退讓為主,如今也算真正開始反攻。
不管如何,北遼釋魔眾多,總會有撞上他劍鋒的,對于剿絕命的修行大有進益。
許玄望向北方,似乎能看到那一處黃沙滾滾的邊關,眼下只待將門中安排好,便可離去,真正出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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