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扭轉,陰陽挪移。”宋長生一聲清吟,黑白二氣流轉之間,他的身影直接從原地消失不見。
片刻之后,當他的身形再次浮現時已經身處千里之外,頃刻跨越千里的空間,這效率可比縮地成寸高多了。
這并非神通,而是陰陽真意和空間真意融合之后的基礎運用,所過之處不會留下絲毫的氣息和痕跡,無論是追擊還是逃跑都能夠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當然,他閉關這八年時間可不僅僅只是為了研究跑路的能力,這本質上是對兩種真意的領悟達到圓滿的體現。
真意的領悟分為四個階段,即開悟、小成、大成、圓滿。
只需要有一條真意達到圓滿之境便已經達到突破金丹期的先決條件了,再繼續深入領悟便是對應的法則之力。
領悟越深刻,結出九品金丹或者傳說中的紫金丹的可能性更大。
也就是,結出頂級品質的金丹是一個概率性的問題,領悟法則能增加這個概率,但并不是絕對。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某一條法則達到“開悟”境界就能夠結出上品金丹,即七到九品金丹。
上品金丹是宋長生的最低預期,現如今已經觸摸到門坎了。
八年的時間,從大成到圓滿,這個速度堪稱恐怖,要知道,許多人可能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圓滿之境,而他一次性悟透了兩條。
這其中除了宋長生天賦異稟,悟性驚人以外,之前兌換的天地精粹和虛空晶石以及梧桐小世界的環境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或許日后可以嘗試建造一座陣法,進一步提升效率。”宋長生摩挲著下巴,心中暗暗想道。
他記得之前從遺珠小世界里面帶出來的陣道傳承里面好像就有類似作用的陣法,以后有機會了可以抽空研究研究,梧桐小世界這個特殊環境對領悟法則的提升比他預料中要強太多了。
若是能夠憑借陣法進一步提升效率,那簡直難以想象。
調整了一番狀態自身狀態,宋長生開始梳理起玉漱真君的記憶來。
可能是因為自身成長環境的原因,玉漱真君是個實打實的多面手,在生命之道、劍道、空間之道、五行之道、雷霆之道等都有極強的造詣。
其中不少宋長生都有所涉獵。
天下萬法殊途同歸,進一步深入領悟這些真意可以達到觸類旁通的效果,他接下來的重心還是會放在陰陽之道和空間之道上,希望能夠通過感悟這些真意實現快速突破。
宋長生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眸,黑白二氣噴薄而出,他的身影頓時消失在原地。
他要前往小世界更深處,抵進空間壁壘,在那里有助于更好的領悟空間法則……
宋長生閉關第十年,宋青霞開始閉關突破紫府,至此宋氏已經有四個人在閉關尋求突破。
這十年間,宋氏已經基本完成了對凡俗族人的遷移,只有少部分年紀大的族人覺得故土難離,選擇繼續留在凡俗界。
待這些人百年之后,凡俗界這一片就要廢棄了,宋氏從此也就少了一根“軟肋”。
得益于這幾十年來各種鼓勵生育的措施,宋氏的總人口已經成功的從上次甲子族議的一百四十二萬余人增長到了二百五十余萬。
家族修士的數量也早已經突破兩千人大關,算上宋玉龍那一支,超過兩千五百人,稍微緩解了一下宋氏在人手方面的困境,休養生息的戰略初見成效。
不過,大齊與滄瀾江水妖之間的形勢卻也是越來越緊張了,大妖登陸的次數愈發的頻繁,就連棲霞郡都感受到了壓力。
最近的一次,大妖距離棲霞峰要塞僅僅不到一千里,這已經算是深入棲霞郡腹地了,好在棲霞郡的各大家族、勢力以及資源采集地都在棲霞峰防線的后方,并未造成什么人員傷亡,在莊月嬋趕到之后,大妖受到威懾便主動退走了。
看似一次尋常的接觸,實則是水妖在一步一步的試探大齊修真界的底線。
為此,宋路妘不得不加派了一批人手前往棲霞郡鞏固防御,形勢陡然又變得緊張起來。
為避免事態升級,兩宗一城以及宋氏不得不再次聯合發布聲明,相比于之前,這一次就嚴厲多了,只要再有人試圖大肆捕獵,直接當邪道處理。
抓了幾個殺一儆百之后,這些人頓時老實了不少。
散修的力量終究還是無法與正道宗門的力量相抗衡。
不是兩宗一城以及宋氏只會窩里橫,實在是時間不等人,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盡可能的用在提升實力上,而不是參與到這種無意義的戰爭之中。
這百年的和平時光是大齊遠征聯軍付出了上萬人的犧牲才爭取來的,容不得任何人破壞!
凡是有這個想法的,都將成為大齊全體正道宗門的敵人……
又是一年甲子族議,在宋路妘的主持下召開。
宋氏一眾高層齊聚一堂,莊月嬋以宋氏主母的身份也參與到了這一場族議之中,成為了繼夏韻雪之后第二位擠入宋氏核心決策圈的外姓修士。
相較于上個甲子族議,參會的宋氏高層之中少了許多熟悉的面孔,除宋仙鳴以外,宋氏“仙”字輩修士已經全部逝去,“路”“長”兩輩的修士也只占據了很少的一部分席位。
因為宋氏高速發展的七十年也是征戰最頻繁的一段時間,“路”“長”兩輩的修士作為中流砥柱,幾乎已經要在這接連不斷的大戰之中燃盡了。
“青”“佑”這兩代人不得不提前站出來扛起宋氏的大旗。
看著越來越年輕化的長老會,宋路妘心中隱隱有些觸動。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這些年輕人的加入,讓宋氏充滿了蓬勃的生命力。
但弊端也很明顯,年輕人行事大多比較激進和沖動,缺少了幾分沉穩。
宋路妘清了清嗓子道:“諸位,在族議開始之前,我有一件喜事要告知大家。”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示意一名執事抱上來一個襁褓之中的嬰兒道:“就在昨晚,佑年的妻子成功誕下一子,取名景潤。”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聚焦在了那正在執事懷中酣睡的小小嬰兒身上,有欣喜、有感慨、有好奇……
種種情緒,不一而足。
宋氏的修士成婚普遍較晚,平均年齡在五十歲以上,修行占據了他們的主要精力,只有突破無望或者晉升筑基期之后才會考慮結婚生子的事情。
這一點在新生代修士的身上表現的更加明顯。
他們出生在宋氏發展最迅速的時期,有充足的資源以及筑基丹供應,又有諸多榜樣在前,對于修煉的熱情空前強烈。
這就導致,“佑”字輩修士之中年紀最大的已經六十歲出頭了,結果遲遲沒有人創造下一代。
他們原本以為家族第一位“景”字輩會在幾年后的升仙大會上選拔上來,沒想到終于有個開了竅的,知道開枝散葉了。
作為家族新生代的長子,他的出現對于宋氏來說具備著特殊的意義。
這是希望與傳承。
而這也是宋路妘特意向眾人宣告這件事的原因,在大會結束之后,她還要去魂燈殿拜祭先祖,告訴他們在這片土地上,宋氏已經孕育出了九代人。
示意執事將嬰兒抱到一邊,族議步入正題。
宋路妘語速適中的道:“一個甲子以來,家族付出了許許多多的犧牲,超額完成了既定的目標,從產業收入到領土、人口等方面都有全面的提升。
現將詳情通報如下……
未來一甲子將會是大齊形勢最為安穩的一段時期,在大方向上,家族應當繼續秉承族長之前制定的方針穩步發展,但在細節上要進行一定程度的變更,以便更符合當下的形勢。
現我做如下調整,凡家族三十歲以上修士,每十年至少下山歷練兩次,且鼓勵和附屬勢力通婚。
江州作為家族未來發展的重點,還有許多位于更深層的礦脈沒有探索,各郡鎮守府必須要加快速度,內庫方面提供了一份清單,都是家族目前缺口比較大的資源。
只要能夠找到,長老會不吝賞賜。
另外,鑒于滄瀾江周邊的形勢越來越嚴峻,我提名啟用臨江紫氏族長紫鈞為棲霞郡代理鎮守,總攬棲霞郡要塞的相關事宜,現進行投票。”宋路妘看向臺下眾人道。
其實也沒什么好投的,因為除了紫鈞實在是沒有什么合適的人選了。
原本棲霞郡鎮守長老應該是宋玉龍,可他沒能把握住突破機會。
尋常也就罷了,憑借著宋氏旁支族長的身份,做個代理也足夠了。
但現在大妖頻繁登陸,江州狹長的領土導致防御線非常的漫長。
而宋氏一系的紫府修士又都一個蘿卜一個坑,根本挪不開。
宋仙鳴鎮守張掖郡、袁天術鎮守清河郡坊市,宋青刑和莊月嬋需要鎮守靈州,且為宋青熙等人護法,都是重中之重。
金玄要鎮守蒼莽小世界,赤火老鬼是陽州的定海神針,即便現在形勢安穩,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能輕易調動。
思來想去,就只有選擇信任紫鈞了,他的妻妾子女都在宋氏的控制之下,外加有天道誓言作為約束,短時間內頂一頂應該還是不成問題。
反正他承諾要為宋氏效力一百年,不用白不用。
這個決議沒什么爭議,長老會直接便通過了。
可宋路妘接下來發起的提議就沒這么順利了。
“鑒于江州目前的形勢,我決定讓熾陽衛開赴江州巡狩邊境,諸位以為如何?”
宋長玄站略微有些猶豫的道:“水妖總體來說還是只針對那些散修,還沒有到動用熾陽衛的地步吧?”
熾陽衛組建的初衷是為維護陽州地區的安穩以及震懾相州和天劍宗的,要是調到江州,宋氏的東大門可就空虛了。
并且熾陽衛的修士是職業戰兵,在陽州有專門的靈田和礦脈維持,還有各大附屬勢力提供后勤保障,修煉也有靈脈,除了俸祿以外幾乎沒有其他的成本。
所以即便他們的規模已經擴編到一千五百人,依舊沒有什么壓力。
去邊境鎮守就不一樣了,江州才開發不久,能夠提供的后勤支援非常有限,還得宋氏這邊補貼。
沒有靈脈,修煉得用靈石,立功了賞賜也不能少吧?裝備得定期維護吧?
這都是成本,短時間沒什么,時間長了可耗不起。
最關鍵的是,不一定能有戰果,純虧本買賣,有錢也不能這么造啊。
他的觀點得到了大部分長老的認同。
宋路妘也不反駁,順勢拿出了第二套方案:“以部分熾陽衛精銳為骨干,輔以江州本地修士,組建鎮妖衛。”
雖然這樣做成本同樣不低,但好處是不會影響陽州的安穩,還能在江州培養出一支精銳力量,維持江州的穩定,有戰事時也能方便調動。
等日后江州各大勢力發展起來之后,后勤問題也能得到解決。
第一個方案已經被否決了,這個方案眾人自然沒有再拒絕的道理,最終順利通過……
和當初的熾陽衛一樣,鎮妖衛一開始只有五百人,耗時三年成軍,開始在漫長的邊境線上巡視。
他們的存在極大的震懾了那些散修,讓雙方的關系緩和了不少。
在宋長生閉關的第十五年,伴隨著蒼茫峰上一陣靈力攪動,沉淀了許久的宋青熙成功突破紫府期,成為宋氏第四位紫府修士。
至此,宋氏再也不需要依靠天艦來湊數了,力壓天劍宗和百草堂,成為兩宗一城之下第一勢力。
給宋氏上下狠狠的注入了一針強心劑的同時也讓外界對宋氏堪稱恐怖的發展速度感到震驚。
不到一百年的時間,宋氏走完了許多勢力上千年也走不完的路。
即便是當初的落霞城發展速度也沒有這么的夸張。
所有人都在猜測,宋氏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更進一步。
一百年,還是兩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