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紅燈，網約車停了下來。
過了路口不遠就是錦城第一公立醫院的大門。
一大群人站在門口，拉著一條橫幅，旁邊還有十幾個新媒體人拿著相機在拍攝。
那條橫幅白底黑字，跟大字報是一個顏色。上寫著「懲罰黑醫，拯救一菲」，右下角還有「錦城一菲應援團」字樣。
夏凡無法理解。
這些追星的粉絲不用上班嗎？
宋輝并沒有出現在應援的隊伍里，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家伙肯定躲在某個角落里在遙控指揮這群粉絲和新媒體人。
夏凡很清楚他現在的情況，如果他出現在大門口，那群粉絲肯定阻攔他進醫院。如果他跟那些粉絲發生沖突，甚至哪怕伸一下手，他就掉進對方的圈套了。
綠燈亮了。
“師傅，進醫院的地下車庫吧。”夏凡想好了對策。
“那不行。”網約車司機拒絕得很干脆。
夏凡說道：“給你加五十。”
“我跟你講，我這個人最恨人家拿錢砸我，但我看你這個小伙子人不錯，我送你進地下車庫。”說話間，網約車司機打了一把方向，直接把車開進了地下車庫。
夏凡進了地下車庫的電梯。
叮鈴鈴！叮鈴鈴！
來電顯示張中文。
夏凡劃開了接聽鍵，開門見山地道：“張院長，梁一菲安排在哪間病房？”
張中文說道：“梁小姐在12樓VIP病房，不過有點麻煩。”
夏凡點了12樓，一邊問道：“什么麻煩？”
電梯上行。
“12樓聚集了一群梁一菲的粉絲，叫囂著要找你算賬，我也被罵了。我估計你一來，他們就會跟你鬧。”
“報警了嗎？”
“報了，不過警察來了也沒什么用，我已經讓保安把他們堵在了走廊外，沒讓他們進去。我這邊還在研究對策，你先等一等，別急著過來。”
夏凡想了一下，說道：“張院長，我有一個法子，我們這樣……”
十分鐘后，12樓。
“讓一讓！讓一讓！”一個醫生大步流星，領著兩個推擔架車的護士來到了走廊入口。
擔架車上躺著一個病人，頭纏紗布，紗布上滿是鮮血，病人戴著氧氣罩，看不見面孔。
一大群梁一菲的粉絲和新媒體人反應遲緩，還有人湊近來看。
那醫生氣沖沖地道：“你們都給我讓開，要是病人死了，你們都要負責任！”
那群粉絲和新媒體人終于讓開了路，不過擔架車剛過去，他們又堵在了入口。
“姓夏的黑醫滾出來！”
“你們醫院非法囚禁一菲！”
“讓你們院長出來！”
有人帶節奏，有人跟著起哄，鬧哄哄一團。
一群保安始終保持克制，沒有像對付外賣小哥那樣如猛虎一般撲上去。
擔架車被推進了手術室。
夏凡從擔架車上爬了起來，一邊扒拉頭上的紗布，一邊說道：“麻煩你們去把梁一菲接過來。”
那個醫生又領著兩個護士出去了。
夏凡選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將手機架好。
很快，那輛擔架車又進來了，這次送進來的是梁一菲。
夏凡送走了醫生和護士，鎖上了手術室的門。
他得防著那些粉絲發現真相之后沖進來，干擾他的治療。
“夏醫生，你身上怎么有血，是受傷了嗎？”梁一菲發現了夏凡臉上的血跡。
夏凡拿過一塊紗布擦了擦臉，說道：“梁小姐，你知道你的粉絲在網絡上罵我嗎，你沒看手機？”
“我的手機壞了，我也無法離開醫院去買新的，他們為什么罵你？”梁一菲一臉懵逼。
夏凡將事情簡單地講了一下。
梁一菲氣道：“一定是宋輝那個家伙搞的鬼，他控制著我的粉絲群，里面有些職業粉絲都是他的人。”
夏凡說道：“他想控制你，你炒了他，他肯定會報復。”
“我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讓他沒法在這行混！”梁一菲氣得嘴唇發顫。
夏凡指了一下事先放好的手機：“梁小姐，我準備直播這場手術。”
“啊？”梁一菲顯得很錯愕，從她的反應來看，她顯然不愿意。
夏凡說道：“你是大明星，我知道你不愿意將自己糟糕的一面公之于眾。我本來只是盡一個醫生的責任，但我現在被牽扯進來了，網上一片罵我的聲音，你的粉絲各種人身攻擊我。我的聲譽已經受到了嚴重影響，如果你想讓我幫你恢復原來的面貌……”
不等他把話說完，梁一菲就插嘴說道：“我愿意，直播吧。”
果然女人最了解女人，張白靈說對了。
夏凡喚醒手機，進入抖音，打開了直播功能。
梁一菲邁著并不利索的腿走過來：“夏醫生，讓我說兩句吧。”
“那我去做準備。”夏凡退開，打開小藥箱，從里面取出這次整容手術所需要的東西，金水木火針和一塊菇煉膏。
“夏醫生，你就一個粉絲？”梁一菲看著手機上顯示的粉絲數量，好生意外。
夏凡湊過來看了一眼，那個粉絲還是徒步天下。
直播的主意是張白靈提出來的，她出現在直播間一點都不意外。
徒步天下：夏大哥早，一菲早，我是你們的粉絲喲！
夏凡對著屏幕揮了揮手，算是回應，然后說道：“梁小姐，你到手術臺上躺著吧，我給你處理傷口。”
梁一菲說道：“就一個觀眾，直播有什么用？”
夏凡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從來沒有玩過直播，這才是第一次，完全沒經驗。
梁一菲說道：“先不直播，我打個電話再直播吧。”
夏凡試探地道：“你這是要搖人嗎？”
梁一菲點了一下頭，拿起手機切出直播，然后撥了一個電話。
梁一菲語氣嚴厲：“我是梁一菲，你聽清楚了，抖音ID回春堂夏凡，十分鐘之內我要100萬人觀看這個ID的直播。”
通話結束。
梁一菲將手機遞還給了夏凡。
夏凡重新打開抖音，進入賬號開啟直播功能。
直播間仍然只有徒步天下一個觀眾。
他也不好問。
可是，當他把手機返回之前的那個位置的時候，觀眾數量快速增長，數字跳動令人應接不暇，轉眼就漲到了109萬，而且還在漲！
夏凡驚呆了。
這就是明星的號召力？
太特么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