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行刑官與行刑官候選人
但秦薪沒有,他的眼光出奇的準。
為了不暴露傳火者,陳述居然真的沉默了。
你很難想象就是這么一個混不吝的晦氣角色,居然會為一個不像是威脅的威脅閉上了嘴,只因為這個威脅中提到了傳火者。
程實看向陳述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詫異,看起來這位沉默信徒也不是完全不靠譜。
兩人就這么沉默著繼續在小鎮中探索起來,程實沒說自己要干什么,陳述也不問,跟在程實屁股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期間他們還遇到了全城搜捕的巡邏官,這才知道越獄的六人已經登上了雷迪科爾的通緝名單。
好在他們早已改換裝扮,唯一跟通緝令上有點關聯的只剩陳述的光頭。
只不過陳述深諳燈下黑的道理,他看到有人拿著畫像四處搜捕的時候不僅沒藏起來,反而大搖大擺地走上去,貼心地為禁愚守衛們指了個路,指向了墨殊和趙昔時消失的方向。
禁愚守衛們也沒懷疑這個光頭會是通緝犯,畢竟癡愚的智慧告訴他們,越獄的愚人是絕不敢如此靠近他們的。
眼睜睜看著所謂的禁愚守衛在自己眼前上演一場愚行,程實頗為無語,他又帶著陳述轉了幾圈,再沒在其他區域收集到新鮮消息后,才決定反頭去調查調查那個死去的行刑官,柯什納。
小鎮里的“譏嘲之目”很多,但又沒有真正譏嘲之目的消息,為了盡可能的多搜集一些線索,他不得不將注意力重新轉回試煉的謎題,寄希望于在癡愚的謎題中找到那個聽起來像是癡愚造物的假面眼睛。
而就在他們又一次路過小鎮中心的時候,那巨大的獵愚人石像下居然有人正在為罪犯行刑!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意識到這是一次觀察這個地方刑罰的絕好機會,于是便向著人群中擠去,等到他們擠到前排的時候,卻發現季月早已站在前排,嘴角噙笑正在觀禮。
程實一愣,想要避開對方,可陳述卻樂呵呵地擠過去,毫不見外地問道:“不會是你搞出來的吧?”
季月見陳述到來略微皺眉,視線越過陳述看到程實也在的時候,目光閃爍片刻,點了點頭道:
“不錯,我覺得這石像中藏著秘密,很有可能就跟......試煉有關,所以用了些手段,讓他們幾個犯下了知愚犯愚之罪。
你膽子不小,被通緝了也敢這么光明正大地過來觀禮,就不怕被這周圍的守衛抓回去?”
陳述臉色古怪地看著這位女隊友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季月瞥了一眼陳述的光頭,笑道:
“其一,我沒有你這么顯眼的特征;其二,通緝令上沒有我。”
陳述一愣:“為什么?”
季月笑笑:“因為是我舉報了各位并提供了各位的畫像,我把自己畫成了另一位女士,自然也就不會被通緝。”
陳述傻了,他回頭看看程實,那瞪眼的表情明顯是在說:還能這樣?
隨即又轉回頭去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總感覺我們的身份跟這場試煉有關系,但又打聽不到線索,索性便讓線索來找我。
誰對我們的身份最感興趣,誰自然就是我的線索。”
陳述摸了摸腦袋,本還想說點什么,可一看那雙肆意打量自己的眼睛,他閉嘴了,快步走回到程實身邊,小聲說道:
“這個女人不簡單,我一見她總感覺哪里有問題,你認識嗎?”
程實避開季月投來的目光,點頭道:
“季月,一位博識學者。
真理探索世界的方式就是實驗,所以她拿誰做實驗我都不意外,也包括她自己。
注意點就好,千萬別成為她的實驗耗材。”
這邊正說著,行刑已經開始了。
由于先前的行刑官意外身亡,小鎮還沒來得及公選出下一位行刑官,所以目前在石像下刑罰犯人的是幾位禁愚守衛。
而指導他們行刑的,則是上一任行刑官公選時失利只被選為副職的坎德爾特,也是接下來行刑官公選中呼聲最大的候選人。
可此時此刻,坎德爾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他不斷仰望石像,似在禱告,又不斷與維持秩序的守衛們小聲說著什么,臉上寫滿了焦急。
他的異常很快就被人群中的玩家們所注意,一時間,程實和季月都在想,這位所謂的候選人是否會跟柯什納的死有關,又是否會是他們所想要找尋之物的線索?
行刑的場面乏善可陳,具體有什么刑罰,玩家們在試煉開局蘇醒的時候已然有了認識,待到刑罰結束后,守衛們驅散了圍觀群眾,回到坎德爾特身邊聽命。
這位候選行刑官大人對著幾個守衛一頓安排,由于離的太遠,程實只能看向陳述。
眾所周知,控制聲音是沉默信徒的拿手好戲,他們可不只會掐滅聲音,于是下一秒,趴在屋頂的兩人便隔著老遠聽到了坎德爾特與禁愚守衛們的對話。
“確定只有一人墜崖嗎?”
“回稟大人,尚未確認,其他牢房的囚犯只聽到了一聲轟響,不能排除兩人同時墜地的可能,但再多幾個,就絕不會是一聲。
屬下已派人下山查探,相信兩日內就會有結果。”
“把尸體帶回來,柯什納的死有古怪,我不相信這幾個人能殺掉他。”
“是!”
“還有,城中的外來者一并控制起來,在找到柯什納的死因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目標。”
“是!
不過大人,他的死對您并無壞處,您......”
坎德爾特目光一凜,道:
“沒有下一次,不要讓我以知愚犯愚之罪親手把你們處刑。
柯什納是一位虔誠的我主信徒,也是一位優秀的行刑官,他的離去是雷迪科爾的損失,亦是禁愚所的損失。
我雖與他是對手,卻不想以這種意外獲勝,全力調查,不能放過任何一絲痕跡。”
“是!”
坎德爾特聽起來像是一位公正不阿的執法者,可當他話音落下的時候,程實和陳述卻對視一眼,表情變得古怪。
對方說謊了。
這個坎德爾特果然有問題!
程實略一思索,決定跟蹤對方看看能不能進一步挖出點什么,可就在他要帶著陳述離開時,剛剛隨人群消失的季月卻又出現在他們眼前,只見她站在民房之下,仰頭看著屋頂的兩位,意味深長的笑道:
“織命師,我有些事情想要與你相談,還要煩請這位晦......功夫的苦行僧先回避一下,可以嗎?”
“你說了晦氣是吧?”陳述猛地從屋頂探出頭,那锃亮的光頭宛如屋檐上垂下的路燈,“別以為我聽不出來,我們沉默信徒的耳朵很靈的。”
季月笑容一僵,古怪地看向陳述,“直言不諱”道:“那就請晦氣先離開一會兒,如何?”
陳述一愣,不怒反樂。
“你似乎是在有意激怒我,你想跟我打一架?”
季月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可隨即背在身后的手便握了握拳,搖頭道,“不想。”
可惜的是這句話是假話,程實和陳述都聽出來了。
這讓兩人都愣了一下。
不是,什么時候真理信徒這么莽撞了?
程實心想,雖說這倒是符合自己對季月火爆脾氣的記憶認知,可你知不知道你要面對的是誰?
僅排在甄奕之下的第二晦氣,沉默的神選,一個話密到壓死人的苦行僧!
你不會以為以他的晦氣程度能活到現在全是因為別人不愿意招惹晦氣吧?
大錯特錯,是因為他同樣能打啊姐們兒,你在想什么呢?
若不是之前有過一次接觸,程實根本不會理會現在的季月。
可他看季月一臉嚴肅的表情,又覺得對方所言之事或許很重要,聽一聽又不會少塊肉,權當是白嫖情報好了。
于是程實思索片刻后,應了下來,打發走了陳述。
陳述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程實,頗為委屈道:“男人果然都不可信,你見了新的女人,就把我甩了?”
程實臉色一黑,默默抬起了手,雷霆蓄勢待發,陳述見了二話沒說,直接竄出二里地。
季月搖頭失笑看向程實,確認周圍無人后,問出了一個讓程實頭皮發麻的問題。
“織命師,你知道什么叫做傳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