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實并不想分享自己的記憶,于是他騙了龍王。
但這也不算騙,畢竟他也沒真的聽到有關阿夫洛斯的故事。
非要論的話,只能說是兩個欺詐的信徒通過一通簡短的電話小小的切磋了片刻,程實自覺小勝一籌。
可只知道阿夫洛斯的身份并不能解決程實的疑惑,他想了解的并非是一個身份,而是誕育和欺詐將阿夫洛斯推到自己眼前的原因。
試煉是誕育賜予的,但最后與自己扯上關系的卻是一位污墮的令使,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
程實很疑惑,于是思索片刻后又打出了一個電話,這次是否能打通他并無把握,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電話居然通了。
對面響起了一個優雅中夾雜著些許嫵媚的聲音:
“喂?”
聽到這個久違的聲音,程實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他分明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露了些呼吸的聲音,電話那頭卻似猜到了什么似的,略帶驚訝的問道:
“程實?”
不是,你們一個兩個的都開了是吧?
喘個氣都能聽出來是我?
程實麻了,他干笑兩聲,內扣著腳趾打了個招呼:“胡璇,好久不見。”
對面笑了,笑的開心。
“確實很久沒見了,我給你的夜幕春哨呢,為什么不吹響它?”
大姐,我敢吹嗎?
但凡我吹一聲,我怕這樓頂的人口直接從1單位變成3單位,甚至更多!
你這哨子它就不能在正常情況下吹!
程實嘴角抽了抽,打了個哈哈:
“吹哨子怪擾民的,我對面的鄰居睡眠質量不好,我怕吵到他。
你看打電話也挺好的,我一知道你有電話,馬上聯系你了。”
“是嗎,這么說我得感謝禿頭?”
說著對面的胡璇居然笑了起來,哪怕沒看到那笑容,程實還是覺得自己的潛意識里升起了一股有關誕育的沖動!
她又變強了,哪怕是聲音都開始帶有祂的色彩了!
胡璇輕笑著繼續道:
“昨天她碰到我的時候,我還在考慮要不要收下這東西加強與新朋友的聯系,這么看來,我收對了。
你是第一個打電話給我的朋友,程實,我很開心。”
不是,啊?
什么叫昨天?
姐,我剛說的那句“我一知道你有電話,馬上聯系你了”純粹是客氣,可不是真的啊!
程實傻了,他根本沒想到隨口一句客套話也能把自己埋了,他懵逼的眨了眨眼,而后趕忙解釋道,“我......”
“外面都在傳你跟甄奕的故事......是真的嗎?”
“我......”
“我記得你跟她的姐姐并不對付,難道這是你報復她姐姐的手段?”
“我......”
“既然如此,那給我一個孩子是不是也能算是報復她的一種方式?”
“啊?不是,我......”
“吹哨吧,電話聊起來沒感覺。
我猜你打電話給我一定不是為了敘舊,正好,我也有些東西要交給你,所以......
吹哨吧,程實,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
姐,我太害怕了,你讓我說句話吧。
程實想把電話掛了,但他聽得出來,胡璇所說那個東西似乎......是個好東西!
壞了,被阿夫洛斯影響之后似乎留下后遺癥了,心里有一股貪念正在吞噬自己的理智!
能讓誕育神選、永恒之日候選人送出來的東西,一定不是凡品,白嫖的東西為什么不要?
但很快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行,程穩健,你不能糊涂啊,這東西很有可能是要拿一條命去換的,甚至原本就是一條命!
記住那位大人的話,貪婪是取死之道啊!
正當程實腦子亂哄哄的還在糾結要不要以身試險的時候,他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
在現實里,胡璇怎么能過得來的?
他猛地一愣,而后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成功了?”
胡璇笑道:
“還沒,但已經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了。
自從認識你之后,命運似乎開始對我示以青睞,所以......
我得感謝你。
放輕松,我并不能打破公約的桎梏,我只是隔著遠遠的看你一眼。
嗯,看你一眼就夠了。”
程實目光一凝:“你甚至已經知道了公約。”
“很驚訝嗎?
比起我知道公約,你知道公約這件事才讓我驚訝。
我確實沒有福氣。
而且我有點后悔了,如果當時......”
“停停停,打住,胡璇,我只問一個問題,你讓我吹響這哨子,無關福氣,是嗎?”
對面沉默了片刻,再次輕笑道:“是,無關福氣,但有關......祂。”
祂!?
誕育!?
程實眉頭一皺,心想祂想要傳遞給自己的東西,是不是留了一半在胡璇那里?
可這也太玄了,祂怎么預料到了自己會打電話給胡璇?
還是說無論自己打不打這通電話,祂都會安排另一場相遇,讓胡璇撞到自己?
既如此,那豈不是躲不過了?
程實眉頭緊鎖的沉思了許久,還是決定信胡璇一回。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這個朋友確實沒交錯,可如果是假的,那就更好了。
一通電話能認清一個所謂的朋友,也不算太虧。
于是程實應了一聲,掛斷電話,顫巍巍的取出了隨身空間里的夜幕春哨,小心翼翼的放在嘴邊,輕輕吹了一聲。
一個清脆明亮的聲音從哨中響起,讓人一聽便感覺心潮澎湃渾身充滿干勁兒。
正當程實覺得這股干勁兒不太對勁的時候,他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居然變白了。
但很快他便意識到不是自己的膚色變白了,而是樓頂......更亮了!
陽光變得愈加刺眼起來。
程實猛然一驚,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天空,然后就看到一輪不輸于現實太陽的巨日就這么煌煌升起在了自己的眼前!
就在樓頂之上!
近在咫尺!
程實目瞪口呆頭皮發麻,他從未想過胡璇所說的會面是這種會面法!
不是,姐,你管這叫看我一眼?
你不會把我這一樓頂的家當都給熔化了吧!?
程實咽了口唾沫,又回想起了幾個月前在憎惡之怒的火雨之下倉皇逃竄的那一刻。
而當下這一幕,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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