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神事不決,問于秩序
(D杯兩章6400!)
繁榮神蔭之下合作敲定,樹冠海之上的神戰也有了結局。
繁榮敗了,祂被混亂影響,被命運束縛,被癡愚中傷,最后被真理禁錮。
在這場凡人不得見的神戰中,祂越戰越弱,卻始終不曾有幫手出現,于是孤立無援的繁榮在神戰的末尾直接放棄了掙扎,認命般的被真理封印在了祂的國度之中。
冗余的宇宙規律和繁復的世界真諦化作洗滌神性的鎖鏈,一條條穿透繁榮的神軀,將祂綁死在了真理為之砌筑的本質高塔上。
從此,祂不再是生命的高潮、心神的豐茂,而是文明的囚徒、委頓的奴隸。
依照公約規定,當簽訂公約的其中一位祂因受困而不得自由的時候,其令使擁有繼承真神權柄的權力。
于是當真理獲得了意料中的勝利時,祂在樹冠海上當著諸神的面,用真理的手段將毫無反抗之力的荒蕪行者厄浦斯卡的血脈抽出,嵌入在了自己體內。
生命、生物、遺傳、嫁接......每一項都是祂的拿手好戲,所以厄浦斯卡死了,不,應該說狄澤爾死了,祂只剩下了那個被封印在瘡痍之賜中的靈魂,而祂的軀體,或者說祂的身份,已經被真理竊取。
世界上仍存在一個狄澤爾,只不過祂不再是繁榮的次子,因為次子另有其神。
一雙高高在上寫滿了鄙夷和不屑的白色混沌眼眸嗤笑一聲,語氣里全是陰陽怪氣。
“精彩,真是精彩,為了信仰的融合甘愿做繁榮的兒子,這很真理,畢竟真理就是用最簡潔的方式去完成最復雜的目標。
我有點欣賞你了。”
一雙繪滿了螺旋與星點眸子睜開在那雙白色眸子的旁邊,語氣冰冷道:
“真理已經在自己的路上踏出了第一步,你呢,你那偉大的計劃,何時動工?”
“別靠近我,命運,不要把你的不幸傳染給我。”
“你想打一架?”
“粗鄙,躁郁,毫無邏輯。
我只是在表達我的心情而已,想要打架,去找戰爭吧,我看祂躲在后面看得夠久了,或許,已經躍躍欲試了。”
一雙流淌著血與火的異瞳在聽到這話之后,沉默了,片刻之后祂甕聲道:
“......公約......不能違背......”
“嗤——,我倒真想知道,你當初跟秩序肅清寰宇,踏入欲海的那股勇氣去哪了?
你不會也跟秩序一樣,敗在了欲海之下,被無盡的欲望拉成了碎片吧?
嗯?你是恐懼(戰爭),還是自閉(戰爭)?”
這下沒有神回應了,沒有誰能抗住癡愚一直譏諷,諸神厭惡祂,也很少搭理祂。
可就在這時,另一雙繪滿了螺旋與星點的眸子睜開在了血與火的異瞳之前,祂甫一現身,便朝著異瞳笑道:
“如果你有所顧忌,不如跟在我的后面,我替你沖鋒,我們聯手干掉那個臭嘴巴,如何?”
此話一落,就連那雙散發著無盡譏嘲的白眸也閉嘴了。
在有欺詐在場的地方,也沒有神愿意搭理祂。
不一會兒,越來越多的眸子睜開在樹冠海上。
生命來了兩位,但卻都對繁榮的戰敗不予置評。
沉淪僅有一位,還在可惜未能在剛剛的神戰里撈上一手。
真理尚在融合,戰爭唯唯諾諾,混沌來的最齊,但此時盡歸沉默。
存在只有記憶,時間似乎從不會出現在這種局里。
而偉大的虛無,一個冷眼旁觀,一個只會嘻嘻。
等到真理完成了祂神明維度上的融合后,便開始向公約尋求繁榮的繼承權。
而就在這時,就在諸神以為此事即將結束的時候,欺詐開口了,祂笑嘻嘻的出現在真理的旁邊,“滿是歉意”的說道:
“抱歉,筆桿子,繁榮的權柄不只你能繼承,我也有一份。”
此話一出,諸神眼色皆沉。
沒人喜歡欺詐變得更強,因為別的神或許會因為這樣那樣的顧慮而審慎言行,但祂不同,祂只會取悅自己。
為了看樂子,祂什么都做的出來。
所以當欺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除了命運,其他神紛紛皺起了眉頭。
真理似乎早就預料到祂會搗亂,于是祂讓開一步,示意欺詐先請。
向公約尋求權柄的繼承并非口頭說說即可,一切有關公約的裁決都需要公正(秩序)親自出面,并依照規則行使判決權力。
真理的意思很明顯,祂篤定欺詐無法說服公正(秩序),因為祂的身上根本就不帶有一絲跟繁榮有關的聯系,沒有聯系則意味著沒有理由繼承繁榮的權柄。
而就在諸神都謹慎的看著欺詐,等待著看祂又想搞什么樂子的時候,祂卻出人意料的將公正(秩序)先一步召喚了出來。
只見一架由星辰和流光勾畫而成的天平出現在了諸神眼前,祂甫一現身,寰宇便響起了無數規則雜糅而成的死板鴻音。
整片時空都沸騰起來,樹冠之海無限沉降,熾烈巨日飛速上升,現實被無限拉長變得脆弱稀薄,而后在場的諸神盡數被扯入一片璀璨的星空之中。
在這里,明暗有序,星河規行,每一顆自由閃爍繞轉的星辰都是如此的和諧,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無法被人甚至是無法被神看穿的規律在約束著它們,讓寰宇上下都變得無比秩序!
就連諸神,也被強制安排在了對稱的位置上,變成了這和諧星空中的一部分。
“召吾而來,所為何事?”
螺旋倒轉,星點輕閃,那雙翹著眼角的眸子,看了看身邊的命運又看了看對面的記憶,嘻嘻一笑道:
“老古董別裝傻啊,你聽到了,我要求繼承繁榮之母的權柄,哦對了,真理也想,所以我倆對半分吧。”
天平之中的星辰起伏沉降片刻,似乎在審視面前兩人的資格,不久之后,祂再次發出秩序的強音。
“繁榮之母,因何受困?”
“那我可不知道,你得問真理去。”
還沒等真理開口,真理對面的癡愚倒是先說話了。
“公約不究因果,你什么時候也變八卦了?
莫非,恐懼(秩序)已經與你融合?”
欺詐嗤笑一聲,轉頭看向癡愚揶揄道:
“也是難得,你居然會跟真理站在一邊,怎么,偉大的癡愚已經向更偉大的真理低頭了?”
得,這下又全閉嘴了。
天平的秤盤上睜開了一雙刻印著秩序律言的眸子,祂看向欺詐,冰冷的否定了祂的資格。
“欺詐,你沒有繼承的權力。”
“老古董請你不要說廢話,我又不會像某些神一樣會爭著當繁榮之母的兒子,自然沒有繼承的權力。”
“那你召吾前來,降下諸神公約列會,所為何事?”
自然是幫有繼承權的人提前敲開你的門,省得你老胳膊老腿的,半天都不現身。”
說完,那雙嬉笑的眸子輕輕一眨,諸神面前瞬間多出了兩個身影,兩個一臉懵逼的人類身影。
“看,繁榮的長女,芙拉卓爾,祂來了。”
此話一落,在場所有神明的目光紛紛注視向了那兩個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類。
感受到自己的身上似有泰山壓頂,程實渾身一抖,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個慘白的笑容。
一旁的紅霖更加驚懼,但她好歹是穩住了身形,更是干脆眼睛一閉,眼不見為凈。
只要我看不到諸神在場,那么我的身上便沒有祂們的視線。
這位繁榮的戰士終于在程實的身上學會了一項新的本事,那就是,自欺欺人。
“無意義的愚行。”
就在癡愚出言譏諷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記憶突然開口了,祂饒有興致的看向程實,眸中閃過有關蕈足人的一切歷史。
“狡詐難改,你果然跟你的恩主,一模一樣。”
程實不敢吱聲,但欺詐敢。
祂同樣嗤笑一聲,只反懟了三個字:“打一架?”
記憶收回了眸中的歷史,再次回歸沉默。
而就在這時,真理看向紅霖的方向,眸中映射著抽絲剝繭般的宇宙規律。
祂不過是將今日發生的一切梳理了一遍,便知曉了所有的因果和曲折,而后無喜無悲道:
“欺詐和記憶何時站在了一起。”
記憶輕哼一聲,不作回應,祂從不與人解釋記憶,因為歷史的一切都是祂的收藏,至于這收藏里有什么,只有祂說了算。
見記憶閉上了眼,遠處的癡愚再次發聲。
“如果被篡改的歷史也能稱之為歷史,那么被嫁接的信仰如何不能是真正的信仰?
這么說來,繁榮是否并未違背公約,那我剛剛所見證的一切,是否也只是笑談?
既然如此,不如諸位一起擁抱繁榮,與祂共生算了。
原來是祂早先一步比我們看透了寰宇真諦,呵,可笑。”
這個陰陽怪氣的東西一定得是癡愚吧?
程實聽的一愣,他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瞥了那白色的眸子一眼,而后心中腹誹道:
怪不得你的信徒都是那個德性,嗯,隨你。
但有一說一,憑什么被篡改的歷史不能稱之為歷史,憑什么你要與祂共生還要拉上我?
程實急了,他瞥了一眼身后的恩主,見祂并無阻止之意便直接舉手道:“我反對!”
這稚嫩的聲音引得所有神明看向了他,癡愚發出蔑視的嗤笑,天平亦響起肅清寰宇的沉聲:
“諸神公約列會,人類沒有參與的權力。”
程實沒轍了,他訕訕的收了手,可就在這時,場上響起了另外兩個聲音。
一個冷如寒淵,一個言笑嘻嘻。
“我反對。”
“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