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嘴哥也被真實宇宙嚇到了。
從剛剛開始,它便再也不說話,并且一旦程實意欲提到那位存在,它就為程實手動閉麥。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多了一道保險。
程實繼續埋頭在溶洞內前行,隨著他步伐加快,前方的空間正在慢慢擴大,很快他的眼前便出現了更加明亮的輝光,在轉過一大堆晶柱遮擋后,他的視野豁然開朗起來。
溶洞的外面是一片更廣闊的晶體世界,此時的程實站在溶洞邊緣,就好像深淵崖壁的孔洞上映出了一個渺小的黑點。
他俯瞰腳下參差不齊的晶體海洋,視線一路向前,在極遠處的地方看到了一條猶如天塹般的峽谷裂痕。
而在這峽谷裂隙的另一端,記憶結晶同樣遍布世界,只是與這一邊不同的是,那邊的記憶輝光更加耀眼,流轉的記憶之息也更加湛藍。
很明顯,這片記憶垃圾場的彼岸通向不同的地方。
“嘴哥,我的目的地是那兒嗎?”
程實也沒期待愚戲之唇有所回應,他眉頭微蹙看向無盡遠處,估摸著如果自己要走過去,還不知要走幾天幾夜。
他不確定這里的時間與外界是否不同,到時候如果特殊試煉到了,能不能把自己從這鏡子里拉回現實?
估計是不行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鏡子里參加試煉。
程實搖頭甩掉雜緒,開始朝著峽谷裂隙行進,他總覺得對岸就是他的目的地,只是不確定那里會通向哪里。
接下來的路程就如這晶體世界中的記憶一般無趣,程實除了趕路就是趕路,為了避免再度被晶體化,他從不敢關注這些晶體上閃過的任何一個畫面,只是悶頭前行。
他默默計算著時間,在這毫無變化的空間里足足走了幾十個小時,算著下一場特殊試煉都該到了,他還未抵達裂隙。
當然,試煉也沒來。
這片空間仿佛隔絕了一切,自成體系,大概就如試煉一般,并不消耗現實的時間。
走到后來,程實都麻木了,他都快忘記自己為什么要在這里艱難跋涉,只是憑著一口氣,總覺得自己不能白來,便拖著沉重的步子終于走到了峽谷的邊緣。
那峽谷之下并非漆黑的深淵,同樣有著無數晶體覆蓋,并且這些晶體就像是藕絲,將被撕裂的峽谷縫在了一起,程實只需沿著那些或粗壯或細窄的晶體走過去,便能到達此行的“目的地”。
不過這次他穩健了一些,出發前特地問了一句:
“嘴哥,我覺得對面有危險,我不應該過去,你覺得呢?
你要是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愚戲之唇嗤笑一聲,并未搭理他。
然而程實已經從嘴哥的嗤笑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嗤笑也是應聲,你開口了,所以你覺得我應該過去。
行叭,看在嘴哥你救了我一命的份兒上,這次我聽你的。”
說著,程實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折光的晶體,朝著裂隙對面緩步走去。
這一路無比漫長,但好在有驚無險,程實幾次差點腳滑跌落,都憑借著今日勇士的身手翻了回來,直到走到離對岸還有不足一躍的距離時,他一咬牙,猛地跳了過去。
可甫一落地,他便發現自己錯了。
那湛藍的輝光確實代表著此地比對岸的記憶之息更加濃郁,可這也帶來一個問題,那就是龐雜的記憶形如實質般的黏稠,在程實一落地就捕獲了他,而后直接將其包裹,不給任何機會的就要把他淹沒。
程實心中一緊,拼盡全力打響響指,想用同為存在的時間之力化險為夷。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時間之力沒與此地的記憶碰撞出火花,反倒是逸散而出的命運之力驟然爆開,將他從這無盡的記憶包裹中炸了出去。
命運又發力了!
程實只覺視線一黑,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到他再次醒來時已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發現自己早已離開了那片記憶垃圾場,來到了一處陌生的房間里。
此時的他躺在冰涼的地面上,一只腿還搭在一個敞著門的衣柜里,衣柜邊上是一張簡約至極的板床,除此之外,房間里再無其他東西。
這是哪兒?
都末日了,怎么還有人住在毛坯房里?
懵逼的影程實一秒轉為警惕,他猛地站起來開始四下打量,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衣柜里整齊疊起的那件白衣,以及白衣之旁那面抵在柜板上與彼夢我魘幾乎一樣大的一面鏡子。
好巧不巧,他恰好見過這個東西。
“無遺夢鏡!!??”
秦薪的房間!?
這是傳火者的地盤!?
程實瞬間瞪大了眼,而就在這時,這毛坯房的天花板上垂下了一個燭火微亮的身影。
這燭火搖搖欲墜,比之剛剛記憶垃圾場內的湛藍光芒,簡直凄慘的不像是光。
但它再搖晃也未曾熄滅,甚至用微弱的火光繪出一張驚奇的笑臉,直勾勾地看著程實,嘖嘖有聲地打量道:
“真有意思,居然是一個陰影中的生命。”
程實驀然回頭,一眼就對上了那雙燭火之眸,腦中轟的一聲,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道:
“希望之火!!?”
“你認識我?
可我似乎并未見過你?
你是誰?為什么藏在鏡子里?
身上又為何會有命運的氣息?”
“我是......”程實話到嘴邊突然一滯,隨即恍然大悟道,“原來樂子神搞這么麻煩,是為了安排我跟你見面?”
燭火人身形微微一滯,蹙眉歪頭道:
“欺詐?
讓祂讓你來的?
那就不奇怪了,不過看來我得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
我是燃于微末的希望之火,是虛無的從神,命運的令使。
你可以說我跟虛無有關,但我從未被任何神明安排過,包括欺詐,也包括命運。
現在,小黑人,你可以說說祂讓你帶了些什么話了。”
不是,你等等!
你不是欺詐的人嗎,說的這些話又是什么意思?
程實懵了,但很快他便意識到希望之火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
對方似乎對欺詐認知有誤,祂覺得樂子神跟祂沒關系?
可樂子神不是這么說的啊!
你不是樂子神的造物嗎,怎么開始認知獨立了!?
難道是我理解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