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實當前的隊伍里只剩兩個人:方圓和孟有方。
方圓雖然不全信,但看在程實還算秩序的份兒上,他決定先見見大學者們再說。
孟有方自不必說,他現在已經開始謀算該如何利用有限的身份反擊真理了。
其實陳憶也在,只不過他如之前一般躲在陰影里聽到了程實所言的一切,可出于對欺詐信徒的反感,他不愿相信。
但如果程實所說都是真的,那就意味著大學者們算計玩家的心思會讓他徹底失去繼續靠近記憶的機會,所以他也跟著來了,就是想看看博學主席會是否真的發現了什么所謂的游離者。
一旦讓他確認大學者們也是這段感情上的絆腳石,他將不惜一切代價清除阻礙,并與厭惡欺詐一樣,開始對真理的追隨者展開無止境的追殺。
只有魏知不在隊伍里,這位格斗專家如之前一樣,在告訴程實那個地點后就直接消失了。
程實知道對方一定環伺在外正在尋找契機,作為背棄了玩家陣營選擇與博學主席會合作的“叛徒”,為了真理實驗的成功,這個瘋子大概什么都做得出來,自己必須小心提防才行。
很快,眾人便來到了城西實驗場之側,此時的大學者們已經被伽琉莎的后手炸成了孤家寡人,甚至整個地下實驗場都被大面積地損毀,博學主席會這場虛假的實驗來眼看已然破產。
喪鐘騎士們在外圍圍了一圈又一圈,他們蓄勢待發,只等大人為他們下達最后沖鋒的號令。
然而程實并沒有急著發起攻勢,他知道此時打敗乃至打死大學者都沒用,因為他們只是傀儡,只要找不到這場實驗的真理極限,那無論大學者們死多少次玩家們都不可能贏。
所以與其武力相逼,倒不如在對峙中套取信息。
他堅信老狐貍們也是人,總會有破綻的,不然此刻的他也不會洞悉整個圖斯納特都是一場騙局。
本著這種想法,程實踏前一步,站在垮塌坑洞的邊緣,俯視著坑洞里六位面色各異的大學者傀儡,開口就陰陽道:
“放棄吧老東西們,或許揭開真相會讓各位感到絕望,但事實就是你們早已是明日黃花,沉入歷史的泥沙中成了廢品。
我的確是游離者,不過不是游離于這個世界之外,而是游離于這段時光之外。
你們眼下所見的圖斯納特在我們的視角下,早已成為了被塵埃封存的過去,想知道博學主席會的結局嗎?想知道理質之塔是如何傾覆的嗎?
看這兒。”
說著,程實笑嘻嘻地指向了伽琉莎。
“是偉大的癡愚信徒親手將你們的頭骨串成一串,用蒸干智慧的方式結束了這一切。
嘖,真可憐,哪怕親眼看著自己的信徒受苦受難,真理都從未選擇庇佑你們,你們也從未求索到真正的真理。
或許連祂都不知道這寰宇的真理為何,所以啊,理質之塔的路一開始就走錯了。
再多掙扎也不過是在歧路上蒙頭前行,等待你們的不會是你們心心念念期盼了幾千年的真理,而是一堵叫做愚昧的高墻,它只會讓你們撞的頭破血流,而后悟出一個道理:
原來世界就是一座巨大的囚籠,真理不過是這囚籠里長得最高的那個企圖越獄者。”
話音一落,所有大學者的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只有伽琉莎眼中閃著異色,狂笑著問道:
“你說的是真的嗎?”
不是姐們兒,這重要嗎,我在給對面上壓力你沒看出來嗎,怎么還搭上話了。
你就這么想串烤大學者的腦袋?
程實偷偷翻個白眼沒搭理伽琉莎,而后又看向沃倫特,語重心長地勸道:
“沃倫特大學者,說起來我和你還有些淵源。
桑德萊斯可以算是我的第二故鄉,所以意識信仰學系也可以說是我的專業方向,那你,作為意識信仰學系的領頭人,自然算我半個老師。
老師啊,我心善,給你個機會。
我知道各位暗中跟我的同伴魏知達成了協議,無論他怎么想的,總之背叛游離者陣營已成事實,所以他活不過這場實驗。
如果沃倫特老師能幡然悔悟,帶我們戳破這真理的假象,洞見真理的冷漠,那我可以保證,在這場實驗過后,無論結果如何,都將魏知的身份出借于你,讓你抽身出歷史,脫離于蒙昧,加入我們,加入偉大的游離者陣營。
真理并非寰宇的終點,只有加入我們,你才能發現這世界遠比你們想象的要更加廣闊。
如何?
我給你時間考慮,希望老師抓住這次機會。”
程實這一頓輸出自然是極具蠱惑力的,且不說其他五位學者看向沃倫特的視線都變了,就連程實身邊的伽琉莎目光都開始閃爍起來。
游離者畫的大餅過于誘人,以至于這位智者都有點想試試這愚行了。
“囚犯先生,你們之中,還有背叛者嗎?”
說著,伽琉莎瘋狂的眼神開始掃視方圓和孟有方,甚至是隱藏在遠處陰影中的陳憶。
程實表情一僵,總覺得伽琉莎這副姿態根本就不是在詢問,而是在思考該逼反自己的哪個隊友。
壞了,這餅不能再畫了,再畫下去,博學主席會沒扳倒,先把自己的腳給砸了。
程實干咳兩聲,再次無視伽琉莎,沉默一會兒后又對著大學者們喊道:
“沃倫特老師考慮的如何了?”
“不如何。”
回應程實的不是沃倫特,而是在實驗場周圍廢墟底下爬出來的魏知。
格斗專家得現身了,再躲下去,自己的身份可就要成為程實的交易籌碼。
他現在的處境很差,雖然破碎的記憶信息讓他早早就警惕起來,可在見到程實戳破一切前,他都沒想明白,明明自己藏得這么好,怎么會被對方發現的?
可發現了就是發現了,這位理質協會的會長并不后悔自己與博學主席會的合作,并且在此時此刻,他還想勸說程實跟他一起,加入這光榮的融合。
“織命師,你果然非同凡響。
是,我是對大學者們的邀請很感興趣,想想看,當掌握了理質之塔凝聚了幾千年學識的大學者想要與你融合時,你為什么不動心呢?
血肉的融合本就是生命進化的方向,只要意識獨立,有什么難接受的?”
程實直接嗤笑一聲:
“只有血肉嗎?我看大學者們的胃口可不止于此,到時候,登頂真理覲見之梯的變成了博學主席會的大學者,你還能笑的出來嗎?
哦對,那時你早就被吞了,肯定是笑不出來的。
魏知,我就納悶了,你的所有學識所有對實驗的了解都是來自于理質之塔,所以你憑什么認為經營了理質之塔這么多年的博學主席會會在一場算計中落敗于你?
就憑你那連癡愚都看不上的腦子嗎?”
小說相關
就在你最值得收藏的百書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