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到廢墟之上的程實并沒有急著趕往城西,而是先去城南找到了方圓,跟對方說出了那個暗號。
當方圓聽到“阿寬”這個詞從程實嘴里說出來的時候,他愣了好久才回過勁兒來。
他看向程實眼中寫滿了狐疑:
“誰重置了時間?
你,還是孟有方?”
“孟有方!”
程實覺得自己多猶豫一秒都對不起背鍋俠給自己的這個老朋友的稱號。
他笑著對方圓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如何擁有了這種力量,只是當時的我們已深陷絕境,完全看不到通關試煉的希望了。
而當他愿意重置這片時空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問了你,我知道,只有信仰秩序的你才能幫助我們贏下這場試煉。”
方圓沉默了。
“阿寬”這個名字代指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而就是方圓自己,這是他兒時被霸凌者們起的外號,這份欺辱陪伴了他整個學生生涯。
而這也是他選擇信仰秩序的原因,因為他深知在自己無法對抗外界壓迫的時候,“秩序”是唯一能幫助他走出困境的武器。
不過顯然,無論過去還是當下,秩序都不再秩序了,所以他才學會了鉆漏子。
“阿寬”這個名字所帶來的思索與提示,就是在幫他鉆時間戰場之類重置時間技能的漏子。
在思索許久后,方圓決定相信這個騙子一回,他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有一種特別的“秩序”氣息,這秩序可能跟那個執掌著寰宇秩序的那個祂無關,但已足夠了。
“我該怎么做?”
程實眼神一亮,立刻將整個實驗的過程交代完畢,并說:
“現在我們需要把除大學者以外的所有人都控制住,一直等到實驗結束,能做到嗎?
做不到也沒關系,哪怕控制住一半就好,另一半......我們還有個幫手。”
“生命賢者?”
“是,賢者,相信誕育的力量也能讓實驗場充滿和諧。”
你這個和諧最好是真和諧。
方圓面色古怪的應了一聲,跟著程實轉頭就去向了城北。
胡璇還是很好找的,賢者從未掩蓋自己的蹤跡,只是當兩人找到她的時候,她似乎剛與什么人告別。
胡璇見程實來了,眼神微凝,還沒等程實說什么,就一臉凝重地對著程實說道:
“小心孟有方,我總覺得今日經歷的幾幕場景似曾相識,或許我們的時間被重置過了!”
程實一愣,雖然胡璇不應該意識到時間戰場的事情,但考慮到她已經擁有了容器,說不定是誕育的庇佑讓她感受到了時間之力狂涌而動?
他笑了笑,隨即安慰道:
“別慌,是我讓他用的,時間確實被重置了,現在跟我去個地方。”
胡璇也是一愣,既然問題出在程實,那她自然也就不擔心了,于是直接應道:
“好。”
方圓看著面前這兩人,眼神越發古怪。
一向四處誕子的誕育神選對織命師如此言聽計從,很難讓人相信這兩人只是純粹的誕育學關系。
她甚至都沒問問程實要去干什么,這種信任是如何建立在一位騙子身上的?
再想到從程實身上嗅到的那份“秩序”氣息,方圓看著程實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快,三人又找到了陳憶,程實故技重施,在胡璇和方圓的目瞪口呆下,空鉤釣魚,把陳憶釣的找不著北。
而后眾人一齊按照程實所言,開始執行計劃。
這一次,程實已經排除了所有影響因素,看不到一絲失敗的可能。
事實也確如程實所料,在眾人的齊心合力下,他們成功從虛空切入實驗場內,完成了對實驗場所有人員的絕對控場,把博學主席會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大學者們沉著臉準備反擊,可下一秒程實就跟對方攤牌了,說自己過來是來幫忙的而不是搗亂的,然后又拉出了被困在原地的伽琉莎,當著學者們的面將伽琉莎布置的后手和內鬼一一點出。
事情發展到這里已經大大超出了大學者們的預計,他們臉色莫名地消化著眼前的一切,最后斟酌許久,也只能同意了程實的安排,親自啟動了實驗。
當沃倫特對著程實說出“一切數據正常,絕對不會有問題的那一刻”,程實的心終于落下一半。
他笑著拍了拍陳憶的肩膀道:
“機會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加油吧,舊日追獵者。”
陳憶的眼中繪滿了覲神的癲狂,他主動擁抱了朝他轟來的時空能量集束,再一次回到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實驗場內眾人安靜地等待。
程實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伽琉莎,他看著這位即將死在試煉里一臉陰沉的癡愚信徒,心里滿是唏噓。
誰能想到幼時那么可愛的小姑娘居然會成長為一位如此可怕的瘋子,又有誰能想到這個曾在歷史上推倒了理質之塔的瘋子會在這場試煉里死在博學主席會的手里。
果然是因果循環啊。
命運......
算了,不罵了,再罵怕祂生氣,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程實心中的念頭剛落,下一秒,陳憶回來了。
而當這位記憶仰慕者再次自信言說自己已經成功的那一刻,程實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
因為他面前的伽琉莎依然沒死!
伽琉莎也愣住了,她本以為自己的生命已走到了盡頭,可這些人居然失敗了。
于是剛剛還滿眼凝重伽琉莎瞬間勾起一個揶揄的笑,只要回溯過去沒能殺死她,那當下在無數切片中,這群人更沒可能誅滅自己。
“囚犯先生,你的計劃似乎落空了。”
“這不可能!”陳憶又瘋了,他癲狂地吶喊著他所做的一切,并想再次干掉伽琉莎。
然而這次程實并沒有允許他動手,而是甩出一柄手術刀,抵在伽琉莎的脖頸,同時滿臉陰沉地抬頭看向實驗平臺的大學者們,質問道:
“沃倫特,我需要一個解釋。”
沃倫特皺了皺眉,仔細檢查了一遍所有的實驗數據,隨即臉色凝重道:
“沒有問題,我沒有看到一絲被污染的實驗參數,整個實驗非常順利,唯一不在計劃之內的情況便是你選中的任務人員并沒有從回溯通道返回,而是選擇了自行返回。
盡管這對于一場實驗的流程管控來說這是巨大的疏漏,但這并不會影響任何實驗結果。
所以我也想知道問題出在了哪里。”
一時間,六位大學者盡皆眉頭緊蹙,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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